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易雷 程遂營 程衛進
(①貴州大學,貴州 貴陽 550025;②河南大學,河南 開封 475001;③桂林旅游學院,廣西 桂林 541006)
發展民族村寨旅游是民族地區經濟建設的一種重要手段,對鄉村振興和少數民族文化保護與傳承具有重要的歷史和現實意義。[1]自20世紀80年代起,以云南、貴州、四川、廣西等為代表的少數民族相對集中的省份相繼對民族文化村寨進行開發,我國民族村寨旅游拉開序幕。[2]于是,在“合理利用民族村寨、古村古寨,發展有歷史記憶、地域特色、民族特點的旅游小鎮,建設一批特色景觀旅游名鎮名村”[3]的背景下,民族村寨旅游受到各界的廣泛關注。民族村寨不僅僅有特定環境、獨特的特點所賦予的民族文化內涵,并且是立足在少數民族的原住地、移居地或在原住地基礎上改建或擴建的村寨。[4]具備旅游的基本要素,是民族文化旅游最好的物質載體。[5]隨著國內旅游的發展,民族村寨旅游日益得到消費者認可,已然成為我國民族旅游的一種獨特形式。[6]
民族村寨旅游是以民族村寨社區為旅游目的地,以村寨人文事象和自然風光為旅游吸引物,以體驗異質文化與生活、享受鄉野田園風光為動機,融觀賞、考察、體驗、度假、娛樂、購物為一體的綜合性旅游活動。[7]盡管已有學者對民族村寨旅游研究進行了綜述,但是這些研究在時間范圍上較為有限,沒有納入近幾年涌現的大量文獻,并且在研究內容方面局限于對研究階段和主題的淺顯探討,缺乏對民族村寨旅游多維視角的分析。鑒于此,以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為基礎,借助CiteSpace軟件,采用文獻計量可視化分析法,對1993年1月1日至2022年1月31日期間有關民族村寨旅游研究的文獻進行系統梳理和分析,從研究現狀、熱點主題及演化路徑三個層面總結和歸納我國民族村寨旅游研究進展和趨勢,以期為后續學者的創新性研究提供參考。
本文主要基于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在高級檢索模式下,以“民族村寨旅游”為主題,對1993年1月1日至2022年1月31日間的文獻進行模糊檢索。共檢索出相關文獻1300多篇,其中期刊文獻917篇,碩士論文170篇,博士論文19篇。為更好地得到有效數據,剔除了英文擴展、報道、重復文獻以及其他無效文獻,共得到1106篇有效文獻作為CiteSpace可視化分析的數據來源。
CiteSpace是一款由陳超美教授及其團隊研發的一款文獻可視化分析工具,能夠有效地反映特定研究領域的發展脈絡、研究熱點等情況。本文主要選用CiteSpace 軟件V.5.8R2(64bit)版本,對已篩選的1106篇文獻進行處理,生成民族村寨旅游研究的相應知識圖譜。在CiteSpace的實際運用過程中,Time Slicing參數設置為1993-2022年,時間切片為1年,將Node Types分別設置為Keyword。
整體而言,國內民族村寨旅游研究文獻數量呈上升趨勢(見圖1)。從期刊文獻來看,2005年之前,國內有關民族村寨旅游研究的文獻數量較少,年均發文量不超過3篇。在2005年至2016年期間,發文量快速增長,而在2016年以后研究文獻數量有所下降,但年均發文量仍然在60篇以上(不包括2022年1月份)。從碩博文獻來看,2004年以前有關民族村寨旅游研究的碩士論文處于空白狀態,并且在2004年至2010年間,收錄于中國知網(CNKI)的碩士論文不高于5篇,2011年之后的碩士論文年均11篇以上,到2019年達到了26篇。而與民族村寨旅游研究有關的博士論文最早收錄時間在2007年,自2012年起每年至少有1篇關于民族村寨旅游研究的博士論文??傮w上,這些研究文獻主要有兩個特征:一是階段性明顯,學術性不斷加深,研究案例地較為集中,且省際高校之間存在著交流與合作;二是各高校對民族村寨旅游關注明顯,主要體現在對民族村寨旅游專業人才的培養。

