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毅,謝宇鋒,胡翀妮,楊才佳,黃劍浩
(廣州中醫藥大學深圳醫院針灸科,廣東 深圳 518000)
抑郁癥是臨床上常見的一種心理疾病。此病患者的主要臨床表現為情緒低沉、反應遲緩等[1]。失眠是抑郁癥患者常見的并發癥,同時也是導致抑郁癥患者病情復發的危險因素。失眠患者會出現睡眠時間縮短、睡眠深度不夠、睡眠質量下降等情況,常伴有倦怠、疲乏、心悸、食欲減退、記憶力下降等癥狀,且常會出現焦慮心煩、易怒、抑郁、興趣減退等情感障礙[2]。大量的研究顯示,抑郁與睡眠障礙的嚴重程度呈現出顯著的正相關性[3]。有報道稱,有超過70% 的老年抑郁癥患者會出現共病失眠的情況[4]。本文對廣州中醫藥大學深圳醫院針灸科接診的72 例抑郁共病失眠患者進行研究,旨在探討用針刺療法治療抑郁共病失眠(Depression Comorbided withInsomnia, DCI)的效果。
對2019 年6 月至2021 年6 月廣州中醫藥大學深圳醫院針灸科接診的72 例抑郁共病失眠患者進行研究。其納入標準是:年齡為20 歲~70 歲;病情符合《中國精神障礙分類與診斷標準(第3 版)》中關于抑郁癥的診斷標準[5];病情符合美國精神醫學學會制定的《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第5 版)》中關于原發性失眠的診斷標準[6];病情符合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制定的《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2012 年)》中關于不寐的診斷標準。其排除標準是:存在其他的精神疾病(如精神分裂癥等);合并有嚴重的心、肝、腦、腎等器官的功能不全或血液及代謝系統的功能障礙;長期過量飲酒或過量使用藥物;近期內期望妊娠或正處于哺乳期、妊娠期;在參與本研究的同時參與其他臨床試驗。其剔除標準是:不能積極地配合治療,對治療的依從性較差;因在診療過程中出現嚴重的不良反應或急危重癥而急需搶救。將其隨機分為對照組和試驗組,每組各36 例患者。試驗組患者中有男16 例,女20 例;其平均年齡為(48.38±4.72)歲,平均病程為(6.85±2.95)年。對照組患者中有男21 例,女15 例;其平均年齡為(47.93±5.84)歲,平均病程為(7.26±4.84)年。兩組患者的一般資料相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1.2.1 對照組患者的治療方法為對照組患者采用潛陽安神湯進行治療。潛陽安神湯的方劑組成和用法是:酸棗仁30 g、牡蠣30 g、遠志10 g、生地30 g、磁石30 g、山茱萸15 g、龍骨30 g、柴胡10g、白芍10 g、丹參10 g、山藥15 g、五味子9 g。水煎服,1 劑(250 mL)/d,分兩次服用,連服4 周。
1.2.2 試驗組患者的治療方法為試驗組患者采用針刺療法進行治療,方法是:選用華佗牌0.25 mm×40 mm一次性不銹鋼毫針對患者進行針刺。協助患者取俯臥位,對其針刺穴位處的皮膚進行消毒。平刺百會穴,針刺深度為0.3 ~0.5 寸。直刺風府穴及第1 胸椎~第12 胸椎棘突下方,針刺深度為0.5 ~1 寸。斜刺頸部夾脊穴(偏向脊柱方向),針刺深度為0.5 ~1 寸。直刺耳甲區,針刺深度為0.1 ~0.3 寸。施以平補平瀉手法,直至患者得氣(出現局部酸脹感)。留針30min。起針后,協助患者取坐位,快速針刺其雙側星狀神經節,針刺深度為1 ~1.5 寸,以提插法針刺10 次,不留針。隔日治療1 次,每周治療3 次,共治療4 周。
