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連海 張苗苗 汪香君
(河南省南陽南石醫(yī)院兒科,河南 南陽 473000)
哮喘是常見的呼吸系統疾病,臨床上表現為反復發(fā)作的咳嗽、胸悶、喘息等癥狀。大多數研究認為氣道慢性炎癥反應、氣道高反應等與哮喘的發(fā)病機制相關[1]。近年來發(fā)現,肺炎支原體是呼吸道感染重要的病原體,由其引起的肺炎支原體肺炎患兒呼吸道損傷機制與哮喘的發(fā)病、氣道炎癥反應存在內在聯系[2]。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起病急,發(fā)展快,可引發(fā)多器官衰竭。因此臨床上需要能準確反映氣道炎癥變化的指標指導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患兒臨床治療,評估預后。CD5 抗原樣蛋白(CD5 molecule-like,CD5L)屬于富含半胱氨酸的清道夫受體超家族,CD5L 是輔助性T 細胞17(T helper cell 17,Th17)細胞功能調節(jié)因子,而Th17 在維持組織免疫功能穩(wěn)定性發(fā)揮作用,戰(zhàn)海濤等[2]研究發(fā)現血清CD5L 水平在重癥哮喘通氣死亡患者中顯著高于存活患者。補體C3(Complement component 3,C3)是人體內大分子物質,可以通過不同途徑被激活,能直接參與體液免疫應答。
本研究探討CD5L、補體C3 對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患兒不良預后的關系,旨在為及早篩查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不良預后患者并給予相應預防性治療。
本研究經本院醫(y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選取2018 年3 月至2020 年1 月在本院兒科確診的86例肺炎支原體肺炎患兒作為研究對象,按照是否合并哮喘將所有患兒分為肺炎合并哮喘組(n=40)和單純肺炎支原體肺炎組(n=46)。
納入標準:符合諸福棠《實用兒科學》第7 版中關于肺炎支原體肺炎的診斷標準[3];符合《兒童支氣管哮喘診斷與防治指南(2016 年版)》中對支氣管哮喘的診斷標準[4];患兒及家長能配合完成此次實驗;患兒及家長均同意本研究實驗,并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合并嚴重肝、腎功能障礙者;近3m 內服用糖皮質激素、抗過敏藥物者;先天性心臟病或腫瘤者;合并有自身免疫性疾病者。
單純肺炎支原體肺炎組男27 例,女19 例;年齡8 個月~12 歲,平均年齡6.26±2.91 歲。肺炎合并哮喘組男24 例,女16 例;年齡8 個月~12歲,平均年齡6.15±3.02 歲。另選擇同期來本院體檢的50 例健康兒童作為對照組;其中男26 例,女24 例;年齡8 個月~12 歲,平均年齡6.53±2.83歲。三組患兒一般資料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所有患兒入院時清晨空腹時采取靜脈血3~5 mL,對照組在體檢當天采取靜脈血3~5 mL,所有血液樣本在4℃條件下4000 rpm 離心10 min,分離上清,凍存于-80℃冰箱中,待測。
1.3.1 CD5L、補體C3、IL-17、IL-10 水平檢測
采用酶聯免疫吸附( Enzyme 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ELISA)法檢測血清中CD5L、補體C3、人白介素-17(Interleukin-17,IL-17)、人白介素-10(Interleukin-10,IL-10)水平,操作步驟嚴格依據CD5L ELISA 試劑盒(貨號:xy-A12224,上海信裕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補體C3 ELISA 試劑盒(貨號:JK-(a)-5207,上海晶抗生物工程有限公司)、IL-17 ELISA 試劑盒(貨號:JK-(a)-4957,上海晶抗生物工程有限公司)、IL-10 ELISA 試劑盒(貨號:XF16183Q,上海信帆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進行。
1.3.2 復發(fā)情況
對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患兒隨訪半年,觀察患兒病情復發(fā)情況。復發(fā)指隨訪期間發(fā)生反復肺炎支原體呼吸道感染;哮喘再次發(fā)作;或二者都有發(fā)作。并根據復發(fā)情況將患兒分為未復發(fā)組(29 例)和復發(fā)組(11 例)。
數據采用SPSS 25.0 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計數資料以例數(%)表示,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以均值±標準差(±SD)表示,兩組間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多組間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組間兩比較采用SNK-q 檢驗。采用Pearson 法分析血清CD5L、補體C3 與IL-17、IL-10 相關性。受試者工作特征曲線( 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 curve,ROC)法分析CD5L、補體C3水平及二者聯合對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患兒不良預后的診斷價值。P<0.05 表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與對照組相比,單純肺炎支原體肺炎組、肺炎合并哮喘組患兒血清補體C3 水平較高,血清CD5L 水平較低(P<0.05);與單純肺炎支原體肺炎組相比,肺炎合并哮喘組患兒血清補體C3 水平較高,血清CD5L 水平較低(P<0.05)見表1。
