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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林大學 法學院,吉林 長春 130012)
品格證據(character evidence)又稱品性證據,是指能夠證明一個人的品格或品格特征,進而推論其依照品格行事的證據。品格(character)是指個體實施某種特定行為的習慣、傾向或者性格,是個體長期的性格和普遍的道德品質,其由各種不同的性格特征所組成,標示并指導主體的行為模式和取向[1],如坦率、羞澀、溫和、暴躁等。在刑事訴訟中,若控訴方用被告人的品格來證明其會依此實施犯罪,本質上就突破了無罪推定的基本界線,存有“有罪推定”之嫌,故在司法實踐中品格證據一般不具有可采性。然而,根據刑事人類學派的基本思想,雖然被告人的生物學因素不能被獨立解釋為犯罪原因,但當被告人被指控犯有既往類似犯罪行為時,其一貫表現、犯罪前科等也可作為間接證據使用,即當依據被告人的品格能夠推斷出其有實施被指控犯罪行為的較大可能性時,該證據也能發揮間接證明作用。
目前,雖然理論界和實務界對品格證據進行了大量探索,但品格證據在我國司法實踐中仍較少適用。筆者在聚法案例網以“品格證據”為關鍵詞,經過檢索篩選,共搜索到案例87份,其中,司法機關對品格證據予以采納的共有27份,占比31%;其他60份案例中,有90%的司法機關以“品格證據與本案無關”將其排除,有5%的司法機關以“我國當前法律體系不存在品格證據的相關規定”將其排除,還有5%的司法機關以“品格證據不能直接作為定案依據”將其排除。通過對這些案例進一步分析可以發現,在公訴機關和被告人提交品格證據的87份案例中,被告人通過提交品格證據證明其日常表現的占52%,公訴機關通過提交被告人的品格證據證明其有實施犯罪行為的較大可能性的占30%,公訴機關通過提交品格證據來證明當事人的主觀惡意的占3%,被告人通過提交品格證據來證明其無主觀惡意的占15%(具體見表1)。品格證據在司法實踐中的適用存在以下問題:其一,因品格證據不在《刑事訴訟法》規定的法定證據種類之中,導致其能否作為證據使用仍值得商榷;其二,因品格證據無明確審查標準,導致司法機關對其審查適用較為混亂。通過上述案例分析可以發現,在部分司法機關采納品格證據的案例中,品格證據大多被用于證明被告人的主觀意圖或實施犯罪行為的可能性。為確保被告人的品格證據在司法實踐中發揮其應有的價值功能,可以證據的相關性為視角,以域外品格證據的審查規則為參照,建構被告人品格證據的審查流程。

表1 品格證據在司法實踐中的適用情況
一般而言,司法機關運用被告人的品格證據認定案件事實本質上屬于一種經驗推定。然而,一個人的品格傾向是否會在特定情形中被激發取決于許多變量,即使一個人先天具有穩定的品格,也無法確保其不會作出與品格相悖的行為,故在司法實踐中法官運用品格證據形成經驗上的推定通常被認為缺乏正當性基礎。
品格證據是指能夠證明某人品格或性格傾向的證據,根據英國證據法學者墨菲(Murphy)從廣義層面對品格的界定可得,在證據法領域中,品格有三層含義:其一,個人在其居住的社區或社交圈中所享有的名聲(reputation);其二,個人以某種特定方式行事的性格傾向(disposition);其三,個人生活中的具體事件(incident),如先前因違法行為而被定罪的事實[2]。據此可得,廣義層面的品格是以三種形式表現的,即個人名聲、性格傾向及類似犯罪行為。在審判中使用個人名聲、性格傾向等品格證據時,通常是通過品格證人(character witness)作證的方式提出,具有較強的主觀性。學界對于當事人的既往犯罪行為是否可以作為證據使用一直存有爭議。
