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養老保險參與多層次養老保險體系建設研究

劉然 董婧 劉延薇 許黃 河北金融學院

一、引言

老有所養一直是人類社會面臨的重大問題，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當今社會出現人們平均壽命延長、出生率低、撫養比惡化的趨勢，這也就導致我國人口老齡化日益嚴重，養老壓力不斷上升。在日益嚴重的人口老齡化背景下，巨額的養老金支出成為各級政府迫切需要解決的社會問題，為了緩解政府的財政壓力，尋找有效的養老保險方式是解決這一社會問題的關鍵。20世紀90年代我國社會養老保險制度開始進行改革，頒布多項條例，致力于構建多層次養老保險體系，實現國家、企業和個人共同承擔的養老保險。

目前，我國的多層次養老保障體系應當以“廣覆蓋”“多層次”“保基本”“可持續”為原則，但我國的大部分養老責任是由基本養老保險承擔，第二、三支柱的作用明顯發力不足，覆蓋人群、保障能力沒有達到預期目標，商業養老保險的發展潛力有待挖掘。在人口老齡化的背景下，如果恰當的利用商業養老保險的市場機制，充分發揮其競爭優勢和專業服務優勢，提高人們購買養老保險產品的積極性，不僅有利于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質量，還可以緩解政府財政壓力，彌補多層次養老保障體系結構的不足。

二、商業養老保險參與多層次養老保險體系建設發展現狀

（一）商業養老保險的保費收入數據

年金保險以被保險人的生存為給付條件，給付方式通常是按年度周期給付一定的金額。常見的年金保險有“養老年金保險”和“教育年金保險”等。養老年金保險可以為老年人提供日常生活所需的資金，教育年金保險則可以為子女教育提供必要的經費支持。因此，所謂“商業養老保險”一般是指養老年金保險，即以養老為目的定期領取資金的商業保險。從近幾年的數據來看（如圖1），年金保險保費收入在壽險業務保費收入占比不斷提高，這也表明年金保險越來越被人們歡迎和關注，這樣說明人們養老的意識也在不斷提高。其次是，年金保險保費收入增長速度快于壽險業務保費收入，2018年年金保險保費收入是2010年的9倍，而2018年壽險業務保費收入則是2010年的2倍。可見普通型的商業養老保險發展迅速，對我國可持續性經濟發展水平有著重要的推動作用，也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當前我國多層次養老保障體系的不足。

圖1 2010年-2018年我國壽險保費、養老保險保費收入情況

（二）商業養老保險產品種類和服務

目前，我國傳統的商業養老保險產品可分為四種：普通型養老保險、分紅型養老保險、萬能型養老保險和投資聯結型養老保險。從各保險公司新推出的養老保險產品中看，超過95%的屬于分紅型產品，投資聯結型、萬能型的養老保險產品相對較少。其中，分紅型養老保險的養老金相對保值理論上增值，受外界利率的變動影響較小，風險較低；萬能型養老保險和投資聯結型養老保險兩者較前者風險均有所提高，但前者下有保底，上不封頂；后者不設置保底收益，盈虧由客戶自行承擔，風險最高。從以上商業養老保險品種來看，當前我國商業養老保險產品以穩健、成熟型產品為主，保險品種較為單一。雖然我國出現了反向抵押貸款保險、商業養老地產、獨生子女商業養老保險和養老信托服務等創新性產品，但是仍不能彌補商業養老保險產品所存在的產品類型單一、同質性嚴重、產品創新力不足等問題。

（三）提供商業養老保險機構的數量及其業務

目前，我國共有10家專業養老保險公司，84家普通壽險公司。養老保險公司的主要業務為企業年金、職業年金、養老金產品以及養老保障產品，導致了我國第三支柱養老保險產品業務仍處于發展初期階段。目前第三支柱養老保險產品主要由壽險公司提供，截至2021年3季度末，傳統商業養老年金保險責任準備金6200億元，遠低于銀保監會力爭于2025年實現的6萬億元。養老保險公司應出臺鼓勵措施，激勵養老保險參與建設第三支柱養老體系。

