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的誤讀

王仲昀

漫畫版《失控玩家》海報，一個業已成形的“元宇宙”。

2021年被視為“元宇宙元年”，就在這一年行將結束時，有關元宇宙在中國的發展，又涌現出新動力。

2021年12月30日，上海市經信委印發了《上海市電子信息制造業發展“十四五”規劃》。這份規劃提出，加強元宇宙底層核心技術基礎能力的前瞻研發，推進深化感知交互的新型終端研制和系統化的虛擬內容建設，探索行業應用。

這是元宇宙在國內首次被寫入地方“十四五”產業規劃。

2022年7月，上海又出臺了培育“元宇宙”新賽道的行動方案，提出到2025年，上海元宇宙產業規模將達到3500億元。

不難看出，經過 “元宇宙元年”的浸潤后，“元宇宙”似乎在2022年的今天得到了更廣泛的傳播。提到這個詞，科技企業、互聯網公司和政府部門，都有自己的布局和規劃。當然，比起單純對于概念的炒作，元宇宙又往前了一步：至少從上海的行動方案來看，不久后的將來，它的相關產業將創造出不菲的經濟價值。

從虛擬現實，VR或者AR設備，再到區塊鏈……這些似乎都和元宇宙有點關系。但是想要給元宇宙下一個準確的定義，或者從本質上去理解這個新詞，并非易事。

元宇宙很火，被各種場合提及，但它依然神秘;元宇宙越來越火，但外界對于元宇宙的誤讀也越來越深。未來元宇宙發展的變數很多，充滿未知，難以準確地預測。不過，目前當我們討論元宇宙時，至少可以厘清一些有關元宇宙的誤讀。

當元宇宙還作為一個神秘的概念在人們的腦海中閃現時，一些跡象顯示：元宇宙并非只停留在想象。相反，在現實中它已具備創造巨大經濟效益的潛質。

近日上海發布的培育“元宇宙”新賽道行動方案，不僅提出到2025年“元宇宙”相關產業規模達到3500億元，更要帶動全市軟件和信息服務業規模超過15000億元、電子信息制造業規模突破5500億元。

這種經濟效益會在未來以怎樣的形式實現？僅僅依靠人們消費各大公司推出的VR/AR沉浸式一體機？哪怕這些設備目前售價不菲，真的有那么多人愿意買單嗎？

這就涉及當前人們有關元宇宙的最常見的誤讀：元宇宙等于VR/AR一體機等硬件設備。

Conflux 聯合創始人，上海樹圖區塊鏈研究院生態負責人張元杰擁有豐富的運營經驗。

然而在專業人士看來，不能就此將元宇宙簡單化，而且元宇宙和VR設備之間的關系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緊密。

那么為何人們提到元宇宙，第一時間會想到VR設備？在Conflux聯合創始人，上海樹圖區塊鏈研究院生態負責人張元杰看來，首先是這些設備作為硬件，足夠直觀。“現在不少人說起元宇宙，就是真人頭戴VR沉浸式頭盔的畫面。這種直觀的畫面，往往更容易滿足人們對于未知的想象。”

這一類設備先入為主，也離不開一些相關公司的造勢。從2017年開始，VR設備、芯片計算和5G傳輸成為投資熱土，大量資本進入到上述領域。當資本涌入后，相關公司不斷地造勢，聲稱未來將要打造一個什么樣的世界，而他們投資的這些設備就是進入這個世界的基礎。

此前《新民周刊》在報道中也發現，元宇宙作為一個寬泛的概念，其變成虛擬現實的代表，這是一個人為建構的過程。Facebook（臉書）的創始人扎克伯格在2014年收購了一家公司，叫作Oculus，專攻VR一體機。如今，扎克伯格和他的公司不斷通過“元宇宙”的提法為自己的VR一體機帶貨，使得其在相關領域的全球市場份額超過了一半。

在2021年討論元宇宙，或許首先人們很容易聯想到這些設備，這與彼時扎克伯格的一番操作密不可分。可是一年后的今天，如果對于元宇宙的理解還停留在硬件設備的層面，則略顯單薄。

