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館在公共外交和人文交流中構建國際新形象
——以對外講解接待為例

□鄭奕詩/文

上海宋慶齡故居紀念館中外友好交流由來已久。新時期，紀念館在繼承和弘揚宋慶齡“獨立自主”“和平外交”的理念上，積極地進行“公共外交和人文交流”的實踐。但目前，紀念館關于對外文化交流的理論指導、遵循原則、具體實務的研究尚不多見。文章通過講解接待視角，簡要梳理故居人物、紀念館外交歷史，厘清相關概念，初步探索以紀念館人物、革命、館藏、場館文化理論為基礎的對外敘事和話語體系，以期為講好宋慶齡故事、紀念館故事乃至中國故事，促進場館對外發展，塑造紀念館國際新形象帶來一些借鑒。

1 紀念館中外文化交流：宋慶齡和平外交理念的傳承與實踐

1.1 外交歷史

20世紀50、60年代，宋慶齡在上海寓所（淮海中路1843號）接待了來自印尼、蘇聯、朝鮮、緬甸等國家的元首、政府首腦、代表團和國際友人，收到了來自美國、柬埔寨、捷克、南斯拉夫、伊拉克等國家的外交禮品。在宋慶齡居住期間，上海寓所見證了她作為國家領導人之一，維護國際和平、促進中外友好交往的歷史，并成為新中國一個重要的外交舞臺。在投身新中國外交事務中，宋慶齡始終踐行國家“獨立自主”“和平外交”的總方針，為新中國的外交事業貢獻著力量。

1.2 紀念館當下對外文化交流研究

近年來，盡管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響，紀念館仍在做好防控要求的前提下，負責接待多國駐滬領事（館）、駐華大使及使領館、國際學校外籍教師團隊、從事宋慶齡研究的外國學者等官方或非官方的來訪與參觀，持續積累對外友好交流的實踐經驗。只是迄今為止，紀念館關于對外文化交流的理論指導、遵循原則、具體實務的研究尚不多見。

1.3 厘清概念：文化外交、公共外交和人文交流及其遵循的基本原則

從歷史上看，故居、紀念館對外交流由來已久。首先，前述的對外交流屬于什么范疇？新中國成立初期、周恩來總理在第二次駐外使節會議上作報告指出：“我們的外交包含政治、經濟、文化三個方面”“從外交形態上來說，傳統外交是以政府主導的……以執行外交政策為目的的外交形態。[1]”傳統意義上，外交的行為主體是主權國家或受其支持的官方代表（職業外交官），外交活動局限于官方對外事務。無疑，宋慶齡擔任國家領導人期間，參與的外交事務就多屬于政治外交和文化外交。

2 公共外交的主體、實踐要素決定著紀念館的國際表達

2.1 非言語涉外交際：講解員、館方出席代表均為主體要素

2.1.1 對外講解員作為第一視角

紀念館的對外講解員承擔著各國政府代表團、國外來賓、文化學術等團體的講解接待與交流工作，是紀念館與來訪國家及其團隊聯系的橋梁和紐帶，在公共外交中發揮著重要作用。

一方面，講解員要展現良好的外在形象。對外講解員作為第一視角講解者，不僅代表著紀念館對外敘事和做好服務工作的第一印象，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著上海、中國的國際形象。每一次對外講解前需要保持良好的精神面貌；從發型、妝容、服飾、講解工具（麥克風、紅外線筆準備）等的整潔、整齊搭配中展現大方的講解員形象。面對外賓的詢問，應展現出平等對話、自信從容、不卑不亢的敘事態度。

另一方面，言談舉止展現的是文化自信自強。對外講解員作為紀念館文化內容的敘事主體，是紀念館國際表達的第一傳播者，外賓從講解員的表述中了解宋慶齡人物生平、紅色革命、外交歷史乃至“中國故事”。講解員所講述的宋慶齡故事可能是宋氏家族的親情故事、與孫中山革命伴侶的生活故事，也可能是宋慶齡建立“保盟”支援中國抗戰的故事，更可能是新中國成立后宋慶齡與老一輩革命家精誠合作、“永遠和黨在一起”、宋慶齡推動和平外交的故事。

