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倩影/文
現代地方民族宣傳具有廣泛的需求,從地方政府到民族機構以及民族人士本身對于自身文化的宣傳力度尚未達到預期。本著“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宣傳目的,通過弘揚民族文化精髓,讓本族文化發揚光大最終以促進民族文化自信,是民族文化宣傳的迫切要求。本文對于其中涉及到語言媒介呈現出的特點以及應對方案加以研究,旨在能夠尋求面向世界的民族宣傳的有效途徑并搭建民族推介過程的有效橋梁。
當前,民族外宣的市場集中主要集中在幾個方面,一是有旅游發展需求并以民族特色為主打旅游產品的地區。對于這類地區,民族外宣帶有明確的目的性和功能性,宣傳的焦點集中在目的客戶群體的關切之處,以民族呈現出的最表層的介紹為主,甚至為了滿足吸引目標客戶眼球的目的而擴大民族特征中的某個層面。對于這一類的民族宣傳,雖然能夠達到短期類似于“民族廣告”的效果,但就其本質而言,還是淪為商業工具,而無法傳遞民族本質的正面信息。第二類是政府層面本著提升本地區整體認知度而做出的宣傳。這一類宣傳往往附加于地區整體宣傳的框架之下,而民族領域的宣傳占比往往并非是最為凸出顯要的因素,往往呈現出來的寥寥幾個段落和部分容易被湮沒在整個對于地區綜合概述的信息內,達不到突出宣傳民族特色民族文化的目的。第三類是地方演藝機構通過多元化表演的方式,將民族元素搬上舞臺,民族演員們化身推介大使,通過通俗易懂并且能夠讓接受對象理解及口口相傳的方式,達到宣傳的輻射目的,是一種如果對主題和研究深度不做要求的前提下,較為行之有效的民族宣傳手段。第四類是民族協會性質的集體機構對于本民族的歷史傳承、文化底蘊、姓氏種族的脈絡等各種溯源因素進行研究后,通過地方志等書面渠道進行保存并小范圍地傳播。該類檔案式的傳播途徑,本不以宣傳為目的,僅能夠針對有意向性和主動性對于民族某一特性進行了解或展開研究的群體。受眾對象明顯受限,宣傳效果自然無法達到預期。且該類成果一旦有既定研究存在,對于后期的延展性研究的需求就會降低,無法達到可持續宣傳的目的。第五類是民族所屬地區的教育科研機構對于民族文化的研究并形成的書面報告,往往是以刊發形式面向公眾展示。這一類研究報告與第四類地方志性質的研究成果相較于之前的幾類研究形式,會脫離浮于表面的現象,且為了避免與既定存在的學術研究成果沖突,會盡量將立意與選題定位在較為新穎和更加深層次的領域,即進一步拓寬了民族研究的范疇。
在某縣宣傳口徑的英文文本中,曾出現propaganda一詞并置于宣傳標題中顯眼的位置,筆者當時作為隨同翻譯陪同外國相關政黨一行赴該縣調研當地新農村建設情況。牛津字典對于“propaganda”一詞的釋義為“宣傳、鼓吹”,韋氏詞典對于該詞的釋義為“<主貶>(尤指偏狹誤導的)宣傳、謠言”。新世紀英漢詞典對該詞釋義為“(有組織的)宣傳,宣傳活動。”鑒于此,明顯可以看出,該詞整體偏貶義。不難發現,此詞體現出來的宣傳意味與漢語文化里的對自身正面特征的積極宣傳是不匹配甚至是曲解的,屬于明顯的誤譯行為,會產生非常明顯的負面效果,對民族的宣傳起到了適得其反的作用。經借鑒國家相關部委及新聞發布通稿,建議將宣傳理解為publicity。由此例可看出,在民族外傳的過程中仍然存在許多陷阱,稍不注意宣傳效果即會打折甚至轉為負面“宣傳”。
除了民族外宣中詞匯層面的感情色彩問題之外,民族宣傳還應注意幾個原則。“引進來”和“走出去”是通過外語進行交流溝通所要達到的兩個主要目標。如果是在“引進來”的過程中語言工作者更注重對外國文化習慣和表述的原汁原味給予最大程度的尊重,那么在地方民族外宣的積極“走出去”的階段,語言服務的側重點應適當傾斜于宣傳推介我方的文化實踐及當代地方發展現狀及前景。在具體實踐中,應著眼于營造有利于我的國際輿論環境,樹立良好的形象;貼近地方發展實際并考慮具體國家受眾的思維習慣。
以外交部舉辦的藍廳推介會為例。自2016年起,外交部開始在藍廳創立“中國省區市全球推介會”,讓世界各國駐華使節不出北京就能同中國各省區市直接對接,開展面對面交流,推進各省區市加強對外開放和互利合作。在每屆推進會中,各省專注于推介地方文化民俗、特色產品、重點工業及服務業產品、旅游資源等。通過中英文對照的方式,讓受外交部邀請前來參加推介活動的駐華使節們能集中領略各省風情并將了解各省優勢資源,并將信息輻射到各國國內,通過推介促進資源宣傳。同時,通過民族特色服飾展演、歌舞表演等方式呈現出的民族特色,也無形中起到了宣傳的作用。該實踐體現出的民族外宣是正式而集中的,對各省各地方的外宣工作提出了更高質量的要求。從中英文對照的文本制作,到現場人員溝通交流,都對地方民族的外交外事工作及從業人員帶來了一定的考驗并為同類型的推介活動提供了良好的借鑒。
另以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會舉辦的農特產品展銷為例,某民族地區的銀飾品和某民族地區的靈芝產品,都受到國際參展人士的廣泛關注。其中不乏這些國家中的駐華大使及家眷,以及相關國家專門從事國際友好交往事務的機構成員。通過這樣口口相傳甚至分層次傳遞的宣傳模式,能夠很好地起到帶動輻射作用,以民族地區的具體農特、手工制品為媒介,以產品流通帶動文化歷史傳播,使抽象意義的傳播有了具體的承載體。一幅手工蠟染制品或一個銀飾相框,飄洋過海到達另外一個國家的時候,它們所承載的使命也就被賦予了民族外宣的色彩。
