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爾斯符號三元關系視角下的城市家具設計研究
——以長興城市家具設計為例

李秉哲

（湖州師范學院 藝術學院，浙江 湖州313000）

我國江南地區的地形地貌特征明顯，多丘陵多平原和多水。長興便是一座具有典型江南地理特征，且擁有數千年歷史的文化名城。城市蘊含著豐富的山水資源，三面環山，一臂擋湖，互通、方巖、黃龍、吳山等山體支脈為長興形成天然屏障，西苕溪、長興港等南北水系由西向東穿城而過，更有太湖，縱橫交叉風光旖旎。與此同時，長興縣學塾源于春秋戰國時期的民間私學，書院、縣學始建于宋元，盛于明清，有著深厚的文化歷史積淀。長興以其優質的生態環境和文化歷史，旅游發展日益繁茂。隨著旅游業的發展，長興的城市形象越發引起人們關注，而“城市家具”是否符合城市的形象和氣質則顯得尤為重要。

1 城市家具與符號學

1.1 城市家具

“城市家具”是指城市中建立的各種戶外環境設施，其類別包括信息設施（郵箱、道路標識），衛生設施（垃圾桶）、公廁），道路照明設施（路燈），安全設施（柵欄），娛樂服務設施（桌椅長凳、健身器械、報紙亭），交通設施（公交車站臺）以及藝術景觀設施（花園雕塑）等等[1]。長興縣傳統城市家具存在地域特色缺乏、環境不協調、識別度不高、本地人民認同感低等問題。為解決該問題，首先要了解城市家具的設計本質，城市家具除了具有基本的實用性外更是一種象征符號，將符號學的認識論和方法論應用到城市家具設計當中是一種有效思路。

1.2 符號學

符號屬于抽象的范疇，每一種符號都有其寓意，是“研究符號作為社會生活一部分的作用的科學”。城市家具作為地理和人文的載體，被抽象成符號是被認為攜帶意義的感知。因此該領域的設計多從符號學的角度切入，王韋堯等人以符號學理論作為研究方法將莫里斯符號學三分法的語形學、語用學、語義學運用到了主題圖案的絲巾設計當中去[2]；趙丹以符號學的基本原理為立足點將符號學運用到圖形設計當中，并進行了系統科學的設計思路描述[3]；楊蓓等人對彝繡符號“能指與所指”架構的分析為設計創新及服飾產品設計提供了理論支持[4]。此外，對于使用者的分析在城市家具設計中也必不可少。余繼宏等人圍繞“以用戶為中心”的設計理念和方法深入挖掘用戶的內在需求，對SOHO辦公家具進行了創新設計[5]；范子珍等人基于用戶研究分析用戶需求，對景區城市家具設計進行了數字化的應用研究[6]；趙曉利通過分析以用戶為中心的東京地鐵城市家具設計案例，探討了用戶體驗的理論與方法以及地鐵家具設計中關注用戶體驗的必要性，設計了地鐵城市家具[7]。因此結合符號學理論，并引入用戶研究方法，可以在體驗經濟時代下重新解讀長興地域元素，探尋指導長興城市家具設計新思路[8]。

2 基于符號學的城市家具設計模型

2.1 長興城市家具設計模型

符號學家皮爾斯提出符號的三元關系，而符號學被應用到設計當中已經成為近幾年發展的主要趨勢，因此城市家具結合符號學理論，符合情感化城市家具的設計并為其提供新思路。基于皮爾斯符號的三元關系探尋長興城市家具設計模型見圖1，地域性元素廣義上包含表層、中層、深層三個階層的文化，具體內容包括名稱、圖形、圖像、寓意等信息[9]。符號的具體內容涵蓋家具設施設計的造型樣式、色彩冷暖、設計構造、材質觸感、使用功能等信息。情感化地域文化符號代表性釋義，指用戶使用家具的具體過程和情境，包含家具為哪些用戶設計，用戶的具體使用場景、用戶在使用過程中出現的問題等[10]。長興城市家具設計模型的最終目的是以地域符號元素為內容，融入城市家具的再設計，讓家具設施在保持對本地人民和路過游客實用性的同時，還擁有自己的地域特色和文脈個性，在滿足用戶使用的基礎上，引起當地人民的情感共鳴和文化共振[11]。