圖1 我國民族村寨旅游研究文獻年份分布
利用CiteSpace軟件生成可視化作者合作網絡圖譜(見圖2),該圖中作者節點N共有483個,說明民族村寨旅游研究的研究學者已經具有一定的規模。其中網絡密度Density為0.0019,意味著研究者之間合作交流較少,很多研究學者處在孤立研究的狀態。而連接線E有217條,表示作者之間存在合作關系。在這些合作的作者中,以殷紅梅、陳志永、吳忠軍、吳建國等為主的合作最為突出,其中發文量最多的為貴州師范學院的陳志永,共發文20篇,其次是殷紅梅(19篇)、吳忠軍(13篇)、吳建國(9篇)等,這些作者的發文量均在9篇及以上。進一步分析得出,這4名作者所隸屬的機構皆隸屬西南地區高校,且存在著交流與合作,但主要在其所屬高校內部單位進行,而不同地區高校研究者之間的交流合作較少,尚未形成跨校際的學術團隊。

圖2 民族村寨旅游研究作者合作網絡圖譜
通過CiteSpace可視化運算得出機構合作網絡圖譜(圖3),研究機構節點N共有393個,連接線E共有3條,網絡密度Density為0,說明在我國民族村寨旅游研究的機構眾多,但是機構之間的合作交流并不緊密,僅有四川大學、成都理工大學和海南師范大學等建立了合作關系。圖3中機構名字的大小與其發文量多少息息相關,其中節點最大的為貴州師范大學,這表示其發文量最多,自1993年以來共發了68篇,然后依次是桂林理工大學(62篇)、凱里學院(49篇)、西南民族大學(47篇)、中南民族大學(39篇)等等。進一步分析發現,從事民族村寨旅游研究的機構主要集中在西南地區,并且區域研究機構之間的聯系較少,尚未形成高凝聚力、跨地區、跨學校的合作交流群體。

圖3 民族村寨旅游研究機構網絡圖譜
我國民族村寨旅游研究快速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是得益于多學科的參與,才致使其研究主題逐漸豐富,研究層次逐漸呈現多元化??偟膩砜?,我國民族村寨旅游研究主要呈現以下視角。
1.旅游學視角
從民族村寨旅游研究的演變歷程來看,早期的民族村寨旅游研究內容相對單一,主要集中在對民族村寨旅游開發的基礎性探討。如金穎若討論了貴州民族文化村寨旅游發展問題。[8]羅永常從參與性發展理念和社會性的旅游發展等層面,探討了民族村寨旅游的發展對策。[9]江曉云以臨桂東宅江瑤寨為例,對少數民族村寨生態旅游開發進行了初步研究。[10]民族村寨旅游研究在旅游學理論的指導下逐步展開,為旅游研究進一步發展提供堅實的理論基礎。
經歷探索期后,民族村寨旅游研究主題和內容開始多元化,衍化出更多的旅游研究視角,如社區參與旅游開發、旅游品牌建構、民族文化保護、旅游發展模式、旅游扶貧、鄉村振興等。其中陳志永介紹了郎德苗寨社區參與旅游發展組織演進與制度建構過程,認為社區參與旅游發展中實現了經濟增權、社會增權、心理增權和政治增權。[11]吳忠軍等提出旅游發展的經濟收入影響居民對開發旅游的態度。[12]簡王華認為民族村寨應樹立主體品牌意識,培育民族文化旅游品牌。[13]肖瓊對民族旅游社區文化生態環境困境成因及其保護機制作了探討。[14]黃亮等針對西雙版納傣族園提出了“公司+農戶”的民族村寨旅游發展模式。[15]辛紀元等指出貴州民族村寨旅游扶貧鏈接現行機制還存在一些問題,強調要突出扶貧部門在民族村寨旅游扶貧戰略中的地位。[16]曾韜等基于手段—目標鏈理論構建分析了民族村寨旅游價值引導鄉村振興的路徑。[17]上述研究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旅游發展中的實時需求,理清了民族村寨旅游研究思路。
2.民族學視角
