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方

余數

毒打，只能換來爺爺的嘶啞

在沒有口供的情況下

他們給爺爺定了一個新的罪名：

你不說話，就是把對人民群眾的仇恨

深深地埋藏在心中

爺爺還是梗著脖子

把全家人的耵聹

放在舀子里與馬溲打轉

奶奶放進來一把雞針草

在沸騰中

他就變成叔叔眼里的血絲

爸爸嘆了口氣，小姑不停地哭泣

奶奶捂住小姑的嘴，這聲音不能傳到墻外

爺爺咬了一下牙

把滾燙的藥喝了下去

所有的藥，都是為了救命

只有這個偏方，是為了活著

長大以后，我才知道

耵聹的俗稱是耳屎

馬溲就是難聞的馬尿

爺爺偏方里的和俗稱

似乎格格不入

就像爺爺和他所經過的時代

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