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 張宇鳴 李妤
[1.上海市生物醫藥產業促進中心 上海 200125;2.工業互聯網創新中心(上海)有限公司 上海 201306]
生物醫藥是關系國計民生的重要產業,是當今世界創新最為活躍、發展最為迅猛的戰略性新興產業之一。國家發展改革委今年印發實施的《“十四五”生物經濟發展規劃》,從提升原始創新能力、發展壯大產業創新力量、打造高水平生物醫藥創新集聚區和積極融入全球生物醫藥創新體系等多方面入手,加快生物醫藥創新升級,促進生物經濟高質量發展[1]。同時,近年來,席卷全球的新冠疫情對生物醫藥產業的發展而言是機遇與挑戰并存[2],因此研判產業發展狀態的方法必將隨著外部環境的變化而調整。
中國醫藥工業信息中心相關團隊針對生物醫藥產業創新生態系統進行了建模[3-4](圖1),并對各個要素的意義、內涵進行了簡單描述(表1)。

表1 生物醫藥產業創新生態系統各個要素的意義與內涵

圖1 生物醫藥產業創新生態系統
“政策”屬于產業創新生態系統的頂層,即“大腦與中樞神經系統”。根據最新的產業發展趨勢,且在實際運行當中,“政策”是通過不同部委條線、不同維度、不同產業鏈及其環節去“單點+多點”系統性作用于其他各個要素或模組,并接受其他各個要素或模組的反饋,不斷調整、優化、完善、與時更新自身,此外,“政策”本身就是最大的“資本”來源之一,且“國進、民進”將是未來的大趨勢。
“資本”屬于產業創新生態系統中間層的“左青龍”。隨著資本的主體和客體日益增加、資本活動趨向于在產業生態關鍵節點進行布局與運營、資本利益最大化的各類工具日趨豐富,加之資本自身屬性的多樣化,其內涵、意義,以及對其他要素的作用形式和內容,也漸漸形成以“資本”為紐帶或出發原點的“新型微生態系統”,并且啟蒙了中間層“資本”“人才” “醫療機構”“制藥企業”“高校和科研院所”和底層“平臺”等各個要素,居于自身優勢去經營以自己為出發原點的“集成新型微生態系統”。
“人才”屬于產業創新生態系統中間層的“右白虎”。“人才”是所有要素依托的基礎,并且作為最大、最不可測的“非標準品”,“人才”的特性、“人才”的知識結構復雜性的養成和范式,也需要納入考慮。
“微生態系統”屬于產業創新生態系統中間層的“脊柱”,其自身形成一個小型循環生態系統。“醫療機構”具備“研發、臨床研究、應用”三重屬性,是創新閉環和小型循環生態系統的核心。該微型系統通過組合形成“產學研醫”“產學研”和“產醫融合”等“細分微生態系統”,特別需要值得注意的是“產”的獨特作用,其底層邏輯在于“制藥企業”日益豐富的“資本、載體、產業實踐、商業化”等屬性,并逐漸遷移或被借鑒到“微生態系統”的其他要素中去。
“平臺”屬于產業創新生態系統的底層“基座”。“平臺”不僅僅是物理載體、信息載體、資源載體、人力載體、組織管理載體,更是“機制載體”和“服務載體”,沒有成熟的利益協調機制及相關配套服務機制、關鍵核心服務、周邊外延服務,“平臺”基本上會慢慢空殼化,缺少持久生命力。
根據上述思辨,該模型可以稱之為整體生態系統的一級結構(圖1)。那么該生態系統一級結構還有哪些要素沒有列入,這些要素之間的互動還有哪些內容沒有填充、這些要素的內涵和意義到底還可以挖掘出來什么?這些問題的答案即可形成產業創新生態系統的衍生一級結構(圖2)和各個要素廣義角度的內涵與意義(表2)。

