全球化時代中國紀錄片發展演進歷史
——以中央電視臺紀錄頻道發展為中心

郭 媛 張雅清

（作者單位：山西師范大學）

1 研究緣起

影像始于記錄，從1922年到現階段，全球對紀錄片的關注和研究持續。中國紀錄片節目誕生于1958年，當時以電視臺播出為主，由國家媒體機構承擔傳播與制作的重任。1982年，中央電視臺率先實行優化改版，以欄目的形式將節目整體系列化、連續化和周期化，從而達到穩定觀眾群的目的。20世紀90年代末，互聯網技術日新月異，觀眾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與傳統媒體平臺的矛盾日益凸顯。進入21世紀后，紀錄片傳播主體多元化，媒介根據不同觀眾的需求，在欄目基礎上建立頻道。專業頻道上星開播，拉開了中國電視紀錄片頻道專業化改革的序幕，從根本上改善了節目內容雷同、節目編排不科學的現象。

2 電視頻道專業化過程

紀錄片記錄著時代的印記與真實的原貌，不僅僅是節目形態，它的背后需要專業的創作團隊，因而同樣也是一種創作形態[1]78。20世紀90年代，電視完成了從節目走向欄目的變革，紀錄片欄目的出現，標志著國內紀錄片進入多元化平臺傳播時代，開始了大規模欄目化的進程[2]140。欄目化對節目的內容、時長和時間要求更高。在電視欄目化改革中，電視紀錄片欄目化快速發展，進一步實現了紀錄片的科學管理和改革發展，提高了紀錄片節目的收視效果，且有利于培養觀眾對節目的忠誠度，進而擴大平臺的影響范圍。

20世紀末，國內有線電視和衛星技術發展勢頭猛進，中央電視臺提出從頻道專業化到節目精品化的發展理念，中央電視臺綜合頻道（CCTV-1）、中央電視臺中文國際頻道（CCTV-4）、中央電視臺國防軍事頻道（CCTV-7）、中央電視臺新聞頻道（CCTV-13）等綜合頻道應勢開播。一時間，全國354家電視臺的3000多個頻道90%都掛上了某某專業頻道的牌子，頻道專業化播出模式適時而生。筆者結合多位專家學者的意見得出紀錄片頻道專業化的過程：電視媒體基于紀錄片市場規律，以觀眾觀看節目需求為導向，遵循專業化制作理念，將某一特定的頻道作為單位，排列組合其節目內容，創作專業化的電視服務節目，進而實現整個頻道風格與內容的和諧統一。

紀錄頻道的專業化建設旨在滿足觀眾觀看紀錄片的需求。從地方電視臺到中央電視臺，如上海紀實頻道、湖南金鷹紀實頻道、央視紀錄頻道和北京紀實頻道等國內重要的紀錄片播出平臺相繼建立，使得中國紀錄片傳播影響力迅速提升，實現了平臺品牌建設的快速擴張，推動了國內紀錄片產業的飛速發展。

3 從頻道專業化看紀錄頻道的發展

2010年，廣電總局連續發布“限娛令”和加強版“限娛令”，大力倡導紀錄片生產和播出，大力推動紀錄片產業運作[2]128，紀錄片的國際化與專業化發展迎來春天。2011年，在中國紀錄片100周年之際，中央電視臺紀錄頻道（CCTV-9）正式開播，該頻道的建立，對內推動了中國紀錄片產業的發展，對外真實反映了國家形象與民族特色，獲得了業內和學界的高度關注，具有非同凡響的影響力。該頻道建立之后，為了贏得更廣闊的市場，從節目內容、形式和構成等方面著手，多次改變推廣策略，獲得了一定的關注度，并贏得了社會的美譽。

