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微,劉 勇
(1.濟寧學院 儒商學院,山東 濟寧 273100;2.武漢科技大學 政治經濟研究所,湖北 武漢 430065)
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過高可能會導致潛在的債務風險。目前我國家庭農場發展普遍面臨資金短缺問題,《中國家庭農場發展報告(2018年)》指出,85%的家庭農場主表示得不到有效信貸支持。為保障生產經營的需要,家庭農場會選擇信貸服務以外的其他舉債方式,這都會增加家庭農場的債務杠桿率,從而發生潛在的債務風險。如何降低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從而實現其健康可持續發展成了重要的議題。數字普惠金融是數字信息技術與傳統普惠金融運行方式有效結合的產物,為被排除在農村金融機構服務之外的家庭農場提供了新的融資渠道和金融服務。數字普惠金融通過緩解家庭農場面臨的融資約束提升其生產投資能力,增強盈利能力;數字普惠金融提供的便利性支付服務,有利于家庭農場獲得穩定的現金流和利潤,減少對外部資金的需求和依賴。以上兩個方面都會降低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那么,我國當前快速發展的數字普惠金融是如何降低家庭農場的債務杠桿率的?其具體的影響機制是什么?
學術界圍繞數字金融與企業杠桿率進行了實證研究,研究結果均表明數字金融發展降低了企業杠桿率(阮堅等,2020;唐松等,2020;梁琦和林愛杰,2020;張斌彬等,2020)[1-4]。也有學者研究了數字金融對家庭債務風險的影響,如田霖(2021)[5]研究發現互聯網發展有利于提高家庭金融包容性,進而增強其抵抗債務風險能力。易行健和張凌霜(2021)[6]認為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可以緩解家庭過度負債問題,從而降低資產負債率,化解家庭面臨的債務風險壓力。柴時軍(2020)[7]研究發現移動支付放大了家庭債務風險。與企業和家庭性質不同的是,家庭農場既強調家庭生產又是企業性質,是一種新型的現代農業微觀經營主體,是現代農業發展的重要組織形式和主要推動力量,因此亟須深入探討數字普惠金融如何影響家庭農場的債務杠桿率。
本文的邊際貢獻在于:(1)從理論上詳細闡述了數字普惠金融對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的影響機理;(2)基于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2014—2018年縣域數據與34652個家庭農場樣本數據,實證檢驗數字普惠金融對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的影響機制;(3)根據每個家庭農場的經緯度數據計算出到杭州的距離作為本文的工具變量,從而較好地克服了以往文獻實證研究中的內生性。
本文的研究結論對于實踐中通過發展數字普惠金融降低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防范其潛在的債務風險,從而實現家庭農場健康可持續發展提供了理論指導和經驗證據。
數字普惠金融為家庭農場提供了新的融資渠道和金融服務,具備的低門檻、覆蓋廣、成本低等特點可以緩解家庭農場面臨的融資約束。數字普惠金融通過降低融資成本可以使原本被傳統金融機構排除在外的、存在流動性約束的資金需求方獲取更多的信貸資金,緩解融資約束(Karaivanov,2012;任曉怡,2020)[8-9]。根據融資約束理論可知,融資約束的降低,可以為家庭農場提供投資、生產和經營所需資金,減少家庭農場可能面臨的財務風險或財務困境,保障家庭農場的有效需求,進而提高家庭農場的盈利水平,家庭農場將會有更多的資金用于償還債務,從而降低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具體來說包括如下兩個方面。
首先,數字普惠金融通過數字技術降低信息不對稱來緩解融資約束困境。數字普惠金融增強了金融中介的信息搜集能力,借助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區塊鏈等技術挖掘借款人遺留在互聯網中的行為數據和數字足跡,收集家庭農場在投資、生產、運營、生活、交易等多維度的數據信息,降低了金融機構與家庭農場之間、家庭農場與貸款人之間的信息不對稱。與傳統金融放貸模式不同的是,數字化時代的借貸模式更傾向于利用貸款人的綜合信息,如信用等級、收入高低、債務壓力、學歷、家庭、婚姻等,全方位、多角度地了解借貸人的現實情況,通過建立健全的風險預警系統和控制體系,有效控制資金借入方的信貸風險(Herzenstein等,2011;Duarte等,2012;王會娟和廖理,2014)[10-12],提高應對風險的靈活性(沈悅和郭品,2015)[13]。在此情形下,貸款人還款能力得到保障,金融機構也愿意為擁有良好信譽的家庭農場放貸,從而保障其生產的有效資金需求。
其次,數字普惠金融有利于家庭農場獲得低成本的融資,從而降低其債務杠桿率。數字化信息提高了資金借貸雙方之間的信息共享程度(黃益平和黃卓,2018)[14],數字化交易的高效性和便捷性降低了金融機構的評估成本、審核成本,降低了家庭農場融資成本。同時在資金出借后,金融機構通過互聯網等信息平臺,及時了解家庭農場經營狀況和資金流動情況,保障資金安全和資金落實到位(唐松等,2020)[2]。根據成本收益理論可知,融資成本的降低為家庭農場節約交易所需資金,家庭農場有更多的資金用于生產經營以及償還債務,負債經營的成本降低,從而降低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綜上所述,提出如下研究假說。
研究假說1:數字普惠金融通過緩解融資約束降低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
首先,便利化支付服務可通過提高家庭農場可支配收入降低其債務杠桿率。數字普惠金融的支付便利性有助于快速回籠資金,有利于家庭農場獲得穩定的現金流和利潤,減少對外部資金的需求和依賴,增強了內部資金運作能力。家庭農場的有效投資需求得到滿足有助于其投資更多更好的優質項目,生產更高質量的產品,帶來更高的盈利水平,從而擁有更多的可支配收入并用于再生產和債務償還,外部還貸壓力減小,從而降低其債務杠桿率。
其次,便利化支付服務可通過降低家庭農場外部融資需求降低其債務杠桿率?;ヂ摼W的及時性、高效性和便捷性滿足了買賣雙方交易、支付、轉賬等個性化需求,且數字普惠金融的電子支付功能(第三方支付和移動支付)具有效率高、安全性強、支付便利化等特點,能夠最大限度地保護產品銷售方的利益,實現實時到賬功能,收款和回款速度快。通過運用互聯網技術,數字普惠金融的支付工具和支付體系提升了傳統銀行體系支付清算效率,保障了資金接收方的利益(吳曉求,2015;謝平等,2015)[15-16]。這不僅降低了家庭農場的資金損失風險,而且降低了家庭農場的外部融資需求和主動加杠桿的融資需求(梁琦和林愛杰(2020)[3],因而減少家庭農場通過其他加杠桿的方式獲得資金的訴求,從而降低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綜上所述,提出如下研究假說。
研究假說2:數字普惠金融通過提供便利化支付服務降低了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
為驗證本文假說,用FarmDebtijt表示第t年j縣域i家庭農場的債務杠桿率水平,家庭農場所在縣域的數字普惠金融發展程度用Indexit表示,構建如下的實證模型:

在模型(1)中,Controlijt表示一系列控制變量,φj表示地區固定效應,δt表示年份固定效應,εijt為隨機擾動項。
本文的數據主要包括三方面的內容。
第一,家庭農場微觀調研數據由家庭農場基本信息和年報財務兩類數據組成,數據來源于國家信用信息公示系統,由企研數據整理提供。該數據庫搜集了我國29個省份的家庭農場數據①該數據庫包含家庭農場代碼、行業類型、家庭農場登記注冊類型、注冊資金、經營范圍、經度、緯度、成立時間、死亡時間等基本信息,以及總資產、總負債、所有者權益、主營業務收入、利潤等主要財務指標。北京、上海、香港、澳門、臺灣地區除外。。
第二,數字普惠金融指數采用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的中國數字普惠金融發展指數,該指數由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編制。
第三,控制變量來源于家庭農場基本信息數據與年報財務數據、《中國縣域統計年鑒》《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和各省份《統計年鑒》。
1.被解釋變量
關于債務杠桿率的度量,借鑒柴時軍(2020)[7]的思路,選取資產負債率(家庭農場總負債/家庭農場總資產)和債務收入比(家庭農場總負債/家庭農場總收入)兩類指標衡量家庭農場的債務杠桿率水平。在進行實證分析之前,本文首先將家庭農場規模、利潤率、銷售利潤率等財務指標在1%的水平上進行縮尾處理,以規避異常值所產生的影響。在穩健性檢驗部分,本文還使用了“家庭農場負債總額”和“家庭農場負債與家庭農場主營業務收入之比”來重新度量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
2.核心解釋變量
本文選用數字普惠金融發展指數衡量數字普惠金融發展水平,具體編制過程詳見郭峰等(2020)[17]的研究。
3.控制變量
本文選取的控制變量涵蓋以下兩類。
第一,家庭農場特征變量,本文選用家庭農場年度總資產對數作為衡量家庭農場規模的指標;農場年齡采用家庭農場年報年限減去成立時間+1計算;凈資產用家庭農場總資產與家庭農場總負債的差值表示,并取對數糾偏;利潤率用家庭農場利潤總額與總資產的比值表示;資產周轉率用家庭農場利潤總額占營業收入的比值表示;用家庭農場年度納稅總額表示家庭農場年收入損失。
第二,縣域層面變量,選取人均GDP、金融發展程度(用金融機構貸款余額與GDP的比值衡量)兩類指標作為影響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的宏觀變量。
4.融資約束
參考萬佳彧等(2020)[18]的做法,選取外生性較強的SA指數作為家庭農場融資約束的代理變量。SA指數由Hadlock和Pierce(2010)[19]提出和構建,計算公式為:SA=-0.737×Size+0.043×Size2-0.04×Age。該方法在國內外學術界得到較為廣泛的應用。
5.工具變量
為了較好地避免內生性問題,首先通過構建固定效應模型,控制不隨時間變化的遺漏變量,以此減少對估計結果造成的影響。其次采用工具變量估計方法。
本文的工具變量主要是兩類:第一,選取的工具變量為利用地理信息系統(GIS)所計算得到的距離類型的變量,具體做法參考張勛等(2020)[20]的研究;第二,使用了數字普惠金融滯后一期數據作為工具變量,進一步驗證本文結論的科學性。
通過以上數據整理,本文最終獲得34652個樣本數據,共計23906個家庭農場,主要變量描述性統計如表1所示。

