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規制對長江經濟帶農產品出口的影響分析

徐詩雨 劉睿寧

(湖北工業大學 湖北武漢 433000)

長江經濟帶作為我國最大的糧食產區，耕地資源豐富，農業基礎設施完善，但也存在著嚴重的生態環境問題，在過去一段時期內，長期的亂砍濫伐、過度墾荒帶來的水土流失以及水體、農田污染給長江經濟帶的生態環境帶來了嚴重威脅，影響了長江經濟帶農業的可持續發展。2016年，習近平總書記在重慶主持召開推動長江經濟帶發展座談會并發表重要講話，提出了“共抓大保護、不搞大開發”的重要精神，長江經濟帶的環境規制成為新常態。環境規制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與生態環境密切相關的農產品生產，而保證國家鄉村振興戰略成功實施的關鍵在于保證“三農”工作成效。因此，研究環境規制對農產品出口貿易的影響具有重要意義。

隨著環境問題的日益嚴重，學術界開始從多個方面研究環境規制影響出口貿易的原因，廖涵和謝靖(2017)認為環境規制會對貿易比較優勢產生先抑制后促進的約束效應和補償效應；邵帥(2017)從投資型和費用型兩種不同的環境規制進行研究，證明了投資型環境規制更偏好促進技術創新，費用型環境規制主要影響環保成本；劉家悅和謝靖(2018)從行業要素投入結構進行區分，研究表明要素投入結構中固定資產投資比重較大的行業，環境規制對其出口質量存在U型動態關系，而對于固定資產投入比重較小的行業，則環境規制對其出口質量產生邊際影響遞增的J型效應；姚洪心和高濤(2020)研究得出環境規制對輕污染行業和資本、技術密集型行業的負面影響弱于重污染企業與勞動密集型企業。

國內外學者對環境規制的影響機制研究已十分完備，涉及多個地區與貿易種類，但對長江經濟帶農產品出口貿易方面的研究相對較少。因此，本文將從環境規制的角度，運用主成分分析等方法探究其對長江經濟帶農產品出口的影響，并提出相關政策性建議，以期對長江經濟帶農業可持續發展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1 環境規制對農產品出口的影響效應定性分析

環境規制對農產品出口的影響可從短期和長期兩方面進行衡量。短期內，環境規制的實施導致農產品生產過程中的農田治污成本增加，短期內治污成本內化為產品生產成本。生產成本的升高短期內會使得農戶生產商一定程度上提升農產品的銷售價格，因而相對降低了農產品的出口競爭力，在短期內環境規制對農產品出口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

在長期內，環境規制對農產品成本提升效應相對減弱，對農產品生產過程中的生產工藝、生產設備不斷進行創新，而且生產過程中采用綠色化、規范化。根據長江經濟帶農業發展現狀，雖然當下農業基礎設施相對完備且資源豐富，但農業生產的機械化程度有待進一步加強。當前有相當規模的農業生產仍采用傳統的人工生產方式，效率低下且污染嚴重。在環境規制下，先進的、環境友好的生產技術將提高農產品的生產效率以及產品質量，有助于農業現代化的進一步普及，整體上降低農產品生產成本，提高農業出口競爭力。中國農產品的主要出口國為以日本為首的亞洲國家以及以英國、丹麥為首的歐洲國家，由于這些國家對進口產品有對農產品生產過程中的大氣、水等空氣中有害物質和物理因素的限量規定，中國對農業實施環境規制，有助于提高我國農產品出口質量，從源頭規避農產品出口國的綠色貿易壁壘，促進農產品出口（見圖1）。

圖1 環境規制對農產品出口競爭力影響流程

2 實證分析

目前尚無統一的衡量環境規制水平的指標，通過對現有文獻的梳理，大多數研究從污染物的排放和環境污染治理強度兩方面進行分析。但是兩種方法若單獨使用，顯得相對單一，不能反映出動態影響。因此本文借鑒安孟等(2021)的研究方式，首先選取工業廢水、廢氣、二氧化硫、工業煙粉塵和工業二氧化硫排放量作為結果性指標進行數據標準化。考慮到結果性指標表示的污染程度高的地區不一定具有較高的環境規制水平，因此采用單位工業產值的污染投資對其進行修正，用因子分析對環境規制水平進行測度。

本文采用的數據為2007—2019年長江經濟帶11個省市的面板數據，其中環境規制水平數據和各省市農產品出口額來自2008—2020年《中國環境統計年鑒》、長江經濟帶各省的統計年鑒和國家統計局官網發布的數據，全球農產品出口額以及總出口額來自UN Comtrade(聯合國商品貿易統計數據庫)。

