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king in “A” loft 辦公空間設計的思考

盧寒翠

貴州航天江南建筑設計院有限公司 貴州 貴陽 563000

作為一個以建筑設計為主要工作活動的工作室，無疑是一個非常典型的知識型經濟團隊，在電腦和IT技術高度發達的今天，早就沒有了繪圖臺、圖版、尺規、針管筆的實實在在，一切的成果都只存在于數字化的虛擬空間中。最日常的工作狀態要么是在生物個體構建的思維空間里策馬揚鞭，要么是在硅晶電子的方寸屏幕中開天辟地，輔以靈光一動時的隨手鐵畫銀鉤和時不時手起刀落的紙片泡沫模型制作。既然虛擬化是這個時代不可逃避的宿命，就讓我們熱情地擁抱它，好在這種在虛擬空間里構建天地為主的工作模式也讓我們看到了如那些大公司一般大量壓縮流程化辦公空間的可能。在寸土寸金的城市中心，房子的丈量已經超出了傳統的平面投影大小，空間的高度成為了衡量價值和創造使用的第三維度，抱著科技改變工作、知識經濟不再被物理空間約束的理想和愿景，我們走上了改造自身的空間實驗之路。

1 辦公活動的歷史與發展就是人類社會生產由實物化走向虛擬化縮影

1.1 辦公空間的發展，從泰勒式辦公到開放式辦公——“中心化”，“實體化”，“線性化”

在19世紀中葉，銀行的出現在歷史上形成了近現代真正意義上的辦公活動，同時衍生出與之相適應的專門化辦公空間以便處理大量的文書工作。在20世紀初期，泰勒的年代，辦公的工作幾乎沒有可以依賴的系統性機器。泰勒主義的科學管理理論是分解和固定每個工作步驟，形成特定的流水線，這樣工人可以更快速的工作。在泰勒式辦公里，辦公被分解為一系列的可重復的，使用統一辦公設備的工作。文書工作的流程和設置，決定了辦公空間的形態，其空間特征為大型的開放型辦公空間，矩陣式布置并面朝同一方向的辦公桌。只為經理提供的獨立辦公間有窗戶以便監督工人工作（圖1）。

圖1 泰勒式辦公空間

在19世紀60年代的核心筒和柱網結構以及19世紀80年代鋼結構的應用之前，由于墻體結構的限制，辦公建筑的空間不大而且包含單獨的房間，使得辦公相對私密。直到19世紀后期電梯和鋼結構的使用，辦公建筑可以設計的更高，外墻更加通透，具有多功能的空間，更大的層高和更好的使用和維護。然而因為自然采光和通風的實際需求，平面形狀多為L，T，I，O型，其進深最大的只有15到20米。隨著20世紀30年代的空調和40年代的電燈在辦公建筑中使用,辦公建筑的平面進深更大，面寬更寬。20世紀50年代，懸掛式吊頂使辦公的室內空間和服務設備布置更靈活。所有這些技術為辦公空間設計的變化和發展提供了可行的條件。但除了辦公空間更大、更亮之外，這個時代的辦公工作和之前并沒產生什么本質的變化，辦公工人仍然被流水線的工作流程，大量的實體文書和打字機錨固在各自單調劃一的工位上。人與空間的關系依然是固定的，工作的形式同樣的單一，可以說那時的辦公室文書工作仍舊是一種實物化的機械性活動。

二次世界大戰后，對于辦公科技的日益依賴，導致了辦公室工作和辦公空間發生了巨大變化。嚴格的泰勒式辦公管理制度被更少等級、更靈活和民主的管理模式所代替。在20世紀60年代，產生了辦公美化，其布局取決于個人與團隊之間文件與視覺交流的流線。這個概念導致了非常開放的辦公室布局。辦公室等級被取消了，雇員不管他們的職位高低都被安排在同一個空間。這個時期的辦公室工作變得更加的靈活，辦公空間的布置和辦公活動的形式雖然展現出一定的自由性，但仍舊沒有擺脫實物文書流程和面對面工作交流的制約。

