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的永州

□曾龍

永州的魅力不只浮于歷史的紙張，而是等待尋訪的腳步在它每一寸土地上扣擊出清音。

最早聽說永州，是源于小時看過的一則紀錄片，講述的是關于永州的女書文字和鬼崽嶺遺址，自此，便在我心中種下了對它的向往。

年末，在永州就學的陽佳兄忽然邀請我游玩永州，剛好時間充裕，便欣然前往。湖南科技學院旁即是柳子巷，來時，正下著小雨，鋪滿青石的小路在煙雨朦朧中綴滿古韻，歷史，如有歲月的琴弦在手，撥動在何處，心便追隨著目光顫動在何處。

每一座建筑似乎都凝結著歲月別樣的風韻。在每座建筑的屋頂，還掛有各種風景照、肖像照，不過最讓我難忘的是幾張懸掛在古樓圍欄上的婚禮照，照片上幾對新人正在地鐵上緣定著終生。

或許，煙雨朦朧時游走，經由雨滴洗滌過的遐思，才更能貼近于歷史的肌膚，輕撫到它的味道與質感。這時，一群剛放學的小朋友忽然向我走來，一雙雙純凈剔透的眸子，如鑷子般將這煙雨、小道、房屋捕獲成了一幅幅水墨的畫作。

慢慢往前走，任由感覺與思緒推波助瀾。盡頭越來越窄，開始有許多翠竹交映在小徑兩旁。聽陽佳兄說，永州還有竹城之稱，在永州的九嶷山便有斑妃竹，黑色的斑點有如淚水注在青翠的竹竿中，那是千年來道不盡的思念與憂愁。

行進到柳宗元的《小石潭記》時，眼前的景致卻與他文中絕美的勾勒并不相襯，只是幾塊普通的石頭銜接著溪流兩岸，在許多地方早已司空見慣，并不能勾起我過多的遐思。不過，就如偉大攝影師手中的鏡頭，與柳宗元的筆下有異曲同工之妙，平凡中見不凡，才乃真正的大師。

往前走，一座堤壩橫截在河流的兩岸。水流的落差形成瀑布奔涌而下，激起桃花般的朵朵浪花，順流進了小石潭。小路兩旁初開的桃花，有種近似故鄉的親和。著名景點桃花源便在我的故鄉，但我想這世上本無桃花源，只是心定在何處，桃花源便會在何處落地扎根。

本想第二日去看女書園和鬼仔嶺，但因路途遙遠，便換成了九嶷山和舜帝陵。一路上，清秀的群山掩映著花海。四處有如少女的芬芳，迷人而心醉，不時還有瑤鄉的建筑撲入眼簾，誦讀著鄉村與田野的詩。

舜帝陵里僅有幾座空蕩蕩的建筑，似乎無法滿足這顆遠來朝圣的心。不過，我卻意外地在這荒僻的地方，發現了新中國成立的第一所民辦高校——九嶷山學院。

在一處偏僻的山壁旁，一塊破舊的門楣上寫著“九羲山學院”五個大字。走進去，里面已十分荒蕪，野草雜亂地在坑洼的地面上滋生。教學樓則被改成了一所幼兒園，一群小朋友在里面歡快地嬉戲。透著布滿灰塵的窗戶，仍可見教室里曾經的座椅，只不過人已散盡，興許是早已荒廢了。

心隨景動，景生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