一方面，VR一體機及其展現的虛擬現實不能等同于元宇宙;另一方面，元宇宙也不是簡單地將VR一體機與當下一些成熟的游戲結合。

“現在我們已經有很多成功的3A大作游戲，畫面、特效和人物細節都愈發成熟。舉個例子，俠盜獵車手5、狂野大鏢客、我的世界，這三個游戲當中任何一個，結合VR或者AR一體機，它已經比我們了解到目前任何一家所謂的元宇宙公司呈現的效果都要好。”張元杰對《新民周刊》說道。

在上述游戲中，玩家已經可以實現各種交互，包括玩家之間，以及玩家與游戲NPC。甚至，人們在這些游戲中可以做一些更加開放式的行為。如果配上VR一體機或者很好的芯片，那么玩家的體驗還能更多樣。

“但是，它并不是一個元宇宙的模型。如果元宇宙真的只是這樣，那現在已經實現了。當下我們對于某個游戲的體驗無論多好，還是局限于這個游戲本身。元宇宙要打破壁壘，不僅僅是虛擬與現實之間的壁壘，還是各個平臺數據間的壁壘。”張元杰說，“若還是用游戲舉例，在元宇宙的游戲世界里，你可以操縱自己在俠盜獵車手里面的人物，帶上你在這個游戲中獲取的道具，進入另一個游戲暢行。你玩王者榮耀，你的‘蘭陵王’可以進到荒野大鏢客中，在這里，你可能又會見到一個來自其他游戲的人。”

在張元杰看來，元宇宙不局限于硬件設備，也不是簡單地對成熟的游戲進行再創造。它之所以可能創造巨大經濟價值，核心在于其本身代表了一種顛覆性的經濟形態。

2022年5月，國際咨詢公司Analysis Group發布的報告稱，從2022年起，元宇宙將對世界經濟產生巨大貢獻，到2031年的未來十年對全球GDP的貢獻可達到3萬億美元。

“我們現在看到的各種規劃和預測報告的數字，其實和整個中國乃至全球互聯網的經濟體量相比，并不算大。只不過現在很多互聯網經濟價值，集中在少數幾個大廠以及細分領域的頭部企業。當這些企業壟斷了互聯網的數據，從而掌握著大部分數字經濟的財富。但是，元宇宙經濟最終旨在完全重構互聯網經濟。一旦成功，那就會形成顛覆性的經濟形態。“張元杰說。

這種重構，關鍵在于打破壟斷和虛實之間天然的壁壘。清華大學新聞學院教授沈陽此前表示，“元宇宙本身不是一種技術，而是一個理念和概念，它需要整合不同的新技術，如5G、6G、人工智能、大數據等，強調虛實相融”。

具體來看，張元杰認為元宇宙中的數字經濟，要讓互聯網現有的經濟分配方式被解構，然后重構，使其更加平均、自由、低門檻，分散到更多的互聯網企業、用戶、建設者和傳播者當中。“元宇宙要解構現在的互聯網巨頭的利益分發方式，解構之后，讓利益分配分散到各種各樣小型Web3團隊和社區手中，重新激發互聯網創業者和用戶的經濟活力，調動他們的工作積極性和生產力，完成互聯網的改革，創造嶄新的經濟增長點。”

“這是一種互聯網世界的‘文藝復興’，讓數據完全回歸互聯網的創業環境當中。”在此基礎上，數字經濟的體量有望持續快速地增長，因為它會帶動實體經濟，實體經濟可以被帶入元宇宙里面進行銷售，即“虛實相融”。

那么，已經接受了當前Web2.0游戲規則的我們自然要問：為什么這種重構就意味著巨大甚至是顛覆性的經濟體量？

2022年8月19日在2022元宇宙展會上，人們戴著VR 眼鏡體驗游戲。

對此張元杰向記者解釋，之所以有顛覆性經濟體量的潛質，一是數字經濟的交易形式和種類極大豐富，一切可以在元宇宙中交易，而不是停留在如今人們常見的網購鏈接;二是人們參與數字經濟的積極性與生產力將得到極大提升。

