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派，推倒第一枚多米諾骨牌

36氪

對于我們這樣一個算是新興、重新開始的廠商 來講，“彎道超車”都不行，我們要“換道超車”。

——司馬云瑞

“對于我們這樣一個重新開始的廠商來講，‘彎道超車’都不行，我們要‘換道超車’。”4月17日，深圳市南山區酷派大廈A座20樓會議室，面對媒體記者時，司馬云瑞坦言，酷派要做下一代操作系統，這一切和創業沒什么兩樣。隔日，酷派宣布與騰訊云達成戰略合作，成立下一代操作系統實驗室。當下，各大主流手機廠商都在瞄準下一代手機操作系統，前有“缺芯少魂”，后有鴻蒙OS問世。酷派這個大動作，則被許多人誤解成“噱頭”。

過去數年，就像“中華酷聯”不再常被提起，酷派在國內手機市場的存在感也漸弱。這場翻身仗并不容易。市場飽和、手機銷量低迷、創新水平下滑……2022年，手機市場的發展依然陷入瓶頸期。5G換新潮沒有如約而至，疫情影響、國際環境變幻等因素引發各類問題。移動智能手機市場經歷十余年發展后，迎來的新局面，困擾著幾乎所有手機廠 商。重返中國手機市場的酷派，面臨更艱難的破局挑戰 。酷派難逃誤解，但在“做操作系統只是噱頭”的質疑下，這個老牌廠商干的事可真不少。從去年5月開始，酷派陸續發布兩款智能手機產品;酷派也迎來全新的高管團隊，其中，酷派集團副總裁兼互聯網中心總裁司馬云瑞，擁有多年云計算、大數據及互聯網業務經驗;資金方面，回歸后的近一年時間里，酷派集團在資本市場的融資超過21億港元。針對下一代操作系統，酷派特別成立了一個內核團隊 ，持續招兵買馬，兩百多研發人員的團隊投入其中，半數研發資源投入到操作系統底層架構中。沉寂五年后，面對硝煙彌漫的手機市場，酷派想干什么？能干成嗎？

“摩爾定律算力接近極限，硬件走到頭了。”司馬云瑞感嘆，不管是到5nm還是3nm制程，算力都接近極限。來自英特爾創始人戈登·摩爾提出的經典“摩爾定律”，已經影響了手機行業50余年，它告訴人們，驅動手機進步在于芯片的運算能力。但如今，摩爾定律被認為不再適用于當下，硬件技術停滯不前創新不足的尷尬局面，開始讓人們提出新的設想。從國外巨頭蘋果、谷歌等到國內玩家，下一代操作系統，正被放在了戰略制高點。在硬件層面芯片正在接近物理和經濟成本的極限時，軟件層面的操作系統需要使一把力。

“從去年4、5 月開始，酷派便開始思考，通過核心操作系統底層的優化，輔助硬件的增長。”司馬云瑞提到。毫無疑問 ，過去兩年手機廠商面臨的“卡脖子”問題也是重要因素，除了芯片等硬件產品“卡脖子”，華為在海外被谷歌禁用GMS事件，也暴露出國產廠商在系統軟件領域被制約的局面，而面對制裁各家給出的解決方案，不過是“以地事秦，得一夕安寢”而已，并沒有從根本上擺脫。酷派為此基于南京系統研發所基礎之上，特別成立了一個操作系統內核團隊，招兵買馬，找到許多人工智能、機器學習背景的研發人才，并提出口號——“希望操作系統越用越快 ”。不過，對于酷派而言，發力操作系統，不僅僅是著眼未來的長遠布局。從重振手機銷量等現實層面來看，更是為改變當下境遇，邁出的艱難一步。就像司馬云瑞在采訪時被問到重建生態話題時提到的，現階段，酷派并沒有重新做一個生態的想法，“我們只想把手機變得好用一點。”要解釋這一點，必須先從當下手機市場的困局說起。IDC預計，2022年中國市場智能手機出貨量為3.1億臺，同比下降5.5%。實際上，國內手機市場已經連續五年出現需求疲軟。這樣的大環境下，國內手機廠商長期依賴于硬件銷售利潤，不斷布局高端手機以提高利潤率 ，導致ASP（手機均價）被不斷推高。而需求端方面 ，消費者對缺乏創新卻不斷堆料的手機不買單，供需失衡，市場進一步收縮。行業不斷傳出“砍單”消 息。天風國際分析師郭明錤曾提到，中國主要安卓手機品牌今年迄今已削減約1.7億部訂單（占原2022年全球出貨計劃的20%）。在眾多廠商追逐“高端化 ”的同時，酷派卻在被忽略的“千元機”上，悄然開展著一場“邊緣革命”。然而，紅海滾滾，立足已是不易，酷派要如何“劈開紅海”？酷派看到的機遇點是，對于用戶來說，軟件系統對于體驗的提升 ，成本要遠低于“堆硬件”。“我們不在意所謂的高端，我們在意體驗，我們能不能做一個平價體驗。 ”司馬云瑞提到。一直以來，蘋果相比國內廠商少 有“堆料”，但iPhone的攝像頭效果均衡優于同類手機，不僅僅 是因為芯片技術，也是因為系統軟件方面下的功夫 。而對于酷派而言，通過系統軟件的優化可以輔助硬件，把 旗艦機級別的系統軟件優化配置與服務，用至百元 、千元以及2000元的檔位，讓酷派手機在同價位和同芯片手機 的體驗對比中占據領先優勢。