2.1 環境規制水平計算

首先，為消除各變量之間量綱的影響，采用極值法對各項指標進行正向指標和逆向指標兩種處理方法的標準化處理，運用STATA16.0軟件進行主成分分析的適用性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變量之間的共性較強，偏相關系數較低，另外通過SMC檢驗，各復回歸方程的可決系數均超過0.6，則主成分分析法在本文中適用。

表1 適用性檢驗

其次，進行主成分的提取并構建表達式。根據PCA結果(見表2)，根據特征值大于1，累計貢獻度大于85%提取兩個主因子，再根據載荷和旋轉后的主因子計算得主因子的權重。

表2 總方差解釋

根據計算，得成分模型及主成分綜合模型，綜合系數矩陣見表3。

表3 成分得分模型系數矩陣

最后，進行數據計算，通過主成分綜合模型以及標準化后的數據，計算得2007—2019年長江經濟帶環境規制水平，結果見表4。根據環境規制結果可知，2007—2019年，長江經濟帶環境規制水平總體呈上升趨勢，且在2018年五部委印發《意見》時，環境規制水平進一步加強。說明在農業發展的同時，環境規制水平也顯著提升，做到了環境和發展齊頭并進。

表4 2007—2018年長江經濟帶環境規制水平

2.2 長江經濟帶農產品出口水平計算

本文采取顯性比較優勢指數作為衡量長江經濟帶農產品出口的指標，所用的數據為：2007—2019 年長江經濟帶農產品出口額、世界農產品出口額、長江經濟帶出口總額、世界出口總額。根據公式進行計算，結果如表5所示。根據顯性比較優勢指數可得，2007—2019年長江經濟帶農產品出口的顯性比較優勢指數呈現平穩上升趨勢，在2016年農產品出口競爭力達到最高，但仍小于0.8，近幾年略有回落。結果顯示，長江經濟帶中農產品的競爭力水平在近年內有所提升。

表5 2007—2018年長江經濟帶農產品出口顯性比較優勢指數

2.3 環境規制對長江經濟帶農產品出口競爭力影響分析

依據上文計算所得，運用STATA16.0對長江經濟帶環境規制水平與農產品出口進行相關性分析，同時采用Pearson與Spearman檢驗方法，檢驗結果如表6所示。檢驗結果顯示的相關系數均超過0.58，表明環境規制與農產品出口具有中度相關性。本結果不能證明環境規制對長江經濟帶農產品出口具有完全的正向影響，因為農產品出口還受到國家政策性因素以及農產品自身勞動力成本、國際市場競爭等因素的制約，因此本結論證明了環境規制對農產品出口具有一定的正向影響，其具體影響程度及影響機制有待進一步論證。

表6 相關性檢驗結果

3 結論與建議

通過對長江經濟帶環境規制水平與農產品出口能力進行主成分分析與相關性檢驗，可以初步得出長期的環境規制對農產品的出口具有一定的促進效應。因此，可以通過長期的環境規制來促進農產品的出口，提高農產品出口競爭力。

3.1 政府加大扶持力度，完善環境規制相關法律法規

一方面在對現有環境規制方案予以執行的同時，加強環境規制立法，提升環境規制水平。另一方面，政府加強對環境規制的投入，加大監管力度，對于污染嚴重的企業從重處罰，提高污染成本，以行政手段促進其綠色發展。各地政府應當實行區域協調發展政策，利用輻射效應，促進各地區生產要素流動，對協同發展的項目予以政策、經濟上的補貼。

3.2 建立企業創新激勵制度，為技術進步提供條件

長期的環境規制對農業創新具有刺激作用，而在短期內的成本增加會給企業帶來一定的經營壓力。在不影響市場機制的條件下，政府應當在企業的轉型期予以適當的政策扶持，促進企業工藝創新，走低碳、綠色發展道路。建立以市場為導向的研究機制和技術創新體系，構建和延伸綠色產業鏈，實現農業生產全過程的環保化、低碳化。

3.3 完善長江經濟帶基礎設施建設

農業技術進步的基礎在于基礎設施建設水平，由于長江經濟帶基礎設施水平兩極分化嚴重，中西部地區部分沿線城市自然條件惡劣，基礎設施建設有待進一步提高，不同行業間的資源、權益分配不均現象，會使農業從事者產生悲觀情緒，從而不利于農業發展進步。因此，政府應當加強公共服務，完善基礎設施建設，加強農業以均衡為導向的長江經濟帶區域一體化公共基礎設施投資，促進全區域協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