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CEP背景下我國制造業貿易潛力的實證分析

王文靜　劉勝題

摘要：在全球貿易規則受到嚴重挑戰以及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下，RCEP的簽訂為亞洲經濟一體化提供了良好的動力。文章基于2011-2020年我國與RCEP成員國的相關數據，分析了中國對RCEP國家制造業產品的進出口貿易現狀，并通過貿易引力模型研究了影響兩國制造業產品雙邊貿易的因素及貿易潛力，研究發現貿易雙方的GDP以及總儲備對雙方的制造業產品貿易有著顯著的正向影響，人民幣匯率對雙方的制造業產品貿易有著顯著的負向影響。中國與RCEP大多數的成員國有著很大的貿易潛力，未來有著廣闊的合作空間。

關鍵詞：RCEP；制造業；貿易引力模型；貿易潛力

一、引言

近幾年受新冠肺炎疫情以及一些國家貿易保護主義的影響，全球貿易規則受到挑戰，貿易規模縮減，使得世界經濟低迷，嚴重下滑。在新冠疫情和逆經濟一體化的雙重沖擊下，各經濟體努力尋求區域經濟合作，以促進自由貿易和經濟發展。2011年，東盟十國首次提出了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RCEP的提出是順應經濟全球化與一體化的發展趨勢的，因而得到了很多國家的支持，希望以此促進亞洲區域的經濟發展。2020年，RCEP正式簽署，其中包括了15個亞太國家：中國、澳大利亞、新西蘭、日本、韓國以及東盟十國（泰國、越南、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菲律賓、文萊、柬埔寨、老撾、緬甸）。2022年1月1日，RCEP正式對文萊、柬埔寨、老撾、新加坡、泰國、越南6個東盟成員國和中國、日本、新西蘭、澳大利亞4個非東盟成員國生效，2022年2月1日對韓國正式生效，2022年3月18日對馬來西亞正式生效，對印度尼西亞、菲律賓、緬甸目前還未生效。RCEP是目前全球規模最大的自由貿易協定，是一個全面、開放、互利、互惠的自由貿易協定。

RCEP各成員國在資源稟賦上存在著很大的差異，因此RCEP的簽訂將有利于推動區域內各成員國產業互補，從而形成更加完整的產業鏈。制造業作為中國的支柱產業，對我國的經濟發展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在RCEP成員中，日韓在高技術制造業中具有強大的出口優勢，而東盟各國又對制造業產品需求旺盛。因此RCEP的簽訂勢必會對我國制造業的進出口貿易產生巨大的影響，在推動我國對外貿易提升的同時，促進亞太區域的經濟一體化。

很多學者對于中國與RCEP成員國的貿易潛力進行了實證研究。王晶（2022）運用隨機前沿引力模型分析了我國對RCEP成員國ICT產品的出口貿易效率以及潛力，結果顯示，2005年-2020年，我國對RCEP成員國ICT產品的出口貿易效率逐年上升，發展趨勢較好，但到目前為止，貿易效率仍然偏低，貿易潛力較大。杜曉燕（2021）研究了我國對RCEP國家農產品出口的貿易潛力，基于1999-2018年各國的進出口數據，并運用擴展的貿易引力模型進行分析，最終得出結論：中國對RCEP成員國農產品的出口貿易潛力較大，未來可以加大我國同各個成員國的農產品貿易，以推動我國農業的高水平發展。程云潔（2021）基于2010-2019年中國與RCEP伙伴國的農產品進口貿易數據，運用隨機前沿引力模型進行分析，結果表明：中國與澳大利亞和新西蘭的農產品進口貿易潛力最大，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對于RCEP的簽署對我國制造業產生的影響，一部分學者從產業發展以及產業鏈的角度進行研究，另一部分學者則從關稅減免的角度進行研究。袁波（2022）在分析RCEP正式實施對我國經濟產生的影響中提到，中國首次在自由貿易協定中對制造業等行業以負面清單的形式進行了承諾，從而提高了貿易效率，制造業的開放水平相較于之前的貿易協定已達到一個新的高度。張彥（2021）提到全球制造業的生產重心在日漸趨向于亞洲，其中日韓在高技術制造業具有較高的參與度，RCEP的簽訂將有利于中日韓在高端制造業的產業鏈合作，從而進一步提升中國高端制造業的分工地位。李金葉（2021）基于GTAP模型模擬了RCEP關稅減免對我國制造業的發展影響，模擬結果表明：高技術制造業產品的產出上升，低技術制造業產品的產出將下降。魏景賦（2022）基于GTAP模型模擬預測了RCEP關稅削減對中國制造業的貿易影響，研究發現：RCEP關稅削減后，中國制造業產品進出口規模將擴大，中高及高技術制造業產品的進口貿易依賴性下降，低技術及中低技術制造業產品的出口優勢降低。

