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拉·沃德：向世界敲響了環境問題的警鐘

文/黃晶 賈國偉 張望 李堂軍

芭芭拉·沃德（Barbara Ward）是一位有成就的經濟學家，也是一位成功的社會活動家，她專業功底扎實，見解獨到，精于寫作并擅長演講。1972年，她和杜博斯合作完成聯合國委托的《只有一個地球》報告，報告在當年召開的聯合國人類環境會議上發布，向世界敲響了環境問題的警鐘，她的名字開始為更多的人所熟悉。

天資聰穎，成為英國知名人物

芭芭拉·沃德1914年5月23日出生在英國約克郡赫沃斯村（Heworth），15歲那年，沃德進入法國巴黎一所國際私立學校莫里埃高中（Lycée Molière）讀書，在這里沃德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她很快學會了法語并以優秀成績考入索邦大學。大學學習期間沃德多次赴德國游學，憑借出色的語言天賦，她學會了德語。

1932年，沃德從法國回到英國，就讀牛津大學，攻讀剛開設不久的政治學哲學與經濟學專業。沃德學習成績優異，興趣愛好廣泛，她喜愛跳舞、表演、擊劍等活動，多次參加歌劇演出。1935年，沃德獲得牛津大學一等榮譽學位（First-class Honours Degree）后，繼續攻讀政治學研究生。其間，她獲得了英國皇家國際事務研究所（The Royal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獎學金，并擔任了牛津大學擴展講座的講師，多次在劍橋、牛津和工人教育協會（the Workers’ Educational Association）等授課。沃德在授課的同時堅持研究和寫作，1938年，年僅24歲的沃德出版了她的第一本書《國際分享》（The International Share-Out），書中探討了富國和窮國之間差距日益擴大所帶來的不平等問題，由于沃德的語言天賦和文字功底，該書廣受好評，一位書評家評論道：“沃德小姐的書既寫得令人愉快，又讓人易于閱讀。”第一部著作的成功激發了沃德的寫作興趣和信心，她更加勤奮地寫作并不斷向《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和《都柏林評論》（Dublin Review）等雜志投稿。

隨著知名度的提高，沃德的能力得到了英國皇家國際事務研究所研究部主任、著名歷史學家阿諾德·湯因比（Arnold Toynbee）的認可，1939年，湯因比為沃德提供了一份在研究所從事新聞宣傳的工作，但很快因戰爭爆發而中斷。隨后，湯因比把沃德推薦給了他的好友、《經濟學人》雜志編輯杰弗里·克勞瑟（Geoffrey Crowther）。經過兩周試用期后，沃德正式被《經濟學人》雜志錄用，她在這里一直工作到1950年。沃德最初擔任克勞瑟的助理編輯，不久因戰爭需要，編輯部的很多職員被派往戰時政府有關部門工作，克勞瑟也是如此，沃德由此成為一名負責采編國外新聞的編輯。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戰爭年代內，《經濟學人》雜志僅剩沃德和蒂爾曼（Tyerman）兩名編輯，她們夜以繼日的努力工作保證了雜志的正常運轉。沃德報道了許多關于戰爭的情況，發表了大量反對法西斯、呼吁和平的文章，沃德的影響力由此得到了進一步提高。

1941年12月珍珠港事件后，美國加入“二戰”支持同盟國。為了和美國更好地合作，1942年英國政府組成代表團赴美國訪問，沃德被選為代表團成員。訪問期間，她采訪了羅斯福總統夫人、副總統亨利·華萊士（Henry Wallace）等多位美國重要人物，并與他們建立了良好的關系。1943年，沃德應邀擔任英國廣播公司（BBC）一個廣受歡迎的節目《智囊團》（The First Brains Trust）的嘉賓，在節目中負責解答聽眾提出的問題，深受聽眾喜愛，成為英國的知名人物。

1946年，沃德申請赴德國參加了紐倫堡審判，其間她認識了后來擔任約翰·肯尼迪總統顧問及駐印度大使的美國經濟學家約翰·加爾布雷斯（John Galbraith）并成為摯友。加爾布雷斯曾在回憶錄中寫道：“芭芭拉·沃德是一位多才多藝的作家，既有罕見而精致的美貌，又有令人震驚的表達天賦。”從德國訪問回國后，她受邀擔任了英國廣播公司和老維克劇院（the Old Vic Theatre）的主管。

