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生態系統服務的利益攸關者認知調查研究

劉亞瑞,薛興華

(1. 湖北民族大學 林學園藝學院，湖北 恩施 445000；2. 生物資源保護與利用湖北省重點實驗室，湖北 恩施 445000)

1 引言

河流生態系統服務的管理是河流管理的重要內容，將生態系統結構和功能與人類福祉相聯系。然而，目前大多研究主要關注的是生態系統服務的生物物理量或經濟價值量特征[1～3]，這些信息對河流管理政策制定很重要，但如果沒有考慮利益相關者以及利益相關者群體間的觀點時，可能會對河流管理政策實施效果帶來風險[4]。

利益攸關者 (Stakeholder)即不同個人或群體在生態系統服務使用和管理中的地位[5]。已有部分研究利用利益攸關者對河流生態系統服務的認知，輔助河流管理的決策[6],如, B?ck等[7]通過河流管理者的生態系統服務認知調查，討論了生態系統服務科學研究在實踐應用上的不足，Simpson等[8]討論了將利益攸關者的觀點整合到河流管理決策的方法，Meynell等[9]識別了河流生態系統服務對利益攸關者的生計重要性及其管理意義。Greenhalgh等[12]分析了政策制定過程中整合生態系統服務方法存在的主要挑戰。還有一類研究使用利益攸關者的觀點，評估河流生態系統服務的提供能力，如Washbourned[10]、Akinsete等[11]利用利益攸關者的觀點識別生態系統服務類別的相對重要性。綜上所述，現有研究主要是利用利益攸關者的觀點分析了河流生態系統服務的供給特征，而較少考慮利益攸關者的河流生態系統服務需求特征。因此，本文采用訪談和問卷調查法，評估了當地居民、種植戶、旅游從業者和游憩者4類典型受惠益者對河流生態系統服務的感知程度。

2 材料與方法

2.1 研究區

清江位于湖北省西南部，武陵山北部，其中恩施市境內城區河段流域面積占1381 km2，不僅擁有豐富的水資源、生物資源，也造就了重要的文化旅游景點。

2.2 河流生態系統服務指標體系的建立

參考生態系統服務分類體系，綜合包括Costanza[12]的17類服務分類體系、千年生態系統評估[13]的四大類生態系統服務分類體系、國際通用型生態系統服務分類體系[14]，并結合中國河流當前面臨的典型生態環境現象，建立基于河流管理政策的河流生態系統服務指標體系。

2.3 河流生態系統服務的問卷調查設計

采用問卷調查和訪談對利益攸關者進行調研(表1)，選取典型的利益攸關者群體包括種植戶、當地居民、游憩者、旅游從業者，首先向每類利益攸關者介紹生態系統服務的概念，并就清江提供的生態系統服務如何為其生計和福祉做出貢獻進行討論，所調查的利益攸關者，按照河流生態系統服務評分表(表2)，對不同類別的河流生態系統服務進行評分，分析了不同類型利益攸關者對河流生態系統服務感知程度的差異性。

表1 參與問卷調查和訪談的利益攸關者基本信息

表2 利益攸關者對河流生態系統服務的評分指標及依據

3 結果與分析

3.1 利益攸關者調查樣本的基本特征

通過對不同年齡范圍的利益攸關者群體進行調查，發現種植戶群體的平均年齡最高45～50歲，家庭成員人數約為5人，近22.5%的種植戶完成了中學學業，而當地居民的教育水平遠高于其他群體，51.25%的受訪者受過大學教育(表1)。

3.2 利益攸關者整體對河流生態系統服務重要性的感知程度

在術語上，4類利益攸關者認為生態系統服務術語是新術語，只有25%的人對這個術語有理解。在生態系統服務類別上，所調查的受訪者都能確定水資源和食物供應兩項服務，并認為這些服務對他們的生計非常重要，而43.75%的人認為減少河流污染物和維持生物多樣性是非常重要的，42.50%的人認為緩解洪水風險服務非常重要，但超過60%的利益攸關者對調節與維持服務認知有限，尤其是泥沙攔蓄、土壤形成和固碳三項服務,42.50%的利益攸關者確定了與河流有關的文化服務，如景點，水上休閑娛樂活動(圖1a)，他們還指出，河流生態系統為瀕危物種提供了避難所，也為科學研究和教育提供了機會,可以促進滿足感和娛樂帶來的精神價值。在4類不同利益攸關者對河流生態系統服務的要性感知度中，提供服務被視為最重要的生態系統服務，其次是調節與維持服務和文化服務，反映了不同利益攸關者在生活需求上對提供服務的依賴程度(圖1b)。