2.1.2 紀念館官方主體的出席代表

紀念館的公共外交是中外友好溝通的重要體現。對外講解員作為溝通“調節器”，不僅需要做好講解前的各項準備，也需要與館方出席的代表人員及時地對講解內容進行溝通、調整、查漏補缺，包括接待規格、講解側重點等，以完善整體接待服務，避免出現政策、學術上的重大偏差。如2022年初協助接待美國駐滬總領事一行前，講解內容經調整，就重點增加了宋慶齡留美六年、《起來——新中國之歌》唱片專輯、尼克松夫婦贈宋慶齡銀質餐具、宋慶齡在故居接待美國客人等相關內容。在接待過程中，講解員應積極主動地發揮自己的講解職能，履行自己的講解責任，力求達到職責平衡。

2.2 非言語實踐要素：外交禮賓

外交部禮賓司副司長王敏曾表示，“禮賓即以禮待賓之意，是國家間官方交往的禮儀、禮節、禮遇的總稱，內容涵蓋外國國賓來華接待、會談會見、禮賓用品等涉外交際工作。從表面上看，禮賓工作是技術性、事務性的工作，實質上則是一門綜合的外交藝術，具有很強的政治性、政策性，因此，外交禮賓是公共外交最直接的形式。”

2.3 語言實踐要素：講好“宋慶齡故事”對外傳播重點在于講什么，也在于怎么講

英國哲學家羅素在《中國之問題》中提道：“中國的文化問題，不論對于中國還是對于全人類都具有最重要的意義。”中國的革命文化在宋慶齡一生中尤為凸顯。宋慶齡畢生致力于中國民族獨立、國家富強和發展進步，宋慶齡就是一部濃縮的中國現代史，她的愛國情懷、國際精神以及對中國婦女兒童事業的摯愛與奉獻，正是中國革命文化的一個重要部分。因此，通過講好“宋慶齡故事”，能讓世界更好了解中國。

2.3.1“宋慶齡故事”講什么

對外講好“宋慶齡故事”，一方面是系統地重述人物外交理念和紀念館外交歷史，運用宋慶齡和平外交的理念，作為紀念館對外傳播、國際表達的思想指導，通過涉外實踐建立完善新的對外交流觀；另一方面是將宋慶齡精神和文物寓意層次上的融合體現于對外敘事內容中。區分不同來訪國家的關注重點和需求要點，貫通人物文化、革命文化、藏品文化、場館文化，形成針對性的講解內容。涉外講解還需要特別把握講好“宋慶齡與中國共產黨”“永遠和黨在一起”、紅色革命文化、宋慶齡與國際友人等關鍵特征。通過這些關鍵打造“宋慶齡故事”對外敘事精品、充分展現紀念館文化智慧的論說，以作為構建紀念館對外話語體系的核心。

2.3.2“宋慶齡故事”怎么講

紀念館對外傳播是一門科學。要建立與紀念館“講好宋慶齡故事”總體對外話語體系相應的敘事策略，避免因文化背景的不同而使中外雙方交流受到影響。針對不同文明、社會、信仰、制度和人群，設計不同的傳播策略，選擇不同的敘事方法。

筆者認為，面對來自政府機構、官方外交等的文化外交，應以穩扎穩打的方式開展涉外講解，體現紀念館對外敘事體系的先進性；面對研究機構、海外智庫、學者個人、國際學校（友人）等的公共外交，應以創新思維的方式講解來促進交流，擴大宋慶齡人物影響力；面對外國游客、民間交流等的參觀來訪，應以潤物細無聲的講解形式敘述，增強紀念館文化包容力。

3 文化外交中：對參觀客體盡可能了解是增信釋疑的重要前提

3.1 了解外賓

文化外交中，對外講解員有必要熟悉和了解來賓的背景信息，包括其在中國任職、履歷背景、個人傳記、來訪目的及關注要點等；對其到館時間、參觀路線、敘事順序也需提前了解，做足準備。筆者在2020年分別為烏克蘭駐滬總領事館代總領事一行、烏克蘭駐華大使及使領館一行提供全程英文講解接待。2020年、2022年分別協助接待新加坡駐滬總領事夫婦一行、美國駐滬總領事一行。在參與或協助對外講解接待的準備工作中，對來賓了解充分，有助于增進溝通、促進講解接待的順利進行。比如美國駐滬總領事一行到館參觀前，通過美領館官網獲悉他“是資深的職業外交官，曾兩次任職于美國駐華大使館，2020年9月1日起擔任美國駐滬總領事”等信息。

