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舒靜,鄒芷嫣,張 浩,儲德平,2
(1.福建師范大學 旅游學院,福建 福州 350108;2.智慧旅游福建省高校重點實驗室,福建 福州 350108)
紅色文化資源是指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在革命時期形成標志物、紀念地及其所承載的革命精神[1],其見證了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始終堅定革命理想,從民族獨立到民族復興,從國家貧弱到國家富強的偉大征程[2]。《“十四五”規劃和2035 年遠景目標綱要》著重強調了革命文化的弘揚和傳承,對紅色文化資源的保護開發提出了新要求。目前,國內大致形成了以愛國主義教育基地、文保單位為主,紅色旅游、紅色文創等為輔的活態保護格局。紅色文化資源活化利用對堅定文化自信,增強民族認同,鞏固攻堅脫貧成果,助力革命老區鄉村振興具有積極意義[3]。然而,現有部分紅色文化資源正遭遇嚴重的靜態化、碎片化開發,缺乏地方特色,難以增強區域綜合吸引力。在文旅融合背景下,推動紅色文化資源旅游開發,可以豐富旅游內涵,增強經濟效應,帶動紅色文化繼承、傳播與國際化,滿足多樣化旅游需求[4]。廣西是最先接受中國早期革命思想傳播的民族地區之一,爆發了百色起義、龍州起義,誕生了中國工農紅軍第七軍、第八軍,創建了左右江革命根據地,是滇桂黔邊等民族地區革命信息聯絡站與指揮所、西南地區最大的革命游擊地。多民族聚居、毗鄰邊疆的特征使得廣西紅色文化資源極具區域壟斷性與民族性,厘清廣西紅色文化資源空間差異特征及其分布規律,是賡續紅色血脈、加強民族團結的應有之義。
紅色文化資源是以社會效益為先,兼顧政治、教育、文化等功能的公共屬性資源[5]。其相關學術研究起步于20 世紀末期,研究內容包含紅色文化資源的內涵界定、類型特征、理論構建和資源的演化、利用與保護等[6-10],大致可劃分為紅色文化資源價值意蘊探索、紅色文化旅游研究、紅色文化保護傳承與創新發展3 個方面。一是在價值維度方面,論述紅色文化資源價值、功能,重視其與思政教育融合,探討當代紅色文化邏輯轉換[11-13];二是在價值評價方面,以資源稟賦、開發條件、價值功能為肌理,進行紅色文化資源價值評價與優化[14,15];三是在紅色文化傳承發展方面,堅持以用促保、區域聯動開發,注重紅色文化與藝術旅游融會貫通,并從政府、企業、社區等利益相關者視角提出發展建議[16-20]。紅色文化資源數字化作為發展趨勢,部分學者從數字化采集、保存、管理、修復、再現、展示、傳播等角度提出了紅色文化資源保護及創新發展思路[21-23]。已有研究方法包括空間計量法、田野調查法、案例分析法、AHP分析法等[24-27]。研究尺度上,多以單個城市、旅游點作為研究對象,缺少對宏觀視域下紅色文化資源空間格局及旅游開發的探討[28,29]。
綜上所述,紅色文化資源研究涉及教育學、哲學、藝術學、計算機科學等幾大學科,地理學視角探究紅色文化資源甚少。地理學研究方法在區域空間分析上具有較大優勢,紅色文化資源也因革命歷史淵源具有地理接近性。借助地理學方法從宏觀空間角度探究紅色文化資源分布格局,可克服資源開發碎片化,實現紅色文化資源活化利用,推動紅色文化資源全方位、高層次、鏈條性旅游開發,促使廣西紅色文化旅游向高質量發展方向轉變。
本文數據來源于中國政府網、廣西文化和旅游廳公布的2015 年《廣西紅色旅游資源普查名錄》、第一批《革命文物名錄》和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黨史教育基地、國防教育基地、紅色旅游經典景區等涉及到的名錄文獻資料。其中,昆侖關戰役、湘江戰役、連城要塞和友誼關為線性文化遺產,其資源點分別為3處、23 處、90 處,剔除重復數據后,獲得紅色文化資源點共計659 處。參照已有的研究成果與廣西紅色資源普查標準[15,30,31],本文將廣西紅色文化資源劃分為以下3 類:革命遺址遺跡、歸葬地(陵墓與陵園)、紀念場館(名人故居)。為獲得紅色文化資源的地理分布規律,借助百度坐標拾取系統獲得659 處紅色文化資源地理空間位置信息,將其導入Arc-GIS10.3 軟件中,創建包含紅色文化資源所有信息在內的空間屬性數據庫,繪制紅色文化資源分類型分布圖(圖1)。