理想的元宇宙經濟行為是一種網絡狀的雙向行為，是下沉到人與人之間發生利益交換、形成公開市場的一個過程，而非企業到用戶或者企業間的單向行為。張元杰說：“如果只有廠家賣VR一體機，然后消費者買設備后還要買內容，自己在其中還不能獲得任何的經濟利益，最終參與這件事情的動力就極低。現在大家看電影評價，會去專門的網站;想要了解旅游攻略，會去互聯網上的旅游平臺，內容創作者無償奉獻了大量的評價信息和原創內容，用戶則被灌輸廣告或內容付費，只有平臺和網站是最大的利益方。”

有沒有一種可能，未來在元宇宙里，普通人可以嘗試打造自己的旅游景點？

元宇宙本身不是一種技術，而是一個理念和概念，它需要整合不同的新技術，如5G、6G、人工智能、大數據等，強調虛實相融。

想象一下，在元宇宙里，你買下了一座島。當你取得一個著名建筑或者景點的標簽，在島上將其打造出來，然后開始在此舉辦很多的活動，精心布置，這里最終變成了元宇宙的熱門景點。當它有了流量，作為島主的你，一方面就可以到處附加上各種各樣的實物商品鏈接，或者數字藏品鏈接;另一方面，你也更有動力在傳統互聯網的社交媒體上去推廣你的建筑標簽，人們輕輕一點，就可以看到虛擬世界中的島嶼上的一切。這種帶有私域傳播屬性的元宇宙景區“商店”，就是上述提及的“虛實相融”。

一個非常著名的NFT 項目，其創作創作者宣布任何人都可以無需署名地隨意使用，包括商用或者二次創作該頭像，這就特別能體現Web3.0 的精神。

無論是在島上的景點組織活動，或是維護自己的建筑，想辦法吸引更多人來這里參觀逛街，這些因素都確權到個人持有的層面。這種經濟行為是雙向的，普通人不再是被動地消費或是接受平臺安排的一切，所以才激發了你本人更多的動力和熱情，調動了工作積極性，刺激了生產力。

如果你做得成功，會有人效仿，圍繞你的景點或者建筑，附近可能就成了一個集市。當集市形成規模，可能發展出一個城市。如果有一天，這塊地，這座島你不再想經營，想要去其他地方開拓。和現實世界一樣，從土地到島上的一切都可以交易。

最終，規模更大、業態更成熟的元宇宙經濟由此誕生了。

2021年，開發出《堡壘之夜》的知名游戲公司Epic首席執行官蒂姆·斯威尼（Tim Sweeney）談到元宇宙的經濟效益時表示，“只有當大部分收益歸創作者所有，而不只是被搭建平臺的公司獲取，這樣的體系才能稱之為平臺”。

對此，斯威尼想要與未指定的服務提供商合作，制作一個應用程序商店。該商店使得用戶“可以在一個地方購買軟件，然后他們會在所有設備和所有平臺上擁有它”。

這種改革和“復興”，激發出來的熱情是巨大的，將數據的商業價值還給所有創造這些價值的互聯網用戶。“未來如果元宇宙的經濟形態實現了對于互聯網經濟的重構，哪怕只是在自己的元宇宙里買賣一件小小的數字商品，就能激發很多人來參與，更不用提通過一些個性化的標簽和私域傳播形成社區、集市甚至城市。”張元杰說道。

這種改革何時能到來？或許馬克思在 1859 年《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的話語，在元宇宙的問題上仍然能有所參照：“社會的物質生產力發展到一定階段，便同它們一直在其中活動的現存生產關系或財產關系發生矛盾。于是這些關系便由生產力的發展形式，變成生產力的桎梏。那時，社會革命的時代就到來了。”

進入2022年，元宇宙依舊熱度不減。7月，美國《時代》周刊發布最新一期封面文章《元宇宙將重塑我們的生活，讓我們確保元宇宙變得更好》。文章指出，在2022年的前六個月，“元宇宙”這個詞已經在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的監管文件中出現了1100多次，而在2021年僅有260次。

