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外沖擊波治療膝骨關節炎臨床療效Meta分析

谷金玉，李凱明，張 清，李玲慧，白子興，王尚全*

1 中國中醫科學院望京醫院，北京 100102；2 中國中醫科學院西苑醫院，北京 100091

膝骨關節炎（knee osteoarthritis，KOA）又稱膝骨關節病、退行性骨關節炎，是指關節內軟骨破壞、丟失，同時伴鄰近關節周圍骨質增生等改變［1］。研究發現，KOA 多由于關節應力性外傷、過度勞累以及關節自身病變等因素引起，以膝關節疼痛、腫脹、僵硬及活動受限等為主要癥狀，嚴重降低了患者的日常生活質量［2］。臨床治療KOA 一般有保守和手術兩種方式。其中保守治療多為藥物、理療、按摩、針灸、康復療法等，雖然有一定的療效，但治療周期較長，部分效果欠佳。手術治療多以關節置換為主，主要針對關節后期病變程度比較嚴重者，治療創傷大、費用較高［3］。因此，如何有效治療KOA 已成為當前臨床治療所面臨的首要問題。臨床研究發現，體外沖擊波療法在治療頸肩腰腿痛方面具有無創、時間短、起效快、并發癥較少等獨特優勢，臨床患者滿意度較高［4］。本研究收集體外沖擊波治療KOA隨機對照研究（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RCTs）的國內外相關文獻，采用Meta 分析方法評價其臨床有效性和安全性，以期為臨床治療KOA 提供循證學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檢索策略

通過計算機檢索中國知網（CNKI）、萬方數據庫（Wanfang Data）、維普中文期刊全文數據庫（VIP）、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CBMdisc）、PubMed、Cochrane Library等數據庫中公開發表的所有關于體外沖擊波治療KOA的RCTs，文獻檢索時間均為從建庫到2020 年10 月。中文檢索詞：“體外沖擊波”“膝骨關節炎”“骨關節炎”“膝痹”等，英文檢索詞：“extracorporeal shock wave”“knee osteoarthritis”“osteoarthritis”“KOA”等。

1.2 文獻納入與排除標準

1.2.1 納入標準 ①研究類型：RCTs，語種不限。②研究對象：參照中華醫學會骨科學分會《骨關節炎診治指南（2007 年版）》有關KOA 的診斷標準［5］。③干預措施：對照組采用針灸、推拿、針刀、康復療法及常規西醫治療等；觀察組采用單獨體外沖擊波療法或在對照組基礎上應用體外沖擊波治療。④結局指標：總體有效率、疼痛視覺模擬評分（visual analogue scale，VAS）、Lequesne 指數評分、西安大略和麥克馬斯特大學骨關節炎指數評分（Western Ontario and McMaster Universities Osteoarthritis index，WOMAC）、不良反應發生率。

1.2.2 排除標準 ①重復發表的文獻；②數據存在明顯偏差；③相關資料不完整；④無法獲取全文的文獻。

1.3 文獻篩選及數據提取

由2 名研究人員閱讀文獻標題和摘要，按納入標準與排除標準初篩文獻、提取資料并交叉核對，如遇分歧，則請第三方協助解決，排除明顯不相關文獻后，進一步閱讀全文，確定最終是否納入。提取最終的文獻數據信息主要包括：題目、作者、發表年份、研究類型、分組方式、病例數、觀察指標、有無脫落等項目。根據最終納入文獻提取出的相關數據資料，分別計算各結局指標治療后不同時間節點與治療前評分的差值。

1.4 文獻方法學質量評價

參考Cochrane 協作網的評價標準對納入文獻質量進行評價，1～3分為低質量，4～7分為高質量。主要評價內容包括隨機方法、分配隱藏、盲法、是否描述失訪和采用意向性分析等。