圖1 廣西紅色文化資源分布Figure 1 Distribution of red cultural resources in Guangxi
最鄰近系數:將紅色文化資源理解為空間上的抽象點,其分布呈現離散、隨機和集聚3 種狀態,采用最鄰近距離與最鄰近指數進行判別,其結果表征紅色文化資源在地理空間中相互鄰近程度[32]。

式中:n 為點數據;h 為搜索半徑;x-xi為估計點到樣本點的距離[34]。
網格維數:點要素空間復雜形體的有效性和不規則性需借助分形理論中的網格維數度量[35,36]。采用ArcGIS10.3 漁網工具對研究區域進行等格數分割,測算紅色文化資源占據的網格數量Nr,刻畫紅色文化資源不同層次的空間結構。若其具有分形特征,則表達式為:

式中:k 為網格的分段數目取值2—10。假設紅色文化資源空間分布是分形,表達式為:

式中:I0為常數;D1為信息維。通常意義上,0≤D≤2。當紅色文化資源均勻分布,則D =2;區域內僅1 個紅色文化資源點,則D =0。
從市域層面來看,廣西紅色文化資源主要分布在崇左、南寧、百色、河池、梧州、桂林6 市,約占總數71.3%;來賓、柳州、北海、賀州、欽州、貴港6 市所占比重較小,僅占16.8%。紅色文化資源最多的是崇左,高達112 個,其次為百色與河池,分別為96 個、84個。從區域層面來看,資源豐富度依次為桂西、桂東、桂南、桂北、桂中(區域劃分參照廣西2000 年發布的《自治區黨委、自治區人民政府關于印發廣西五大經濟區發展規劃綱要的通知》,桂南包括南寧、北海、防城港、欽州,桂西包括崇左、百色、河池,桂北包括桂林,桂東包括梧州、貴港、玉林、賀州,桂中包括柳州、來賓),總體呈現西北多、東南少的分布格局(表1)。從類型結構來看,遺址遺跡資源多達415個,占總數的62.9%,紀念場館和歸葬地分列二、三位,分別占總數的23.8%、13.2%(圖2)。而遺址遺跡類分布最多的是崇左98 個,紀念場館與名人故居類分布最多的是梧州40 個,歸葬地類分布最多的是百色19 個。

表1 廣西紅色文化資源區域分布情況(個)Table 1 Regional distribution of red cultural resources in Guangxi

圖2 廣西紅色文化資源類型結構Figure 2 Structure of red cultural resource types in Guangxi
借助ArcGIS10.3 的空間統計工具,按照3 大類別與總體資源情況進行計算,結果見表2。3 類文化資源與總體資源均通過P 值檢驗,R 值均小于1,反映出紅色文化資源在空間上具有較強的集聚特征。其中:歸葬地分布最少,且R 值最大,空間集聚程度最弱;遺址遺跡分布最多,且R 值在分類資源中最小,空間集聚程度最強。

表2 廣西紅色文化資源最鄰近系數Table 2 Red cultural resources closest proximity factor in Guangxi
本文采用核密度法進一步探析不同類型紅色文化資源密度特征(圖3)。整體而言,紅色文化資源分布格局呈現明顯集聚。根據資源密度,可劃分為3 大片區:資源富集區為崇左、河池、百色3 市,資源次富集區為梧州、南寧、北海、柳州、防城港、貴港、桂林7 市,其他為資源分散區。就類型而言,遺址遺跡資源分別在桂南地區的龍州縣、憑祥市,桂西地區的田東縣、平果縣、田陽縣、巴馬瑤族自治縣、東蘭縣、鳳山縣,桂北地區全州縣形成3 個高密度中心區。緣于民族階級壓迫嚴重,馬克思民族平等思想在上述地區廣泛傳播,使之成為百色起義、湘江戰役等重要戰役、革命活動的主陣地[37]。歸葬地(墓寢與陵園)資源分布受制于革命遺址遺跡與紀念場館資源影響,資源集聚區域分布較為均衡,并在桂西的河池市、百色市、崇左市,桂南的防城港市、欽州市和桂中、桂東、桂北的交界處形成多個高密度區。紀念場館(名人故居)資源在桂南地區的崇左、防城港、南寧和桂東地區的梧州、玉林多有分布,屬于高密度分布區。此外,在桂西的河池、百色也有一定的集聚分布。