表1 主要變量描述性統計
首先,本文根據式(1)進行線性最小二乘(OLS)回歸。其次,逐步加入控制變量、時間效應和地區效應,回歸結果見表2。其中,第(1)列—第(3)列報告了數字普惠金融對家庭農場資產負債率的回歸結果,第(4)列—第(6)列報告了數字普惠金融對家庭農場債務收入比的回歸結果。第(3)列和第(6)列的回歸表明,在控制了所有的變量后,數字普惠金融的估計系數均為負且顯著,這表明數字普惠金融顯著降低了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

表2 數字普惠金融對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的影響
本文采用工具變量估計方法來進行內生性分析,主要選取了以下兩類方法。
第一,參考張勛等(2020)[20]的做法,將工具變量(縣域與杭州的球面距離、縣域與核心城市的球面距離)與全國層面(除本縣域外)的數字普惠金融指數的均值進行交互,作為新的具有時間變化效應的工具變量。表3的第(1)列—第(4)列報告了工具變量第二階段的回歸結果。結果顯示,第一階段F統計量均大于10,這表明工具變量有效。從估計結果上看,結論依然穩健。
第二,本文將數字普惠金融指數滯后一期作為新的工具變量。表3第(5)列—第(6)列匯報了工具變量第二階段的回歸結果。從結果來看,工具變量依然有效,回歸結論依然穩健,再次證實了實證結果的穩健性。