1.5 統計學方法

采用RevMan 5.3 軟件進行數據分析。研究中二分類變量使用相對危險度（relative risk，RR）作為效應指標，對單位及測量方法相同的計量資料采用均數差值（mean difference，MD），測量方式不同或者單位不一致的計量資料則采用標準化均數差（standardized mean difference，SMD）表示；同時給出95%置信區間（confidence interval，CI）。經統計學異質性分析，若I2＜50%，P＞0.1 表明各研究之間具有同質性或異質性較小，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分析；若I2≥50%，P＜0.1 表明各研究具有異質性，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分析。如果各研究存在異質性，則進行敏感性分析或亞組分析，以確定異質性的來源。P＜0.05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2 結 果

2.1 納入文獻的一般情況

共檢索到文獻754篇，排除重復發表文獻、查看題目摘要初篩和閱讀全文，最終確定納入13 項RCTs［6-18］。篩選流程見圖1。

圖1 文獻篩選流程圖Figure 1 Flow chart of literature screening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納入的13 項RCTs［6-18］均為中文文獻，共納入患者1 132 例，其中觀察組577 例，對照組555 例。納入文獻基本特征見表1。

表1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Table 1 The basic characteristics of the included studies

2.3 納入文獻質量評價

納入文獻質量評價見圖2。

圖2 納入研究的方法學質量評價Figure 2 Methodological quality evaluation of included studies

2.4 Meta分析結果

2.4.1 總體有效率 3 項RCTs［9，11-12］報道了2 組治療后的總體有效率，共納入308例患者，其中觀察組156例、對照組152例。各研究間無異質性（P＝0.39，I2＝0%），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分析。結果顯示，觀察組治療總體有效率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RR＝1.13，95%CI（1.05，1.22），P＝0.000 8］。見圖3。

圖3 2組總體有效率比較Figure 3 Comparison of overall effeciency between two groups

2.4.2 Lequesne 評分 4 項RCTs［6，8，14，17］報道了2 組患者治療后的Lequesne 評分，共納入360例患者，其中觀察組179 例，對照組181 例。各研究間無異質性（P＝0.54，I2＝0%），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分析。結果顯示，觀察組治療后Lequesne 評分降低幅度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MD＝0.68，95%C（I0.47，0.90），P＜0.000 01］。見圖4。

圖4 2組Lequesne評分比較Figure 4 Comparison of Lequesne score between two groups

2.4.3 VAS 評分 共10 項RCTs［6-11，14-17］報道了治療后VAS 評分，各研究組間存在異質性（P＜0.000 01，I2＝91%），采用隨機效應模式進行Meta 分析。結果顯示，觀察組VAS 評分降低幅度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SMD＝1.12，95%CI（0.78，1.45），P＜0.000 01］。根據不同的評價時間點進行亞組分析，7 項RCTs［7，9-11，14-16］報道了治療1 個月后VAS評分，結果顯示，觀察組治療1個月后VAS評分降低幅度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SMD＝1.02，95%CI（0.50，1.54），P＝0.000 1］。4項RCTs［8-10，17］報道了治療2 個月后的VAS 評分，結果顯示，觀察組治療2個月后VAS評分降低幅度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SMD＝1.69，95%CI（1.16，2.22），P＜0.000 01］。5 項RCTs［6，10-11，14-15］報道了3個月后的VAS評分，結果顯示，觀察組治療3 個月后VAS 評分降低幅度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SMD＝1.08，95%CI（0.89，1.27），P＜0.000 01］。見圖5。

圖5 2組VAS評分比較Figure 5 Comparison of VAS score between two groups

2.4.4 WOMAC評分量表 共8項RCTs［6，8，10，13-15，17-18］報道了治療后WOMAC 評分，各研究組間存在異質性（P＜0.000 01，I2＝84%），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Meta 分析。結果顯示，觀察組WOMAC 評分降低幅度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SMD＝1.40，95%CI（1.10，1.69），P＜0.000 01］。根據不同的評價時間點進行亞組分析，2 項RCTs［13，15］報道了治療后0.5 個月WOMAC 評分，結果顯示，觀察組治療0.5 個月后WOMAC 評分降低幅度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SMD＝1.48，95%CI（0.58，2.39），P＝0.001］。5項RCTs［10，13-15，18］報道了治療1個月后WOMAC 評分，結果顯示，觀察組治療1 個月后WOMAC 評分降低幅度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SMD＝1.40，95%CI（0.78，2.01），P＜0.000 01］。3 篇項RCTs［8，10，17］報道了治療2 個月后WOMAC 評分，結果顯示，觀察組治療后2 個月后WOMAC 評分降低幅度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SMD＝1.33，95%CI（1.01，1.64），P＜0.000 01］。4項RCTs［6，10，14-15］報道了治療3個月后的WOMAC 評分，結果顯示，觀察組治療3 個月后WOMAC 評分降低幅度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SMD＝1.41，95%CI（0.75，2.06），P＜0.000 1］。見圖6。

