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嘉敏
(山東師范大學 地理與環境學院,山東 濟南 250358)
區域發展是內部產業不斷演化、轉型和升級的過程[1,2]。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爆發后,實體經濟的重要性重新得到了人們的關注。為了重振全球經濟,以歐美為代表的西方發達國家重新將目光投在了制造業上,陸續提出了“先進制造業伙伴計劃”“工業4.0”“服務+再制造”等一系列旨在提升制造業競爭力的措施。而近年新冠疫情的爆發也進一步凸顯了制造業在區域經濟恢復中的重要性[3]。
改革開放后,在全球化、市場化及分權化三重因素共同影響下,中國經濟地理格局得到重塑,產業空間結構也經歷了重大轉型[4~6],中國也超越美國成為世界第一制造業大國。然而,制造業發展中存在的弊端、內部的改革與外部挑戰共同引發了中國制造業的第二輪產業重構[7],制造業空間結構變化呈現新特點。當前,中國經濟正處在由高速增長轉向高質量發展的新階段,外部發展環境諸如貿易保護主義升溫、制造業回流、全球價值鏈重構等不確定性的增加,對制造業發展提出新的挑戰。在這一特殊時期,中國政府提出了“中國制造2025”戰略,推動中國由“世界工廠”向世界制造業中心轉變,空間格局優化成為制造業發展的內在要求,對各區域發展提出了新的要求。在此背景下,揭示傳統工業城市制造業分布趨勢及其空間演化規律,厘清主導產業區位優勢,是實現產業空間資源優化配置的重要途徑,理論與現實意義較強。
制造業空間演變歷來便是區域研究的熱點議題,致力于解釋“為什么部分產業傾向分布于某些地區”的問題,較早可追溯到區位論以及后來Marshall、Krugman等提出的產業集群、新經濟地理學理論。經濟全球化背景下產業轉移呈現的新特征也為該領域不斷注入了新的內涵。同其它學科相比,地理學者更加關注制造業轉移的空間和地域屬性[8]。相關研究主要集中于以下兩個方面:
一是制造業格局演化測度方法。相關測度方法可大致劃分為宏觀經濟、中觀產業及微觀企業三個層面,數據獲取的難易程度也依次增加。宏觀經濟指標主要以制造業增加值、就業人數或FDI等單一或多個指標在區域內份額變化情況作為衡量制造業空間變化的指標[9,10];中觀產業層面則在前述基礎上進一步構建如區位基尼系數[11]、偏離份額分析[12]、區位熵[13]等指標進行替代,對于部分區域/城市還可采取投入產出表方法進行定量測度[14]。微觀企業層面則通過企業行為特征諸如進入/退出、遷入/遷出等方面進一步借助核密度分析[15]、空間自相關[16]、社會網絡分析[17]等方法反映企業空間格局變化規律。二是制造業格局變化影響因素研究。學者對于制造業空間變化影響因素進行了大量的理論與實證研究。無論在任何時期,制造業空間變化總受到多重驅動力的共同作用,相關影響因素可大致劃分為自然因素及社會經濟因素兩類。隨著區域發展,資源環境承載能力開始倒逼制造業空間格局發生變化[18]。由于社會經濟因素更為活躍且易于探測,其影響途徑也更多受人們關注。通常認為,制造業空間格局變化首先遵循比較優勢,潛在和顯性比較優勢均能推動制造業轉移發生[19]。對于資源密集型產業而言,其分布更多的具有要素指向性,但近年來交通運輸技術發展使得這一因素有所削弱。除經濟影響因素外,還有學者驗證了政府干預、市場規模、環境規制、金融發展等影響因素的作用途徑與作用方式[20~22]。