表3 數字普惠金融對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的影響:內生性檢驗
為檢驗本文結論的可靠性和真實性,對基準回歸進行一系列穩健性檢驗。首先,本文用“負債總額”和“負債/主營業務收入”替換原有的“資產負債率”和“債務收入比”指標,作為新的被解釋變量,回歸結果見表4的第(1)列和第(4)列;其次,本文將數字普惠金融指數分別作對數變換和滯后一期處理,將其作為新的核心解釋變量。其中,數字普惠金融作對數變換后的回歸結果見表4的第(2)列和第(4)列,數字普惠金融滯后一期的回歸結果見表4的第(3)列和第(6)列。從回歸結果看,與前文無實質性差異,再次驗證了本文結論的可靠性和穩健性。

表4 數字普惠金融對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的影響:穩健性檢驗
上述分析表明,數字普惠金融顯著降低了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那么,其背后的作用機制是什么?前文已分析,數字普惠金融可能通過緩解融資約束來降低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因此,為進一步檢驗數字普惠金融是否通過緩解融資約束進而對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產生作用,參考Baron和Kenny(1986)[21]、溫忠麟和葉寶娟(2014)[22]所提出的中介效應檢驗模型進行檢驗:

其中,FinConijt為本文的中介變量,根據SA指數測度所得;其余變量的定義及測度方法與上文保持一致。中介效應是否存在的判斷準則是:如果λ1和λ2的回歸系數顯著,且與γ1相比,預期回歸系數λ1的絕對值小于γ1的絕對值,則說明數字普惠金融通過融資約束影響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的路徑(Index?FinCon?FarmDebt)是存在的①如果系數λ1下降但依然顯著,說明是部分中介效應;如果系數λ1下降且不再顯著,說明是完全中介效應;除此之外的其他情形則表明中介效應不存在。。
表5報告了估計結果。第(1)列和第(4)列對應模型(2),第(2)列和第(5)列對應模型(3),第(3)列和第(6)列對應模型(4)。第(1)列—第(6)列的結果顯示融資約束作為中介變量是顯著的。此外,第(3)列數字普惠金融估計系數的絕對值小于第(1)列數字普惠金融估計系數的絕對值,第(6)列數字普惠金融估計系數的絕對值小于第(4)列數字普惠金融估計系數的絕對值。這表明融資約束起到部分中介作用,驗證了假說1。

表5 傳導機制:融資約束
本部分考察數字普惠金融對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的另一種影響機制——支付便利。易行健和周利(2018)[23]以及張勛等(2020)[20]均指出數字普惠金融可以提供支付上的便利性。因此,本文利用其子指數來進一步考察。本文選取了覆蓋廣度,使用深度中的支付業務、數字化服務程度三類子指數。
表6的第(1)列—第(3)列分別考察了這三類子指數與資產負債率的關系,第(4)列—第(6)列分別考察了這三類子指數與債務收入比的關系。從表6的結果看,對資產負債率而言,這三類子指數的估計系數并不顯著,表明這三類子指數并沒有通過提供支付上的便利性達到降低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的作用。而對于債務收入比而言,這三類子指數均顯著降低了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差異化的結果表明支付便利這一作用機制主要是通過改變家庭農場可支配收入實現的,驗證了假說2。

表6 傳導機制:支付便利
考慮到我國地域發展的不同,本文進一步考察數字普惠金融對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的影響在不同區域是否存在異質性。
回歸結果見表7。