采用匹茨堡睡眠質量指數量表(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評價兩組患者治療前后的睡眠質量。該量表由19 個自評條目和5 個他評條目構成,其中第19 個自評條目和5 個他評條目不參與計分。18 個計分條目組成7 個成份,各成份的分值均為0 ~3 分,累積各成份得分為PSQI 總分(總分范圍為0 ~21 分)。評分越低,表示睡眠質量越差。采用焦慮自測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 SAS)評價兩組患者治療前后的焦慮癥狀。該量表的評分>50分表明存在焦慮癥狀,評分越高表示焦慮癥狀越嚴重。采用抑郁自測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評價兩組患者治療前后的抑郁癥狀。該量表的評分>53 分表明存在抑郁癥狀,評分越高表示抑郁癥狀越嚴重。采用日間思睡量表(The Epworth Sleeping Scale,ESS)評價兩組患者治療前后的日間思睡傾向,評分越低表示日間思睡傾向越嚴重。
用SPSS 22.0 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用均數± 標準差(±s)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兩獨立樣本t檢驗,組內治療前與治療后比較采用配對樣本t檢驗。計數資料用百分比(%)表示,采用χ2 檢驗。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治療前,對照組患者的睡眠質量評分、入睡時間評分、睡眠時間評分分別為(2.23±0.70)分、(2.36±1.25)分、(2.20±0.86)分,試驗組患者的睡眠質量評分、入睡時間評分、睡眠時間評分分別為(2.20±0.61) 分、(2.33±1.30) 分、(2.19±0.82)分;兩組患者的睡眠質量評分、入睡時間評分、睡眠時間評分相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對照組患者的睡眠質量評分、入睡時間評分、睡眠時間評分分別為(3.55±0.68)分、(3.96±0.86)分、(11.32±1.32)分,試驗組患者的睡眠質量評分、入睡時間評分、睡眠時間評分分別為(4.68±0.51)分、(4.65±0.95)分、(13.85±1.24)分;試驗組患者的睡眠質量評分、入睡時間評分、睡眠時間評分均高于對照組患者,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詳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治療前和治療后各項PSQI 評分的比較(分,± s)

表1 兩組患者治療前和治療后各項PSQI 評分的比較(分,± s)
注:* 與治療前比較,P <0.05。
分組 睡眠質量評分 入睡時間評分 睡眠時間評分治療前 治療后 治療前 治療后 治療前 治療后對照組(n=36) 2.23±0.70 3.55±0.68* 2.36±1.25 3.96±0.86* 2.20±0.86 11.32±1.32*試驗組(n=36) 2.20±0.61 4.68±0.51* 2.33±1.30 4.65±0.95* 2.19±0.82 13.85±1.24*t 值 0.19 7.98 0.10 3.23 0.05 8.38 P 值 >0.05 <0.05 >0.05 <0.05 >0.05 <0.05
治療前,對照組患者的SAS 評分、SDS 評分、ESS 評分分別為(55.84±9.27)分、(63.36±10.32)分、(3.15±2.31)分,試驗組患者的SAS 評分、SDS 評分、ESS 評分分別為(54.32±9.32)分、(62.38±10.65)分、(3.25±2.36)分;兩組患者的SAS 評分、SDS 評分、ESS 評分相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對照組患者的SAS 評分、SDS 評分、ESS 評分分別為(50.65±8.15)分、(59.65±9.65)分、(3.65±1.64)分,試驗組患者的SAS 評分、SDS 評分、ESS 評分分別為(44.85±7.80)分、(45.32±8.65)分、(4.58±1.45)分;試驗組患者的ESS 評分高于對照組患者,其SAS評分、SDS 評分均低于對照組患者,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詳見表2。
