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翔,胥權祝,劉可欣,倪 喬,馮 文,任雪玲,李愛玲
西南醫科大學:1.中西醫結合學院;2.公共衛生學院(瀘州 646000)
亞健康(sub-health)是介于健康和疾病間一種生理功能低下狀態,國外醫學稱“醫學無法解釋癥狀(medically unexplained symptoms,MUSs) ”[1],是指機體無任何疾病癥狀和體征,也無生理性代償和病理性改變,僅表現為身體、心理和社會交往的不良狀態,而長此以往易發展為臨床疾病期。研究表明,教師、學員、醫務工作者、編輯、工程師、技術員、企業管理員、白領等是亞健康的高發人群[2]。近年來亞健康狀況不斷低齡化,蔓延到青少年群體。研究發現,亞健康在大學生群體中的發生率較高,發生率在40%~65%[3-5],而其步入亞健康狀態的原因有作息時間、飲食安排不合理等[6]。大學生發生亞健康以后,易產生大腦疲勞、精神不振、健忘、夜晚睡眠質量和情緒狀況差等影響[3],對該群體健康和學習生活產生負面影響。因此,關注大學生健康、開展大學生亞健康測量和影響因素分析,具有重要意義,可為制訂相應防控措施提供依據。為了解瀘州市大學生亞健康現狀及其主要影響因素,特開展此項研究。
以瀘州市4 所高校在校大學生為調查對象,采用分層隨機抽樣法,按各校樣本容積擬抽取2 200人作為調查對象。
1.2.1 調查工具 采用自制一般情況調查表(包括性別、年齡、學歷、住址、家庭人均月收入等內容)和許軍等研制的亞健康評定量表(Sub-Health Measurement Scale Version 1.0,SHMSV 1.0)[7]進行調查。
1.2.2 亞健康判定標準 SHMSV 1.0 量表包含生理(1~15題)、心理(16~28題)和社會(29~38題)3個子量表,以及總體健康狀況(第39 題)。采用Likert 五等級評分法,5 個等級分別為1~5 分,第15、28、38、39 題不參與評分。第1~3 題、第13~19題和第26~39題,其得分與等級一致。第4~12 題和第20~25 題,其得分為6減等級得分。每個子量表的最終得分為各項得分之和,總量表最終得分為3個子量表得分之和,分值越高則健康狀況越好。為了便于統計和分析,該研究均采用轉化分,轉化分=(原始分-理論最低分)/(理論最高分-理論最低分)×100。亞健康評判標準采用許軍等[8]構建的中國城鎮居民亞健康評定量表常模(取14~19 歲組和20~29 歲組兩個年齡組的常模數據進行對照),將亞健康評定量表轉化分從低到高分為疾病、亞健康、健康3個層次。
采取自填式問卷調查法,在學生聚集的場所如教室、宿舍、運動場、食堂等進行隨機問卷調查,自填后問卷回收人員對填寫情況進行檢查后收回,主要根據答題完整性和邏輯性標準對回收問卷進行檢驗,剔除無效問卷。
問卷經審核后編號,Epi Data 3.1 建立數據庫并進行數據雙錄入,匹配糾錯后導入SPSS 17.0進行統計分析,采用構成比、率等進行變量統計描述,亞健康影響因素分析采用二元logistic 回歸分析,檢驗水準α=0.05。本研究獲學校學術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
共發放問卷2 200份,回收有效問卷2 115份,有效回收率為96.1%,(西南醫科大學931份、瀘州職業技術學院552 份、四川化工職業技術學院392 份、四川警察學院240 份)調查對象年齡范圍為17~28 歲,平均(19.64±1.57)歲;女生比男生稍多占52.2%;學歷以本科為主,占比55.4%;年級分布以大一、大二為主,共占65.1%;家庭居住地以農村居多,占64.0%,家庭人均月收入和每月生活可支配的費用水平普遍偏低;醫學專業占56.5%;飲酒、缺乏鍛煉、熬夜等不良生活方式普遍存在;每天使用手機時間普遍超過2 h,自覺有壓力的情況普遍存在,見表1。

表1 調查對象的一般情況(2115例)Table 1 General information about the respondents(n=2115)
生理健康轉化分(71.21±12.74)分,心理健康轉化分(62.76±13.69)分,社會健康轉化分(61.65±15.41)分,總轉化分為(65.86±11.67)分。與常模對比發現,總體亞健康檢出率為68.04%,社會亞健康檢出率最高為74.09%,生理亞健康檢出率最低為66.38%,見表2。