表7 地區差異
從結果看,無論是資產負債率還是債務收入比,數字普惠金融能顯著降低中西部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對此可能的解釋是:如果數字普惠金融是通過緩解家庭農場融資約束和利用便利化支付服務來降低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的,那么對于資源稟賦不足、受到金融約束較大的中西部地區的家庭農場,數字普惠金融提供的信貸業務、支付業務等對其的作用屬于“雪中送炭”。
在東部地區,家庭農場不全依靠數字普惠金融也可獲得金融資源;相反,在中西部地區,數字普惠金融提供的金融服務是家庭農場金融資源的重要來源,體現了普惠性。
本文繼續考察數字普惠金融對不同成長階段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的異質性影響。本文按照家庭農場年齡的中位數將全樣本劃分為成長期和成熟型兩類子樣本。由表8可知,數字普惠金融顯著降低了成熟型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本文對此可能的解釋是:對成熟型的家庭農場而言,隨著經營的持續發展,經營過程中需要的資金支出更多,不僅表現為生產成本增加,而且還增加了家庭農場的管理費用和銷售費用,家庭農場面臨的信貸資金不足依然存在,而數字普惠金融為解決其困境提供了更多融資渠道。

表8 不同成長階段
為進一步考察數字普惠金融對不同發展程度家庭農場的差異影響,本文分別考察了基于不同利潤率水平和不同資產周轉率水平下的異質性分析,估計結果見表9。表9的第(1)列—第(4)列為不同利潤率下數字普惠金融對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的影響差異。結果顯示,數字普惠金融會顯著降低高利潤率組家庭農場的債務杠桿率。對此可能的解釋是:利潤率的高低反映了家庭農場盈利能力的強弱,利潤率越高,說明家庭農場產品銷售獲得的營業利潤越多,家庭農場的盈利能力越強,應對經營風險時的靈活性和風險承擔能力越強,家庭農場償還債務的能力越高。按不同資產周轉率分組的回歸也得出了相似的結論,從第(5)列—第(8)列回歸結果來看,數字普惠金融顯著降低了高資產周轉率組家庭農場的債務杠桿率。資產周轉率越高,說明家庭農場運用資金周轉速度越快,資金的利用率相對較高,資產帶來的收益相對較多,家庭農場內部資金會增加,償債能力會有所提升,從而使得數字普惠金融對高資產周轉率組的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的負向作用更顯著。

表9 家庭農場發展程度差異
借助微觀調研數據,本文從理論和實證兩個方面評估了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對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的影響,并分析了數字普惠金融對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的傳導機制以及這種影響在不同家庭農場間的作用差異。通過分析得到以下結論。(1)數字普惠金融顯著降低了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內生性和穩健性檢驗均表明了結論的可靠性。(2)數字普惠金融通過緩解融資約束和提供便利化支付服務降低了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3)異質性分析表明:數字普惠金融顯著降低了中西部地區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體現了數字普惠金融對中西部家庭農場的作用屬于“雪中送炭”;從家庭農場不同成長階段看,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對成熟型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的降低作用表現更好;從家庭農場的發展程度差異看,對高利潤率、高資產周轉率等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的緩解作用表現更好,發揮了“錦上添花”的作用。
基于以上結論,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第一,加大數字普惠金融發展的政策扶持力度,建立健全數字普惠金融發展的基礎設施,著重提升和擴大數字普惠金融對家庭農場的服務邊界,開發出更多適合家庭農場的金融服務,更好地發揮數字普惠金融降低家庭農場債務杠桿率的作用。
第二,異質性差異表明數字金融機構在為家庭農場提供金融服務時,一方面要有目標地選擇客戶群,將金融資源向中西部地區的家庭農場傾斜,進行精準對接,加強對中西部地區家庭農場的資金支持;另一方面,政府部門要加強對家庭農場信息的采集、整合、開放,挑選出更優質的家庭農場,對處于成熟期和高利潤率、高資產周轉率的家庭農場給予更多的數字技術、金融、資金和政策支持,鼓勵數字金融機構與這些家庭農場聯合發展。這有助于更好地促進農業現代化發展和實施鄉村振興戰略。
第三,傳統金融機構要加快與數字技術融合的步伐,利用數字化技術優勢提升家庭農場的金融服務效率,擴大金融服務覆蓋面。同時,家庭農場自身應不斷提升綜合實力,要抓住數字經濟時代的機遇,使數字普惠金融真正成為促進家庭農場良性發展的有效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