另外，從去年開始，酷派便與騰訊云開始了合作，近日更是官宣達成戰略合作，雙方還將成立聯合實驗室，共同推進底層技術研發，探索下一代操作系統的落地，持續加強技術架構演進、數據存儲安全等。盡管經過近十年發展，手機市場強者如云，但在主流視野之外依然存有開發空間，通過自建團隊研發，并與騰訊云強強聯合，酷派決定發力操作系統。酷派的自信從何而來？它究竟如何解決消費者痛點問題的？

時間撥回到2016年，酷派開始裁員、收縮、自救，逐漸消失在主流視野中。但過去五年，這家企業將其他業務關停的同時，把全部重心放在造手機上，研發力量不減反增。在最巔峰的時刻，酷派創新引領市場方向，比如現在常見的雙卡雙模雙待，最開始是酷派攻克的技術難關，迎來了雙卡雙待井噴時代。如今再戰江湖，長年積累的研發實力依然是酷派的護盾。過去一年，酷派持續加大COOLOS的研發力度和在操作系統內核上的優化。基于Android，酷派自研了操作系統COOLOS，并迭代了COOLOS 2.0應用在新推出的兩款智能手機上。在一段時間困擾酷派研發人員的問題是，如何解決用戶最關心的基礎體驗——流暢、省電、穩定。而這些問題必須從底層架構角度解決。2021年酷派發布第一款智能手機COOL 20，跑分數據顯示，一臺699元的手機，整體使用的流暢度、性能卻比同檔次、同硬件設備 的機器流暢很多，這是怎么做到的？酷派曾從EROFS文件系統人手，后者是Linux操作系統下的只讀文 件系統，能夠讓安卓系統性能提升的技術，而酷派將 其優化并移植到COOL 20 Pro手機上，壓縮系統36%的占用空間，讓手機運行更為流暢順滑。通常而言 ，這是其他廠商會在旗艦機上做的事。酷派內核團隊 也在不斷針對內存管理等核心模塊進行優化。過去數 年，安卓系統的更新，要求手機運行內存越來越大，也導致存儲需求變大、SOC性能要求更高等一系列問題。想要擺脫對這些的依賴，酷派開啟了一項“大 工程”——存儲上云、計算上云，也就是云和端的操 作系統化。目前酷派已將文件系統做完，并正在把照 片、圖庫往云上搬遷，做優化體驗。