表2 生物醫藥產業創新生態系統一級結構各個要素的意義與內涵

圖2 生物醫藥產業創新生態系統一級結構
1)政策即“政、金”,其內涵在于制度、規劃、監督與服務,并有取之于產、用之于產的“金”,以多種形式配合政策內容去實施、引導、調整;其意義在于頂層設計、直接進行或引導體系搭建、利益引導與規范、體系平衡態或更新態的持續監督與服務者。
2)制藥企業與醫療器械企業即“產、金”,其范疇覆蓋產業鏈上游制造業的各個細分領域,包括化學制藥、中藥制藥、生物制藥、醫療器械、新業態交叉企業等,從項目團隊逐級向大藥企乃至更高層級延伸,同時涵蓋了一部分上游供應鏈企業,其意義在于居于市場主體的有利地位,并逐步向資本、人才、平臺等多屬性多角色延展,并必將成為未來的趨勢。
3)醫療機構即“醫、研、用”,其內涵不僅僅在于臨床研究和應用,更是以廣義患者、以廣義醫生為雙核心的臨床需求與臨床驗證的起點,以及產品不斷迭代的檢驗與評價終端,并隨著創新路徑與技術轉移成果轉化的機制靈活化,將成為新的創新源動力和多功能載體,將產生“環醫院科技園、產業園、產業帶”的新型生態組織;其意義在于產品的起始發端(部分)、驗證、迭代、應用、評價、監測所形成的創新閉環之一,并且是其他創新閉環的關鍵組成部分。
4)高校和科研院所即“學、研”,其內涵是從基礎研究向應用性研究、產業化研究(部分)延伸的平臺,加之產業鏈上 “環大學科技園、產業園、產業帶”生態型組織的成熟與日益深耕,其意義已經遠超創新源動力載體之一,更加具象的是正和醫療機構新型生態組織一起向其他要素進行侵襲與融合,形成共生系統。
5)人才即“源”,從廣義角度來看人才是一切創新的“源頭”,兼具了技術、知識產權、項目、管理、營銷、金融、人才組織創新、人才培養范式、復合型知識體系建立、商業模式、獵頭組織等等諸多子要素的綜合體。其意義是生物醫藥發展的核心競爭力、源動力,更是生態系統的底層運行邏輯之一、創新源頭核心。
6)資本即“金、服”,其狹義內涵包括政府投入(財政經費、國資基金、新型研發機構財政經費)、私募、公募、企業風險投資(CVC)、個人、其他要素內部基金或準基金、投資銀行、FA機構等,其廣義內涵則包括了從金融角度、從產業鏈整合角度向價值共創發展的職能延伸。其意義不僅僅是生態系統的血液,還包括了對人、技術與產品的價值體系的重塑,即生態系統的底層運行邏輯之二,創新源頭核心動力。因此,頭部基金公司或CVC越發傾向于“平臺化”發展。
7)平臺即“服”,其內涵從狹義上來看,泛指從產品研發到生產所需的一系列支持平臺,而從產業鏈角度來看,平臺是包含了大企業內部創新平臺、物理載體(眾創空間、孵化器、加速器、產業園、產業集群、產業帶)、各類合同研發生產組織(CXO)、上下游供應鏈企業(包括醫藥商業)、新型研發機構、技術轉移轉化與成果產業化機構、第三方服務機構(律所、會計所、知識產權機構及其他)等節點,并且生態系統的各個要素都在基于自身的優勢向平臺化發展。平臺的意義不僅僅是資源要素的承接載體、集成載體,更是各個要素所形成的子平臺之間進行分工與協作的運營載體和成熟機制復合體。
以上是對生物醫藥產業創新生態系統一級結構的進一步拓展與思考,簡而言之其運行規律:一是,“政策”對于各個要素的自運行、自組裝運行、衍生運行進行宏觀調控與引導,直接或間接參與整個或局部系統的體系搭建,甚至對自身進行不斷的調整。二是,其他各個要素居于自己細分領域或產業鏈關鍵環節的特色,以及日益增長的實力,選擇向其他要素進行侵襲、整合或組合,并且在成長過程中與其他要素不斷進行鏈式雙向、立體式多向交互,進行最優化的資源配置與利益最大化。三是,隨著產業發展邁向新的階段,這些模組及新生成的“集成新型微生態系統”將進一步集成交叉,并誕生更多高效率的模塊化組織,通過更多的商業策略和逐步成熟的新機制進行縱橫捭闔。
特別需要指出的是,該模型僅是第一層宏觀產業邏輯的簡要理論模型,參考其他各類生物醫藥領域相關模型研究[5-7],可以衍生出更為復雜、更系統化的產業邏輯實踐模型,因此,產業創新生態體系二級結構和三級結構仍有待進一步研究,由此充分挖掘與壯大生物醫藥產業的“天時、地利、人和”產業土壤,推動生物醫藥產業傳統業態與新業態的固本培元、協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