表2 調查對象亞健康檢出情況表Table 2 Sub-health status of the surveyed subjects(n=2115)
2.3.1 變量賦值表 剔除疾病狀態人群后,以是否處于亞健康狀態(0=否,1=是)為變量,以調查對象一般情況中各因素為自變量,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變量賦值見表3。

表3 變量賦值表Table 3 Variable assignment
2.3.2 影響因素分析
2.3.2.1 影響總體亞健康檢出因素分析 logistic 回歸分析發現,每月生活可支配的費用較高、年級越高、熬夜和自覺壓力越大的人群,總體亞健康發生水平越高(OR>1,P<0.05),三餐規律人群總體亞健康檢出水平較低(OR<1,P<0.05),見表4。2.3.2.2 影響生理亞健康檢出因素分析 logistic 回歸分析發現,家庭人均月收入較高、鍛煉較多、熬夜和自覺壓力越大的人群,生理亞健康發生水平越高(OR>1,P<0.05),三餐規律人群生理亞健康檢出水平較低(OR<1,P<0.05),見表5。

表4 總體亞健康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表Table 4 Overall sub-health binary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results

表5 生理亞健康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表Table 5 The results of binary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f physiological sub-health
2.3.2.3 影響心理亞健康檢出因素分析 logistic 回歸分析發現,女性、熬夜、自覺壓力越大和使用手機時間越長的人群,心理亞健康發生水平越高(OR>1,P<0.05),每月生活可支配的費用較高、三餐規律、吸煙人群心理亞健康檢出水平較低(OR<1,P<0.05),見表6。

表6 心理亞健康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表Table 6 The results of binary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f mental sub-health
2.3.2.4 影響社會亞健康檢出因素分析 logistic 回歸分析發現,每月生活可支配的費用較高、熬夜、自覺壓力越大和使用手機時間越長的人群,社會亞健康發生水平越高(OR>1,P<0.05),學歷較高、吸煙人群社會亞健康檢出水平較低(OR<1,P<0.05),見表7。