圖3 廣西紅色文化資源核密度分布Figure 3 Distribution of red cultural resources nuclear density in Guangxi
本文在含有紅色文化資源的廣西矢量地圖上繪制矩形,使其能覆蓋整個研究區域,并對其進行網格分割,分別將各邊K 等分,則研究區域被劃分為k2區域。首先,根據網格維模型統計紅色文化資源占據網格數量Nr和每個網格包含的資源點數量Nij,其次根據公式計算Pij(r)、N(r)和I(r)(表3),最后將N(r),K 與I(r),K 導入Origin9.0 軟件中繪制出雙對數散點圖,獲得紅色文化資源容量維D0與信息維D1(圖4)。

圖4 紅色文化資源容量維與信息維Figure 4 Capacity dimension and information dimension of red cultural resources

表3 紅色文化資源網格維數測算數據Table 3 Red cultural resources grid dimensional measurement data
從圖4 可見,研究區內紅色文化資源在測定尺度內存在顯著無標度區,符合分形維數的數量意義,反映其在空間上具有分形特征。即容量維數 D0(1.0717)和信息維數D1(0.6107),符合0≤D≤2 取值范圍。從兩者維數看,差異較大。紅色文化資源分形結構復雜,說明其在空間上呈現非均等化態勢,且具有向某個地理線集中分布的現象。結合紅色文化資源空間格局研究,不難發現該類集聚的自組織演化過程圍繞山區、鄉村等某些要素展開,聚集于中越邊境地帶、左右江流域和湘江流域。山區、鄉村距離城市較遠,具有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的特性,加之民族階級壓迫嚴重,具備了良好的思想基礎,利于開展游擊斗爭[38]。
厘清紅色文化資源的空間格局是選擇紅色文化資源旅游開發模式的基礎。廣西紅色文化資源呈現多中心、連片成帶的分布格局,大多數資源開發性強,具有體驗性、展示性的特征,為紅色旅游開發奠定了良好的空間基底。2019—2021 年,廣西壯族自治區財政共投入5416.94 萬元支持紅色旅游目的地公共服務設施建設,為紅色文化旅游網絡體系構建奠定了堅實的物質基石。基于此,以紅色文化資源空間分布格局為開發基礎,綜合發揮廣西資源特色,采取以空間為依托的中心外圍模式,以產業為依托的融合開發模式,以淵源為依托的聯動開發模式,多元主體參與的政府主導—社區參與—市場推動模式(圖5)。