從民族學角度進行的民族村寨旅游研究是民族村寨旅游發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需求。其研究話題主要集中在民族村寨民俗文化、風俗習慣、婚姻家庭等方面。例如,張歡深入挖掘民族村寨文化內涵,提出不同民族村寨有不同民俗文化,要針對不同民族村寨文化進行旅游規劃、打造特色旅游品牌。[18]常麗娟客觀分析了民族節日在旅游開發中的作用,認為傳統體育的開發能夠吸引更多的客源,促進旅游發展。[19]徐燕等認為語言文化、服飾文化、歌舞文化、建筑文化、精神文化影響不同階段的民族村寨旅游開發,不同民族村寨應該選擇不同的旅游開發模式。[20]巴丹以少數民族箐口哈尼族民俗村為案例地,研究發現政府部門在沒有得到村民認可下,利用當地“寨神信仰”和“神林崇拜”進行旅游開發,刺激了當地村民以巫術活動的形式表達不滿。[21]總之,在民族學理論指導下,學者們對民族村寨旅游進行了積極探索,尋求民族文化和旅游發展之間的平衡關系,以更好地促進民族村寨旅游開發與村寨文化保護。
3.社會學視角
關于民族村寨旅游的社會學研究,學者們緊緊圍繞民族村寨社會結構、社會階級、社會分層、社會問題等展開,分析其與旅游發展的關系,進而分析民族村寨內、外的群體如何生存發展,彼此互動為旅游帶來的影響。例如,王旭旭基于民族村寨經濟發展、社會管理、文化變遷等,揭示了民族村寨在社會治理結構、經濟結構和觀念體系等各個方面逐步由農業社會向現代社會轉型。[22]史夢薇發現鎮山村社會階層主要分化成旅游管理者階層、旅游服務者階層、農業勞動者階層和外出打工者階層,階層利益兩極化差距較大,不利于旅游發展。[23]胡家境基于民族村寨旅游開發,提出社會認同、精英信任、契約信任和人情信任是民族村寨自組織治理順利運行的有力保障。[24]
4.人類學視角
人類學研究主題基本覆蓋了民族村寨社區家庭、生計變遷、生計模式、精英階層、文化認同、婚姻狀況等內容。如尚前浪認為大規模的旅游開發和資本進入會造成旅游開發地社區和家庭生計發生變遷。[25]孫九霞從生計方式變遷角度分析其對民族旅游村寨自然環境的影響。[26]殷紅梅等探析了西江苗寨“生計模式”和“生活支出”兩個經濟要素,發現該地生計模式呈現“外出務工與農耕混合—外出務工—旅游生計”的規律,經濟支出呈現由村寨核心區向村寨邊緣區遞減的規律。[27]吳其付從人類學視角探索了村寨社會精英成長對于民族文化的認同,以及對旅游發展的影響。[28]王伯承等以貴州省郎德上寨為例,探討了民族村寨旅游對婚姻家庭習俗變遷的影響。[29]總之,民族村寨旅游的人類學研究主要圍繞民族村寨的生活生計進行,進一步衍生出精英階層、文化認同、婚姻狀況等研究主題,并討論這些主題與旅游發展的相互關系,為民族村寨旅游研究不斷開辟出新的視角。
5.法學視角
從法學視角對民族村寨旅游進行研究的成果也頗為豐富,包括民族村寨內部主體保障與旅游客體的法律保障,對民族村寨旅游法規、章程制定提供了理論依據,為各方社會主體助力民族村寨旅游發展提供了保障。如方勖平認為少數民族村寨相關政策落實情況,需要借助法學相關理論,建立少數民族特色村寨的村規民約保護體系。[30]曹務坤發現旅游扶貧法律機制尚存在不足,需要進一步完善民族村寨民事主體、財產、金融等法律制度。[31]而盧麗娟從法治視角發現少數民族特色村寨旅游扶貧監管制度存在缺陷,完善少數民族特色村寨旅游扶貧開發監管制度尤為重要。[32]
關鍵詞往往是文章的凝練部分,能夠很好地反映文章所代表的研究領域,分析其研究的結構狀況、發展進程、互動和衍生關系,有助于把握當下該領域的研究動態和前沿熱點等。在CiteSpace的實際操作中,將網絡節點設置為“key words”,閾值設定為(15,5,104)、(15,5,30)、(10,5,25),對1106篇文獻進行關鍵詞可視化分析,依據關鍵詞出現的頻次,選取關鍵詞出現次數最多14個,繪制出關鍵詞共現可視化視圖,能夠清晰地看到民族村寨旅游研究文獻關鍵詞聚合、輻射情況、反映主題,以及研究熱度等(見圖4)。