總體來說，學界對于RCEP的研究成果已頗豐，這為進一步研究RCEP對我國產業發展的影響奠定了有力基礎。但是對于RCEP對我國制造業影響的研究大多數學者從產業合作以及產業鏈的角度進行分析，或從關稅減免的角度進行研究，鮮有學者從貿易潛力的角度進行詳細分析。因此，本文將在現有文獻基礎上，通過分析我國與RCEP成員國制造業產品的進出口貿易現狀，并嘗試運用貿易引力模型，來探究我國與RCEP成員國制造業的貿易潛力。

二、中國對RCEP成員國制造業產品的進出口貿易現狀

（一）制造業產品分類

制造業通常是指將某種制造資源，比如物料、能源、設備、工具等，通過一系列的制造過程，從而轉化為可供人們使用的工具，以推動國家生產力的發展。由于本文主要分析我國制造業產品的進出口狀況，所以首先要對制造業產品的結構進行分類。Lall（2000）根據制造業出口產品使用技術的復雜性，將制造業產品分為四類：資源型制造業產品、低技術制造業產品、中技術制造業產品以及高技術制造業產品。具體分類、舉例及SITC.rev.2編碼匹配如表1所示。

資源型制造業產品大多數是簡單的勞動密集型產品，但也有極少數產品使用資本、規模和技術密集型技術（如石油精煉或現代加工食品）。由于這些產品的競爭優勢通常（但并非總是）來自當地自然資源的可用性，且加工過程較為簡單，因此它們幾乎不存在市場的競爭力問題。

低技術制造業產品往往只要求具有相對簡單、穩定的技術，比如較為低端的技術設備，規模經濟和進入壁壘較低，因而很多產品幾乎是無差異的，市場趨向于完全競爭市場，無法形成價格競爭，這就使得勞動力成為競爭的主要因素。學者將低技術制造業產品細分為LT1（紡織、服裝、鞋類等時尚類產品）和LT2（其他低技術產品）。大多數的低技術產品（主要指LT1）經歷了從發達國家向發展中國家的遷移，組裝業務轉移到勞動力工資較低的國家，也就是發展中國家，而較為復雜的設計和制造業務則保留在了發達國家，這一轉移也是該行業出口增長的引擎。但也有一些產品沒有進行出口轉移，比如一些簡單的金屬制品，可能是因為這類產品不太容易進行無差別的大規模組裝操作，或者是因為技術要求相對來說有點高。

中技術制造業產品是成熟經濟體經濟活動的中心地帶，主要是指一些資本產品和中間產品，這些產品大多是資本、規模和技術密集型產品，往往需要有復雜的技術、較高的研發水平、高等的技術水平以及較長的學習時間，因而這類產品的進入壁壘已經相對較高。中技術制造業產品又細分為MT1（汽車產品）、MT2（加工工業，主要是化學品和基本金屬）和MT3（工程行業）。MT1主要有利于新興工業化國家的出口，尤其是東亞國家。MT2擁有穩定且無差異的產品，通常要求擁有大型設施和一定的技術來改進產品。MT3則強調產品設計和開發。

高技術制造業產品需要最先進且快速應對市場變化的技術，研發投入很高，產品設計為重中之重，因而需要極其復雜的技術設施、最高水平的專業技能以及企業之間或國家之間的密切合作。高技術產品可以分為HT1（電子產品）和HT2（其他高科技產品），其中電子產品的最終組裝是勞動密集型，它們的高價值重量比使得最終的組裝階段是在低工資國家進行的，而其他高技術產品仍然植根于擁有高水平技能、技術和供應商網絡的經濟體。

（二）中國對RCEP成員國制造業產品雙邊貿易規模

2011-2020年，我國對RCEP國家制造業產品的進出口總額如圖1所示。2011-2014年，我國進出口穩步提升，其中出口增長速度比進口更快，使得2014年我國對RCEP國家的進出口由貿易逆差轉變為了貿易順差。2015年，由于我國正處于商品轉型升級階段，經濟結構發生了一定調整，使得我國制造業的進出口總額出現了一定程度的下降。但在2016年，隨著“一帶一路”的推行，對外貿易迅速恢復，制造業產品的進出口總額漲勢穩定。2019年，受疫情沖擊的影響，制造業產品的進口出現了小幅度的下降，但總體發展勢頭良好。2020年，我國對RCEP國家的出口總額達到6609.31億美元，是2011年的1.6倍；進口總額達到5858.3億美元，是2011年的1.13倍。總體來看，十年間我國與RCEP國家制造業產品進出口貿易總額呈波動上升趨勢，這凸顯了RCEP國家對于我國制造業產品進出口的重要地位。