1. 品格證據與相似事實證據的比較
在英美證據法中,相似事實(similar fact)也稱為類似事件(similar happenings),即以被告人的既往犯罪為前提(基礎事實)來判斷被指控犯罪行為是否成立。在訴訟過程中,運用相似事實證明被指控犯罪行為是否成立實質上屬于一種事實推定,但如果用被告人曾經實施的某一犯罪行為證明其在新的時間段再次實施了該犯罪行為,就相當于印證了“一日行竊,終生為賊”的斷言,故在司法實踐中,法官運用被告人既往犯罪證明被指控犯罪行為成立通常被認為缺乏正當性基礎。
雖然相似事實證據與品格證據都屬于傾向性證據,即二者都易在訴訟過程中引發事實認定者的不正當偏向,從而影響案件事實認定,但二者之間仍存有差異。第一,二者本質不同。相似事實證據是一種事實證據,具有一定的客觀性;而品格證據是一種道德品性證據,具有一定的主觀性。第二,證明方式不同。相似事實證據是用被告人既往犯罪行為與當下被指控的犯罪之間具有相似性來證明被告人實施了犯罪行為,屬于事實層面的推斷;而品格證據是以被告人的品性或信譽對其是否會實施犯罪進行證明,屬于道德層面的推斷。第三,證明對象范圍不同。相似事實證據的證明對象僅指向被告人,而品格證據不僅指向被告人,還可指向被害人、證人等訴訟參與人。
通過相似事實證據與品格證據之間的對比可以發現,雖然二者本質上都屬于傾向性證據,但相較于品格證據而言,相似事實證據是以被告人的既往犯罪對待證事實加以證明,屬于“前提事實—待證事實”的推理過程。
2. 個人品格與習慣的比較
根據人格心理學的研究可得,任何人的行為都不是毫無規律、無法預測的,任何心智正常的人都存在內部控制系統,即人在特定人格特征上的穩定性,如“缺乏同情心”或“缺少自控能力”等,會導致其在犯罪方面的穩定性。除品格之外,被告人的慣常行為也可依其習慣得以表現。被告人的習慣是指一個人在特定情形下的慣常反應,由于一個人的習慣養成是基于生活的客觀行為,故其較少涉及道德評價,引發事實認定者不公正的偏向或混淆的危險性更小。美國《聯邦證據規則》對于個人品格或習慣能否作為證據使用的規定也有所差異。首先,基于品格是第三方結合個人的性情或日常行為所形成的主觀道德評價,其穩定性較弱,易于引發事實認定者判斷錯誤的認識風險,故《聯邦證據規則》第404條明確規定不得用被告人的品性證明其在具體場合下的犯罪行為。其次,對于個人習慣而言,即使習慣和性格并非始終不變,但至少習慣具有穩定的規律性,《聯邦證據規則》第406條明確規定一個人的習慣可以作為證據證明其在特定情況下的犯罪行為。因此,雖然品格與習慣都是個人在長期生活中所形成的,但與品格相比,習慣至少具有穩定的規律性。
1. 證明被告人的性格傾向
《刑事訴訟法》第50條第1款規定:“可以用于證明案件事實的材料,都是證據。”被告人的品格證據實質上是將品格作為被告人的性格傾向,可以體現被告人的行為模式,從而表明其在特定情形下從事案涉犯罪行為的可能性。在使用品格證據時,通常需要借助經驗概括,即在特定情形中,個人會作出與其品性相一致的行為,雖然此種經驗概括將個人的品性與其在特定情形中的行為相關聯,但事實認定者可能會忽略經驗概括的蓋然性,高估被告人依其品性實施犯罪的可能性[3]。因此,刑事被告人的品格證據可以作為間接證據,通過證明被告人具有特定的性格傾向,對案涉特定犯罪行為發揮證明作用。
2. 作為量刑情節予以考慮