三、商業養老保險參與多層次養老保險體系建設存在的問題

（一）政府監管機制不健全，缺少支持鼓勵政策

我國商業養老保險正處于初步發展階段，政府并沒有出臺專門針對商業養老保險的法律法規，各大法規之間沒有形成統一的有機整體。其次，銀保監會派出的監管機構數量較少，監管機構監管范圍小、監管方式不合理等，導致了商業養老保險的運行存在著一些弊端，就可能使得償付能力較差的機構涌入市場，使得市場的穩定性逐漸變差，違反法律和行業準則的行為接連不斷，使得市場逐漸失靈。

除此之外，商業養老保險稅收優惠政策問題于2007年首次提出，但至今國家還沒有推出完整、統一的稅收政策來扶持和鼓勵商業養老保險發展，這在一定程度上也阻礙了商業養老保險的健康發展。

（二）產品同質性較高，服務滯后

我國商業養老保險產品創新能力不足，產品種類較為單一，主要以年金保險為主，大部分商業養老保險公司的發展戰略集中在規模擴張上，缺乏創新產品的動力。創新形式停留在表面，例如只改變保險的投資方式。同時，養老保險產品缺乏個性化設計，在農村地區，部分居民因為收入差異無法購買適合自己的養老產品。面對地區差異，養老保險公司缺乏詳細調查，沒有設計滿足消費者需求的養老產品。

商業養老保險公司的服務質量需要進一步提高。提供高品質的服務，做好理賠工作和售后服務等工作是至關重要的。但商業養老保險公司網點較少，分布不均衡；保險銷售人員為拉保單不計后果，導致保險銷售受市場混亂；保險銷售人員沒有深入了解產品內容，對保險收益的內容夸大而有意忽略免責條款等內容；在理賠環節，保險代理人未遵循保險公司的理賠原則，讓消費者內心產生了極大的落差感；最后，保險公司管理方式陳舊，沒有跟上信息時代發展變化，僅僅關注貨幣形式的養老保險金，沒有全方位融入養老服務產業。

（三）普及度不高，支柱作用不明顯

因商業養老保險具有市場性，在面對人口老齡化催生出的更大養老服務需求同時，商業養老保險不僅可以滿足更多人的養老需求，還可以提高人的生活質量。因此我們國家為了緩解人口老齡化對養老帶來的壓力，對商業養老保險的發展陸續出臺了系列政策和規劃。如“新國十條”進一步提出“要充分認識加快發展商業保險的重要意義”，再次指出發展商業養老保險的重要性。但就目前我國商業養老保險的發展狀況來看，人們對養老保障的長期規劃缺乏經驗，對商業養老保險的安全性和保障性心存疑惑，導致了2020年商業養老年金保險保費收入為712億元，在人身保險中的占比只有2%左右。商業養老保險普及度低，產品種類少，不能有效發揮第三層次對基本養老保險的補充作用，阻礙了多層次養老保險體系建設的構建與完善。

（四）欠缺養老保險知識，購買意愿不強

居民購買養老保險意識相對薄弱，購買保險意愿不強。首先，受“養兒防老”等傳統觀念的影響，居民對于商業養老保險在提供養老保障方面的獨特作用了解不多，居民大多傾向于政府主導的社會統籌養老模式。其次，居民對于養老保險保障期與繳費期限很長，“收”與“付”間隔至少10年等預期不足。最后，許多居民對于自己未來的養老缺乏系統性的規劃，主動養老的意識不強。以上這些因素造成了居民購買意愿低。

在中國保險發展過程中，因保險從業人員宣傳保險產品不到位、素質低下等，人們無法對產品進行清晰、明確地了解，無法在繁多的保險產品中找到滿足自己需求的產品，給保險帶來了許多負面影響，導致居民對保險產生懷疑，進而對保險產生信任危機，導致居民購買意愿不高。