如今提及元宇宙，難以將其與Web3.0切割開來。仿佛只有隨著Web3.0時代的到來，元宇宙的豐富性才能夠真正實現。因為人們發現，基于目前的互聯網體系建構元宇宙，會有很多掣肘。最主要的限制來源于數據的不互通。

那么，元宇宙與Web3.0又是何種關系呢？元宇宙是上層建筑，Web3.0是基礎設施。Web3.0是技術發展方向的未來，元宇宙是應用場景和生活方式的未來，二者之間是相輔相成、一體兩面的依存關系。

在Web3.0時代到來前，目前人類經歷的Web2.0，最突出的問題之一便是數據高度中心化。最典型的例子如今我們每個互聯網或者智能手機用戶都在體驗：每次使用新軟件，或者登錄新平臺，要注冊一個新賬號，而不同平臺間通常賬號無法互通。在此基礎上，還要默認同意開發者的用戶數據協議。如果不在“同意授權”那一欄打鉤，似乎就沒法使用這些平臺和產品。

這不僅讓用戶覺得手續繁瑣，更重要的是，互聯網平臺以幾乎零成本的手段獲取用戶數據。這些數據有些被用作提升產品體驗，但利用這些數據榨取商業價值，已經越來越常規。否則，你也不會對每次和身邊的朋友討論一件商品，轉頭打開手機購物平臺，發現上面已經布滿了剛剛提及的那件商品的鏈接。

目前人類所經歷的Web2.0時代的數據中心化，其實在互聯網誕生初期就有所表現。幾年前在傳播學界，有一本討論互聯網的熱門書籍——《互聯網的誤讀》。這本書作者之一是英國著名的傳播學者詹姆斯·庫蘭（James Curran），他在書中指出，“開放”是互聯網創始時的傳統之一，但這種“開放”是專家之間的披露與檢索，而不是將互聯網開放讓大眾消費。“這種排他性的傳統，是早期互聯網的特征。”

另外，用戶或者消費者在使用互聯網產品的同時，也在不自覺地給平臺免費“打工”，為其創造價值。比如現在各社交媒體上的網紅，除了部分頭部知名主播外能夠流量變現，大部分腰部及以下的內容創作者，往往不能獲得任何收益，作為一個整體收益遠遠比不上網紅們為平臺帶來的價值。

關于這種現象，其理論由來已久。早在20世紀70年代，傳播政治經濟學的開辟者達拉斯·斯麥茲（Dallas W·Smythe）就提出了著名的“受眾商品論”。斯麥茲指出——受眾就是大眾傳媒最主要的商品。在他看來，這種商品被源源不斷地賣給媒介賣給廣告商，正如今天用戶的數據被平臺免費收集，再創造更大的價值。

近年來，用戶數據的重要性愈發凸顯，這一點也逐漸成為社會共識。上到政府，下到民眾，都開始意識到需要對用戶數據有所保護。在很多國家，這種自上而下的保護是通過建設法律法規進行的。比如就在2021年，中國出臺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個人信息保護法》;更早之前，歐盟出臺了《通用數據保護條例》。

“互聯網巨頭從用戶手中得到數據，可他們并沒有把用戶在互聯網上創造出來的數據商業價值返還。巨頭們拿去給自己用，作為自己的商業變現的一種方式，或者在中間尋租。每個人只是單個用戶，無法改變現狀，更不能與平臺抗衡。”張元杰告訴記者。

2021年，華東政法大學政治學研究院教授高奇琦在《區塊鏈在智能社會中的政治經濟意義》一文中指出：具有壟斷地位的公司擁有很強的定價權，可以利用壟斷地位獲得超額利潤。

在高奇琦看來，在數字經濟時代，技術壟斷就意味著定義價值的能力。因此，目前全球市值最高的公司其實都是平臺型公司，典型代表就是蘋果公司。一旦平臺處于壟斷地位，往往可以利用這樣的地位實現價格的壟斷。

上述提及元宇宙的顛覆性經濟形態，關鍵在于每個人在元宇宙中都有主動性，且每個人都真正擁有數據。而從上述論斷不難看出，這在Web2.0時代顯然行不通。所以，元宇宙必須要求數據的去中心化，區塊鏈技術呼之欲出。