我國《刑法》第61條規定:“對于犯罪分子決定刑罰的時候,應當根據犯罪的事實、犯罪的性質、情節和對于社會的危害程度,依照本法的有關規定判處。”即影響被告人刑罰的要素主要包括犯罪事實、犯罪性質、情節和對社會的危害程度等。雖然刑事被告人品格證據不是《刑事訴訟法》規定的法定證據形式,但在訴訟中確定的被告人的一貫表現、初犯、偶犯等品行,既是法官應當考慮的酌定量刑情節,也是刑事裁量的重要參考,故品格證據在量刑中也會發揮一定作用。通過對上述檢索篩選的87份案例分析可得,有58份案例中被告人為達到直接或間接影響量刑的目的而主張品格證據,其中司法機關以“品格證據雖與案件無關聯,但可以在量刑中予以考慮”為由對其予以采納的占24%,現行司法實踐中法院也通常將被告人的品格證據作為量刑情節予以考慮[4]。
品格證據的提交主體不同,其發揮的證明作用也有所差異。控訴機關提交被告人的品格證據大多是證明其具有主觀惡意,符合犯罪構成的主觀要件,并達到入罪標準;而被告人主張品格證據大多是為證明其主觀惡意較小或日常表現良好,從而達到減輕刑罰或出罪的目的。
3. 作為被告人類似犯罪事實的證明手段
一般而言,被告人的類似犯罪事實不得作為證明被告人實施被指控犯罪的依據,而當控訴方有證據證明被告人的既往犯罪是依其習慣或品格而為時,雖然該證據不得單獨作為定案依據,但也可以與其他證據相結合用以證明被告人的犯罪意圖或動機。因此,當被告人的品格證據作為證明手段時,其既往犯罪事實也可發揮證明作用。
在英美法系中,被告人的習慣或品格可以作為既往犯罪行為的證明手段,即事實認定者運用被告人的既往犯罪對被指控犯罪事實認定時,通常是在特定情形下依據被告人的習慣或品性可以推斷出其會實施被指控犯罪行為的前提預設。美國關于此類傾向性證據的規制主要體現在《聯邦證據規則》第404條。其中《聯邦證據規則》第404條(a)款明確規定,不得用被告人的品性或品格證明其在具體場合下的行為與之具有一致性,但對于刑事案件,當被告人的類似犯罪行為成為被告人和控訴方進攻、防御的必要工具時,可被允許有限制地使用。《聯邦證據規則》第404條(b)款明確規定,為了證明被告人依照其品性所實施的關于犯罪、不法行為或者其他行為的證據,一般不得采納;但若被告人類似犯罪事實用以證明動機、意圖、準備、計劃、知識、身份、無錯誤或者無意外事件時,根據被告人申請,此類證據可以被采納[5]。據此可得,美國相似事實證據以個人品格為證明手段,基于個人的品格傾向是否會在具體的情形中被激發取決于許多變量,即使個人先天具有穩定品格,也無法確保其不會作出與品格相悖的行為,故品格證據通常不具有相關性。美國辛普森(O. J. Simpson)案就展現了一個關于品格證據的典型事例。該案中,被告人認為偵探富爾曼的種族歧視聲明記錄具有相關性,其表明了富爾曼對黑人的種族歧視,易引發司法偏見,從而使審判時排除了該證詞[6]。然而,并非所有的品格證據都不得在訴訟中使用。當品格證據與案件具有密切關聯,且該證據不易引發不正當偏見時,該證據也可以被采納,但此時也必須滿足兩個限制條件:其一,以刑事被告人的申請為前提;其二,控訴方必須在審判之前履行合理的通知義務,或在審判期間法院基于合理原因對未能進行審前通知予以同意。
英美法系在探討被告人品格證據的可采性時大多將其放置在相關性證據規則之下。證據的相關性(relevancy)是指證據與案件事實之間存在的客觀聯系。根據1991年聯邦委員會評論,《聯邦證據規則》第401條規定的“相關證據”,雖然包含了“有理由證明的證據”,但其取消了“任何重大事實”的規制,轉化為對訴訟具有重要意義的任何事實,擴大了相關證據的范圍。證據的相關性判斷通常從以下兩個方面入手:其一,該證據的存在是否能夠證明某一事實主張,即存在相當的證明關系;其二,該證據證明的事實是否與控方主張或被告人主張之間具有直接的聯系[7]。
