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形記

◎陳棨杭 浙江省杭州市建蘭中學九（5）班

陳棨杭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企鵝。

沒有任何征兆，他就變成了企鵝。他奮力拍打翅膀才得以翻身下床，架著雙翅保持平衡。但那對有名無實的羽翼毫無作用，陳棨杭踉蹌一記，翻滾著出了房間。

所幸，父母并沒有對此表示驚異。

于是陳棨杭如往常般上車，如往常般下車，如往常般踏入校門，如往常般爬上樓梯——直至今日，陳棨杭才明白企鵝的腿并不短，只是不能張開罷了。這一路上他不斷暗自思忖，卻依舊毫無頭緒。

陳棨杭來到教室，一進門就被兩道目光凝視——端坐在座位上的獅子與在窗臺上撲騰，看起來尚且鮮活的藍框三文魚——雖然他的鰭看起來并不是藍色，但眼睛旁邊繞著酷似鏡框的藍色紋路。

“哦，我親愛的同學，你們這是怎么了？”三人，不，三只動物各自向對方發問。

“我是沈力鴻，我……哦，不，該死的，我是說，吼吼，這糟糕的嗓音，我想說……我是從早上變成這樣的，你們呢？”

“我是金仕晟，”被圍在中間的三文魚突然發話，“離開水的感覺真是太糟了，我從未想過有一天……就是，我會如此依賴水……太令人慪氣了，就像陳棨杭的期末分數一樣。”

三文魚的臉忽然被企鵝啄了一下，他大叫：“你干嗎？”

企鵝悠悠開口：“我就是陳棨杭。”

一陣不算長的沉默后，獅子大吼一聲，震落了桌上的物品，說：“我受夠了，快想想辦法讓我變回去！”

三文魚輕佻道：“發脾氣算什么，不如去問問校長。”

于是，一鵝、一獅、一魚出發去校長室。獅子背著企鵝卻無人在意，企鵝叼著三文魚也無人關心。三文魚大叫著：“再把我舉高點，我看不見了！”還是沒有人關注。

三“人”去了校長室、圖書館，最后一無所獲。他們只好回到教室，垂頭喪氣地坐著。

獅子用碩大的爪子吃力地拾起被震落的物品，說：“如果能變回人，我將不再這么輕易發怒了。”

三文魚撲回地面，說：“如果能變回人，我一定要穩重些。”

企鵝一改他往日的散漫，鮮有干勁地說：“如果能變回人，我會再努力些，現在這樣子，怕是永遠上不了高中了。”

三“人”四散回家。第二天清晨，陳棨杭發現自己重回人的姿態。他興奮地沖向學校，發現另外兩人也已恢復人形。不過，他們很快瞅見變成考拉的邵宇宸走進了教室。

三人相視一笑，表面卻默不作聲。他們期待明天有一個嶄新又熟悉的同學出現。

【老師評】

九年級下冊第六單元的寫作訓練是“有創意地表達”，本文仿照卡夫卡的《變形記》進行了創意寫作。小作者講述了主人公變成動物去上學的經歷，選材和角度都極具創意。故事推進方面選用物語文學的手法，對話腔調模仿歐式文學，體裁是小說，但語言風格更偏重童話。同時，獅子象征憤怒；魚因為終日浮于水上，象征輕浮；企鵝因習性故象征怠惰；考拉則象征嗜睡。以此，分別對應作品中人物的形象。文章具有極強的寓意性和高度的概括性，整體的荒誕性和細節的真實性并行不悖。情節的敘述和人物的對話不乏幽默感，干凈凝練的語言，使文章的感情色彩深藏不露，顯得冷靜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