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心中之意

□ 陳丙利

山水畫寫生的方法大概有兩種：一種是傳統的方式，以“目識心記”為主要方法。黃賓虹、傅抱石、潘天壽等皆擅長此法。黃賓虹寫生主要以線勾勒山水之結構，逸筆草草，寫其大概，歸而以自己獨特的筆墨程式反復“加工”，達到筆精墨妙、渾厚華滋的意境。他認為“師古人不若師造化，造化無窮，取之不盡”。傅抱石的山水畫更注重情景交融，使主觀的思想感情和客觀的山水景物結合。他也明確指出“師古人”和“師造化”的重要性，并且總結出山水畫寫生的四個步驟：“游”“悟”“記”“寫”。他獨創的“抱石皴”，“就是多年在四川寫生過程中逐漸形成的”。傅抱石對山水寫生和寫實的深度理解使他面對不同的山水景色能夠自由寫意，揮灑自如，將其對現實地質地貌的理解和對筆墨意境的研習高度融合。

另一種是對景寫生，傾向于對山水和園林現場感的描繪，更貼近生活和現實，以李可染和張仃為代表。李可染有深厚的西畫功底，又拜師齊白石和黃賓虹入國畫門徑，他強調學習傳統，也注重開拓發展。他的寫生稿都以素描法為之，并且能合理運用到其創作中去，他的寫生和創作密不可分。李可染的寫生非常有現場感，但又不拘泥于眼前的景物，寫七分，變三分，既有地貌特點，又有意象成分，非常新穎，符合時代發展要求。

我的寫生方式介于兩者之間，《庚子寫生系列》便是基于此。畫面以筆墨的勾勒點染營造出不同的意境，在表現現實景物的基礎上力求以筆墨的寫意精神統領畫面，“刻畫靈魂”。以形寫神，以意造境，強調情感的抒發。此系列樹木、房屋、亭閣等的畫法打破傳統之法，注重形式感，注意形與形的組合關系，同時又強調畫面氣韻的營造。意象的發揮讓我的寫生更加自由，既有現場感，又有藝匠加工的成分，能夠充分表達我寫生時對情緒和情境的把握。■

陳丙利 張夏水庫寫生系列之八 28×42cm 紙本設色

陳丙利 張夏水庫寫生系列之十一 28×42cm 紙本設色

陳丙利 皖南野逸系列之九 68×68cm 紙本水墨 2009年

陳丙利 秋光勝春 68×68cm 紙本設色 2009年

陳丙利 逍遙游系列之十 196×98cm 紙本設色 20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