1947年，沃德第二次訪問美國，采訪了美國時任副國務卿迪安·艾奇遜（Dean Acheson）和最高法院大法官費利克斯·法蘭克福（Felix Frankfurter）。訪問期間，沃德應邀在法蘭克福家中參加晚宴，其間她聽到艾奇遜介紹即將出臺的馬歇爾計劃（Marshall Plan），在《經濟學人》雜志工作多年的沃德敏銳預感到，馬歇爾計劃將對推動英國戰后經濟復蘇起到很大作用。為此，馬歇爾計劃出臺后，沃德迅速向英國外交大臣歐內斯特·貝文（Ernest Bevin）提議，建議英國盡快加入馬歇爾計劃。英國政府采納了沃德的建議，后來成為馬歇爾計劃中得到貸款最多的國家。

援助發展中國家

1 9 4 3年，沃德遇到了她未來的丈夫羅伯特·杰克遜，杰克遜1911年出生在澳大利亞墨爾本，曾在海軍服役，1941年進入英國財政部任職。在和沃德相識時，杰克遜擔任了英國中東國務大臣奧利弗·利特爾頓（Oliver Lyttelton）的顧問，負責為英國控制的中東地區難民提供食品。杰克遜對人道主義援助工作很感興趣，和沃德交談很投機，在反對戰爭、援助發展中國家等方面有許多共同的興趣點，兩人情投意合，雖然他們因工作忙碌很少在一起，但感情持續升溫，很快成為戀人。之后，杰克遜先后擔任了聯合國善后救濟署（United Nations Relief and Rehabilitation Administration，UNRRA）副總干事和歐洲區域辦事處主任、聯合國首任秘書長特里格夫·賴依（Trygve Lie）助理、澳大利亞國家發展部門（Department of National Development）咨詢專家等職務。1950年10月，杰克遜返回英國財政部工作，1個月后，相識7年的杰克遜和沃德在費利克斯托小鎮的一個天主教堂舉行了婚禮。

婚后不久，英國財政部委派杰克遜負責英國對印度和巴基斯坦等國家的政策咨詢和發展援助工作。沃德辭去了《經濟學人》雜志編輯工作，隨杰克遜參加對發展中國家的援助工作。1952年，她和杰克遜訪問印度，參與印度第一個五年計劃評估工作，他們會見了印度總理尼赫魯和他的女兒英迪拉·甘地（Indira Gandhi）、美國駐印大使切斯特·鮑爾斯（Chester Bowles）等重要人物，并和甘地、鮑爾斯成為好友。后來，英迪拉·甘地擔任兩任印度總理，鮑爾斯成為肯尼迪總統的國務卿，也在很大程度上對沃德在國際事務工作與活動中發揮作用起到了幫助。

芭芭拉·沃德（Barbara Ward），先后擔任牛津大學講師、《經濟學人》雜志編輯和哈佛大學教授，熱心發展中國家援助工作并關注環境保護問題。1972年，她和杜博斯合作完成人類環境會議的背景報告《只有一個地球》。1976年沃德被英國授予男爵夫人爵位，2000年被《時代》雜志譽為20世紀最有影響力和富有遠見的人。

1953年，英國政府任命杰克遜擔任沃爾特河項目籌備委員會（the Preparatory Commission of the Volta River Project）主席。沃爾特河項目是位于加納的一個大型水力發電和煉鋁工程，其設想源于英國地質學家艾伯特·凱特森（Albert Kitson）1915年對這個曾經是英國黃金海岸殖民地的一份地質調查報告，主要內容是在加納建立一個大型水電站，利用水電把當地的鋁礬土冶煉成鋁，但該項目由于種種原因長期未得以實施。隨著對鋁礦資源需求量不斷增大，英國政府準備啟動沃爾特河項目。由于該項目工程龐大，需要協調有關國家關系和開展國際合作，英國政府決定委派杰克遜擔任項目籌備委員會主席，一方面是因為杰克遜既有豐富的大型項目管理經驗，又在聯合國擔任過重要職位而具有豐富的國際工作經歷；另一方面也因為其妻子沃德活躍于國際場合，可以協助他開展相關工作。事實上沃德后期在說服肯尼迪政府援助沃爾特河項目中的確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在加納期間，沃德結合沃爾特河項目的工作經歷與研究，先后出版了《西方政策》（）和《信仰與自由：西方社會研究》（），研究和探討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問題。