總體來看,學者對制造業空間演化的研究成果較為豐富,但仍存一些不足需要完善。首先,現有研究區域選擇多集中于京津冀、長三角、珠三角等沿海較為發達地區,對處于新舊動能轉換關鍵時期的傳統工業城市關注相對較少。其次,學者已經認識到制造業空間格局變化受主導產業的影響較大,但仍將研究對象聚焦于制造業整體或單一行業,缺乏對城市制造業發展特點的把控,研究視角有待進一步豐富。演化經濟地理學起源于上世紀80年代經濟地理學者對演化思想的借鑒,主張從歷史視角研究經濟活動的空間分布機制[23]。與新古典經濟學相比,演化經濟地理學從變化、動態、歷史視角出發研究企業的演變動態[24],已經成為分析和描述復雜經濟現象的重要方法[25]。
本文認為,演化經濟地理學思想可以為了解傳統工業城市制造業演化提供新的理論視角。本文基于演化經濟地理學視角,利用經濟周期模型與支柱產業變化相結合方法,識別傳統工業城市制造業發展的新老路徑變化,進一步以微觀企業數據為基礎,借助ArcGIS空間分析平臺,從時間和空間維度對傳統工業城市制造業空間格局進行動態研究,分析其階段性及區域性規律,總結制造業空間擴展變化的驅動力因素。
濟南市是山東省省會城市,也是山東半島城市群經濟較為活躍且開放的地區。改革開放以來,在“工業立市、工業強市”決策引導下,濟南市逐漸形成了以機械制造、化工、交通裝備、鋼鐵等傳統基礎工業為主導的產業格局,成為山東省重要的制造業生產基地。近年來,隨著外部發展環境及城市發展定位的變化,作為傳統工業城市的濟南面臨著較大的轉型壓力。2021年4月,經國務院批準濟南市成為繼雄安新區之后全國第二個新舊動能轉換起步區。因此,選取濟南市作為研究對象進行案例研究,對于把握傳統工業城市制造業空間格局變化具有典型意義。
根據2019年國務院行政區劃調整,原萊蕪市撤市劃區并入濟南市內。為確保研究時間段內行政區劃的一致性,原萊蕪市并不在本文考慮范圍內,最終的研究區域為市中區、歷下區、槐蔭區、天橋區、歷城區、長清區、章丘區、濟陽區以及平陰縣、商河縣在內的8區2縣,在街道(鄉鎮)尺度上對2000年來制造企業時空演化特征進行研究。本文所需數據分為兩部分,一是新老路徑界定所需的經濟統計數據主要源自《濟南市統計年鑒(1985—2019)》;二是制造業企業數據源于天眼查企業數據庫,提取2000~2018年濟南市新老路徑企業信息,包含企業名稱、企業類型、經營狀態、注冊地址、經營范圍等字段,并進一步篩選和剔除地址缺失、經營范圍不符的無關企業。隨后,借助百度地圖API接口對企業地址進行批量解析得到企業地理位置坐標,并將其轉換為WGS84坐標,構建企業空間數據庫。
3.2.1 新老產業路徑界定與識別
本文借鑒關皓明等[26]提出的研究方法,將經濟周期模型法與支柱產業衡量相結合,用于區域制造業新老路徑的界定,該方法也與新舊動能轉換理念較為契合。具體過程如下:
(1)區域經濟擴張期和收縮期的劃分。由圖1可知,改革開放以來濟南市經濟增長與工業增長相關性較強。因此,進一步采用“谷—谷”法對1978~2018年濟南市經濟周期進行劃分。具體劃分結果如下:4個收縮期為1978~1981年、1984~1989年、1992~2000年、2007~2018年;3個擴張期為1981~1984年、1989~1992年、2000~2007年。
(2)新老路徑制造業劃分。在前述關于濟南市經濟收縮期及擴張期劃分的基礎上,進一步將行業總產值規模超過7%的行業定義為支柱產業。將在所有階段內至少有1年是支柱產業的制造業行業界定為老路徑;將在第一個“谷—谷”階段外,新出現的至少有1年為支柱產業的行業界定為新路徑。支柱產業變化及新老路徑界定結果如表1所示。參照相關學者[27]對制造業劃分標準,將計算機、通信和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歸為高新技術產業,將機械及交通運輸工業劃為機械與裝備制造業,其余三類制造業化為原材料工業。濟南市制造業路徑轉換呈現高級化趨勢,新老路徑中的6大類行業成為濟南市制造業空間格局變化的主要動因。

圖1 濟南市1978~2018年濟南市GDP與工業增加值增速