圖1 利益攸關者整體對河流生態系統服務重要性的感知程度

3.3 不同類型的利益攸關者對河流生態系統服務重要性感知度的差異性

關于提供服務，食物和水資源是利益攸關者認為最重要的提供服務，在調節與維持服務中，減少污染物與生物多樣性維持服務的重要性評分最高，在文化服務中，自然景觀與娛樂和知識兩項服務得分較高，這可能與它們具有無形的價值有關(表3)。而不同利益攸關者群體分配給生態系統服務類別的平均相對重要性范圍在10～30分，當地居民和種植戶認為調節與維持服務的得分明顯高于旅游從業者和游憩者，旅游經營者和游憩者群體對這3類服務的重要性相似，其中，當地居民最重視的是提供服務，這可能與減少污染物以及食物供給服務對許多人的生計和福祉有關，而游憩者最看重的是提供服務和調節與維持服務，這與他們自身追求具有生態、文化、康樂或游樂功能的生態系統服務有關(圖2)。

圖2 河流生態系統服務三大類對不同利益

3.3.1 提供服務對不同利益攸關者群體的重要性

在所調查的當地居民中對食物、水資源、減少污染物、降低洪水風險服務的重要性程度顯著高于其他3類利益相關者，而種植戶對供地服務的重視程度低于其他3類利益群體，由表3可見，大多數提供服務被視為重要服務。

3.3.2 調節與維持服務對不同利益攸關者群體的重要性

在所調查的4類利益攸關者中認為減少污染物、降低洪水風險、維持生物多樣性服務是非常有價值的河流生態系統服務，這源于清江被視為許多野生水生物種的重要棲息地，但由于農業和水產養殖等人類干擾活動的增加，河流提供服務的能力面臨著越來越大的壓力，而沒有一個利益攸關者群體認為固碳和土壤形成是特別有價值的服務，此外，當地居民和種植戶高度重視防洪，但仍有一些利益攸關者表示，每年的洪水為許多種植戶創造季節性生計非常重要，特別是當地居民對減少污染物和維持生物多樣性的感知顯著高于旅游從業者、游憩者、種植戶(表3)，因為許多利益攸關者在不同活動中依賴這些服務，但他們沒有直接意識到這些調節與維持服務，如河流吸收養分和輸送含氧水的能力。

表3 河流生態系統服務亞類對不同利益攸關者群體的重要性 分

3.3.3 文化服務對不同利益攸關者群體的重要性

游憩者和旅游從業者認為文化服務很重要，未來將隨著生態旅游、風景名勝、休閑漁業的發展，將會有更多游客重視精神價值，但由于文化服務難以識別，一些種植戶對其看法較弱，這與他們所從事的生計活動有關，特別是重視農業經濟，同時認為精神滿足感很重要，而其他3類利益群體都重視河流生態系統所帶來的水上娛樂休閑活動，但當地居民對精神價值和自然景觀的重要性程度高于其他3類利益攸關者。

4 結論與討論

4.1 結論

基于對4類利益攸關者的調查，表現出對河流生態系統服務概念認知程度低，但能對具體生態系統服務類別作出明確評價，大多數當地居民認為水質凈化、食物供給等服務非常重要，主要是因為人們認為它可以為當地社區帶來惠益。

對利益攸關者的訪談表明，生態系統服務概念對理解河流生態系統健康具有重要意義，可以為認識河流生態系統服務需求提供見解，對河流生態系統的可持續管理具有重要性，因為一類利益攸關者開發河流生態系統所帶來的收益可能損害其他利益攸關者的福祉，從而需要對河流生態系統服務需求進行調節管理。

4.2 討論

4.2.1 利益攸關者群體之間的協同和沖突關系

調查結果顯示，利益攸關者傾向于將最重要的河流生態系統服務優先分配給與其生計聯系緊密的河流生態系統服務，比如種植戶、當地居民高度重視與其主要收入來源緊密相關的提供服務，旅游從業者、游憩者則重視文化服務。同時，不同類型的利益攸關者對生態系統服務的重要性感知上亦存在共性，都重視提供水資源、減少污染物、降低洪水風險、維持生物多樣性、娛樂和知識等服務類別，而相對重視較低的是航運、供地、養分維持、固碳、土壤形成服務，這表明各利益群體間存在協同關系，并為生態系統服務需求管理提供參考信息。

調查結果還顯示，當地居民雖重視維持生物多樣性服務，但同時也非常關注供地服務，而這兩類服務通常存在沖突，反映出即使是同一類利益攸關者在生態系統服務需求上仍然可能存在沖突關系。

4.2.2 不同類型利益攸關者對生態系統服務的優先順序

當地居民對3大類生態系統服務的相對重要性評分與其他研究結果一致[15]，種植戶對文化服務的相對重視程度比提供服務和調節與維持服務要低得多，這可能是因為種植戶更多關注與農業生產活動有關的服務類別，而旅游者和旅游從業者對3大類生態系統服務的重視程度差異不大，反映出這些利益攸關者對不同類別的河流生態系統服務需求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