圖4 民族村寨旅游研究關鍵詞共現可視化視圖
在圖4中,網絡節點N=567個,網絡連線E=1171條,網絡密度Density=為0.0073,說明民族村寨旅游研究主題比較集中。為了更好地理解和把握關鍵詞可視化視圖研究內容,根據關鍵詞共現頻次、中心性(當關鍵詞中心性數值≥0.1時,被認為是高中心性關鍵詞,熱度比較高),以及首次出現年份等,選取排名前十的高頻熱點詞(頻次在25以上)(見表1)。關鍵詞頻次大小、中心性高低常常被用來反映一個研究領域的研究熱點。中心性往往能夠反映節點在關鍵詞網絡結構的重要程度,中心性越大傳遞出的信息和作用越突出。

表1 民族村寨旅游研究高頻關鍵詞及中心性(頻次>25)
第一,“民族村寨”出現的頻次,達到了364次,中心性為0.87,在排名前十的關鍵詞中最高,是最為重要的一個節點。與“民族村寨”等同的關鍵詞為“少數民族村寨”,也具有較高的出現頻次(62)和中心性(0.11)。這與本文以“民族村寨旅游”為檢索詞具有直接關聯,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選擇具體的民族村寨進行案例研究是當前盛行的研究方式。
第二, “旅游開發”位居第二,其出現的頻次為115次,中心性為0.19,是民族村寨旅游研究的重點領域,“旅游”與“旅游業”可歸為一類。梳理相關文獻發現,民族村寨旅游開發研究的文獻整體上闡釋民族旅游開發的理論問題,以及描述某一民族區域的旅游開發現狀、路徑與策略等。
第三, 以“鄉村旅游”和“鄉村振興”為關鍵詞的文獻基本上屬于同一主題的研究,前者出現的頻次為58,中心性為0.14;后者出現的頻次為38,中心性為0.06。此類主題的文章主要探討如何促進民族地區的鄉村旅游發展,以及其在國家鄉村振興戰略實現中的重要意義。例如,薛承鑫等提出了“DSIAS營銷模型”[33],并闡釋其在鄉村振興中的作用。劉紅梅指出民族村寨旅游高質量發展能夠推動鄉村振興戰略實施。[34]
第四, “旅游扶貧”和“社區參與”是一對關聯性較強的關鍵詞,二者出現的頻次分別為51、41,中心性分別為0.04、0.03。民族村寨旅游發展的核心在于推動民族地區脫貧致富和促進社區參與,因此“旅游扶貧”和“社區參與”也成了民族村寨旅游研究的前沿熱點。與“旅游扶貧”相關的研究重點關注旅游扶貧效應、監管制度、法律保障、沖突與治理、實施路徑等問題。而與“社區參與”相關的研究則側重社區參與旅游發展的特征及內涵、內生動力、利益保障機制、困境及治理路徑等話題。
第五, 關鍵詞“民族文化”出現的頻次為35,中心性為0.05,也受到了較多學者的關注和探討。例如,李欣華等剖析了貴州郎德苗寨在民族村寨文化保護與傳承方面的成功實踐。[35]呂寧興等討論了貧困地區民族村寨的整體性文化保護困境與振興發展策略。[36]
總之,上述關鍵詞具有較高的出現頻次和中心性,說明這些方向在關鍵詞聚類視圖(圖4)是關鍵節點,輻射程度較大,屬于民族村寨旅游研究領域的前沿熱點。
分析我國民族村寨旅游研究領域的演化路徑可以清晰地了解到這個領域研究的總體脈絡和發展方向。因此,利用CiteSpace 的Timeline和Timezone功能對民族村寨旅游研究的文獻進行研究路徑分析,得出研究演化路徑時間線圖(見圖5、圖6)。

圖6 民族村寨旅游研究演化路徑的Timezone視圖
基于文獻年度分布情況和演化路徑時間線圖等信息,對文獻進一步梳理和分析,發現我國民族村寨旅游研究大致可劃分為三個階段,即初步探索階段(1993-2004年)、快速發展階段(2005-2011年)以及深入拓展階段(2012年至今)。