一般而言,證據的相關性認定主要依靠事實裁判者的日常經驗和邏輯法則進行,其關鍵在于確認該證據能否發揮證明案件事實的作用。如在Angeles v. Nieves案中,法院認為如果證據“有理由證明或推翻對訴訟有影響的任何事實的傾向”,則證據是相關的,且如果證據存在比證據不存在時更有可能產生預期的推論,那么所需的邏輯聯系就已滿足。因此,品格證據的相關性是其可采性(admissible)的必要前提。但是否所有的品格證據都與待證事實相關?是否只要具有相關性的品格證據就必然可以作為定案依據?下文將對這些問題進行探析。
一般而言,品格證據的相關性實質上是指品格作為被告人的性格傾向,可以體現出被告人的行為模式,從而將個人的品格與其被指控的犯罪行為相關聯。根據《聯邦證據規則》第401條規定,證據的相關性存在兩個要素,即實質性要素和證明性要素。所謂實質性要素是指證據材料必須與案件中的某一爭議事實相關,而證明性要素則是指該證據存在對于爭議事實存在與否具有重要的證明作用[8]。依此,證據是否與案件事實相關可以通過以上兩個要素加以判斷,其中實質性要素側重于證據能否發揮證明案件事實的作用,若證據無法證明案件事實,那么相關性就顯然不存在。
在司法實踐中,一般不得將被告人的品格直接作為證據使用。如在Makin v. Attorney-General案中,法院明確表示,不能從被告人曾經犯罪的事實中直接推斷出其實施當前被指控的犯罪,即當被告人再次被指控類似的犯罪行為時,即使其先前犯有三次類似犯罪,法官也不能直接用被告人的既往犯罪直接推斷出其實施了犯罪行為,因為被告人的類似犯罪僅能指明其具有實施此類犯罪的傾向,是一種犯罪的可能性(probably)而并非肯定(must),如果法院以類似行為證據定罪,將會違反被禁止的推論鏈條而得出有罪裁判[9]。據上所述,被告人的品格與其被指控的犯罪之間并無直接關聯,即品格證據的傾向性并非等同于相關性。
證據的可采性(admissible)是指證據在法庭上出示的資格和條件,是“證據—定案依據”的轉化。雖然證據的相關性是可采性的前提,但相關性僅是決定其是否具有證據資格,其核心在于證據能否與事實認定者的知識和經驗聯系起來,幫助事實認定者理性地處理并理解該證據。然而,證據的可采性不僅需要考慮其相關性,而且需要考慮其充分性。關于品格證據的可采性,美國是通過該證據是否易引發事實認定者不正當偏見進行判斷的[10]。即使該證據具有相關性,但如果其易引發不正當偏見、混淆爭議或者誤導陪審團的危險大于該證據的證明價值,那么證據也應當被排除。
因此,證據的相關性是可采性的必要前提,即可被法院采納的證據必然具有相關性,但具有相關性的證據并非都具有可采性,二者屬于典型充分不必要關系。當具有相關性的證據可能引發的損害超過其證明價值時,則該證據就不應被采納。
一般而言,證據是指可以證明案件事實的材料,通常表現為某種客觀形式,并能夠用于證明案件事實及查證屬實。根據我國《刑事訴訟法》第50條規定,證據是指可以用于證明案件事實的材料,即證據必須具有證明案件事實的能力,這是證據材料轉化為證據的前提條件,但也并非所有的證據都可作為定案依據,其需要經過證據能力和證明力的雙重審查。