2011-2020年我國與RCEP各國制造業產品進出口貿易額如表2、表3所示。日本和韓國作為RCEP成員國中的前十大經濟體，對我國的貿易發展具有重要的影響，進出口貿易額呈現絕對領先地位，2011年我國對日本的出口額為1392.6億美元，進口額為1925.3億美元；2020年，我國對日本的出口額為1358.3億美元，而進口額為1734.6億美元，進出口都有一定程度的下降，且進口額下降幅度更大。而我國與韓國之間的貿易則呈現出上升趨勢，2011-2020年，我國對韓國的出口穩健上升，保持著良好的發展趨勢；而進口除在2015年和2019年有部分下降外，其余年份仍保持穩定增長。此外，我國與RCEP成員國制造業產品的進出口貿易中，雖然東盟十國中每個國家的貿易比重均較小，但是東盟十國作為整體，在進出口貿易中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當前，東盟已經超越日本、韓國，成為我國制造業產品對外貿易的主要伙伴國，其中新加坡、越南、馬來西亞、泰國以及越南是主要的進出口國，2011年我國對東盟的出口額為1584.4億美元，進口額為1530.2億美元，到2020年，我國對東盟的出口額達到3588.1億美元，年均增長率達9.5%；進口額達到2269.5億美元，年均增長率達4.5%。RCEP國家中，東盟對于我國貿易的影響已不可小覷。

（三）中國對RCEP成員國制造業產品進出口貿易結構

由于RCEP各國的發展階段和資源稟賦各不相同，因而中國與RCEP各國在進行制造業產品的貿易時，貿易結構會有明顯的差異。2011-2020年我國與RCEP各國分類制造業產品進出口貿易總額如表4所示，資源型制造業產品、中技術制造業產品以及高技術制造業產品的出口額均低于進口額，而低技術制造業產品的出口額高于進口額，主要是因為我國是人口大國，勞動力成本相對較低，因而在生產勞動密集型產品時具有比較優勢，但在技術開發與技術創新方面我國還相對薄弱，有很大提升空間。

從國別結構來看，我國與RCEP成員國制造業產品的貿易主要集中于東盟，其中我國主要向東盟國家出口低技術制造業產品和中技術制造業產品，進口資源型制造業產品和高技術制造業產品。此外，日本、韓國作為RCEP成員國中最發達的經濟體，對我國對外貿易的發展發生著不可或缺的作用，除低技術制造業產品外，其他三類產品都呈現出貿易逆差的形勢，且日本是我國中技術制造業產品的主要進口國，韓國是我國高技術制造業產品的主要進口國。可見，日本和韓國極大地促進了我國中高制造業的發展，未來發展潛力巨大。澳大利亞、新西蘭以及新加坡三個國家則是作為我國制造業產品的出口國，其中我國對澳大利亞和新加坡的四類制造業產品的出口額均高于進口額，未來可繼續加強雙方的貿易合作，促進雙方貿易提升。

三、RCEP成員國對中國制造業產品進出口貿易影響的實證分析

（一）模型構建與變量選取

貿易引力模型被廣泛地運用于國際貿易的研究

，中，傳統的貿易引力模型為，其中，Tijt表示t時期i國對j國的進出口總額，Yit表示t時期i國的GDP，Yjt為t時期j國的GDP，Dij表示i國與j國之間的首都距離。將模型進行對數形式的轉化，模型將變為。其中，εij為隨機誤差項。

隨著經濟全球化與區域經濟一體化的發展，影響兩國進出口貿易的因素中已不僅僅是兩國的GDP與兩國之間的距離。因此，本文在借鑒傳統引力模型的基礎上，引入新的影響兩國進出口額的因素：各國的總儲備、勞動力總數以及人民幣匯率，且本文參照蔣殿春（2011）對于距離這一變量的處理，引入國際油價與兩國首都的距離的乘積對距離這一變量進行調整。此外，由于本文研究的是中國與其他RCEP成員國的進出口貿易的影響因素，因而直接將i國定義為中國，所以最終構建出新的貿易引力模型： 。模型中各個變量的解釋如表5所示。

（二）數據來源

本文涉及的中國與RCEP14個國家的制造業產品進出口貿易額數據均通過聯合國商品貿易數據庫（UNcomtrade）整理獲得。各國的GDP、總儲備與勞動力總數通過世界銀行數據庫整理獲得。人民幣匯率及國際油價通過聯合國貿易及發展會議（UNCTAD）數據庫整理獲得。中國與各國的首都距離通過CEPII數據庫整理得到。處理后各個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6所示。