區塊鏈上有無數的節點，特別是公有鏈。每個節點都維護了一模一樣的賬本，每個人都可以去同步一個節點，下載節點里的數據，訪問用戶的脫敏數據。這些用戶數據，在區塊鏈的數據庫上呈現開放狀態，所有的互聯網服務提供商都可以基于這些用戶數據去為用戶提供服務。通過這種方式，區塊鏈為Web3.0提供了底層的技術支撐。

張元杰說：“當任何互聯網創業者都可以去為用戶提供服務，而不是付出高昂代價從互聯網巨頭獲取數據接口授權時，用戶的數據才真正屬于自己。因為大家都會競爭，要競爭就要把好處還給用戶，最后競爭的極限就是用戶利益最大化。用戶利益最大化，用戶能夠從自己創造的數據中獲得商業價值，這就是Web3.0真諦，也是區塊鏈的技術范式得到發展后的天然結果。與之相對的，Web2.0的商業模式繼續發展的結果就是互聯網巨頭的數據壟斷，愈發昂貴的流量成本，和一個利益集中、創新停滯的互聯網環境。”

玩貳的定位是元宇宙二次元社交平臺，把數字藏品的理念引入元宇宙的形象打造中。

雖然目前人類離理想中的元宇宙經濟形態還有不少距離，但不妨礙有人已經嘗試通過自己的方式去盡可能地實現元宇宙。

或許未來進入元宇宙后，人們可以駕馭自己的形象，從一個游戲穿行到另一個世界中。這種形象可以是原先已經存在的游戲人物，也可以由每個人自主決定。有人希望自己是動漫二次元，也會有人想要化作貓貓狗狗這樣的小動物。

此外，還會有人想要一個隨機的元宇宙形象，這正是玩貳正在試驗的方向。這個成立于2021年的平臺，定位是“元宇宙二次元社交平臺”。未來，當二次元愛好者們進入元宇宙，一些特殊的形象自然是互相確認身份時最容易發現的。

“我們和傳統的平面QQ秀形象，還有現在一些捏臉游戲都不同。玩貳把數字藏品的理念引入元宇宙的形象打造中，比如會有一些限量版的‘鼻子’‘眼睛’，只有擁有這個證書，才會有這些五官。另外，我們也會設計一些盲盒形象，讓二次元們覺得進入元宇宙時都是獨特的存在。”玩貳聯合創始人馮榮輝告訴《新民周刊》。

當然，無論是怎樣的形象進入元宇宙，首先還是要讓元宇宙落地。這離不開區塊鏈技術的不斷發展。上述可以看出，區塊鏈作為底層技術，對于Web3.0和元宇宙的實現都非常重要。而圍繞區塊鏈的應用不會憑空而來，同樣需要有人不斷去開發。

專業人士表示，當前國內區塊鏈應用開發，通常需要產品經理、UI設計師、前端工程師、后端工程師、區塊鏈工程師等。這意味著有一定周期和難度。而隨著技術進步，未來我們是否能像開發網站一樣，去開發區塊鏈的應用？

“5年前，10年前，我們做一個網頁需要不少時間和費用。可是在今天，一個經過簡單培訓的小朋友，就可以把網站做得很漂亮。因為這件事已經有成熟的模板。我們做網站裝修時，哪里是主頁，哪里該做留言板，甚至哪里該做購物區，怎么上架商品，這些設定都已經實現了模塊化。”上海么塔科技有限公司聯合創始人蕭告對《新民周刊》說道。

目前，么塔科技正在研發的“區塊積木”，就是一個能實現區塊鏈應用開發模塊化的項目。可以理解為，這是一個為開發者準備的區塊鏈工具箱。

蕭告表示，對于開發者來說，如果想要去搭建一個區塊鏈應用的話，通過區塊積木提供的模塊，會變得更加容易，能夠省掉68%甚至更多的開發量。在此基礎上，如果開發者想靈活去部署一個區塊鏈應用，包括把Web2.0的傳統App改造成具有Web3.0屬性的App，也可以通過區塊積木迅速實現。