圖6 2組WOMAC評分比較Figure 6 Comparison of WOMAC score between two groups

2.4.5 不良反應發生率 3項RCTs［6-7，16］比較了2組患者治療后的不良反應發生情況，共納入222 例患者，其中觀察組114 例，對照組108 例。各研究間無異質性（P＝0.62，I2＝0%），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分析。結果顯示，觀察組不良反應發生率與對照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RR＝0.42，95%CI（0.13，1.33），P＝0.14］。見圖7。

圖7 2組不良反應發生率比較Figure 7 Comparison of the incidence of adverse reactions between two groups

3 討 論

KOA 是最為常見的骨關節疾病類型之一，該病的發生與患者的年齡、性別、體質量、環境以及內分泌等因素密切相關。作為一種慢性、進行性筋骨疾病，傳統保守治療的效果往往不夠理想，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膝關節軟骨細胞合成、降解紊亂以及全身或局部炎性反應。體外沖擊波作為一種特殊的治療聲波，通過產生巨大的張應力和壓應力，可迅速穿透軟組織（肌肉、筋膜、韌帶等）直達病灶，因其操作簡便，患者接受程度高，目前已經廣泛運用于醫學各個領域，尤其是在緩解慢性疼痛類疾病及松解粘連的肌肉組織等方面臨床療效較好，且安全性較高。臨床研究結果表明，沖擊波在治療OA、骨折遲緩愈合、股骨頭壞死、軟組織損傷等骨傷科疾病方面療效顯著［19］。本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總體有效率明顯高于對照組，觀察組治療1、2、3 個月后VAS、WOMAC 評分下降幅度明顯高于對照組，這提示沖擊波療法可以有效減輕KOA 患者疼痛，改善膝關節活動功能。此外，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不良反應發生率與對照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這提示，應用沖擊波療法治療KOA 安全性較好。這可能與以下原因有關：①沖擊波治療可以起到松解粘連組織的作用，尤其是對骨骼肌肉疾病，可刺激局部神經末梢，降低P 物質的釋放，從而發揮鎮痛作用；②沖擊波可以抑制局部組織內炎癥介質的產生，釋放大量生長因子，促進干細胞的增殖和活性，提高軟骨代謝水平，最終達到組織修復的目的；③通過不同的應力作用，可改變病灶周圍的微環境，促進局部生成新的血管，改善血液循環，加速損傷組織的代謝水平，減少軟骨細胞的凋亡，在一定程度上抑制免疫炎癥反應，促進機體愈合等作用［20］。這與研究發現體外沖擊波可以有效降低KOA 患者VAS、Lequesne指數、WOMAC評分，同時降低KOA患者血清、關節液中趨化素［8］，關節液中IL-1、NO及TNF-α等炎癥因子水平的結果一致［14］。值得注意的是，在臨床應用沖擊波治療KOA 的過程中，應注意嚴格把握其適應證，掌握正確的操作方法，避免出現局部組織皮下淤血及加重患者內科病情等。

4 小 結

體外沖擊波療法可以有效緩解KOA 患者膝關節疼痛，改善關節功能，臨床療效顯著，且安全性好，值得臨床推廣。但本研究由于納入文獻均為中文文獻，且多數文獻未明確提及盲法及部分文獻存在失訪等問題，文獻質量普遍不高，其結果可能存在偏倚。下一步研究需嚴格遵循CONSORT 標準，開展高質量、多中心、大樣本的RCT 研究，以期為沖擊波療法治療KOA提供更可靠的循證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