四、對策建議

（一）健全法律制度，提供稅收優惠政策

商業養老保險正處于發展初級階段，各方面發展仍不成熟，市場監管較差。我國主要依據《保險法》對保險行業違法違規行為進行裁定，尚未出臺規范商業養老保險行業具體的法律，所以在發展中監管復雜的保險市場有一定的難度。因此要結合商業養老保險的特點，制定相應的制度規范，做好保險市場行業的監管，對一些騙保等違反行業法規的行為進行嚴懲。其次，提高保險代理人的入門門檻，將風險管控、投資管理、償付能力等情況進行綜合評價，加大專業人才培養和引進力度；為了保護消費者的權益，需對新型養老保險產品的設計和定價進行實時監督。

此外，為了支持商業養老保險的創新發展，國家應對商業養老保險給予一定的稅收優惠政策，鼓勵商業養老保險涉足養老產業各個相關的領域。稅收優惠政策的重點在于要體現差異化，政府應當根據不同的地區、群體制定有差異的稅收優惠方案，使稅收優惠政策更好的惠及全體人民，實現商業養老保險普惠性發展。

（二）創新保險產品，拓寬服務營銷

首先，保險公司可以在借鑒國外經驗的基礎上，打破常規思維，大膽創新，拓寬業務保障范圍，為老年人量身打造適合老年人生活需要的創新型個人商業養老保險產品。其次，保險公司應根據客戶需求、客戶消費水平等不同狀況進行不同的產品設計，設計差異化的創新型養老保險產品。從供給端來看，保險公司要積極開拓中高端市場，定向推出定制化保險，推出更多創新性保障型產品，建立以養老功能為核心、多種功能組合為輔的“養老+”系列保險產品。為老年階段的保障與融資需求提供保險解決方案，使商業養老保險業務不斷發展。

除此之外，在為消費者服務的同時，還要加強保險從業人員專業化教育，樹立正確的保險形象。通過提高保險從業人員的進入門檻、加大保險從業人員的業務培訓，特別是一線保險業務員的培訓等措施，提高保險行業專業化程度，增強居民對保險的信任度，減少保險在居民心中的負面形象。

（三）兼顧保障和養老儲蓄功能，凸顯支柱作用

充分發揮第三層次對基本養老保險的補充作用，要始終堅持以基本養老保險為前提。一方面，商業養老保險與基本養老保險互為補充。商業養老保險具有市場性，其目的是為了盈利，與公共產品有所區別，若商業養老保險缺乏市場監管，則會使其弊端逐漸顯露，從而打擊人們購買的積極性。另一方面，要發揮商業養老保險對基本養老保險的補充作用。商業養老保險能夠彌補基本養老保險的不足，緩解政府的財政負擔。目前，我國商業養老保險普及度不高，一方面是受到“養兒防老”和“重存款輕保險”觀念的約束。另一方面是因為市場宣傳不到位，沒有對居民產生足夠的影響力。因此商業養老保險公司可以通過發揮服務和競爭優勢，為廣大的社會群體和國家不斷提供保障，轉變人們對保險的態度，引導人們參加商業保險養老計劃，并向他們提供保值性較強的保險產品，來保障人們的晚年生活。

（四）提高民眾的保險保障意識

人們對保險的認識不夠充分，認為繳納了基本養老保險，國家給予了充足的基本保障，卻沒有意識到商業養老保險對于老年人退休養老、提高生活質量的重要意義。這就需要國家向人們加大力度宣傳當前愈加嚴重的社會老齡化問題，從而加強廣大人民群眾對商業養老保險的了解，同時，商業養老保險公司也應加大宣傳和號召，提高民眾的風險意識，讓民眾認識到商業養老保險是自己老年生活和精神需求的保障。保險公司可以與知名企業、社區等進行相應的合作，以此來開展相應的咨詢活動，讓廣大人民群眾認識到商業養老保險的重要性，激發群眾的購買欲望，讓商業養老保險真正發揮養老保障功能。企業、政府等組織或機構可以通過廣告、電視、網絡、新媒體等途徑宣傳商業養老保險產品，加強保險的宣傳效果，增加居民對保險的本質、作用的了解，讓居民認識到商業養老保險與基本養老保險之間是互補關系，而不是替代關系，從而逐步改變居民的傳統養老意識，幫助人們走出傳統觀念的誤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