1.2 辦公空間的發展，信息技術革命和移動互聯網帶來的改變——去中心化和虛擬化的萌芽

20世紀70年代后期，電子辦公設備的應用帶來了一系列工作方式和工作程序的劇烈的變化。隨著數據處理和電信系統日益成熟，基于實物文件信息流而產生辦公美化布局很快就失去了其基礎。在20世紀80年代初，個人電腦的使用預示了無紙化工作和辦公室自動化的誕生。辦公工作開始變得更加靈活，分散和向知識型的轉變。建立在自動化網絡系統基礎上，工作站的規劃布置變得更加自由。辦公樓可以設計成任何需要的進深，因為空間進深已不再需要適應員工的變換位置的要求了。在20世紀70年代中期的美國和20世紀80年代初的歐洲，辦公室設計的重點從建筑形式轉移到家具。辦公家具需要結合新的信息技術系統的應用，并適應多變的組合形式。

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信息技術革命的徹底改變了人們對于辦公工作模式和辦公組織形式。工作通過信息技術組合，從單一性向多任務轉移，從常規性向知識型和創造性轉變。同時，協同工作越來越多，創造性的知識型工作更加要求高度集中的個人工作和團隊工作相結合。新技術，例如結構化布線，便攜式電腦和無繩電話等，使辦公建筑的設計理念得到創新，出現了如“熱桌”(hot-desking)和“到訪”(drop-in)等新的辦公形式和其相應的辦公空間設計，改變了原有辦公建筑單一的空間設計模式。

由于辦公工作已日益成為知識型活動以及計算機系統的能力不斷提高，知識型工作者漸漸的更為獨特和更具價值。為了吸引、留住和激勵知識工作者，企業需要解決他們的利益和關切。這是為什么與過去的辦公設計相比，越來越多的新辦公建筑空間設計更關注辦公設施和辦公環境的問題。

與此同時互聯網的普及使許多地方可以變為辦公空間，如機場候機廳、火車，車站，咖啡廳等。遠程辦公是在辦公室以外的地方并以電子方式連接到辦公室的工作方式，它已呈現出一種持續發展的趨勢。辦公技術的進步使得辦公時間不受限制。配備計算機和移動通訊設備，上班族可隨時隨地的根據需要得到所需要的信息和服務。應該說在信息革命和移動互聯網高度應用之前，辦公活動雖然也廣泛應用了電腦、通訊等電氣自動化技術，但仍然是基于物理實體媒介的工作模式，文書等有型介質的使用和傳遞仍決定了空間的大小、安排和配置。直到這個時期，無論建筑空間如何變化、家具設置如何創新，辦公活動仍舊擺脫不了實體化和中心化的束縛。但同時也開始呈現出去中心化和虛擬化的萌芽。

2 辦公空間由“中心化“向“去中心化”發展

2.1 辦公空間的“去中心”

在過去，實體化的工作勞動資料，決定了辦公室工人必須聚集在特定的工作空間以便高效的利用勞動資料，通訊的欠發達則決定了人們必須面對面交流才能完成需要協作的工作，中心化的辦公空間成為了高效工作的必要條件，中心化的辦公空間除了容納辦公室工人，同時也需要容納實體化的勞動資料和為實體化的勞動資料提供滿足特定工種需求的流程設置。簡單的歸納為一句話，過去的工作模式是基于集中空間、文書流程的線性工作模式。

去中心化（Decentralization）是中心集聚現象的反面，在一個去中心化的趨勢中，原本聚集在一起的性質類似的個體會開始往其他地方轉移，最終集聚現象被弱化或者完全消失。而辦公的去中心化可以理解為人們從辦公大樓聚集的中心辦公向建立辦公分部，員工可以在不同地點進行遠程工作的分散辦公的轉變。