3.2 梳理與來訪國家的外交關系、學習領導人對其最新講話

宋慶齡致力于維護世界和平，發展中外友誼，她曾發表過感言：“中蘇兩國人民和全體人類的崇高理想是永久的和平、友誼和幸福生活。”“這個偉大的愛國運動使中國人民、與朝鮮人民并肩站在保衛和平的最前線。”“中國和緬甸是很好的鄰邦。我們的關系是建立在我們兩國人民對于安全和進步的愿望上面的。”“人們都知道：我們當前已能得到的業已增長的和平的可能性，在不小的程度上應歸功于印度和中國人民間日益增加的友好聯系。”

3.3 做好對外講解接待后續，完善紀念館對外文化交流研究

對外講解接待是紀念館實踐公共外交的有益經驗，做好重要國際交流的后續工作，是完善對外文化交流研究必不可少的步驟。對外講解工作完成后，需要對來訪國家、不同文化主體進行分類，及時總結過程經驗，補充實踐方法，并通過打造系列理論體系，深化適用于紀念館的對外敘事方法論。

4“宋慶齡故事”“中國故事”的價值觀

2013年8月，習近平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提出“講好中國故事”這一時代命題。習近平總書記善用典故和歷史闡釋基于中國傳統的世界發展理念，在不同場合傳遞著中國對世界的理解、中國為世界所做的貢獻和中國人民與世界人民之間的友誼，為“講好中國故事”樹立了典范。

作為對外文化交流的研究者和實踐者，也應該深入思考如何在紀念館外交平臺上，更有效地通過講好“宋慶齡故事”“中國故事”傳播文化觀念和政治理想，解答外賓疑惑，為場館穩定發展營造更有利的外部評價，為塑造和平交往的紀念館國際新形象提供支撐。

5 對外文化交流的傳播使命與人才資源

5.1 牢記對外文化交流傳播使命

“講好中國故事”是新時代公共外交的基本內容，其目標使命是贏得世界人民對中國的了解、理解和支持，為我國贏得更多國際話語權。

聚焦紀念館的公共外交和人文交流，對外講解員同樣要以主人翁身份講好“中國故事”的組成部分“宋慶齡故事”。上海宋慶齡故居紀念館獨具特色的文化地理遺址、人物特殊的革命歷程、濃厚的外交歷史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故事素材。盤活故事素材，需要圍繞“館藏文物”講好“宋慶齡故事”，圍繞“人物生平”講好上海故事，圍繞“宋慶齡與中國共產黨”講好革命故事，圍繞“和平外交”講好涉外故事，形成紀念館表達、講好中國故事的一個重要切面，以提升紀念館國際傳播核心能力，塑造紀念館更優質的國際形象。

5.2 人才培養發展

在紀念館的公共外交和人文交流中，全面掌握和了解所學外語語種的國際化人才，是推動對外工作中非常重要的力量。從某種程度上說，對外交流人才資源的數量和質量決定了對外文化交流活動的質量和水平。因此，培養對外工作高質量、高水平的多元主體，組建人才隊伍應該得到重視。

對外文化交流工作是由人才隊伍完成的，筆者認為，在對外講解員的擴充上可以通過加入涉外講解志愿者、兼職英文講解員、社會翻譯人員等，壯大人員隊伍；對于紀念館專職對外講解員隊伍，可以定期開展外語培訓，提供繼續教育機會，豐富涉外講解技能，學習外事接待技巧，拓寬外事知識領域等。提高隊伍的專業水準，提升紀念館公共外交和人文交流工作的新面貌。■

引用

[1] 趙可金.非傳統外交:外交社會化及其后果[J].世界經濟與政治,2013(2):99-117,158-1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