圖5 廣西紅色文化資源旅游開發模式Figure 5 Red cultural resources tourism development model in Guangxi
本文基于紅色文化資源多中心的空間分異格局,借助中心—外圍理論,以百色、河池、崇左、桂林等資源集聚區為中心,培育旅游經濟增長極,帶動外圍地區發展,整合全域紅色文化資源,促進全域協同發展。
紅色文化資源核心區的資源類型齊全、產業基礎扎實,為紅色文化的旅游開發提供源生動力與現實保障,因此可利用其文化特質,分重點開發:一是位于左江流域的崇左市處于中越邊境交界地帶。該區域應突出“千古邊關,東盟門戶”內涵精神,發揮邊塞紅關區域特色,整合連城要塞和友誼關系列遺址,加快修繕歷史遺址,改造地下碉堡等軍事設施,點與點之間鋪設交通干線,將散珠碎玉式遺址串聯。同時,在景觀構建中融入參與性強的文化要素,提升文化產品娛樂體驗參與度,動態展示中華民族近代冷熱兵器交替時期軍事防御體系,建成以軍事國防體驗為亮點的大型主題公園。二是位于右江流域的百色市,是右江革命根據地所在地,其紅色文化開發形式除博物館、紀念館參觀展示等靜態形式之外,還應借助現代科技手段,對紅色故事、紅色歌謠、革命遺址等進行多樣化利用,實現革命文化的沉浸式體驗、智能化互動相協同,擴大百色市紅色旅游品牌效應。三是位于紅水河流域的河池市是全國少數民族將軍之鄉,其發展應以大型紅旅項目為抓手,利用少數民族將軍之鄉的名人效應,打造民族將軍文化城。設計紅色精品旅游專線,實現歷史文化名人景點與其他紅色景點串聯,彌補河池紅色資源點分散零落、局部開發、小規模發展的不足[39]。四是位于湘江流域的桂林市,應以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廣西段建設為核心,修復紅軍行軍步道、渡口等遺址,構建廣西長征文化遺產廊道及紀念園區,沿途鄉村可配套建設紅色藝術工坊、主題街區等紅色文化體驗區。同時,加快全州紅色新城和“突破湘江”演藝項目建設,鼓勵支持紅色影視拍攝,打造一批紅色情景劇在紅色景點或劇場常態化演出,從而講好紅色故事,盤活桂林紅色文化資源。以玉林、賀州等為代表的外圍區域,其紅色文化資源分布較為零散,大多數位于偏遠地區,交通基礎設施薄弱,旅游發展優勢并不顯著,宜采取建設紀念場館、黨史教育基地、研學基地等形式,以游線為媒介與資源富集區串聯,帶動外圍地區紅色旅游發展。
紅色文化資源分布具有時間連續性與空間連接性,因此紅色文化資源只有遵循整體性、動態性開發原則,才能充分展現地域紅色基因。廣西紅色資源分布廣泛,其中越特色具有區域壟斷性,實行跨國、跨區域聯動開發是廣西紅色文化旅游高質量開發的必由之路。
國際合作:發揮區域優勢,聯合打造跨國紅色旅游品牌。中越邊境地帶是紅色文化資源高富集區,擁有中越兩代偉人的革命遺跡,該類資源在全國具有獨一性,單獨開發難以凸顯紅色文化的政治經濟效應,因此應破除國界限制,雙方聯動開發。一方面,線路聯通,產品暢通。深入挖掘具有共鳴的人物故事和文化元素,借助國家“一帶一路”倡議契機,擴大國際合作范圍,輻射更多的東盟國家,打造多層次、多元化的紅色旅游產品體系。另一方面,組織共建、項目共享。組建紅色旅游協作機構,積極搭建多個雙向紅色旅游國際交流平臺,促進雙方紅色景區夢幻聯動、旅行社友好合作、居民良好交流。以主題性為原則,以特色性為要求,以國際性為視野,雙方引導建設一批紅色文化主題突出的紅色旅游名城名鎮名村[40],聯合開展文化和旅游節事活動,共同紀念某一重大歷史事件,共同推動紅色文化旅游,實現政治互信、經濟雙贏。
國內合作:紅色旅游聯合體的全方位、多層次構建,可避免產品同質化與惡性競爭,實現多方共贏。省域層面上,致力于大尺度的紅色文化資源開發,以左右江革命根據地為資源依托,推進桂滇黔3 省區的交流合作,打造左右江紅色旅游圈。市域層面上,致力于中尺度的紅色文化資源開發,深化廣西各區市間交流合作,推動成立廣西紅色旅游聯盟,打造廣西紅色旅游發展共同體;縣域層面上,致力于小尺度的紅色文化資源開發,引導縣縣聯合,成立紅色縣域旅游聯合體,加快革命老區鄉村振興示范村、革命遺址等紅色景點建設,深化廣西紅色文化資源旅游開發層次,形成廣西紅色閉環。攜手搭建紅色文化和旅游融合發展平臺,共同促進紅色旅游高質量發展。
