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刻

湖南/陳青延

老婆在家里一直掌管著財務大權，我每月的工資都交給她管理。以前她給我的零花錢還算合理，可自從幾年前，我那居住在鄉下小弟家的父親中風偏癱以后，她給零花錢就有點苛刻，顯得格外摳了。

我常與酒肉兄弟們“AA制”聚餐，可打從我父親中風后，老婆再也不肯給我錢用于吃喝玩樂。老婆隔三差五地叮囑我：“不要把時間和金錢花費在毫無意義的交際上。”

針對老婆對我花費的嚴格管制，我打算私藏一部分稿費作為自己的零花錢，

更厲害的是，老婆還對我這個有著二十年“煙齡”的煙民也進行了“革命”。以前，我每天還能找她要十來塊錢買一包“精白沙煙”或“云煙”，寫作時吞云吐霧地抽一抽。父親中風后，她便拒絕給我煙錢，還理直氣壯地對我說：“吸煙有害健康。”

老婆總能找出一些理由來控制我的開銷。一年前，我家里買了一輛車，出行十分方便，可每次我跟她要錢洗車，都被她拒絕。她說：“你可以自己洗呀，辛苦一點又何妨？這點活累不死人。”

我百思不得其解：早些年，老婆對我唯命是聽，言聽計從，我生活上的合理開支，她從不斤斤計較。父親患病后，她怎么變得如此吝嗇了呢？

重陽節前一天，我讓老婆給我點錢，說想下鄉去看望一下老父親。老婆卻硬是不肯給我錢，說：“不能給你錢，我和你一起去探望父親。”

回到鄉下小弟家，父親告訴我：“你老婆經常打錢給你小弟，叫他照顧好我的生活，還要他多買些補品給我吃，盼我早日康復，真是有心了。”

老婆忙說：“爹，我們是一家人，您也是我的父親，這是我這個兒媳婦應該做的。您放心，您的后顧之憂，我和您兒子一定會解決好！”

原來是這樣！我終于明白了老婆嚴格控制我零花錢的原因。

小說塑造了一個既善良又很會過日子的媳婦的形象，前半部寫她的摳門都是為后面的陡轉做的鋪墊，關鍵時刻進行反轉，比直接敘述更能令讀者受到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