表1 1985~2018年濟南市各經濟周期支柱產業變化及新老路徑構成
3.2.2 制造業空間特征分析
采用“圈層—扇形”分析法[28],以濟南市市中心的“泉城廣場”為圓心,以2.5km為空間間隔向外劃分同心圓,將二環以內定義為濟南市中心區,將二環至濟南G2001繞城高速間范圍定義為近郊區,將其余區域定義為遠郊區。統計各圈層內企業數量來分析新老路徑企業時空演化情況。同時,為更好的刻畫濟南市新老路徑制造企業空間集聚特征,采用核密度估計法進行分析,具體公式不再列出,詳細可參考文獻[29]。
基于“圈層—扇形”分析法統計各年份不同圈層制造企業數量累計占比情況(圖2)。2000年濟南市中心半徑5 km范圍內集中了大約30%的制造企業,15 km范圍內集中了50%以上的制造企業,是制造業分布的高密集區域。在距市中心35~50 km的章丘區方向處形成了制造業次密集區域,其余距離范圍內制造企業比重相對較低。自2000年以后,濟南市市中心5 km及15 km的企業數量比重逐漸下降,2018年兩者比重已經降至4.19%、46.27%,制造業郊區化趨勢逐漸增強,整體呈現中心衰減、近郊微增、遠郊劇增的特征。具體來看,制造業郊區化是新老路徑企業共同作用的結果,2000~2007年間以交通運輸、機械工業為代表的老路徑企業外遷是主要推動力,2007年后新路徑中的非金屬礦物制品業外遷進一步推動了制造業郊區化。

圖2 濟南市制造企業距市中心距離空間分布變化情況

表2 2000年、2007年及2018年濟南市新老路徑企業在不同區域的數量及比重
從行政區角度來看(表2),濟南市新老路徑企業空間分布不均衡性顯著,且空間分布日漸固化,園區化和載體化的集聚特征明顯。2000年章丘、歷城、歷下三區是濟南市新老路徑企業比重最高的3個區域,對制造企業具有較強的吸引力。其中章丘區企業占比高達24.56%,但企業構成多以老路徑企業為主。新路徑企業主要分布在歷城及歷下兩區,計算機通信企業主要分布在歷下區,而歷城區新路徑以非金屬礦物業為主。相較而言,濟陽區、商河縣等遠郊區縣新老路徑企業分布較少。自2000年以后,受主城區“退二進三”政策的影響,歷下、天橋、槐蔭、市中、槐蔭等區企業占比出現較為明顯的下降,特別是市中區2018年新老路徑企業比重僅為3.93%,成為全市占比最低的區(縣)。但值得注意的是,歷下區始終是計算機通信企業的主要聚集區,這一趨勢不斷得到強化。在濟南市“東拓、西進、南控、北跨、中優”的城市空間發展戰略引導下,外圍的城市組團逐漸成為了吸納老路徑企業及新路徑中非金屬礦物制品業的區域。章丘區仍然保持著較好的發展勢頭,老路徑企業數量由67家增長到2018年的335家,全區制造企業數量基本維持在全市總量的三成左右。長清、濟陽兩區也在機械工業發展的帶動下,2018年新老路徑企業比重分別達14.01%、12.30%。相較而言,平陰縣及商河縣由于地理區位等原因,發展較為平緩,處于制造業發展的第三梯隊。整體來看,濟南市新老路徑制造業擴展方向以東部即章丘區為主,章丘區對濟南交通運輸及機械制造業發展具有重要作用,其次為西南、東北方向。
由于老路徑中的機械工業以及新路徑中的非金屬礦物制品業企業數量遠大于其它產業,對新老路徑整體進行時空分析的結果將偏向于機械工業以及非金屬礦物制品業的時空特征。為此,分別基于新老路徑中的六類產業的企業空間數據進行核密度分析,考察不同行業的時空集聚演化特征。由于文章篇幅的限制,在此僅給出2018年六類行業的核密度分析圖(圖3)。可以看出,研究期內不同類型制造業的空間集聚形態差異明顯,集聚與擴散效應并存,新老路徑企業的進入在空間上具有一定的依賴性。

圖3 2018年研究區新老路徑企業核密度估計
