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冠楠
(上海漕河涇新興技術開發區科技創業中心有限公司,上海 200233)
對中國科技發展有重大影響的《中國科學技術史》,由李約瑟主編,他是一名英國科學史家,其中系統闡述了中國科學技術的發展歷史[1]。在工業革命以前的人類文明史長河中,中國在科技和經濟領域領先全球,中國與西方世界幾乎同時出現資本主義萌芽,但是,中國沒有產生工業革命。進入十八世紀,工業革命在歐洲發生以后,中國的科學技術和社會經濟迅速衰落,并遠遠落后于西方國家。
對于這個“難題”,中外學者的答案略有不同。中國史研究專家伊懋可認為,古代中國人口眾多,人口流動受到較大程度制約,導致農業技術的發展帶來的效益始終被人口的增加和土地的約束所抵消[2]。當代經濟學家林毅夫指出,在近代科學產生以前,人類社會通過知識與經驗的傳遞積累生產技術,古代中國相比于西方具備安定的社會環境,因此在中國出現了“四大發明”;在近代科學產生以后,科學知識、科學研究成為新技術迅速發展并獲得應用的重要基礎,很難僅憑一代代人的經驗積累實現新技術的發明創造。因此,技術發明模式的差異形成了東西方在社會生產力發展水平上的分流[3]。
不可否認,中國在17 世紀前后確實出現了技術山河日下的趨勢,陷入困境是不爭的史實,為何中國科學技術的跌落和西方國家科學技術迅速崛起同時存在且拉開如此差距,這是令人十分詫異的,也是久久困擾李約瑟的難題。李約瑟難題的出現,讓我們再次正視了國家發展、科技進步等問題,同樣還在當前時代有思考意義,這會讓我們從全局視角出發,審視世界格局及接下來的變化,為解決當前全球一體化中的諸多挑戰提供了指引,為科技創新共同體的格局實現做好鋪墊和準備。
科技革命與產業革命間存在千絲萬縷關聯,兩者的關系不能用簡單的一句話去概括。科學革命必然會夾帶出新的科學發現,也會由此生成新的科學觀念及理論。科學革命必然牽扯出技術革命,這時候主導技術或主導技術群將發生在轉換,新的技術體系便會形成。技術革命作為產業革命的前提和誘因,必然掀起生產體系中組織架構和經濟架構的巨大變革,進而推動社會實現全新發展。兩者是相互影響、相互促進的關系,因為科技的出現和升級,提高了產業效率并推動了產業革命向前發展,也因為產業革命的逐步推進,加速了科技變革,科技革命便會協同產生,由此開創新的時代。
然而,科學技術自身并不能構成生產力,只有科學技術與社會生產活動相結合,將科技創新應用到生產活動中,才能提高生產力,所以兩者的相互作用并非直接性質的,而是透過社會生產活動產生關聯。1935 年,前蘇聯科學家尼古拉·康德拉季耶夫等人運用統計資料實證研究,提出了經濟發展具有繁榮和蕭條交替反復的周期性規律,被稱為長波理論[4]。經濟學家約瑟夫·熊彼特從經濟學角度發展了長波理論,他指出技術創新和產業結構轉化在長波中起著重要的作用,是繁榮與衰退的重要驅動力[5]。經濟學家范杜因用技術創新生命周期理論解釋長期波動[6],他提出在衰退向繁榮轉換的復蘇階段,一般也是創新驅動力最強的時期。到了20世紀70 年代,科學革命和產業革命周圍還伴有技術革命和高技術革命,這一現狀正在讓科學、技術和產業間的邊界變得模糊,它們依舊會相互影響、相互促進,三者的關系正在呈現復雜化和多樣化。
16 世紀以來的500 多年時間里,科技創新活動先后在英國、法國等國家興起,直到1980 年,中國才有幸抓住了電子和信息技術普及的機遇,實現了工業化和信息化融合發展。按照國際經驗,人均GDP 在3000 美元以下,經濟發展模式更多要依賴自然資源、廉價勞動力和市場空間;人均GDP 實現大幅度增長,從早先的300 美元增長至9000 美元,資本、人才等資源的有效配置在其中發揮了至關重要影響;人均GDP 超過17000 美元,科技創新將成為經濟增長的主要驅動力。