表1 三組血清CD5L、補體C3 水平比較(±SD)

表1 三組血清CD5L、補體C3 水平比較(±SD)
注:與對照組相比,*P<0.05;與單純肺炎支原體肺炎組相比,#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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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發(fā)組患兒血清補體C3水平為3.61±0.68 g?L-1,未復發(fā)組為2.98±0.52 g?L-1,復發(fā)組明顯高于未復發(fā)組(P<0.05);復發(fā)組患兒血清CD5L 水平 為 161.56±20.37 pg?mL-1,未 復 發(fā) 組 為182.67±22.69 pg?mL-1,復發(fā)組明顯低于未復發(fā)組(P<0.05);復發(fā)組患兒血清IL-17 水平為218.67±31.58 pg?mL-1,未復發(fā)組為155.62±19.34 pg?mL-1,復發(fā)組明顯高于未復發(fā)組(P<0.05);復發(fā)組患兒血清IL-10 水平為207.39±25.74 pg?mL-1,未復發(fā)組為237.58±33.26 pg?mL-1,復發(fā)組明顯低于未復發(fā)組(P<0.05);復發(fā)組患兒血清IL-17/IL-10 比值為 1.35±0.57,未復發(fā)組為0.96±0.35,復發(fā)組明顯高于未復發(fā)組(P<0.05)。
Pearson 法分析顯示CD5L 與IL-10 呈正相關性(r=0.684,P<0.001),與IL-17、IL-17/IL-10 呈負相關(r=-0.735,r=-0.726,P<0.001);補體C3與IL-17、IL-17/IL-10 呈正相關性(r=0.692,r=0.714,P<0.001),與IL-10 呈負相關性(r=-0.728,P<0.001)。
ROC 結果顯示,CD5L、補體C3 水平診斷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患兒不良預后的曲線下面積(Area under curve,AUC)分別為0.796、0.824,靈敏度分別為75.90%、90.90%,特異度分別為72.70%、65.60%。截斷值168.81 pg?mL-1、0.99 g?L-1,二者聯合對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患兒不良預后曲線下面積AUC 為0.893,靈敏度為100.00%,特異度為72.70%。

圖1 血清CD5L、補體C3 水平及二者聯合對不良預后診斷的ROC 曲線
哮喘是由于T 淋巴細胞、嗜酸粒細胞等參與的慢性氣道炎癥,哮喘病情的發(fā)展與Th17/Treg 細胞平衡密切相關[1,2,5]。賴其廷等研究發(fā)現重度哮喘患者血清IL-17 水平明顯高于中度哮喘患者,血清IL-10 水平明顯低于中度哮喘患者[5]。本研究發(fā)現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患兒復發(fā)組血清IL-17 水平顯著高于未復發(fā)組,血清IL-10 水平顯著低于未復發(fā)組,提示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不良預后患兒可能存在免疫紊亂。
CD5L 是一種控制炎癥反應的調控蛋白,可參與感染、動脈粥樣硬化和癌癥等過程。各種小鼠疾病模型支持CD5L 通過阻止巨噬細胞和其他細胞類型的凋亡參與炎癥過程[2,5]。高偉霞等報告哮喘患兒血清CD5L 水平明顯低于正常健康兒童[6]。本研究結果推測CD5L 可能參與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的發(fā)生,進一步研究發(fā)現CD5L 與IL-10 呈正相關性,與IL-17、IL-17/IL-10 呈負相關性,提示CD5L 可能通過調控Th17/Treg 細胞穩(wěn)態(tài)平衡,調控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患兒的預后。
補體是一類經活化后具有生物活性,可介導炎癥的蛋白質。研究顯示補體C3 是連接機體炎癥和免疫反應的重要樞紐,高水平補體C3 可介導炎癥反應,從而引起氣道組織損傷和氣道上皮重塑[5-7],韓晨鵬等報告肺炎支原體感染患兒血清補體C3 水平明顯高于健康兒童,且重癥肺炎支原體感染患兒血清補體C3 水平明顯高于輕癥肺炎支原體感染患兒[7]。本研究結果提示補體C3 可能參與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的發(fā)生及預后。進一步研究發(fā)現補體C3 與IL-17、IL-17/IL-10 呈正相關性,與IL-10 呈負相關性,提示補體C3 參與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預后可能與通過Th17/Treg 細胞穩(wěn)態(tài)平衡途徑。CD5L 與補體C3二者聯合對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患兒不良預后曲線下面積AUC 為0.893,靈敏度為100.00%,特異度為72.70%,二者聯合靈敏度皆高于二者單獨診斷時,提示CD5L 與補體C3 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患兒不良預后具有一定的臨床價值。
綜上所述,CD5L 在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不良預后患兒中下調,補體C3 在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不良預后患兒中上調,可能是評估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預后的生物指標。但本研究也有不足之處,本研究尚未深入探討CD5L、補體C3 與肺炎支原體肺炎合并哮喘不良預后發(fā)生的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