2.2 城市家具設計模型三要素

符號的意義在于傳達，城市家具設計模型中編碼取決于城市本地人民認同量最大的地域文化符號元素主題，符號抽象后為編碼信息進行傳遞，接受者對符號的信息進行解碼，當然在傳達的過程中，也會因為接受者所處的社會背景、地域文化、受教育程度、個體喜好等因素的不同而受到或多或少的影響。長興城市家具設計模型由用戶、產品、元素三要素構成，首先以用戶研究為切入點，在深入了解用戶的基礎上家具設計者將長興地域元素符號依據城市家具的設計方法進行符號編碼，然后用戶在配合使用家具的過程中接受符號信息的傳達，最后用戶依據體驗感受地域元素符號的情感化信息價值和內涵的傳達[12]。不同于其他城市家具設計之處體現在地域元素的運用，設計師在城市家具設計過程中針對不同用戶的不同需求進行編碼，做到體驗經濟時代下以人為本的家具設計多樣化。

元素是長興城市家具設計模型的基礎，產品是長興城市家具設計模型的重點，用戶是城市家具設計模型的難點，將用戶、產品、元素三者相互結合，對地域元素符號信息進行提取和再設計，將具有長興地域性元素表征符號的形式應用到城市家具設計當中，采用用戶研究方法，對用戶、產品、元素進行詮釋，尋求三者的契合點，即對設計的城市家具使用過程進行推演和解釋并且發現問題，以用戶為觸發點，以謀求切實解決實際使用過程當中的問題[13]。

3 基于符號學的長興城市家具設計分析

3.1 長興地域符號元素主題整理與符號解析

地域具有區域性、人文性、差異性、系統性等特點，涉及自然形態，地理位置，人口資源等因素，是人類在社會歷史生活和發展和過程中物質與非物質形態逐漸演變的綜合性資源。地域性元素作為城市家具設計的基礎，在資料搜集整理與研究方面具有實在性意義，通過與長興某公司的合作在長興地域開展實地調研工作，對長興地域元素進行分類，見表1 共整理出長興六大文化主題[14]。表層文化易于人們理解，子集包含地方特色、旅游景點、現代行政區主題；中層文化較容易理解，子集包含民間藝術主題；深層文化較難理解，子集涵蓋精神層面和哲學層面，包含歷史人物典故主題。其中深層文化凌駕表層文化和中層文化之上且滲透其中，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沉淀從而逐漸發展為精神層面意義的傳達。

對初級、中級、高級三個層級內容的符號元素進行系統解析，初級內容對應圖像符號具有直接理解性，例如顧渚山的名稱和顧渚山的山形特征表明顧渚山的圖形；中級內容對應指示符號，具有間接指示性，例如顧渚山的山形、山體、山路的元素演變，指示為顧渚山；高級內容對應象征符號，具有聯想性，例如苕溪流象征新能源產品“流”向中華大地，太湖浪象征專業人員為研發新能源技術踏“浪”前行，仙湖漪象征新能源產品如春雨滴入人心，暈開層層“漣漪”見圖1。對于具有理解直接性的圖形符號要尊重事實實地調研；對于具有間接指示性的指示符號要精準抽象提煉，正確演化關聯；對于具有聯想性的象征符號則要深入挖掘地域文化元素傳達其精神內涵的價值和意義。

表1 長興地域元素主題及子集

圖1 長興符號元素象征解析

3.2 長興城市家具設計中的用戶體驗

產品是長興城市家具設計模型的重點，在家具設計編碼的過程，設計師通過對長興地域文化元素符號的初級階層文化入手，建立城市家具設計關聯點，通過編碼——象征——傳達三步來達到城市家具情感化信息傳達的目的。長興城市家具設計的符號編碼是從六大主題中提取符號，再進行轉化、重構、隱喻的過程，符號的特征最終將體現在家具設計的造型、構架、顏色等方面。

