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外一首）

◎琚建波（昆明）

你還能拒絕什么

生活已經鋪開大網

夜色已經落下

除了酣睡

你還能在這個黑夜里

收藏怎樣的詩章

不能拒絕這一個冰涼的擁抱

不能哭著，拒絕

一首詩歌的摔打

破碎，也許是你的心

也許是五月

哀傷的靈魂。不能拒絕啊！

花朵燒盡的國度

河流逝者如斯

你留不下一襲眺望的影子

灰塵蓋滿的你的名姓

你不能拒絕靈魂之愛

不能放棄取悅信仰

星漢星流夜未央，睡吧！

睡吧！讓秒針也停住

你還能拒絕什么

當詩意已經銹蝕

當生活之網豁開打洞

你不能拒絕悲傷生活的吸引

放棄了突圍

終身不悔

月光下的里爾克

難道悲傷還不夠嗎？ 難道

豹子應該在夜色之中奔跑

不應該奔跑在二十一世紀

一個詩歌學徒的褪色詩頁里？

難道月光之下，竹林之中

閑置的是魏晉時期的陳釀嗎？

難道七賢拒絕了我

我就不應該引吭高歌嗎？

難道，月光下的里爾克

悲傷得想要與我痛飲和歌

難道，我就不應該以溫暖的擁抱

迎接他的侵入嗎？ 夜如深井

月光是黏稠的流水

心臟是沉靜的金子

靈魂如果有重量

絕不會比今晚的月光沉重

風聲響徹，遙遠山嵐遮住的

是褪色時光，是深邃的眼神

是里爾克的悲傷

奔涌在螳螂川七月的濁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