（三）平穩性檢驗

在進行回歸分析之前，為了避免偽回歸的問題出現，首先需要對數據進行單位根檢驗，以判斷數據的平穩性，本文采用面板單位根檢驗，采取LLC檢驗和fisher檢驗兩種檢驗方法，對所有變量進行平穩性檢驗。檢驗結果如表7所示，檢驗的統計量均小于5%的臨界值，因而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拒絕“存在單位根”的原假設，模型中的變量不存在單位根，具有平穩性。

（四）回歸結果

在進行回歸分析之前，首先對模型的形式進行選擇。經過hausman檢驗，模型的p值0.042，表示在5%的顯著水平下拒絕“選擇隨機效應模型的原假設”，最終選擇固定效應模型，回歸結果如表8所示。

第（1）列是未加入控制變量的結果，第（2）列是加入控制變量后的回歸結果。結果顯示，在研究我國與RCEP成員國制造業產品進出口的影響因素中，GDP、距離、國內總儲備、匯率以及勞動力總數都產生了不同程度的影響。首先，無論是否加入控制變量，RCEP成員國的GDP都在1%的水平上顯著，系數為正，與預期一致，并且系數較大，表明RCEP成員國的GDP是影響兩國制造業產品進出口貿易的主要因素。其次，我國的GDP的回歸系數顯著為正，與預期一致，雖然在加入控制變量后，顯著程度有所下降，但仍是影響兩國貿易的重要因素。此外，兩國的距離成本在5%的水平上顯著，但系數為正，與預期結果不一致，可能是因為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以及交通的便利化，距離對于兩國貿易的發展影響程度已大大減小，兩國的經濟發展水平以及資源稟賦程度才是影響兩國雙邊貿易的主要因素。RCEP成員國中，新西蘭與澳大利亞的距離較遠，但由于新西蘭與澳大利亞的經濟實力相對較高，中國與兩國的進出口額也相對較高；而東盟成員國中越南、菲律賓、緬甸與中國的距離較近，但受到其國家經濟實力以及資源供給的限制，使得中國對他們的進口額相對較少，進而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兩國的貿易。

針對加入的控制變量，貿易雙方的國內總儲備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正，與預期一致，表明一國的總儲備越多，越有利于兩國的經濟合作，從而加深兩國的進出口貿易。匯率在5%的水平下顯著，且系數為負，與預期一致，當匯率上升時，表明使用一單位外國貨幣可以兌換的人民幣數量增加，因而人民幣貶值，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促進外國的進口，即我國的出口，但在很大程度上也抑制了我國的進口。兩國的勞動力總數的回歸系數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表明勞動力數量并不是影響兩國制造業產品對外貿易的主要因素，隨著我國經濟的發展，我國的勞動力供給結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目前很多勞動密集型制造業對勞動力的吸納力減弱，大部分勞動力選擇行業時都會選擇高端的服務行業，因而勞動力總數已經不再成為影響制造業發展的主要因素，勞動力總數對制造業進出口貿易的影響也不再顯著。

（五）中國對RCEP成員國制造業產品進出口的貿易潛力估計

基于上述得到的貿易引力方程，使用實際貿易流量和貿易引力模型測算的理論貿易流量來估計兩國的貿易潛力。具體計算公式為：ＴＰ_t=Ｔ_t/V_t，其中TPt為t時期兩國的貿易潛力，Tt為t時期兩國的實際進出口貿易額，Vt為t時期兩國的估算進出口貿易額，Vt是基于上述貿易引力方程lnt=-40.58+0.833lnGDP+0.400lnGDP+0.123lndis+0.273lnre+0.404lnla-0.183rate，代入相關變量所得。若TPt>1.2，表明兩國的貿易潛力較小；若0.8≤TPt≤1.2，表明兩國仍然具有一定的貿易潛力；若TPt<0.8，表明兩國的貿易潛力非常大。中國與RCEP成員國制造業產品貿易潛力的測算結果如表9所示。