經過40 余年改革開放的積累,中國潛力被深入挖掘,各個產業實力越來越強悍,產業結構趨于完善、完美,科技創新型產業逐漸發展壯大,加快邁向中高端。2013 年以來,中國貨物貿易總量始終位居全球第一位,高科技產品出口總額僅次于歐盟,2020 年,中國國際專利(PCT)申請量達到68720 件,居全球首位。2021 全球創新指數,中國排位列12 名,連續9 年排名上升,在創新產出方面,與德國、英國、芬蘭、以色列和美國相當,其中,原產地、公用事業模式、高技術凈出口、原產地商標、原產地工業設計和創意產品出口等指標排名全球第一,深圳-香港-廣州地區、北京和上海進入全球“最佳科技集群”前十強[7]。2021 年,中國人均GDP 突破12500 美元,發展速度較快的部分城市人均GDP 數值超過2 萬美元,進入效率驅動尾聲和向創新驅動轉變的關鍵時期。
第六次科技革命已經初露端倪,科學、技術和產業協同革新,相互融合,涌現出以大數據、云計算、工業互聯網、IoT/AIoT、VR/AR、新一代移動通信、集成電路和基礎軟件為代表的新一代電子信息產業,以智慧城市、智能制造、數字金融、智能家居、智慧商貿、智慧農業、智慧出行、智能診療等為代表的人工智能產業,以高分子材料、先進碳材料、生物醫用材料、智能仿生與超材料等為代表的新材料產業,以基因技術、生物醫藥制造、精準醫療、仿生、生物品種培育、生物治療為代表的生物產業,以核電、可再生能源、能源互聯網、氫能與燃料電池等為代表的新能源產業,以污染防治技術、節能減排、碳中和、資源循環利用、等為代表的環保產業,以及以高端數控機床、航空航天裝備、集成電路裝備、海洋工程裝備等為代表的先進制造業。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在經濟領域的成就為迎接新產業革命創造了前所未有的機遇,與前五次科技革命中的落后、追趕、跟跑、并跑相比,中國領跑第六次科技革命的條件最為成熟。同時,科技革命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要在創新體制、法律制度、社會文化等方面做好準備工作。也由此可以說明,科技革命除了是一場技術革命,同時也是一種制度革命,制度伴隨科技革命的深入而有所發展。
(1)加快形成新的全球科技創新中心,要在前沿科學、尖端技術和先進產業領域競爭中培育核心競爭力。要在創新思想理念開拓、基礎科學研究發現、先進技術發明創造、科技成果應用轉化和先進產業培育發展等全球創新鏈條中,不斷形成策源能力,使科技創新與經濟、社會發展互相促進。
(2)加快形成新的全球科技創新中心,要推動制度創新形成支撐機制。要完善政府推動和市場主導合作互補、“雙輪驅動”的制度體系。從政府層面,要增強國家戰略科技力量,鼓勵科技創新、加大對各類創新人才、創新主體的支持力度。從市場層面,要建設以企業為主體的創新體系,開拓科技成果應用場景,加強先進技術應用推廣,不斷優化先進技術從高校院所到市場應用的轉化渠道。
(3)加快形成新的全球科技創新中心,要參與全球范圍的創新組織協調。要引領創新資源要素分配相關的全球規則制定,在創新技術推廣、創新信息傳播、國際技術轉移、技術成果交易、離岸科技研發、資本市場服務、數據治理發展等環節,掌握定價權和話語權。
(4)加快形成新的全球科技創新中心,要加強創新發展模式的示范推廣。要激活創新潛能、增強創新能力、開拓創新功能、完善創新機制、打造創新生態、營造創新文化等方面為全球創新發展提供典范,在國際交流合作中,不斷推廣先進治理經驗和發展模式。