根據社會心理學的研究可得,人們主要根據性格特征和日常行為對他人品格進行評價。雖然品格證據易引發事實認定者的不正當偏見,但如果用以正確的指示方法,事實認定者會更謹慎地、辯證地評估此類傾向性證據[11]。不同國家對于品格證據的審查適用有所差異,其中英美法系國家普遍主張,雖然被告人的品格證據具有一定的價值,但其可能造成的偏見遠大于其證明價值,故品格證據原則上不得在審判中使用;而大陸法系國家并不主動排除被告人的品格、先前的犯罪記錄及其他不良行為的證據[12]。
美國對于證據的可采性于《聯邦證據規則》第402條作出規定,即證據的相關性是其作為定案依據的前提,如果證據與案件事實具有相關性,那么在通常情況下,證據應當被采納。然而,品格證據與待證事實并非存在直接關聯,其需要依靠經驗概括來連接,當經驗概括可以表明被告人有實施犯罪的較大可能性時,則品格證據與待證事實是相關的。此外,基于品格證據易引發事實認定者的不正當偏見,故除了對其進行相關性審查之外,法官在審查品格證據時還需要根據日常經驗和邏輯在品格證據與其可能引發的不公正偏見之間進行判斷,只要“品格證據的證明價值大于可能引起的不公正偏見”,那么該證據即可被采納。
加拿大關于品格證據的審查是在證明動機和“描述”的基礎上,設定更高的可采性標準,即對案件確有必要的情況下可被采納,否則應對品格證據予以排除。司法機關對品格證據的審查主要從以下四個方面入手:其一,被告人的過去不當行為與當前被指控的犯罪具有極大的相似性;其二,在陪審團的指示下,被告人的曾經不良品格可以作為證明其具有犯罪動機(動機不是任何罪行的要素,但可以支持對被告人身份、意圖和犯罪可能性等其他重要問題的推斷);其三,為了正確了解案件的事實背景,不良品格證據能夠被“描述”目的所接受;其四,為了評估證人證言的可信度,當被告人作為證人出庭作證時,其先前犯罪行為在有一個限制性指示的前提下可以被接受,但當被告人部分或全部的犯罪行為所帶來的不當影響超過了對陪審團確定可信度的幫助時,該證據不得被采納[13]。
日本對于品格證據采取“以排除為常態,以采納為例外”的做法,即在證實被告人的犯罪事實時,不允許采納被告人的不良品格證據,同樣不允許采納被告人的同種前科、未起訴的犯罪等類似事實證據。但也存在例外情況:其一,已經證實了犯罪的客觀事實,可以用類似事實證明犯罪故意等主觀要素;其二,犯罪手法具有顯著特征時,可用類似事實加以證明;其三,被告人提交了自己的良好品格證據,作為反證,控訴機關也可提交被告人的不良品格證據;其四,不良品格是可以作為量刑材料使用,但不能作為加重刑罰的證據。被告人品格證據的使用需要經過兩個階段,即從被告人有犯罪前科的事實向某種犯罪傾向的推定,然后根據這個推定事實再推定被告人是實施犯罪者,其中被告人的犯罪前科應當具有“顯著特征”,且這兩個事實之間應當通過“相同程度的相似性”檢驗[14]。只有同時滿足這兩個階段的檢驗,刑事被告人的品格才可被作為證據使用。
一般而言,刑事被告人的品格與其當下被指控犯罪事實之間并不存在明顯的直接關聯,且從證據到定案依據需要一定的審查過程。其中,從案件材料到證據是對證據能力的審查,需要審查品格證據是否與案件事實相關,能否證明案件事實[15];從證據到定案依據是對證明力的審查,需要審查品格證據對案件事實的認定能否發揮實質性作用以及證明力的大小。
1. 刑事被告人品格證據的證據能力審查