此階段全民旅游需求量不大,旅游發展規模較小,研究層次也比較低。民族村寨旅游總體上受到市場經濟的影響,伴隨著人們物質生活水平不斷提高,對旅游的需求進一步增加,在國家相關政策的支持下,全國上下逐步發展民族村寨旅游以滿足人們的旅游需求。在2000年《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個五年計劃的建議》中,把實施西部大開發促進地區協調發展作為一項戰略任務。基于旅游產業所帶來的效益,少數民族地區逐步嘗試民族村寨旅游開發。這一時期民族村寨旅游還處于初級發展階段,與之相關的研究也基本上在“摸著石頭過河”。通過進一步分析發現,這一階段主要有以下特點:關注度不高、研究主題單一、研究成果較少,以初探性的基礎研究為主。
在Timeline(圖5)和Timezone(圖6)視圖中,民族村寨旅游研究的關鍵詞明顯增多,輻射面廣,主要是得益于民族村寨旅游前期研究成果,為后進學者提供了借鑒和研究方向。該階段民族村寨旅游研究基于民族村寨旅游發展的實踐需要。一方面,民族村寨旅游在發展過程中新的沖突與矛盾不斷凸顯,亟待調節和處理,使得多元視角介入,跨學科交流成為必然。另一方面,民族村寨旅游發展面臨的現實問題,即對民族村寨旅游的認識不足和對現有理論的漠視和背離,需要多學科之間互相交叉和相互論證,以促進民族村寨旅游發展。
隨著信息時代的蓬勃發展,無論是在經濟上,科學技術上,還是人民生活幸福指數上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此時,國內旅游需求巨大,民族村寨旅游發展進入了繁盛時期,有關民族村寨旅游的研究日益興盛。尤其在2012年后,民族村寨旅游發展迅速,文獻數量眾多,研究成果豐富(見圖1)。在2012年至2020年之間,國家先后發布《關于促進旅游改革發展的若干意見》《國務院關于促進旅游產業改革發展的若干意見》《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打贏脫貧攻堅戰的決定》《貫徹實施〈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打贏脫貧攻堅戰的決定〉重要政策措施分工方案》《關于印發鄉村旅游扶貧工程行動方案的通知》《國家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等,這些方針政策為民族村寨旅游研究指明了方向。于是一些學者逐步將視角轉向民族村寨旅游研究,將其與國家政策結合,為民族村寨旅游發展提出有效的建議。同時,在跨學科理論指導下,對民族村寨旅游研究的研究方法不斷創新,研究內容不斷豐富,民族村寨旅游研究持續深入。
首先,經過近三十年的探索與積淀,我國民族村寨旅游研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其一,形成了以陳志永、殷紅梅等為代表的研究作者團體和以西南地區高校為引領的研究機構群體;其二,隨著跨學科研究視角的不斷介入,有效地刺激了民族村寨旅游研究的縱深發展,并提供了相關理論基礎;其三,出現了旅游開發、旅游扶貧、社區參與、民族文化、鄉村振興等熱點主題,為后續的民族村寨旅游學者提供了參考方向。
其次,我國民族村寨旅游研究是一個不斷演進的過程,不同階段的民族村寨旅游研究主題和內容不斷拓展、豐富。從單一理論視角的后勁不足到跨學科多元理論結合的欣欣向榮,民族村寨旅游研究成果斐然,更加貼近民族村寨旅游發展的實踐需要,不同階段的實時政策與多學科理論視角,為民族村寨旅游深入發展提供了重要驅動力。