2020年辦公去中心化重新成為熱點，以科技為驅動和對人性化體驗的關注，許多企業重新審視自身的辦公空間需求，更關注與保護員工的身心健康。仲量聯行對于未來的辦公發展的研究報告中指出辦公從過去的以“辦公場所”為中心向以“員工”為中心發展。通過技術賦能，未來辦公（其實現在已悄然發生）員工隨時隨地的完成工作，企業更注重員工的自身需求。而辦公場所從以辦公總部便于團隊協作為主向以各種混合辦公模式為主發展，員工根據需求靈活選擇，而辦公總部成為遠程云端技術支持和員工交流中心（圖2）。

圖2 未來辦公的趨勢

2.2 工作模式的“線性”與“非線性”

線性即一次函數，圖像為一條直線。而非線性是指自變量與變量之間不成線性關系，成曲線或者拋物線。線性的工作模式可以簡單理解為泰勒主義的工作步驟的分解和固定，形成特定的流水線。非線性因為有多個變量的相互影響，整體不再是簡單的等于部分之和，工作模式呈現多樣性、混沌性、模糊性，非標準性和豐富性。當今的知識型經濟下，線性工作正在或將會被機器人所替代，而非線性工作模式則成為社會經濟中的主流。去中心化的辦公場所和非線性化的工作模式必將成為新常態。

然而去中心化和非線性的工作方式和工作狀態給企業帶來了另外的一些問題，無序的組織結構、缺乏空間上的歸屬感等加劇了包括企業文化的體現、團隊的建設、團隊成員之間的社交等問題。因此在辦公活動能夠分布到廣泛的社會空間的同時，辦公空間自身也呈現出更加社交化的趨勢。

3 辦公的“社交化”探索與“多元復合空間”探索

我們在兩個維度探索辦公空間的極致壓縮，一個是在辦公活動的使用模式的功能需求維度， “虛擬化”與“空間疊加”，現代知識型工作的虛擬化讓所需物理空間能夠被極度壓縮，同時工作的虛擬化讓工作能與特定的空間完全脫離，意味著不同的空間能夠最大限度的分時疊加使用。另一個是在知識型工作者的社會心理需求維度，“微社會”與“多元化” 。為此我們極限壓縮了個體獨立工作的工作區空間，最大限度的放大了交流、思考、社交的空間；極限壓縮了單一工作模式的工作區面積，最大限度的放大了多模式、多元化的兼容空間面積。

我們依據工作的行為定義了一系列的空間，Workstation，Team Chamber，Solo Hub，Meditation Seat，LMLC（Lobby，Meeting，Library，Café）。LMLC空間，成為了我們這個辦公空間的社會化“市民廣場”，就如古希臘的forum一般，思想、靈感、創意、交流都在這產生。多地點辦公、遠程辦公，員工可以隨時隨地完成工作，我們壓縮了單一工作區的空間，而把有限的空間設計為多元化的復合的交流社交空間，賦予了辦公空間更多的社交屬性，更好的滿足員工的心理需求。

2020年我們的生活和工作方式甚至社會的運作模式被重塑，生活和工作以另一種常態展開，人們的交流和溝通由物理空間轉向虛擬空間，物理世界的實體流動轉變為虛擬世界的數據流動。而我們的辦公室，也被賦予了的各種場景和可能，它既扮演一個虛擬化的數據樞紐，它也是伙伴們交流聚會的場所，在工作緊迫的時刻，它是密集協同工作的工作站，它不必成為過去中心化工作場景下的一個物理中心，它也不必成為去中心化后被消解的空間實體，它是我們迎接虛擬化、網絡化的第一站。

4 結束語

科技的發展極大的改變了當今的辦公空間，科技驅動下有效的規劃辦公空間和對人性化體驗的關懷， 成為許多企業的關注與思考。 新時代加速了變革的緊迫性，成為了變革的催化劑。我們也在這時代的巨輪下，深刻思考著、探索著自用辦公空間的設計實踐。以辦公空間的設計滿足企業的需求，助力企業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