以產業融合理論為指導,遵循“宜融則融、能融盡融”原則,以“紅色旅游+”為開發理念,建立多層次、鏈條式的紅色產業體系,實現多方效益最大化[41]。具體為:一是“紅色旅游+教育產業”。依托革命舊址、紀念館、博物館等紅色文化資源,與周邊中小學合作開辟“第二課堂”,讓紅色設施成為“黨史教室”,讓史料文物化作“黨史教材”。依托當地自然生態資源和紅色教育資源等,建設一批中小學生研學旅行基地。打造紅色文化傳承項目及載體,規范有序開發以紅色文化傳承為主題的研學實踐活動,依據不同學段的教學目標,開發多學科交叉的活動課程。二是“紅色旅游+農業”。推進紅色文化資源與鄉村農業資源整合開發,引導紅色文化資源豐富山區與少數民族聚集村落發展鄉村旅游、休閑農業,在紅色旅游中點綴綠意,民俗活動中描繪紅心。三是“紅色旅游+數字產業”。以技術賦能,活化紅色文化有機傳承。借助5G、VR、AI 等數字科技,打造沉浸式體驗的文化旅游空間,以視覺與心理重構加深游客感官體驗,快速融入革命歷史,產生情感共鳴與心理認同。各地還可因地制宜、因勢利導將紅色資源活化利用與社會主義新農村、新型城鎮化建設和鄉村振興融合,深層次、全方位助推紅色文化資源開發。
紅色文化資源旅游開發涉及范圍廣,利益主體多元,為保證紅色旅游的可持續與健康開展,本文借助利益相關者理論,構建多元主體共同參與的“政府主導—社區參與—市場推動”旅游開發模式。具體為:①在政府主導方面,堅持規劃先行,加大紅色專項資金投入,對外圍地區慘遭破壞的資源進行修復與保護;堅持道路暢通,修建紅色旅游交通線,開設紅色專列,為紅色文化資源的旅游開發奠定基石;采取政策激勵,引導機關單位前往開展黨性教育、愛國教育等活動,刺激居民游覽意愿,為紅色文化資源旅游開發提供動力。②在社區參與方面,居民是紅色旅游開發的主要利益相關者,但紅色文化資源所在地多數為經濟欠發達地區,大部分居民對紅色文化資源識別不清、態度冷漠,而紅色文化保護與傳承需要全體居民智力支持和共同參與[42]。因此,堅持社區參與、利益共享、信息互通的原則,鼓勵社區參與紅色文化保護與開發,提升居民的紅色文化自覺意識與心理認同;構建合理的利益表達和分享機制,為居民提供旅游開發的幫扶服務與政策信息咨詢;賦權居民,在招商引資、共同投資方面傾向本地人和本土企業。③在市場推動方面,革命老區旅游開發資金缺口大,社會資本進入開發障礙多,且金融資本與產業資本缺乏合作,難以形成紅色文化產業鏈。而市場是旅游發展強心劑,通過政策引導刺激社會資本進入紅色文化領域,進而反哺紅色旅游產品開發,形成紅色生態循環。
本文以廣西為案例地,聚焦于民族地區紅色基因延續、革命老區振興等現實問題,從空間整合視角,運用ArcGIS、網格維數模型等方法分析其紅色文化資源空間分布格局,探索區域紅色文化資源旅游開發模式。主要結論如下:①廣西紅色文化資源呈現“多中心、小分散”的空間格局,具有“西北多、東南少”的顯著特征。②密度分析結合網格維數模型顯示,紅色文化資源集聚于左右江流域、湘江流域、西江流域、中越邊境地帶,擁有崇左、百色、河池、桂林等資源綿延區,自組織演化圍繞山區、鄉村等某些要素展開。③基于紅色文化資源空間分布格局,采取資源富集區優先發展、周邊景觀關系組合開發原則,構建以空間為依托的“中心—外圍”模式,以產業為依托的融合開發模式,以淵源為依托區域聯動開發模式和多元主體參與的“政府主導—社區參與—市場推動”開發模式,以期實現廣西紅色文化資源活化利用,為民族地區的革命老區振興提供參照。
民族地區紅色文化資源旅游開發是深化國家認同,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重要舉措,盡管國家出臺了相關革命文物保護條例并取得一定實效,但在發展其過程中也不乏挑戰,存在著重經濟輕文化、重開發輕保護、傳播渠道狹隘化等現象。因此,在紅色文化資源現代轉化過程中,如何處理好保護與開發關系,兼顧其社會與經濟效益,保障紅色文化底色,做到多維發聲等成為紅色文化活態傳承的當務之急。除此之外,持續關注紅色文化資源地的演化過程與發展規律,探索可持續的紅色文化活化路徑,紅色旅游發展如何在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和助力革命老區共同富裕有效銜接,亦是未來研究的重點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