3.1 節目內容

CCTV-9的節目內容包羅萬象，從收視區域上可以將其劃分為國內版和國際版兩類；從播出內容角度可以將其劃分為自然地理類、人物傳記類、歷史文獻類、社會現實類、文化紀實類五大節目類型[3]21。目前CCTV-9播出了《中國影像方志》《如果國寶會說話》《舌尖上的中國》《航拍中國》等一系列具有深遠影響力的作品，還陸續推出了國內各大電視臺、傳媒公司和紀錄片制作機構聯合攝制的國際認可度比較高的精品節目，如《冰雪之巔》《從北京到北京》《百煉成鋼：中國共產黨的100年》等。這一批批優質作品的誕生，離不開高水平、高質量和高標準的頻道發展戰略。

此外，CCTV-9為了滿足不同年齡段觀眾的需求，實現廣泛且定向傳播，不斷探索多樣化內容，精準劃分目標受眾，同時兼顧遵循商業化制作標準與生產優質內容，堅持播放具有品牌影響力的紀錄片。開播第一年，該頻道攝制并推出了“魅力”系列作品，如《魅力肯尼亞》《魅力希臘》《魅力印度尼西亞》和《魅力斯洛文尼亞》等[1]108，以中國人的視角講述世界故事，通過鏡頭徐徐展現不同國家和民族的風情、文化等，節目播出后觀眾反響熱烈，同時豐富的節目題材內容將文化傳播效果轉化為市場效益，突顯了其國際影響力與社會價值。

3.2 節目形式

從節目形式上看，CCTV-9選材考究，制作精良。CCTV-9通過訪談、嘉賓口述歷史材料、觀眾參與、搬演和情景再現等形式，并在節目中加入“陌生化的手法”，促進了自身的市場化和國際化。同時，該頻道不斷更新節目話語表達范式，在近幾年的發展和創新中不斷尋求新型口述類和紀實類等豐富多彩的節目內容與風格樣式[4]。如今，新媒體發展勢如破竹，卻仍有非常多的觀眾常年關注CCTV-9的節目，不僅僅是因為這些紀錄片的內容、選材和制作形式吸引他們，更多是因為這些節目能給觀眾帶來不一樣的觀看體驗，滿足每個年齡段受眾的求知訴求。

CCTV-9作為第一個國家級紀錄片播出平臺，擔負著弘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優秀傳統文化、構建大國形象、傳達理性思考和跨文化傳播的責任，要在不同的地區和環境、不同的國家和民族之間搭建起平等的對話橋梁。今后，找到觀眾喜愛且更容易接受的大眾化節目形式，是CCTV-9今后發展過程中需要關注的點。從頻道長遠發展角度來看，僅僅依靠節目的內容與形式吸引觀眾是不夠的，還需要更全面的平臺推廣，夯實觀眾基礎，不斷與時俱進，開拓創新。

3.3 節目構成

2011年，CCTV-9播出的節目中，臺內改編節目量、委托制作量、海外引進節目量，以及地方臺、社會制作機構節目量的具體情況如圖1所示：

圖1 CCTV-9節目構成

由圖1可知，在頻道開播初期，頻道自制節目占比少，絕大多數依靠外購節目支撐。經過十多年的努力，目前取得了較大成就：第一，在紀錄片的創作理念上，突破區域性文化差異，用跨民族、跨文明、跨語言的美學藝術贏得國際市場；第二，將頻道打造成了中國最具有品牌影響力的專業紀錄片頻道；第三，頻道運營采用制播分離的方式，使中國紀錄片市場與國際紀錄片市場接軌，實現資源優勢向產業優勢的轉變，建立與不同民族和國家的文化傳輸通道；第四，在影像語言的技術質量方面，以國際一流紀錄片作品為規范標準，生產制作出一批批觀賞性與文化內涵兼備的優秀紀錄片[5]。

