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漢故居：走近“為中華民族發出最后吼聲”的偉大劇作家

文◎張鵬

熱情融于筆墨 創造傳世之作

細管胡同9號是一座有著紅色大門和精美磚雕的大宅院，墻上寫著“田漢故居”，并標注著這里于1986年6月成為北京市東城區文物保護單位。大門有些陳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門上貼著“非本院居民謝絕入內”。

這里是一個典型的北京大雜院。資料顯示，此院在20世紀20年代由遲氏兄弟所建，1949年被售予法院。1953年，中國戲劇家協會根據周恩來總理的指示，為田漢購得此宅。當時田漢與夫人安娥一家住在里院，秘書住在外院。后來，田漢又將母親易克勤從湖南老家接來同住。

從1953年入住，到1968年12月10日不幸去世，田漢生命的最后15年是在細管胡同9號度過的。作為當時的中國戲劇家協會主席，田漢要從事繁忙的行政工作，但他并未忘記自己的老本行。在這個小院里，年近花甲的田漢創作激情不減當年，15年的光陰，數千個日夜，田漢在這處居所里將滿懷的熱情融于筆墨，留下多部感人肺腑的傳世之作，包括《白蛇傳》《金鎖記》《西廂記》《謝瑤環》《對花槍》《關漢卿》等戲曲、話劇，成為中國戲劇界寶貴的財富。

▲田漢故居外景

▲田漢故居所在的細管胡同路口

書香氤氳小院 花木茂盛田園

田漢先生的家究竟是什么樣子的呢？由于后來這里成為職工宿舍，發生了不小的改變，以往的生活痕跡所剩不多，我只能從他家人的回憶中去揣測當年的樣貌。

據田漢長子田申回憶：“書房、客廳、臥室自南向北排開，房間都是相通的，臥室在西首耳房，書柜從書房一直通到客廳。父親的書房里有很多書，差不多10萬冊，種類很多。書房里還有許多珍貴的照片、信件、創作手稿和字畫。其中有毛主席、周總理寫給父親的親筆信，徐悲鴻、梅蘭芳繪贈的《奔馬》《梅花》等畫作。”由此可見，這里曾經書香滿院。

在這些回憶中，還有一些令人印象很深的片段。小院里曾經種滿花草果樹，充滿田園氣息。因田漢出身農家，他和母親都喜歡做一些農活。搬進細管胡同9號后，田漢在后院書房前面搭了一個葡萄架，在葡萄架邊栽種了絲瓜，還種了一棵棗樹，到了秋天，院中果實累累。中外文藝界的朋友來田漢家做客，都非常喜歡庭院里的田園風光。

院子里現存的一株梨樹據說是田漢當年親手種的。田漢非常喜歡吃水果，但對樹苗的選購并不精通。梨樹所結的梨子確實很大，但嘗起來卻味同嚼蠟，他這才發現自己買的是棵木梨，這也成為一段笑談。

▲電影《風云兒女》

▲田漢故居名牌

“現代關漢卿” 中國“戲劇魂”

細管胡同口的灰墻上，貼著電影《風云兒女》的劇照，田漢作詞的《義勇軍進行曲》正是這部電影的主題曲。

1934年的八九月份，電通影片公司邀請田漢撰寫《風云兒女》的劇本。1935年2月，田漢等左翼人士相繼被捕，當時田漢還沒有寫出電影主題曲的歌詞。

得知影片即將正式開拍，他在獄中作出了主題曲歌詞，并請前去探監的同志輾轉帶出。這首寫在香煙盒包裝紙背面的歌詞，就是《義勇軍進行曲》歌詞的原始手稿。

1935年4月18日，在日本避難的聶耳完成了曲譜的定稿，并于4月末將定稿寄給電通影片公司。之后，為了使歌曲曲調和節奏更加有力，聶耳和影片公司的孫師毅一起對歌詞作了3處修改，完成了歌曲的創作。

電影《風云兒女》前期拍攝完成以后，主題曲還沒有確定歌名，聶耳從日本寄回來的曲譜名稱也只寫了“進行曲”3個字。《風云兒女》的投資人朱慶瀾將軍在“進行曲”前面加上了“義勇軍”，最終該曲被命名為《義勇軍進行曲》。

1935年5月電影首映后，這首主題曲迅速傳遍全國，成為激勵四萬萬同胞奮勇抗戰的號角。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義勇軍進行曲》成為國歌，激勵著一代又一代中華兒女。

田漢才華橫溢，除了最著名的《義勇軍進行曲》，他一生寫下的話劇、歌劇有60多部，電影劇本20多部，戲劇劇本24部，新舊體詩歌和歌詞約2000首。

夏衍曾說：“田漢是現代的關漢卿，我私下把他叫作中國的‘戲劇魂’。”為什么這樣說呢？答案就在田漢1958年創作的12場話劇《關漢卿》中。“響當當一粒銅豌豆”，田漢在劇中用這樣的一句話來形容關漢卿的性格，這其實也是田漢的自我寫照，是他人生經歷的最好概括。

《關漢卿》是田漢戲劇創作中的一座里程碑，在北京人民藝術劇院首都劇場首次公演后，好評如潮。其中那句“將碧血，寫忠烈，作厲鬼，除逆賊，這血兒啊，化作黃河揚子浪千疊，長與英雄共魂魄”被廣為傳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