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雨

■廣東省潮州市湘橋區聯正實驗學校/劉琳

轉眼，又是海棠花盛開的季節。我的記憶隨著風，飄到了兒時的海棠樹下。

那時，外公外婆住在鄉下。外婆喜歡花，后院被她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外公則相反——他一點也不喜歡花，但他卻對院中的那株海棠情有獨鐘。

春風里，海棠花開了，粉色的花瓣看上去與桃花有些相似，但更輕盈、更大一些。金黃色的花蕊很醒目，卻聞不到一點香味。看久了，就有些膩味。

一次，外公出門辦事，我在家閑著無聊，便拿起竹竿對著樹上的海棠花“大開殺戒”。嬌嫩的海棠花接二連三地從樹上墜落，像急急的冷雨一樣。看著落在院里的海棠花，外婆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你這個調皮的孩子，看你外公回來怎么收拾你。”

果然，下午外公一回家就把我叫到跟前“算賬”。外公看了看一地的海棠花，又望了望作為“罪魁禍首”的我，嚴肅地說：“臭娃娃，你對外公的海棠花做了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小聲嘟囔道：“它開得不像紅梅那般驚艷，也沒有桂花那樣的香味，有什么好寶貝的……”聽我說完，外公沉默了良久，半天才嘆了一口氣：“孩子，你還小，還不懂得欣賞它的美。唐玄宗曾將它比作楊貴妃，它能不美嗎？那香味不過是較淡而已，并非沒有……”我說不過外公，只好撇了撇嘴，不說話。

有一陣子沒去外公外婆家了，那天，我終于得閑來看望他們。外婆忙活著給我端來一盤十分精致的糕點，我拿起一塊就往嘴里塞。口感酥脆，香香甜甜的，我頓時流露出滿意的神情。外婆哈哈大笑：“好吃吧？這是海棠花酥，你外公讓我做的。我想做咸的，你外公硬是讓我做甜的，說你愛吃甜的，還說，一定要用上咱家院子里的海棠花……”外公試圖阻止外婆繼續說下去，結結巴巴地說：“沒這回事……是我自己想吃甜的了！你這孩子，當初可特別嫌棄海棠花，現在怎么吃得津津有味呢？”

看著外公別扭的模樣，外婆笑了，我也忍不住笑了。我沖外公打趣道：“以前我那是‘年少輕狂’，現在我可是對海棠花情有獨鐘了！”

無他，只是因為這海棠花里藏著外公不會輕易說出口的愛。

小作者用具體的海棠花、海棠花酥來承載抽象的對童年生活的懷念和外公外婆對“我”的愛。不直接言情，情自在其中，字字皆是情。注重細節，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