表2 兩組患者治療前和治療后SAS 評分、SDS 評分、ESS 評分的比較(分,± s)

表2 兩組患者治療前和治療后SAS 評分、SDS 評分、ESS 評分的比較(分,± s)
注:* 與治療前比較,P <0.05。
分組 SAS 評分 SDS 評分 ESS 評分治療前 治療后 治療前 治療后 治療前 治療后對照組(n=36) 55.84±9.27 50.65±8.15* 63.36±10.32 59.65±9.65* 3.15±2.31 3.65±1.64*試驗組(n=36) 54.32±9.32 44.85±7.80* 62.38±10.65 45.32±8.65* 3.25±2.36 4.58±1.45*t 值 0.69 3.08 0.40 6.63 0.18 2.55 P 值 >0.05 <0.05 >0.05 <0.05 >0.05 <0.05
近年來,隨著社會生活節奏的加快、生活及工作壓力的增大,抑郁共病失眠的發病率逐年升高。據統計,在過去8 年間,我國失眠的患病率己由10% ~20% 升至38%。有研究表明,慢性失眠患者常伴有焦慮、抑郁(概率約為80%),而抑郁癥患者出現失眠癥狀的概率高達90%[7-8]。失眠常會增加焦慮、抑郁等精神疾病的發生風險,而抑郁、焦慮等不良情緒又可加重失眠的嚴重程度,兩者常相互影響,互為因果,具有較高的共病率。如不及時診治則易誘發更嚴重的軀體、心理疾病。失眠伴焦慮抑郁癥的發病機制及治療方案現已成為臨床上研究的熱點[9-10]。口服西藥是目前臨床上治療抑郁共病失眠最常用的手段,但進行上述治療存在一系列的弊端,包括副作用較大、見效較慢、停藥后易復發、可引起胃腸道功能紊亂、肥胖、加重失眠等,嚴重時可進行性加重患者的抑郁癥狀,影響其生活質量,甚至可危及其生命安全[11]。有研究指出,用針刺療法治療抑郁共病失眠的效果顯著[12]。本研究的結果顯示,治療后試驗組患者的睡眠質量評分、入睡時間評分、睡眠時間評分、ESS 評分均高于對照組患者,其SAS 評分、SDS 評分均低于對照組患者,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這說明,用針刺療法治療抑郁共病失眠的效果優于口服西藥治療。有學者指出,單胺類神經遞質水平的改變與睡眠障礙及抑郁相關。相關的研究顯示,在強烈的情緒應激下,HPA 軸、神經- 內分泌- 免疫- 代謝系統的功能會出現紊亂,進而可引起失眠與焦慮抑郁癥。西醫多聯合使用鎮靜安神藥、抗焦慮藥及抗抑郁藥治療抑郁共病失眠,但效果不夠理想[13-14]。中醫認為,抑郁共病失眠屬于“不寐”“郁證”“臟燥”等范疇。此病涉及五臟六腑,與心、肝、脾、腎、腦的關系較為密切,其基本病機為氣機失調、營衛失和、陰陽失衡[15]。中醫的整體論治、四診合參、治病求本理念在治療失眠伴焦慮抑郁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優勢,其療法獨特、形式多樣,除中藥復方治療外,還包括針刺療法、推拿療法、五音療法、足浴熏洗療法、正念減壓療法等。與常規西藥相比,不僅療效更顯著,且安全性更高。有研究指出,用針刺療法治療抑郁共病失眠可明顯改善患者的睡眠質量、焦慮及抑郁等不良情緒,提高其生活質量,減少其病情的復發及并發癥的發生[16-17]。有學者認為,針刺作為一種機械刺激,可通過激發機體自我調節功能和提高自我恢復能力來發揮治療作用[18]。大量的研究證實,用針刺療法治療抑郁共病失眠可取得較為理想的效果,且安全性較高[19-23]。本研究存在以下不足之處:1)本研究為單中心研究,納入的病例數較少;2)本研究中未對兩組患者的實驗室檢查指標進行比較;3)本研究中未對兩組患者不良反應的發生情況進行比較。
綜上所述,用針刺療法治療抑郁共病失眠的效果確切,能顯著改善患者的抑郁癥狀和失眠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