長興地域文化元素符號家具編碼過程見圖2，關聯點涉及主題的選擇，根據表1 的六大主題，選取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地域性景點由此建立符號編碼的關聯點。例如，選擇太湖、西苕溪、仙山湖元素進行編碼，設計公交候車亭[15]。對太湖、西苕溪、仙山湖的元素進行抽象提取，通過點、線、面的結合，將三湖共同特征重構，重構符號指示太湖、西苕溪、仙山湖，再把此符號應用在公交候車亭的造型、結構等其他地方，進行指示符號的轉化以達到象征符號的傳達。通過編碼的方法進行隱性的傳達，將太湖、西苕溪、仙山湖的象征符號隱喻到公交候車亭的城市家具設計當中，展現溪流的波光粼粼以及視感綿延的流暢體驗。

圖2 長興地域符號元素家具編碼過程

用戶是長興地域家具設計模型中的難點和目標，運用用戶故事法對用戶進行研究，重視用戶對地域城市家具的使用體驗，長興地域用戶故事地圖法流程分為故事輸入，故事整合，故事輸出三個部分具體流程見圖3。故事輸入部分采用問卷調研和用戶訪談方法，輸入原始用戶數據，故事整合過程中選取代表性人物特征和關聯故事，故事輸出部分的角色是與主題相關聯的用戶，輸出整合模擬角色的心態、行為、接觸點、痛點、想法，針對角色心態，構建符號精神，針對角色行為記錄角色動作過程，針對角色接觸點設計家具視覺變化和新功能，針對角色痛點提出顯示意義的解決方案，針對角色想法發現新問題從而進行再設計[16]。

4 長興地域符號元素在城市家具設計實踐中的應用

4.1 長興公交候車亭家具設計流程

圖3 長興城市家具用戶故事地圖法流程

對長興六處地域景點和現代行政區的用戶進行問卷訪談和調研。發放量和收回數目分別是210 和160 份，在160 份的有效問卷中選擇具有代表性的18 人進行訪談，隨后將信息和訪談結果整合，以用戶故事地圖法的形式呈現見圖4。針對用戶啊光，家具設計將偏向舒適、簡潔、文藝的風格，展現當地地域文化氣息，顏色搭配應淳樸穩重。

圖4 長興公交候車亭設計流程

4.2 長興公交候車亭符號解析

基于當地用戶需求，對長興地域符號元素編碼，首先將太湖、西苕溪、仙山湖進行指示符號元素的提取得到蜿蜒起伏山形元素的主體造型，隨后重構為具有流動態勢變化著的線條，見圖5 主體結構采用鍍鋅鋼管噴深灰色漆，頂棚在曲線形流水造型的金屬構架上附聚碳酸酯陽光板或鋼化夾膠玻璃，上層安裝太陽能集能板，進行能源的收集和利用，使公交候車亭的供電基本能做到自給自足。主體候車部分的立面在廣告燈箱的上下，分別采用“太湖浪”、“苕溪流”、“仙湖漪”三款圖樣進行鏤空裝飾，候車亭內坐凳亦采用波浪造型，坐凳上方和廣告燈箱下方可設置手機充電裝置，利用頂板收集的太陽能方便有需要的市民進行手機充電，外觀現代統一。此公交候車亭實施設計不僅實用，而且由水流波紋獲取設計靈感具有一定的審美性，在彰顯長興地域特色的同時，也給用戶帶來使用的便捷性以及視覺的舒適感。

5 結語

長興市情感化城市家具設計是在體驗經濟時代背景下，基于符號學原理，探索最合適的城市家具設計傳達方式，使用符號學原理進行指導，通過家具設施做載體，讓長興地域的文化能夠以符號的形式廣泛傳播，使情感化家具設計不僅具有本地地域性特色還擁有感性與理性結合的文脈個性。結合用戶研究方法對長興城市家具進行設計反饋，提出了元素、產品、用戶三要素的長興地域家具設計模型，在給用戶帶來便捷實用性的同時還兼顧符號元素，對提高本地人民使用城市家具的體驗感、歸屬感、幸福感以及促進地域文化傳播具有理論意義和實踐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