(1)黑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及石油加工、煉焦及核燃料加工業因行業屬性原因,規模以上企業數量相對較少,空間分布較為分散,其核密度估計值也因此較低。2000年濟南市規模以上黑色金屬加工企業僅13家,到2007年,在歷城區工業北路濟南鋼鐵集團周邊出現了一批新的企業,并以此形成較為明顯的集聚區。隨著章丘區桃花山工業園、龍山工業園、赭山工業園的建設,章丘區出現了一批鋼鐵企業,行業整體呈現單中心向多中心擴散的趨勢。與之相對應的是,研究期內石油加工類企業集聚特征并不明顯,企業分布格局變化較小,空間分布以天橋區為主。
(2)機械及交通運輸企業格局呈現單中心向多中心擴散的態勢。機械及交通運輸業是濟南市傳統行業,擁有諸如中國重汽、濟南輕騎、軸承廠、風機廠等較有影響力的企業。2000年兩類行業除主要分布于主城區外,在外圍的章丘區也有部分企業分布。但隨著城市中心功能的轉變以及主城區土地價格的上漲,促使原本位于主城區內的企業開始向外圍區縣擴散,外圍的部分次級中心區域出現了連片分布的情況,如2018年機械工業依托濟北經濟開發區形成次聚集區,交通運輸業在歷城區孫村街道形成次聚集區。
(3)計算機、通信和其他電子設備制造企業逐漸向歷下區集中。作為濟南市長期鼓勵發展的高新技術產業,隨著時間推移該類型企業空間分布經歷“單中心—雙中心—單中心”變化。2000年計算機通信企業主要分布在歷下區山大路、文化東路附近,早期浪潮集團總部便設立在此。此后,隨著濟南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建設發展,諸如齊魯軟件園、濟南留學人員創業園、山東大學國家大學科技園等吸引了大批產業集聚,并逐漸形成以歷下軟件園、齊魯軟件園為核心的雙核分布。到2018年,齊魯軟件園等園區已經形成地方品牌,歷下區企業集聚水平進一步加強,如浪潮集團主體便在2013年遷往高新區,高新區單中心集聚更為明顯。綜合來看,計算機通信這類技術密集型企業對主城區的依賴性較強。
(4)非金屬礦物制品業空間分布格局相對穩定,主要分布在外圍區縣。2000年非金屬礦物企業除主要分布在歷城區外,外圍的商河縣、平陰縣也出現了次級集聚區。到了2007年該類型企業數量有了較為明顯的增加,新增企業主要分布在章丘區。2018年非金屬礦物制品業在濟南市的分布范圍進一步擴大,“大分散、小集中”趨勢更加明顯。
上述分析表明自2000年以來濟南市新老制造業空間格局發生了較為明顯的變化,且不同類型行業處于不同的集聚與擴散階段。制造業空間格局變化是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本文結合已有研究及濟南市制造業發展情況,著重從政府推動、市場行為兩方面對濟南市新老路制造業空間格局演變進行解釋。
中國語境下,政府推動是制造業空間格局變化不容忽視的重要影響因素。2000年以來濟南市制造業在一系列諸如城市發展規劃、產業政策、行政區調整、園區建設在政府行為的推動下(表3),制造業空間格局變化明顯。從自然條件看,濟南市南北分別是山區和黃河,城區早期以東西向發展為主。為此,濟南市自2000年開始便逐步對城市發展規劃進行修訂,提出了“東拓、西進、南控、北跨、中疏”的發展戰略,并通過中心城區的產業空間優化,推動老路徑諸如機械、交通運輸等企業向周邊區縣進行疏解,僅在近郊保留新路徑中如計算機這類高技術產業。其次,濟南市也通過行政區劃調整的手段使外圍區縣進一步融入中心城區,享受更有利的產業、稅收等政策,如章丘區打造濟青產業聚集帶、濟陽區與商河縣的濟鹽產業聚集帶、平陰縣的濟鄭產業聚集帶,均有利推動新老路徑企業的空間遷移與擴散。第三,產業政策與開發區配套。濟南市較早提出了機電、化醫、輕工等行業要集中規劃建設工業園區,對具備條件的企業實施騰籠換業、退城進園,并通過出臺產業空間布局、企業搬遷等規劃來規劃園區建設用地、完善配套措施,有助于形成集聚效應,推動工業集聚區的發展。截至2018年,濟南市共有2個國家級、5個省級開發園區以及眾多工業園區,開發區與工業園區已經成為企業集聚的重要空間載體,是引起制造業郊區化發展的重要動因。此外,生態文明建設背景下,一系列環保政策的出臺控制城市生態紅線,限制了部分污染企業的區位選擇,使它們向成為的外圍遷移,使制造業空間解結構更為合理。

