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持循,曹 穎,董思言,韓學琴,陳雅今
(大連大學護理學院,遼寧 大連 116001)
隨著信息化時代的迅猛發展,互聯網已深入人們生活的各個方面。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發布第45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指出[1],截至2020年3月,我國網民規模達9.04億,互聯網普及率達64.5%,網民使用手機上網人數比例達99.3%。隨著互聯網的普及,手機依賴、成癮等問題也成為當今熱門話題之一。手機依賴是一種“行為成癮”,是由于過度使用手機而導致個體生理、心理和社會功能受損的癡迷狀態[2]。手機行為失控會對個體的身心健康帶來消極影響,如長期低頭、久視、久坐等可導致頸椎病、視力下降、心腦血管意外、失眠、記憶力減退等一系列身心問題[3-7]。與年輕人相比,中老年人身體各器官功能正在衰退,這一影響將會更明顯。
中國人口老齡化的加重,使得中老年人的生活質量水平備受關注[8-9]。中老年人作為互聯網使用的重要人群之一,其對手機網絡等也存在不同程度的依賴及成癮狀況。其依賴程度的高低被認為與很多因素相關,如孤獨感被認為是導致手機依賴發生的因素之一[10]。因此,對于中老年人群的手機依賴相關影響因素(如孤獨感)研究對于提高中老年人生活質量、促進身心健康具有重要意義。
本文以大連城市社區中老年人作為研究對象,對大連城市社區中老年人手機成癮以及孤獨感現況進行調查研究,以期為促進老年人心理健康、區域性“互聯網+”養老產業發展提供借鑒。
2021年5月至6月,以現居大連市,年齡在45歲及以上的會使用手機的中老年人為研究對象,利用手機成癮、孤獨感問卷進行面對面調查,本次發放問卷300份,回收有效問卷數量296份,回收有效率為98.67%。
應用分層抽樣及隨機抽樣方法,向大連市內4區(中山區、西崗區、沙河口區、甘井子區)的45歲以上中老年手機群體發放問卷。根據孤獨感量表條目數20的10倍初步擬定最低樣本量200,考慮一定的失訪率,最終確定正式調查樣本量不少于300例。以目前人口網現有資料估計大連市內4區45歲以上人口數141萬(去零取整),抽取比例為0.213‰(300/141 000 0)。其中,中山區、西崗區、沙河口區、甘井子區抽取人數依次為55、45、90、110。調查人員均為本項目統一培訓的小組成員,在市內4區內廣場、小區等處發放問卷,調查前經調查對象的同意,指導被調查者獨立填寫、以不記名方式現場回收。問卷收回后由調查小組成員兩人共同錄入,并分別獨立檢查,篩查排除回答問題有矛盾、問卷隨意填寫的無效問卷,最終確定有效問卷296份。
問卷內容分為如下三部分:
(1)一般情況調查,包括年齡、性別、文化程度、職業、月收入、共同生活的對象、自理情況、養老經濟來源、子女數、與子女的親密程度、婚姻狀況等人口學基本資料。
(2)手機成癮指數量表(mobile phone addiction index scale,MPAI),采用LEUNG編制的手機成癮指數量表[11],量表共包含17個條目,4個維度(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和低效性)[12]。本次調查各維度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891~0.943。量表采用LIKERT 5級評分制,得分越高,表明手機成癮程度越高。總得分(17~85分)分成Ⅰ~Ⅳ級[13],其中,小于34分為Ⅰ級(低成癮),34~50分為Ⅱ級(中低成癮),51~67分為Ⅲ級(中高成癮),68分及以上為Ⅳ級(高成癮)[14-15]。
(3)孤獨感量表(loneliness scale,Univesity of California at Los Angeles,UCLA 3),選用由RUSSELL等人編制的量表,該量表是目前最為著名和應用最廣泛的測量孤獨感的工具[16],有20個條目構成,其中,9個題目采用反向措辭描述、11個題目采用直接措辭描述。量表按照“從不、很少、有時、一直都是”劃分四個等級,依次計分為 1~4分,反向條目相反。量表總分為20~80 分。原量表內部一致性信度為0.831,重測信度相關系數為0.715,信效度良好[13]。量表總分得分分成Ⅰ~Ⅳ級,分數越高,孤獨感越強。其中,≤34分(I級)為輕微孤獨體驗,35~49分(II級)為孤獨體驗明顯,50~65分(III級),≥65分(IV級)、50分以上(III級、IV級)為具有較為強烈的孤獨體驗[15]。
采用IBM SPSS STATISTICS 22.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分析。定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定性資料采用頻數和構成比表示。采用t檢驗比較兩組均數,采用方差分析比較多組均數,若總體比較結果顯著,則采用TUKEY法進行事后兩兩比較。采用多重線性回歸分析孤獨感評分的影響因素。用Spearman計算孤獨感與手機成癮相關系數。P<0.05為差異顯著。
調查對象的年齡以75歲以下會使用手機的中老年人為主,其中,45~59歲182人(61.5%),60~74歲66人(22.3%)。男性143人(48.3%),女性153人(51.7%)。文化程度以高中及以下為主,共206人(69.6%)。月收入5 000元以下者168人(56.8%),5 000元以上者128人(43.2%)。230人(77.7%)婚姻狀況為已婚。88.5%的調查對象為居家生活,其余為養老院機構生活。39.9%的調查對象與老伴一起生活。56.8%的人生活能夠完全自理。45.9%的人有2個子女。37.8%的人與子女親密度較高。
(1)調查人群手機成癮總體均值為(39.89±15.27)分,按照唐宏宇等的手機成癮劃分級別,屬于Ⅱ級手機成癮(34~50分),即中低成癮級別[15]。按照黃海等翻譯校驗的MPAI量表中文版劃分標準,量表17個項目中有8個及以上條目選擇“經常或者總是”(即該條目≥4分)者界定為手機依賴[12,14],則有35.1%調查人群手機依賴。
(2)調查人群孤獨感總體評分為(46.52±11.41)分,按照Perry等對孤獨感的分級標準,屬Ⅱ級孤獨感,即孤獨體驗明顯。人群中有39.2%為Ⅲ級,即較為強烈的孤獨體驗。各級手機成癮、孤獨感人數及占比具體見表1。