在英美證據法中,出示證據的一方需要證明該證據與待證事實之間存在實質關聯,否則該證據不得作為定案依據,即證據材料與待證事實之間有無關聯,是該證據材料是否具有證據能力的前提條件[16]。對于刑事被告人的品格能否作為證據使用,首先應當確定在案件發生的特定環境下能否引發被告人的性格傾向,若在特定情形下依據被告人的品格可以推斷出其會實施被指控犯罪行為的前提預設,那么就能說明被告人有實施被指控犯罪行為的可能性。此外,根據《聯邦證據規則》第401條規定,“證據具有相關性是指,與沒有證據相比,該證據使得案件事實具有更可能存在或者更不可能存在的趨向,并且該事實對于確定訴訟更有重要意義”,故只要依據被告人的品格能夠說明在特定情況下其具有實施被指控犯罪行為的可能性,那么就可以確定被告人的品格與待證事實之間存在關聯,而此種關聯僅需滿足最低的相關性即可。
2. 刑事被告人品格證據的證明力審查
英國法學家邊沁指出,證據的證明力既取決于前提具有怎樣的蓋然性,也取決于前提與結論之間的聯系強度[17]。在司法實踐中,一般不得采用刑事被告人的品格證據作為定案依據,除了被告人的品格與案件待證事實之間的關聯性較弱之外,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此類傾向性證據易引發法官的不正當偏見,使案件裁判帶有“未案先決”之嫌。
刑事被告人品格證據的證明力審查主要是指其對案件事實的認定能否發揮實質性作用以及發揮證明程度的大小,只有當被告人品格證據的證明價值大于可能引發法官不正當偏見時,該證據才能被采用。一般而言,英美法系庭審中的事實認定和法律適用分別由陪審團和法官進行,且陪審團在事實認定過程中應當保持獨立,這不僅是為了提升事實認定的客觀中立性,更是為了避免陪審團成員接受帶有傾向性的證據而作出錯誤的事實認定[18]。我國庭審分為獨任庭和合議庭,其中由獨任庭審理的案件,事實認定和法律適用統一由法官進行,但對于涉及群體利益、公共利益等案件,需要由人民陪審員參加庭審的,也可由法官和人民陪審員組成合議庭審理。此外,我國《人民陪審員法》第21條、22條規定:“當人民陪審員參加3人合議庭時,可對案件所涉事實和適用法律獨立提出意見和行使表決;而當人民陪審員參加7人合議庭時,僅能對事實發表意見,進行表決,對于法律適用僅能發表意見,不能參與表決。”可見,我國對于案件的審理一般是由法官對事實認定和法律適用問題進行決定,即使部分案件中有人民陪審員參加,其也僅對事實認定享有表決權,不具有最終決定權。
因此,基于刑事被告人品格證據的相關性弱于其他證據,故其不能作為直接證據單獨認定案件事實,而只能作為間接證據與其他證據之間形成合理印證從而發揮證明作用。然而,通過對刑事被告人品格證據的可采性分析可得,并非所有的品格證據都不得作為證據使用,對其審查應當從單個證據審查到多個證據印證依次進行。刑事被告人品格證據的審查流程如圖1所示。

圖1 刑事被告人品格證據的審查流程
在深入推進庭審實質化改革、全面貫徹證據裁判原則的背景下,案件裁判必須以證據為依據,沒有證據就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刑事被告人品格證據是英美法系國家中的一種證據表現形式,其通常由于易引發陪審團的不正當偏見而被排除在法庭之外。雖然當前品格證據在我國司法實踐中鮮有適用,但這并不意味著其無適用的空間,尤其是在刑事案件中證明被告人的犯罪意圖或動機等主觀因素時,被告人的品格證據通常能為主觀證明難問題提供一種新的解決路徑。為了確保刑事被告人品格證據在司法實踐中的準確適用,應當明確適用條件,即在特定情形下可以依據被告人品格推斷出其會實施被指控犯罪行為時,才能作為間接證據與其他證據結合以達到證明案件事實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