表3 2000年以來影響濟南市制造業空間格局的主要政策
市場經濟體制下制造業空間格局變化的本質在于企業區位選擇利益的最大化,即比較優勢的確立。首先,城市經濟的快速發展將不可避免的推動制造業空間向外擴展,原本位于市中心的制造企業如機械制造、交通運輸等老路徑企業受企業生產成本增加的影響開始向外遷移,原本位于市中心的空間則在市場和規劃的雙重驅動下強化經濟、金融、科技創新中心功能,而高新技術產業則為了更好的利用良好的基礎設施及吸引優質人才,仍選擇分布在城市近郊區。其次,根據新經濟地理學理論,企業往往容易在交通運輸便利、產業前后聯系較強的地方進行生產經營活動。自2000年以來,濟南市進一步加大了交通基礎設施建設力度,通過經十路、二環東路東西、南北兩條交通帶的道路升級與完善,串聯了濟南市交通路網,縮短了交通時間,推動企業的外遷與擴散。其中,經十路作為連接濟南市東西向發展的主軸,也是制造業外擴的主要方向。第三,企業的進入與遷移更主要的表現即為企業的合作與聚集,有利于實現資源共享,降低企業生產成本,如高新技術開發區聚集了建設較多的計算機通信企業,章丘區吸引較多機械、黑色金屬加工企業等,推動各種要素聚集形成良性循環,進一步帶動了集聚經濟的出現。最后,行業異質性也是影響制造業空間格局變化不容忽視的重要因素之一。如黑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工業最初多在市中心分布,后因環境污染等問題逐步外遷,企業空間擴散距離較遠,而石油加工、煉焦和核燃料加工業受到城區內石油化工和新材料基地的吸引仍主要在市區內集聚,非金屬礦物制造業由于其對城中心空間以來較弱,因此在遠郊區外圍均有分布;計算機通信類企業對技術、人才敏感度較高,主要向高新技術開發區高度集中,分布在濟南市近郊區;機械與裝備制造業則受低價、政策及各區發展定位影響,在擴散過程中逐步集聚。
本文基于制造業企業數據,在通過支柱產業變化界定制造業發展新老路徑的基礎上,以濟南市為例探討了傳統工業城市制造業空間格局變化及動力機制。結果表明:
(1)2000年以來濟南市制造業空間格局變化顯著,整體呈現中心城區去工業化、制造業郊區化和多中心化的發展趨勢。企業的擴散方向以東向章丘區、歷城區為主,西南長清區、東北濟陽縣方向次之。進一步看,老路徑產業和新路徑中的非金屬礦物制品業的空間擴散極大推動了制造業郊區化及空間分布不均衡格局的形成。
(2)由于行業特性的差異,新老路徑產業空間集聚特征有明顯的差異,機械、交通運輸及黑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工業企業格局呈現由單中心向多中心擴散的態勢,計算機、通信及電子設備制造業呈單中心分布,非金屬礦物制品業呈現“大分散、小集中”的分布。相較而言,石油化工類企業相對分散。另外實證結果初步表明,除非金屬礦物制品業外新老路徑企業進入表現出空間依賴性。
(3)政府推動和市場行為共同影響了濟南市制造業空間格局的變化。其中,政府通過制定一系列諸如城市發展規劃、產業政策、行政區調整等政策與規劃,從宏觀上把握和引導制造業空間格局的重組;市場行為的本質即企業追求利益最大化,企業在政策框架下追尋比較優勢與規模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