一直以來，CCTV-9都以精品化的原創節目帶動頻道發展，頻道的核心競爭力不斷提升，市場份額逐漸增加，形成了高質量、大制作的品牌定位。CCTV-9的節目在國際化傳播進程中，一方面需要汲取國內外先進的發展經驗，牢牢把握制定好的經營策略；另一方面，要想成為國內最具影響力的紀錄片頻道，品牌的經營和塑造是必不可少的。目前，頻道的品牌經營策略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種是社會招標。CCTV-9在開播后的第八個月，主要通過社會公開招標的形式與一些社會制作機構強強聯合，實現優勢互補，這對中國紀錄片產業的發展起到了積極的促進作用，被稱作是中國紀錄片產業化發展的重大里程碑[3]37。CCTV-9這種委托制作的節目生產制作模式，是對一線紀錄片從業者力量的凝聚，因為大量的民間機構可以參與招標并從中獲取節目的制作權。社會招標是中國紀錄片產業化發展進程中的一次飛躍，也是中國紀錄片制、播分離的一次成功嘗試，對媒體平臺和社會資源整合起到了良好的模范帶頭作用，為紀錄片多元化品牌運營提供了更廣闊的空間。

第二種是制播聯盟。2013年7月17日，CCTV-9在河南鄭州率先發起與紀錄片機構、地方電視臺的強強聯盟計劃，形成新的紀錄片制播生產工業鏈，通過多種合作形式，達成合作協議，實現中央與地方資源無縫對接，這一舉措標志著中國紀錄片行業從此進入聯盟時代[1]135。制播聯盟的建立，有助于促進加盟電視臺完成開欄目、設機構、建隊伍，這一合作趨勢為CCTV-9帶來了更獨特、更多元的創作風格，并且推動了業內各大電視臺共同走向國際市場，對培育紀錄片觀眾和專業的紀錄片制作人，傳承中華優秀文化，促進中國紀錄片的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第三種是國際合作。CCTV-9創立以后，紀錄片的產量與質量都取得了質的飛躍。與國際接軌，實現紀錄片的國際化合作與跨文化傳播，是頻道長期以來的奮斗目標。2013年，CCTV-9與美國國家地理頻道、英國獨立電視臺聯合制作《秘境中國——天坑》（Mystery Caves），努力吸收國際視野下紀錄片的制作手法，并與國外紀錄片制作播放和媒介傳播平臺建立中外合拍項目關系，打開了一條增強國際影響力的新 路徑。

首先，隨著專業化國際傳播平臺的構建和節目滿意度的提升，紀錄頻道的市場經營愈來愈國際化、品牌化，CCTV-9在與世界知名紀錄片制作公司的合作中不斷尋找新形態，運用符合國際化眼光的節目制作手法，探索具有中國特色的本土化節目風格。這樣的做法，一方面能生產出認可度更高的紀錄片精品；另一方面，可以加快頻道產業化進程，對頻道品牌的日常維護與經營來說是一舉兩得的好策略。

其次，品牌影響力維護是文化價值與市場認同的綜合表現，而專業的主流平臺能為品牌的打造和市場的開拓提供強有力的保障。在大眾傳播視域下，紀錄片頻道成功的標志并不僅在于節目品質的提升，還在于節目的傳播與運營，即把文化資源轉化為市場推動力。CCTV-9的品牌影響力要想在日漸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保持常態化與良性發展，品牌維護和平臺精進是必不可少的。

再次，紀錄片的發展與它的放映和傳播媒介密不可分[6]，CCTV-9作為國內第一個國家級的專業紀錄片頻道，今后其品牌如何創新，如何在傳承創新中尋求發展與突破，如何在大眾文化背景下尋求傳統文化意蘊與中華美學個性之間的平衡，是學界和業界未來共同要解決的難題。任何年齡、學歷和職業的受眾，都有對紀錄片的需求，而他們的需求多集中在求知欲和趣味性的獲得，所以紀錄片題材、內容的選擇要能滿足觀眾的需求，與觀眾的審美相結合，還要對紀錄片進行準確、科學的品牌市場定位。一部好的紀錄片，無論是哪個國家的，都必然能實現人類情感的共鳴。正是由于人類共通的情感認識，紀錄片能夠獲得全國乃至全球觀眾的青睞與恒久發展。隨著時代的發展，紀錄片以不同的傳播形態帶著觀眾行走在世界各地，講述著短暫又漫長的歷史，記錄著永遠不變的關懷與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