中國與RCEP各個成員國的貿易潛力值差異較大。首先，中國和印度尼西亞的貿易潛力值最小，多年來維持在0.12左右，表明兩國的制造業貿易潛力巨大，有待發掘。中國與日本貿易潛力值多年來也維持在0.15左右，雙方的貿易合作尚未充分發揮，具有較大的拓展空間。中國與韓國、澳大利亞、泰國以及菲律賓的貿易潛力值在近幾年來也低于0.8，未來仍具有廣泛的合作空間。此外，中國和老撾、新加坡的貿易潛力值最大，遠大于1.2，說明雙方已經貿易過度，貿易潛力相對較小。中國與新西蘭、越南、馬來西亞、柬埔寨以及文萊這些國家的貿易潛力值也均大于1.2，雙方的貿易潛力相對較小。最后，中國和緬甸的貿易潛力值大于0.8，小于1.2，雙方仍然具有一定的貿易潛力。

四、結論與對策建議

本文采用貿易引力模型，對我國與RCEP成員國制造業產品的雙邊貿易潛力進行測算，結果顯示：（1）我國的GDP、RCEP國家的GDP均對我國制造業產品的進出口貿易有著顯著的促進作用，且RCEP國家的GDP對雙方貿易的影響作用更大；貿易雙方的地理距離對我國制造業產品的進出口貿易影響較小。（2）我國與RCEP國家的總儲備對雙方制造業產品的進出口貿易有著顯著的正向影響，人民幣匯率與雙方的制造業產品貿易規模呈現負相關，貿易雙方的勞動力總數對其制造業產品的進出口貿易影響作用較小。（3）我國與RCEP國家制造業產品的進出口貿易潛力呈現出較大國別差異。根據本文測算結果顯示，我國與印度尼西亞、日本、韓國、澳大利亞、泰國以及菲律賓的貿易潛力值均小于0.8，表明我國與這些國家的貿易潛力巨大，未來具有較大的發展空間；我國與老撾、新加坡、新西蘭、越南、馬來西亞、柬埔寨以及文萊的貿易潛力值均大于1.2，表明雙方已經貿易過度，貿易潛力微乎其微；我國與緬甸的貿易潛力值大于0.8，小于1.2，中緬兩國仍然具有一定的貿易潛力。基于以上研究結論，本文提出以下對策建議：

第一，充分利用我國的制造業生產優勢，提升制造業產業競爭力。我國對RCEP國家制造業產品的出口優勢集中體現在低技術制造業產品及中技術制造業產品。2011-2020年十年間，我國對RCEP所有國家的低技術制造業產品均處于貿易順差狀態；除日本、韓國兩個國家外，我國對RCEP其他成員國的中技術制造業產品也均表現為貿易順差。因此我國應繼續加強紡織面料、服裝等低技術制造業產品以及汽車零部件等中技術制造業產品的生產，擴大出口規模，強化我國在低技術制造業產品以及中技術制造業產品的比較優勢。

第二，加強與RCEP部分成員國的對外貿易，充分發揮貿易潛力。我國與印度尼西亞、日本、韓國、澳大利亞、泰國以及菲律賓的貿易潛力值均小于0.8，貿易潛力巨大，有待發掘，因此未來我國應積極重視與這些國家的制造業貿易合作。其中，日本和韓國作為RCEP成員國中經濟較為發達的經濟體，在通信設備、辦公電器等高技術制造業產品上具有比較優勢，泰國和菲律賓也是高技術制造業較為發達的國家，我國與此四國高技術制造業產品的貿易均呈現出貿易逆差的狀態，因此我國應抓住機遇，加強與此四國高技術優勢制造業的貿易往來，促進我國制造業的高質量發展。澳大利亞作為礦產資源極其豐富的國家，是我國資源型制造業產品的主要進口國之一，未來我國應加大從澳大利亞礦產資源的進口，推動我國制造業全方面發展。

第三，靈活運用金融手段，促進我國制造業貿易穩健發展。通過上文研究可知，貿易雙方的總儲備對我國制造業產品的進出口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人民幣匯率對我國制造業產品的進出口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因此在推動我國對RCEP國家制造業產品進出口貿易的時候，應重視我國的總儲備以及人民幣匯率。鼓勵外商直接投資以適當增加外匯流入，中央銀行適當增加黃金的購買，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增加我國的總儲備。另外，我國要持續推動人民幣匯率機制改革，保持人民幣匯率的靈活性與主動性，避免人民幣大幅度波動，從而促進我國制造業進出口貿易的增長。

第四，推動更多國家的加入，擴大RCEP的區域市場規模。RCEP目前已經是全球經濟體量最大的自由貿易區，但本著全面、開放的原則，我國應積極與RCEP的各成員國溝通，鼓勵不同類型的經濟體加入，從而形成更加全面、高質量的自貿協定，這也有利于我國經濟規模的擴大，我國綜合實力以及國際地位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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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王文靜（1999-），女，上海理工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國際貿易。劉勝題（1967-），男，上海理工大學管理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國際經濟法、國際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