再次,自1993年以來,盡管我國民族村寨旅游研究成果突出,但依舊存在一些不可避免的研究局限。一是研究機構和研究區域過于集中,主要集中在中西部高等院校和民族地區,且研究作者和研究機構之間缺乏深度的交流與合作;二是研究內容缺乏創新,已形成一定的“范式”,多數研究者的研究主體和內容出現套用話題,以不同地區為案例點進行同質化研究,使得選題、內容的重復較大;三是旅游研究定量與定性相結合的成果稀少,描述性成果頗多,導致旅游研究特色還不鮮明??傊?,我國民族村寨旅游研究仍然任重道遠,尤其是在新時代新任務新要求下,需要更多更新的理論成果,為深化研究和實踐發展提供理論支撐。結合上文分析,對未來我國民族村寨旅游研究提出以下建議,供學界參考。
近幾年,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旅游產業遭受了巨大打擊,民族村寨旅游發展遇到前所未有的阻力?,F代信息技術和虛擬現實技術作為一種新興的互聯網信息技術,能夠對民族村寨旅游進行整合、儲存、傳播、記錄,對現實進行虛擬,旅游者不用到達旅游目的地便可產生身臨其境之感。短視頻作為現代信息技術和虛擬現實技術的呈現途徑之一,能有效地給旅游者帶來視覺、聽覺上的另類感受。截至2021年12月,我國短視頻用戶規模為9.34億,占網民整體的90.5%,[37]這為“虛擬現實技術+”和“現代信息技術+”的民族村寨旅游研究的進一步拓展奠定基礎。近些年,伴隨著新媒體的興起,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傳播從傳統場域到新興場域的變遷,傳播主體、傳播客體和傳播方式等方面發生著巨大變化。[38]可見,“短視頻”在互聯網上成了傳播人們意識形態的重要陣地,不僅給民族村寨旅游發展帶來機遇,也為民族村寨旅游帶來了巨大挑戰。因此,如何利用好“虛擬現實技術+”和“現代信息技術+”推動民族村寨旅游發展,應對當前新冠疫情維護和宣傳好民族村寨旅游形象,是民族村寨旅游研究進一步深入的發展實踐。
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民族村寨旅游迅速發展,相關研究成果也呈爆發式增長,研究主題和內容日趨多元化,但仍需在機構合作和研究方向創新等層面進一步加強。一要積極“走出去”,進一步強化不同區域間研究機構的交流與合作,為形成穩定的跨區域的民族村寨旅游研究共同體夯實基礎。二要大力“引進來”。一方面要適時舉辦與民族村寨旅游有關的高端學術論壇,邀請其他研究機構的學者前來研討交流,加強聯系;另一方面,在開展民族村寨旅游相關學術研究和項目工程時,邀請不同專業領域的學者加入研究隊伍,主動與其他研究機構共享學術研究資料和數據庫,合作撰寫出版學術著作和教材等。三要樹立創新意識,加強研究機構之間的交流與合作,不斷創新研究方向,推動新時代民族村寨旅游研究縱深化發展,突破同質化的研究困境。
目前,我國民族村寨旅游研究基本實現多學科交叉,但是多數研究停留在宏觀層面,沒有及時結合時事對子系統進行實證研究。這主要表現在學者們對民族村寨旅游研究主題長期泛化,沒有形成穩扎穩打的“扎根式”研究局面,不利于研究的進一步發展與深化,也難以指導民族村寨旅游發展實踐。并且多數研究無法“以小見大”,停在表面,沒有切實把握民族村寨旅游需求,對研究對象進行全方位的分析。因此,要鼓勵和引導不同學科背景的研究者,在其研究領域穩穩扎根,對民族村寨旅游微觀層面進行深入研究,不斷完善研究結構,形成完整的研究體系。
從關鍵詞聚類視圖可以看出,民族村寨、可持續發展、社區參與、鄉村振興、旅游者、保護、民族文化等是未來民族村寨旅游研究趨勢。因此研究者要關注研究趨勢,結合實時政策不斷拓寬研究范圍。如電子商務、智慧旅游、女性權利、全域旅游等主題研究還有待深入和拓展。尤其是民族村寨旅游如何助力鄉村振興,應對全球性的新冠疫情所帶來的挑戰。此外,如果一個領域長期缺乏實證研究會逐漸脫離實際,使得學術研究失去現實基礎,難以深入發展。因此,研究者要注重實證研究,更好地為民族村寨旅游提供智力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