隨著現階段全球人員交流流動的深入,越來越多的本國文化被他國人員挖掘并以外國文學作品等方式呈現。在這一過程中,如果本國人想要了解他國人眼中對于本國文化的描述,那么就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了“回譯”現象。
所謂“回譯”,有時也稱“逆譯”“返譯”或“(語義)還原”,按照《翻譯研究詞典》解釋,是指“將已譯成特定語言的文本譯回源語的過程[或結果])”。作為一個譯學術語,它最早于1970年出現在有關《圣經》翻譯的文獻以及對比語言學的研究中。“回譯”作為一種尋根溯源的“文本考證”活動,其價值主要在于可以用來對兩種或多種語言的句法、構詞法或詞匯特征進行比較,特別是對相關的“語義內容”進行“檢測”,或用來分析目標文本與源文本之間存在怎樣的文本對應關系,以及揭示翻譯在本質上究竟存不存在語義上的“可逆特質”[1]。
作為文化特色表現形式的翻譯,將創作語言為英文的中國文化故事譯回中文,回譯是翻譯研究中的一種特殊現象。其目的是最大限度地還原原文文化元素。在還原的過程中,譯者在準確溯源與兼顧外文表述之間需適度權衡。還原作品的初衷是讓目的語讀者能感受到原文作者筆下目的語讀者所相對熟知的文化內容,在形象重構的同時,通過修正話語方式、弱化感情色彩并規避意識沖突領域做出配合處理,最大限度實現民族構建共情。追溯到上文中所提的民族英文外宣活動,無論是以推介會的形式,還是文本類宣傳的模式,也都或多或少涉及到回譯的過程[2]。如推介會上受邀的某位他國人員根據對本國本地區的了解而對本地文化民俗、特色產品等的介紹或發表的感悟,經現場同聲傳譯即時翻譯回本地語種,即完成了瞬時版的文化回譯。在這種宣傳形式下,本地文化借助他國自媒體形式發布,同時又通過回譯形式將他國的文化評論及時擴大了既定的影響力。
隨著新技術的發展,傳播媒介在創新性方面取得了新的進展,技術革新深度不斷加深。近年來地方民族對外傳播取得一定效果,無不在證明其能夠擔當“走出去”戰略中的重要角色,為構建地方文化軟實力助力。當前年輕人中流行的“國潮風”對民族文化的對外傳播是新一代的自媒體推介新模式。在地方民族文化對外傳播的過程中,內外兼具的政策扶持起到了關鍵的支撐協助作用。如上文所提到的外交部藍廳推介會,就各地方文化傳播品牌意識的打造凝聚了推動力,夯實地方民族文化底蘊,為整體文化傳播創設了基礎性的先決條件。在良好的大背景下,地方本民族成員的推動和助力形成了最本質的宣傳力量。不斷提升的少數民族文化自覺性,深挖地方民族文化底蘊代表性群體的非物質貢獻,發揮民族文化價值內涵,都進一步促成民族文化自覺性,并為未來文化品牌、發展文化產業的發展夯實基礎。地方政府部門如宣傳部、旅游局、文化廳局甚至地方自然文化遺產保護等部門對本民族特有服飾、民族語言、傳統節日、風俗習慣、少數民族風情等文化財富加強宣傳保護,弘揚民族文化傳播,進一步增強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助力國家民族文化自信深入人心[3]。
隨著網絡信息科技的發展,宣傳途徑進一步便利化,民族文化對外傳播有了更便捷的途徑。縱觀當前各地區出于對民族文化的重視與保護而進行的規模不一的地方民族文化及相關產業的推介活動,包括拍攝民族宣傳片及走出國門的地方民族展演活動,都是地方政府為推廣民族文化走出去所做出的努力。地方民族文化的順利傳播,須借助具體傳播介質,語言服務不可或缺。合格甚至出彩的翻譯可讓原文版本錦上添花。專業高水平的翻譯人才,在實現文化傳播效果的同時,能夠最大限度地保留地方民族文化的原始韻味[4]。上文所述的“回譯”的實現,同樣需要借助對本地區文化和外譯語言均有了解的雙語人才。回歸到各地方民族地區,很大程度上依賴于本地區的高校人才。因此,地方高校人才在培養通識文化人才的同時,也需要適當向本地區文化傳承保護方面的有識之士培養方向傾斜,在師資力量以及專業建設方面加強平衡性,以教育大計為地方民族文化對外傳播助力。
隨著我國綜合國力的不斷提升以及地方民族區域特色的凸顯,文化“輸出”的需求和體量不斷提升。傳統的“順差”和“逆差”不再適用于當前文化相互傳播的現狀。本著符合當前地方民族對外傳播要求的目的,進一步挖掘通過文化“回譯”以及新一代青年自媒體傳播等方式實現能夠助力國家文化自信和民族文化宣傳的目標。■
引用
[1] 譚載喜.翻譯與國家形象重構——以中國敘事的回譯為例[J].外國語文,2018,34(1):1-10.
[2] 李夢.外宣角度下時事新詞的翻譯策略[J].黑河學院學報,2019,10(8):163-166.
[3] 粟超.習近平創造性用典的三個維度[J].淮北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19,18(1):67-69.
[4] 張建強,盧德仁.新媒體環境下大學生地方普通話使用情況和態度調查研究——以廣西桂林高校為例[J].大學教育,2019(12):8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