1954年，沃德專程赴美國聽阿德萊·史蒂文森（Adlai Stevenson）的演講，他們成為好友，史蒂文森還介紹沃德認識約翰·加爾布雷斯（John Galbraith）。加爾布雷斯當時是哈佛大學的教授，1955年他邀請沃德到哈佛大學演講，但因當時沃德懷孕而推遲。

1957年，沃德在乳腺癌手術治療后赴哈佛大學演講。這次演講取得很大成功，沃德的能力得到認可，應加爾布雷斯之邀她成為哈佛大學經濟系教授，重點研究發展援助問題。沃德獲得了卡內基基金會（Carnegie Corporation）為期四年的資助，每年在哈佛大學工作三個月，其余時間用來對非洲和亞洲發展中國家進行研究訪問。沃德在哈佛大學的研究工作進展順利并取得了很多成果，她發表了多篇論文，還出版了《富國與窮國》（）、《改變世界的五個想法》（）及《印度和西方》（）等專著。《富國與窮國》分析了造成窮富差距的原因，并探討對發展中國家進行經濟援助的可行性與效果，在學術界和政府部門產生了影響。1964年美國總統約翰遜讀了《富國與窮國》之后專門邀請沃德訪問白宮，與她就對外援助問題進行討論，由此也可以看出沃德關于發展援助研究觀點的影響力。

人類一起生活在一個飛船上

在發展中國家的經歷和發展援助研究以及參與項目的實踐，讓沃德越來越感到對發展中國家的經濟發展援助需要與環境保護結合起來。沃德對環境的研究反映在她1966年出版的《地球宇宙飛船》（）之中，她在書中寫道，“我們的星球只不過是我們作為人類必須生活在其中的膠囊。我們依靠一小塊土壤和一個更大的大氣層來維持生命本身。兩者都可能被污染和破壞”。

當然，“地球宇宙飛船”這個詞并非沃德所創，它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879年美國經濟學家亨利·喬治（Henry George）撰寫的《進步與貧窮》（）中，喬治在書中把地球比作一艘海軍船，他說“這是一艘供應充足的船，我們乘坐它在太空中航行”。1963年，美國建筑師巴克明斯特·富勒（Buckminster Fuller）首次提出“地球宇宙飛船”概念，將地球比作宇宙飛船，認為人類是飛船的乘客，呼吁人類必須照顧好這個飛船。富勒的觀點很快得到認同，影響了許多研究人員和公眾人物。美國著名經濟學家肯尼斯·鮑爾丁（Kenneth Boulding）在1965年發表的《地球像一艘宇宙飛船》（）一文提出，地球是茫茫宇宙中的一顆行星，像一艘宇宙飛船，船艙就那么大，船上沒有“取之不盡”的資源，人是船上的“乘客”，不能隨意污染環境，否則只能生活在污染的環境中。同年，已經擔任美國駐聯合國大使的史蒂文森，在聯合國經社理事會的一次演講中引用了富勒關于“地球宇宙飛船”的觀點，呼吁世界各國要認識到人類一起生活在一個飛船上，依賴于飛船上有限的土地和空氣，需要共同保護我們的環境。沃德受史蒂文森等人的影響和啟發開始撰寫《地球宇宙飛船》一書，她在支持地球宇宙飛船概念的同時深化了關于資源與財富分配的認識。她認為，合理的社會規劃、更好地分配經濟財富、遵循自然資源保護主義的倫理，是大規模生存所必需的，人類必須在一個循環的生態系統中找到自己的位置。鮑爾丁（Kenneth Boulding）在1966年又發表了《即將到來的地球宇宙飛船經濟學》（），并由此提出循環經濟理論。鮑爾丁1968年稱芭芭拉創造性地描述了“地球宇宙飛船”，用簡單的語言精練總結了時代發展的困局，展現了她為保護我們生存的地球而不斷追求社會公平正義、減少貧富差距所作的努力。