人們今天對于網站已經習以為常，但經歷過Web1.0到Web2.0的人會知道，網站也是經歷了一個從原始到如今多樣化的過程。蕭告說：“這背后是無數代碼工程師與程序員努力的結果。對于新興的元宇宙也一樣，在它真正落地成熟前，必須有無數人的付出，才能讓它看起來毫不費力。”

在概念炒作的場域里，元宇宙似乎飄渺不可及，充滿了誤讀;而在開發者眼中，它是所有新興技術實現后的結果，它是一個值得奮斗的目標。

1992年由美國科幻作家尼爾.史蒂芬森（Neal Stephenson）寫的小說《雪崩》 提出“元宇宙”概念。

Roblox 公司 2021 年 3 月上市，招股書中重新定義了“元宇宙”概念 ，引發了人們對于未來虛擬數字世界的討論和遐想。

2021 年 4 月，美國歌手 Travis Scott 在《堡壘之夜》游戲中舉辦了一場“沉浸式”的演唱會，超過 1200 萬名玩家前往“現場”觀看。

2021年7月，Facebook稱將在5年內把公司打造成元宇宙企業，并于同年10月正式更名為Meta進擊元宇宙 。

元宇宙是基于多項數字技術綜合集成應用的新型數字社會生態，5G、區塊鏈、人工智能、數字孿生、VR、AR等技術在元宇宙中發揮著不同的功能，共同支撐和推動元宇宙創新發展。

在支撐元宇宙發展和創新應用中，各種技術發展水平參差不齊，整體存在較大提升空間。其中5G、算力、AIGC、渲染引擎和仿真軟件等發展提升較快，但是智能傳感、建模引擎等領域還存在較大差距。

泛娛樂領域，元宇宙在社交、游戲、文旅等泛娛樂應用發展較快，用戶參與度高，應用成效較好。泛工業領域，國內工業建模引擎和仿真軟件發展起步相對較晚，企業對數據安全性要求更強，并且相比娛樂元宇宙，缺乏富有彈性的經濟激勵機制，還沒有形成較為成熟的開放應用生態。

22個省市公布元宇宙發展計劃，直接出臺元宇宙專項政策的9個地區：上海、北京通州區、重慶渝北區、沈陽和平區、廣州黃埔區、廈門、杭州錢塘區、南京江寧高新區、無錫市濱湖區。

推動元宇宙產業發展，可以推動數字經濟底層關鍵技術突破，孕育全球領先互聯網企業，帶動數字經濟實現質的飛躍。通過元宇宙應用可以打造更大范圍開放共享的價值共創系統，推動產業轉型和生活方式變革。

元宇宙產業的整體技術發展處于初級階段，在技術發展、金融監管、安全治理等方面面臨挑戰和風險。

相關技術進程具有不確定性，有可能影響元宇宙發展進程，技術集成應用探索嘗試初期雛形產品往往爭議較大，商業化效果具有較強不確定性。

金融監管方面，虛擬資產難以量化，洗錢現象泛濫;數字資產和經濟體系的建立與數字貨幣價格相關，面對幣值博動和各國監管的風險。

元宇宙和數字世界高算力對電力能源的消耗，需要更多可持續能源和儲能基礎設施，也給未來能源結構帶來挑戰。

安全法律方面，有害社交、過度沉迷、虛擬犯罪、隱私保護（個人信息過度采集）等安全治理問題，虛擬數字人的產權繼承等法律問題亟待解決。

去中心化組織的框架中構建的倫理框架共識，仍需從多視角去進行探索;AI“數字人”行為難以監管和規范;腦機接口研究和應用面臨合規風險和困境。

建議區域在發展元宇宙產業時，一是要注重聚焦底層核心技術和單點技術突破，加快推動數字基礎設施建設，二是要適時引導應用場景拓展，加快探索成熟領域應用標準制定。此外，需要積極推進監管治理體系建立，推動產業可持續發展。

資料來源：上海智慧城市發展研究院發布編制的《2022 元宇宙產業技術和創新應用白皮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