表7 社會亞健康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表Table 7 The results of binary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f social sub-health
本研究中通過橫斷面調查發現瀘州市大學生亞健康檢出水平普遍較高,無論是總體還是各維度檢出率均較國內同類研究更高。瀘州市大學生人群的社會亞健康檢出率最高,達74.09%,遠高于2015年吳六國等[4]針對大學生亞健康狀態發生概率研究的結果(檢出率36.88%),說明瀘州市大學生社會交際不良問題突出,這可能與其學習任務重、智能手機及網絡較2015年進一步普及造成的社交活動減少等因素相關。一項針對香港大學生的研究也指出:智能手機或網絡的普及影響了大學生的社交活動、生活質量等[9]。手機使用成癮更是影響其健康狀態,經調查:手機成癮傾向和社交焦慮、人際關系困擾均顯著正相關[10],另有研究表明減少手機依賴對大學生適應大學生活、維持社交具有積極意義[11]。瀘州市大學生人群心理亞健康檢出率為70.17%,也顯著高于鄭雪婷等[12]2015 年研究東莞市大學生心理亞健康狀況所得的結果(21.62%),這或與生活環境、學業壓力及時空差異等有關,早年的發達地區大學生學業和就業壓力更小、生活環境更好且心理健康重視程度更高。檢出率最低的是生理亞健康,為66.38%,但也顯著高于姚榮英等[13]的研究結果(30.0%),可能與兩地區學生的家庭類型、社會環境因素以及時空效應等差異有關,其中瀘州市大學生人群中單親、離異以及父母健康情況差等均會給大學生心理健康帶來負面影響[14]。可見,瀘州市大學生健康狀況較差,亞健康問題嚴重,值得進行深入探討。
影響因素分析結果發現,不同特征人群亞健康檢出存在差異,具體表現在:①女生心理亞健康檢出率高于男生,可能是與男生性格開朗、負面情緒較少有關;而多數女生遇到挫折時易出現自卑,情緒難以控制,自我調節能力下降等[15],加劇其心理健康問題。此外,部分女生在經期有腹痛、食欲不振、心情煩躁等表現,嚴重的會影響其正常生活及學習[16],這也可能成為加重女生亞健康的原因。另外,大學戀愛伴侶的部分行為也可能會對女性心理健康有害[17];②家庭人均月收入在一定范圍內越高,生理亞健康問題也越突出,可能是由于這部分學生的父母多忙于工作,疏于對孩子的關心照顧以及對其健康生活方式的引導,導致各種心理亞健康問題出現;③學生每月生活可支配的費用水平與亞健康檢出有關,其中,總體及社會亞健康檢出率隨其提高而上升,而心理亞健康檢出率則隨之提高而下降。每月生活可支配的費用較寬裕的學生可能在飲酒、暴飲暴食等不良生活習慣方面更為嚴重,使得總體亞健康問題加重。另外,大學生群體每月生活可支配費用較高的原因可能是從事社會兼職,承受較大校外工作壓力,導致健康透支并無暇顧及社會交往[5]。而隨著可支配收入增多,其心理壓力和消費壓力減少,這可能是心理亞健康檢出率會更低的原因;④高學歷人群亞健康檢出率更低,學歷層次越高,其社會化及社會適應能力越強,應對挫折和維護健康能力也會隨之提高,這可能是高學歷群體健康狀況相對較好的原因;⑤年級較高者其總體亞健康檢出率更高,與李夢然[18]研究結果一致,其原因可能是高年級學生面臨著更大的學業、經濟和就業等壓力,從而更容易導致各種亞健康問題發生。
本研究發現行為生活方式也對亞健康檢出產生影響,其中,三餐規律是亞健康的保護因素,確有研究證實適量補充部分氨基酸(如甘氨酸和組氨酸)能夠緩解生理亞健康的部分癥狀,如疲勞和失眠[19],而熬夜、長時間使用手機和自感壓力大是亞健康的危險因素。
既往已有研究表明亞健康與不良嗜好、網絡成癮等因素相關[20]。李紫琪等[21]的研究發現熬夜會導致皮膚發炎、視力下降、女性內分泌紊亂等健康危害,且易出現煩燥等不良情緒。而熬夜后進行體育鍛煉易增加運動風險,嚴重者可導致運動猝死[22],這些研究結果均提示熬夜對健康危害嚴重。本研究中,每天使用手機時間越長,心理及社會亞健康越嚴重。長時間使用手機會影響睡眠時間和質量,出現焦慮、抑郁、多夢等,而手機輻射可能通過影響膽堿類氨基酸對腦部造成影響從而間接影響思維、學習、記憶能力[23]。此外,長時間使用手機、依賴網絡會減少社交活動,可能會成為心理亞健康、社會亞健康的重要影響因素。
本研究還發現一些行為因素與亞健康關系的不易解釋結果:①吸煙者的心理和社會亞健康檢出率低于不吸煙者,可能的原因之一是由于調查對象為在校大學生,吸煙者煙齡一般不長,其健康危害效應尚未顯現;其次,在呂永梅等[24]的大學生調查研究中顯示有43.4%的人認為吸煙可能解除疲勞,39.5%的人認為吸煙是一種精神寄托,亦有人認為吸煙具有社交屬性等,這樣的思維方式可能會讓大學生在心理及社會亞健康等維度有短暫保護性作用。除此之外,研究表明吸煙對控制體重具有積極意義[25],這也很可能間接導致調查對象對吸煙持有不正確認知;另外調查對象中吸煙者僅占10%左右,其樣本代表性欠佳;②本研究還發現經常鍛煉者其生理亞健康檢出水平高于不鍛煉人群,這可能與大學生未經過專業化鍛煉指導,鍛煉時間、方法、強度等存在不合理因素,亦或與自身健康水平和個人風險行為等因素有關[26]。在史悅紅等[27]的研究中顯示大學生在進行運動時存在諸多的誤區致鍛煉不具備科學性和合理性也驗證了這一結論的真實性。以上幾項行為因素的發現,均有待進一步規范和深入的研究加以驗證和探討。
瀘州市大學生群體亞健康狀況較為嚴重,女生和每月生活可支配費用較高的群體是防控重點人群,此外,加強對熬夜、鍛煉、手機使用時間和壓力管理的健康教育與干預,可能對改善該群體亞健康狀況有益。
(利益沖突: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