1967年，應紐約州州長納爾遜·洛克菲勒（Nelson Aldrich Rockefeller）的邀請，沃德擔任哥倫比亞大學國際經濟發展講座教授，哥倫比亞大學坐落于紐約市曼哈頓，由于地利之便，學校和聯合國總部有密切的合作關系，聯合國多名卸任的副秘書長或助理秘書長曾在哥大任教，為沃德加強與聯合國機構的聯系提供了更多的機會。起初哥大經濟學領域教授大多對沃德的學術研究并不認同，但她接下來的工作讓人刮目相看。

到哥大不久，沃德牽頭承辦了《發展中的伙伴》（）報告發布前的討論會。《發展中的伙伴》報告由加拿大前總理、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萊斯特·皮爾遜領導的國際發展委員會編寫，國際發展委員會由世界銀行行長羅伯特·麥克納馬拉（Robert McNamara）推動設立，其目的在于評估審查世行20年來的發展援助成效。為了編寫《發展中的伙伴》報告，國際發展委員會在皮爾遜的領導下多次與非洲、亞洲和拉丁美洲各國政府磋商，聯合各發展合作伙伴從“道德層面”和“利益層面”提出了國際援助方案。報告提出，發達國家或稱捐助國，應該每年將他們0.7%的國民收入總值（GNP）作為官方發展援助，用于幫助發展中國家。官方發展援助基于兩條理念，一是道德理念：幸運者有責任幫助貧窮者；二是廣義自我利益理念：在高度關聯的世界經濟中，發展中國家經濟水平的提高也會反過來促進發達國家的福利。《發展中的伙伴》報告的出臺在國際上引起了很大反響，被認為是目前全球發展伙伴關系模式的起源。由于該報告的重要影響，沃德在其中所做的工作受到關注和肯定。

“貧窮是一切污染中最壞的污染”

隨著發達國家經濟增長進程的加快，傳統工業化在創造無與倫比的物質財富的同時，也過度消耗自然資源，大范圍破壞生態環境，環境問題越來越引起各國的關注，環境與發展的關系也受到更多的重視，從20世紀30年代開始，發達國家相繼發生了比利時馬斯河谷煙霧事件、美國洛杉磯煙霧事件、英國倫敦煙霧事件、日本水俁病事件等八大公害事件。日趨嚴重的環境問題促使人類環境意識開始覺醒。1969年，聯合國大會決定于1972年召開聯合國人類環境會議，這是第一次圍繞環境問題召開的世界性會議，是世界環境保護史上一個重要的里程碑。但會議籌備進展緩慢，時任聯合國秘書長吳丹（U Thant）邀請莫里斯·斯特朗作為會議秘書長，希望他來加快推進籌備工作。斯特朗對沃德的能力十分欣賞，他邀請沃德和杜博斯（Dubos）共同領導編寫《只有一個地球》報告，作為人類環境會議的基調報告。沃德前期對減貧和社會問題有研究基礎，對地球生態脆弱問題有過較長時間的關注，兩位作者合作融洽，杜博斯為報告提供了很好的思路，沃德承擔了主要的編寫任務。他們從許多知名人士那里獲得了大量有價值的建議，融合了來自自然科學、社會學、哲學、宗教等眾多領域專家對于環境保護的看法，創造性地開展報告研究與編寫工作，并先后向來自58個國家的152位通訊委員會成員征集對報告初稿的意見建議，最終形成了《只有一個地球》報告，為聯合國人類環境會議的參加者和公眾提供了一份概念綱要性的重要報告，報告不僅涉及最明顯的污染問題，還將其與人口問題、資源問題、技術影響、發展不平衡、城鎮化困境等聯系起來，作為一個整體進行分析探討。

《只有一個地球》于1972年6月在大會上由沃德向所有參會者報告。報告發揮了確定基調的作用，其中的許多觀點被寫入了《人類環境宣言》，成為世界環境運動史上的一份有著重大影響的文獻。報告提出“不進行環境保護，人們將從搖籃直接到墳墓”，得到了參會者的廣泛認同。在談到發展中國家的問題時，沃德提出“貧窮是一切污染中最壞的污染”，為發展中國家處理環境保護與經濟發展的相互關系提供了鮮明的定位。在人類環境大會上，印度總理英迪拉·甘地在演講中指出“貧窮才是最大的污染”，呼應和支持了這個重要的觀點。1980年，印度授予沃德賈瓦哈拉爾·尼赫魯獎，以表彰她為促進國家間了解和友好作出的卓越貢獻。