表1 中老年人手機成癮及孤獨感分級狀況
以手機成癮分數作為因變量,通過方差分析或t檢驗,將具有統計學意義的6項因素即婚姻狀況、職業、自理狀況、養老經濟來源、與子女親密度、孤獨感總分代入回歸模型。從表2可見,孤獨感總分對手機成癮分數有顯著影響(P<0.01),其余自變量無顯著影響。孤獨感總分越高,手機成癮分數越高。孤獨感總分每升高1個單位,手機成癮分數升高0.879個單位。(R2=0.554,校正R2=0.525,模型顯著F=19.118,P<0.001。)

表2 手機成癮分數影響因素回歸分析
(1)將孤獨感總分與手機成癮總分及各維度做Pearson相關分析,孤獨感與手機成癮各維度的相關系數均顯著正相關(P<0.01),繪制相關圖(圖1)。

圖1 手機成癮分數與孤獨感分數相關圖
利用Python及相關模塊,以孤獨感和手機成癮分級狀況繪圖(圖2)。

圖2 孤獨感、手機成癮分級狀況
在圖2中,圖形由左至右,每條邊代表孤獨感數據流,由數據流的走向可清楚地看到各級孤獨感、手機成癮分級的人數、比例以及各級孤獨感的手機成癮分流狀況。
研究結果顯示,大連地區中老年人手機成癮總體均值為(39.89±15.27)分,屬于Ⅱ級手機成癮[15],與國內唐宏宇等針對其他區域中老年手機成癮總體評分(41.09±12.90)相比,分數稍低。按照手機成癮界定標準,調查人群中有35.1%的人手機成癮[12,14]。有研究表明,疫情爆發前,各人群手機成癮率為4%~34.5%不等[17],此次調查時間為新冠疫情初步解封、人民初步恢復生產生活階段,在一定程度上反應了城市社區中老年人群在疫情過后初步恢復常態時期的孤獨感與手機成癮狀況。因此,雖然大連城市社區中老年人整體上手機成癮性屬于中低水平,但按照百分比計算的手機成癮中老年人群(35.1%)比例仍需得到重視。
研究結果表明,不同的職業、婚姻狀況、自理狀況、養老經濟來源、子女親密度、孤獨感總分的人群手機成癮狀況不同,在以上各因素中,孤獨感是影響手機成癮的重要因素。由圖2所示的流向圖可見,手機成癮級別中,以I、II級手機成癮占比較高,孤獨感級別與手機成癮級別大部分相對應:I級孤獨大部分流向I級手機成癮;II級孤獨大部分流向II級手機成癮,其次流向I級、III級,極少數流向IV級;III級孤獨大部分流向III級手機成癮,其次為II、I、IV級;IV級孤獨絕大多數流向IV級成癮,極少部分流向III級。由圖1所示的相關圖可見,孤獨感總分與手機成癮總分以及各維度分數相關系數均在0.6~0.7之間,相關系數較為穩定。可見,孤獨感與手機成癮呈現正相關,孤獨感可在一定程度上導致手機成癮,這與目前已有研究結果一致[18-19]。
隨著年齡增長,中老年人與外界的多元聯系逐漸減少,社會休閑娛樂活動變得單一,部分老年人活動不便,致使其孤獨感增加[20]。為逃避現實的空虛,部分中老年人利用手機逃避現實世界,沉浸在手機網絡中獲得心理滿足,此即手機成癮的逃避性內涵所在;在使用手機上網過程中,使用者會逐漸產生對手機的依賴,從而對現實生活如學習、正常工作生活等產生影響,產生手機成癮的低效性;部分手機使用者自我控制方面比較差,無法控制使用手機的時間,致使出現手機成癮失控性;個體在迷戀手機后,如不能正常使用手機,則會出現不良情緒乃至不適反應,致使其很難戒掉手機,即處于手機成癮的戒斷性維度。綜上可見,手機成癮的4個維度究其根源均可因空虛、孤獨感的增加所導致。
本次調查時間為新冠疫情低風險時期,期間大連城區中老年人孤獨感與手機成癮狀況相對較好,孤獨感與手機成癮呈現一定的正相關性。手機作為人們日常生活不可缺少的娛樂產品,適度的手機使用可以幫助人們擴大信息面、減輕心理壓力,如在疫情期間,人們使用手機購物、聊天、看新聞等,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與外界的聯系。但在享受手機帶來便利、減輕孤獨感的同時,過度的手機使用又帶來了很多負面影響[21- 22],社會及家庭應引導與幫助中老年人適度、適當使用手機,并注意增強中老年人的情感支持,減輕手機成癮帶來的一系列危害[23],使中老年人在虛幻的世界之外有更好的精神寄托,以促進“互聯網+”養老產業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