當前,全球政治經濟和治理體系中的不確定性、不穩定性加劇,世界格局正在趨于復雜化,中國如何在嚴峻的環境中引領新型全球化發展,防范“逆全球化”風險,重塑國際關系,優化全球治理,推動經濟復蘇,成為一個必要思考的問題,探尋新的發展新路顯得十分重要和緊迫[8]。“一帶一路”偉大戰略的提出,讓我國在國際社會環境中邁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成為推動中國發展、實現中國夢和構建人類共同體格局的重要平臺之一,如同“后發優勢”理論指出,后發國家通過采納先進國家已經發展成熟的科學技術,可以快速更迭轉換新舊產業,實現產業進步和經濟增長[9]。對中國來說,打造平等互利、合作共贏的“科技創新共同體”,建設綠色之路、創新之路,能夠帶動沿線國家和地區科技創新、產業優化和經濟騰飛,為全人類迎接更光明未來做出巨大貢獻,所以堅定的落實“一帶一路”戰略十分必要,是完成我國偉大夢想的必要步驟。
打造科技創新共同體,首先要加快形成科技創新的核心競爭能力,要完善創新功能,激發創新思想,加強基礎科學研究,推動先進技術應用轉化,要培育新品牌、新產品和新服務,提升產業鏈、供應鏈在全球的話語權,要參與制定創新要素配置相關的國際規則,吸引集聚全球高端創新人才、要素和資源,要形成廣泛、濃厚的創新文化氛圍,不斷增強創新創業活力。同時,要提升具有創新驅動發展的示范引領能力和輻射帶動能力,打造國內、國際兩個扇面,推進科技創新中心建設與“一帶一路”協同對接,加強沿線國家和地區的科技創新政策和發展戰略對接,通過有效的協同合作機制,調動和利用沿線國家和地區的科技力量,聯結各國高校、科研機構、企業以及社會各界,促成各國間科技合作、栽培創新人才,綜合提升科技創新水平和產業發展能力,形成科學技術不斷進步的堅強堡壘。一方面要加快人才資源和技術、數據、資本等要素集聚,利用有效成本構建健全的科學發展體系,完善政策體系,促進高水平科研成果產出和創新型企業成長,加快科技創新中心極化、形成示范效應。另一方面要以科技創新中心為支點,建立長效的合作機制,立足實情并分析沿線國家和地區發展狀況和實際需求,有條不紊的推進人才培養、科研平臺、聯合開發、技術轉移、科技園區、金融投資等層面的合作,實現成果溢出。
未來的發展過程中必然會搭建更多有關科技與合作的通道,讓科技方面的合作支撐各個國家共同發展,這是建設“一帶一路”科技創新共同體的夙愿和期望,讓各個國家的利益高度交融,通過科技創新合作發揮互補功效,增大科技挖掘潛力,讓世界各國通過科技合作增進友誼,讓合作成為增進友誼的加速器,為構建更加緊密的命運共同體做出積極貢獻。
創新是推動時代發展、社會進步和國家走向富強的重要力量。2008 年全球經濟危機以來,中國在深化改革和創新發展中,保持了快速穩定的增長,其地位不斷提升、其國際影響力不斷增強,已經成為不可忽視的存在。第六次科技革命影響深遠,將帶來全球性的產業結構調整,影響世界經濟發展方向。中國能否與先進國家齊頭并進,在關鍵領域率先實現突破,決定了中國在全球競爭格局中的角色和地位,決定了中國長期、穩定發展的質量和效益。
中國要進一步筑牢支持全面創新、自主創新的制度基礎,加快提升培育原始創新的系統化能力,要加快技術研發速度、提升創新能力、增強創新動力,更要將科技創新任務與“一帶一路”協同對接,深入參與全球科技治理,構建開放創新生態和人才、資源要素高地,形成示范和帶動效應,讓產業發展、創新能力、價值鏈條充分揉合在一起,為構建更具活力的全球經濟格局做出巨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