《只有一個地球》對后來推動環境與發展及形成可持續發展理念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報告中提出“明確定義應該采取哪些措施來維護地球，使其成為不僅適合現在而且適合后代生活的地方”，這段文字被認為是可持續發展概念的早期定義之一。1987年布倫特蘭報告《我們共同的未來》提出的著名定義“可持續發展既滿足當代人需求，又不損害后代人滿足其自身需求的能力”中，的確可以找到這個早期研究的痕跡。

1972年聯合國人類環境會議是世界各國首次一致認為環境問題是國際議程的重要議題，在這次會議上也達成了關于設立聯合國環境規劃署（UNEP）的協議，規劃署由斯特朗負責推動籌備。在大會的籌備過程中還成立了著名的國際環境與發展研究所（IIED）。1971年，大西洋里奇菲爾德石油公司的首席執行官羅伯特·安德森成立了國際環境事務研究所（IIEA），因為他意識到有必要了解他的工業如何影響地球，他的公司參與了位于阿拉斯加的普拉德霍灣開采石油的工作，由于圍繞北極圈和野生動物的環境影響的爭議，輸油管道的建設被推遲，且成本也被推高。在沃德撰寫《只有一個地球》時，IIEA的同事們也參與其中并與她密切合作。他們還幫助組織了一個由自然科學家和社會科學家組成的專家委員會幫助報告各章節的審稿工作。

斯德哥爾摩人類環境會議結束后，斯特朗建議安德森邀請沃德來領導IIEA。她同意并提出了一個條件即把貧窮和社會正義等國際發展問題列入關切事項，并將名稱從國際環境事務研究所（IIEA）改為國際環境與發展研究所（IIED）。沃德還提出，研究所的總部應該從美國遷往英國，因為她認為當時歐洲與美國不同，很少有非政府組織關心國際環境問題。

沃德的建議很快得到認可，1973年她回到英國改建國際環境與發展研究所（IIED）并擔任所長。IIED由此成為致力于全球更可持續和公平發展的國際政策研究所，也是一個非政府組織。研究所總部位于倫敦，并在華盛頓設有辦公室，通過與發展中國家長期廣泛合作而活躍于全世界。這種合作使得該研究所與眾多機構產生了緊密的聯系，從小型農場主到大城市貧民區居民，再到國家政府和地區非政府組織、國際研究機構等。

在沃德的領導下，國際環境與發展研究所長期關注和研究環境與發展問題及其相互關系。20世紀70年代研究所開始通過自己的研究對環境和發展問題進行分析和解釋傳播，80年代他們通過研究報告探討產生這些問題的原因，90年代研究所與合作伙伴一起開展研究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積累了大量的數據與基礎案例。進入21世紀，研究所重點支持這些解決方法在實際層面的應用。

1973年以來，IIED從6人增加到60多人，積極致力于應對全球重大挑戰的研究，主要涉及5個領域：一是自然資源，包括干旱地、可持續農業、生物多樣性和畜牧，以及森林和土地利用；二是人居問題；三是管理，包括千年發展目標、戰略規劃和評估、全球治理、治理項目剖析；四是氣候變化；五是可持續市場，包括可持續發展經濟、市場結構、環境經濟學、貿易和投資、旅游、礦藏開發和可持續發展。該研究所努力與來自低收入國家和貧困社區的人民、團體、政府合作，從小農和大城市貧民窟居民到全球公民聯盟、國際機構和企業參與者。他們認識到高度不平等的權力關系扭曲了秩序以及世界的結構，他們試圖在關于貿易、環境、貧困、援助、氣候變化等的討論和辯論中聽到不同的聲音。研究所倡導將思考和行動聯系起來、質疑傳統智慧以及在不同利益攸關方之間進行對話，他們的工作重心是尋求在地方層面進行改革和改進，同時關注更大的愿景并抓住機會在國家和全球層面為推動重大變革而努力。

沃德所作出的一系列貢獻使她在1976年獲得了英國授予的“男爵夫人”［女士被授予男爵榮譽被稱為男爵夫人（Baroness）］頭銜，這也是最高的平民榮譽之一。2000年，她被《時代》雜志譽為20世紀最有影響力和富有遠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