另一個影響系統流暢度的因素是Runtime運行 問題。當下手機操作系統大多只能執行安卓的 Runtime，而酷派把小程序生態、云游戲等生態，變成和安卓生態 App同級的“一等公民”，不需要通過App，就可以 直達服務。司馬云瑞舉了一個例子，如果把微信小程序的 Runtime脫離Android運行，啟動速度可以提高70% ，內存占用也能小很多。在加速應用啟動的同時，手機也會變 得更省電。而在穩定性方面，司馬云瑞提到，他們 發現，某些三方應用在酷派手機上容易閃退，在穩定性方面， 酷派還有成長的空間，現階段的關鍵制約因素是出貨量偏少導 致第三方對酷派的支持優先級偏低。即便如此，酷派也下了不 少功夫。每天，酷派的數字化系統都會監控、記錄一些關鍵指標， 關系到系統穩定性的指標則有：設備應用崩潰日均數量、ANR 應用程序無響應的數量、重啟動數量。監控、運營、優化提升 ，幾乎是研發團隊每天都會做的事。另外，酷派也在穩定的生 態上想辦法，比如希望通過與微信小程序的合作等，解決問題。 據悉，酷派監控數據顯示，從COOLOS 1.0到2.0，系統穩定性 在不斷提升。瞄準操作系統的酷派，推倒了第一枚 多米諾骨牌，這將產生一系列連鎖反應。在千元機市場開始手機 系統“革命”，可能將吸引更多消費者加入購買酷 派的人群中，而這也可能成為酷派手機“復興”的起點。

過去數年，國內各大廠商馬不停蹄，目標瞄準 手機操作系統。許多廠商自研操作系統時選擇的路 徑是，聚焦在應用和UI層面，或者致力于打造品牌內萬物互聯 的封閉生態。酷派將目光放在了底層架構上的創新 研發，這也給行業提供了新的思路。“對于我們這樣一個重 新開始的廠商來講，‘彎道超車’都不行，我們要 ‘換道超車’。”司馬云瑞說。那么，怎么“換道超車”？經歷數十 年的快速發展，操作系統從1.0的PC時代，即以微 軟為代表、解決了可視化問題，過渡到2.0的移動時代，即以 Android和iOS為代表，解決移動便攜問題。在3.0 階段，也是下一代操作系統的研發方向上，酷派認為，是 AI+云的結合，解決摩爾定律瓶頸問題。從原理上 講，是要讓系統逐步上云，并讓系統逐步擁有自學習能力，即“ 在云上存，在云上算”。對此，許多用戶可能會覺 得并不陌生，最佳的代表便是蘋果iCloud在云上存儲照片，但酷 派的“在云上存”，是更廣泛的文件都在云上。就 像“中央廚房”，所有菜都在中央做好，然后再傳輸到每個人手中。 換到手機場景中，用戶在使用App、小程序時可以 任意使用這些文件，實際上也是“中央廚房”在發揮作用。酷 派的做法又有些微不同，是在“中央廚房”上做“ 預制菜”，通過Al學習用戶的使用習慣，把不常用的文件放云 上，常用的文件放本地，減少需求滿足的延遲，對 用戶更友好。當存儲都在云上時，計算的最佳位置也是在云上。 AI算力，可以調用所有云端文件，為了最大化效率 ，它還能根據用戶使用習慣，分配常用文件存儲在本地，不 常用文件存儲在云端。未來，人工智能的發展，專 用計算機導致的計算集約，都會進一步提高算力、節約成本。 從這一背景下，也可以看出酷派與騰訊云合作的戰 略意義。酷派與騰訊云聯合建立的實驗室，便是針對下一代操 作系統的研究、研發。酷派認為，手機行業依賴硬 件銷售的模式已經遇到瓶頸，而通過打通終端系統和云服務， 將開啟行業一個新的階段，未來甚至可以做到“硬 件免費，靠軟件服務賺錢”。

酷派正在不斷積累自己的競爭優勢，或許這一 過程中，也能對于國產手機面臨的用戶購買力度降低 、“硬件內卷”等問題有所改變。放眼全球，微軟、蘋果 等巨頭的操作系統是幾十年技術積累得來的產物，短 期內中國本土操作系統難以撼動“Windows+MacOS”的地位，進而更難以分得更多蛋糕。但這并不意味 著酷派就要停下腳步。“中國信息產業缺芯少魂”， 早在1999年中國科學院院士徐冠華先生就曾指出這一核心問題。二十多年后的今天，面對核心技術封鎖 的風險，企業也要拿出突破的決心。打造下一個操作 系統，酷派實現的技術突破僅僅成就了起點。關于終 點、下一個十年的發展，酷派還要不斷推進研發進度、 加大投入，做好長久戰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