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能源掐得了它們脖子嗎

文／王能全

俄羅斯是世界性的能源資源、生產和出口大國，在全球能源市場擁有不可或缺的地位和巨大的影響力。這也解釋了為什么烏克蘭危機爆發以來，美國、英國和德國等有關國家對于俄羅斯能源出口不同的政策及考量。

通過梳理2021年俄羅斯能源出口的基本數據和情況，可以看出歐洲和中國是俄羅斯能源出口的主要目的地；俄羅斯對美國的石油出口并不占重要地位；近年來俄羅斯對歐洲的天然氣出口已呈下降態勢。

俄能源出口目的地遍布全球

俄烏戰爭打響，對俄能源依賴度高的國家難免“隨風倒”。 供圖/視覺中國

2021年，論天然氣出口，俄羅斯是世界上最大的天然氣出口國；論原油出口，是僅次于沙特阿拉伯的世界第二大原油和凝析油出口國；論煤炭出口，是僅次于印度尼西亞和澳大利亞的世界第三大煤炭出口國。2021年，俄羅斯的原油和天然氣出口大部分流向經合組織歐洲地區，煤炭出口大部分流向亞洲和大洋洲地區。

2021年，俄羅斯生產的1010萬桶/天原油和凝析油中，出口占45%以上，即470萬桶/天。俄羅斯大部分出口的原油和凝析油去往經合組織歐洲地區，幾乎占俄羅斯總出口量的一半。不過，在國家層面，中國是2021年進口俄羅斯原油和凝析油數量最多的國家。

根據《全球貿易追蹤》公布的俄羅斯出口和伙伴國進口統計數據，2021年，中國進口了俄羅斯原油和凝析油出口總量的近1/3，即140萬桶/天；荷蘭和德國合計進口俄羅斯原油和凝析油出口總量的1/4，即110萬桶/天。2021年，俄羅斯每天向美國出口約19.9萬桶原油，約占當年俄羅斯原油出口總量的4%。

2021年，俄羅斯出口了8.9萬億立方英尺的液化天然氣和管輸天然氣，占其24.8萬億立方英尺天然氣產量的36%。這一年里，俄羅斯出口天然氣中的84%是通過管道輸送到目的地國家，其余是液化天然氣。

與原油和凝析油出口類似，經合組織歐洲地區是俄羅斯天然氣最大的出口地區，占俄羅斯天然氣出口總量的近75%。德國、土耳其、意大利、白俄羅斯和法國獲得了俄羅斯出口的大部分天然氣。中國和日本也是俄羅斯十大天然氣出口目的地，合計占俄羅斯天然氣出口總量的約10%，即8820億立方英尺。

2021年，俄羅斯生產的煤炭一半以上用于出口，出口量增長7%，總量為2.62億短噸。其中，中國進口了俄羅斯煤炭出口的近25%，即6300萬短噸，韓國、日本和中國臺灣省共獲得了俄羅斯約22%的煤炭出口。俄羅斯2021年煤炭出口總量的1/3去往經合組織歐洲地區，其中德國、荷蘭、土耳其和波蘭共占俄羅斯煤炭出口總量的24%。2021年，俄羅斯煤炭出口總量中的90%是動力煤，主要用于發電。

俄對歐天然氣出口下降

2021年，俄羅斯對歐盟出口的天然氣管輸量下降。波蘭的康德拉特基、德國的格賴夫斯瓦爾德和斯洛伐克的大卡普沙尼3個接收點，對來自俄羅斯管輸天然氣的接收能力合計143億立方英尺/天，2021年每天的接收量107億立方英尺，2019年為141億立方英尺/天，2020年為118億立方英尺/天。

由于荷蘭格羅寧根氣田產量受限以及北海成熟氣田產量下降，歐洲本土天然氣產量持續下降。雖然2021年來自挪威的管輸天然氣數量從2019年和2020年的104億立方英尺/天增加到111億立方英尺/天，但不足以抵消來自俄羅斯的管輸天然氣數量下降。歐洲本土天然氣供應的受限和過去一年的低庫存，推動了美國對歐洲液化天然氣出口的不斷增長。

2021年，歐洲液化天然氣的很大一部分供應來自美國、卡塔爾和俄羅斯，共占歐洲液化天然氣總進口量的近70%。2021年，美國成為歐洲最大的液化天然氣進口來源地，占歐盟成員國和英國所有液化天然氣進口的26%，其次是卡塔爾（24%）和俄羅斯（20%）。2022年1月，美國提供了歐洲當月全部液化天然氣進口的一半以上。

2021年11月，美國向歐盟成員國和英國出口的液化天然氣為34億立方英尺/天，2022年1月增長到65億立方英尺/天。美國液化天然氣出口量的上升是歐洲天然氣供應面臨挑戰的結果，也是美國生產的天然氣與歐洲貿易中心當前價格之間存在巨大價差的結果。

歐洲市場的供應挑戰導致該地區天然氣價格上漲。歐洲最具流動性的虛擬天然氣交易中心即荷蘭的所有權轉讓設施天然氣現貨價格一直處于歷史最高水平，2021年9月至2022年2月第一周TTF平均價格為28.52美元/百萬英熱單位，2021年12月21日達到60.20美元/百萬英熱單位的峰值。

2021年12月和2022年1月，歐洲的液化天然氣進口量分別增加到108億立方英尺/天和149億立方英尺/天，部分原因是TTF價格高于亞洲的液化天然氣現貨價格。

俄對美石油出口占比不大

美國從俄羅斯進口的原油份額相對較小，但從俄羅斯進口的石油產品即未加工完油料和燃料油的份額較大。美國煉油廠在煉油過程中，使用進口的未加工完油料和燃料油作為原油的補充。3月8日，美國拜登總統宣布禁止美國從俄羅斯進口石油、煤炭和天然氣，該禁令包括原油和石油產品。

俄羅斯是世界三大原油生產國之一，僅次于美國和沙特阿拉伯。與歐洲國家相比，美國進口俄羅斯的能源主要是原油和石油產品。

2021年，從俄羅斯進口的石油占美國全部石油進口的8%，其中原油占美國原油進口總量的3%，油品占20%。2021年，美國從俄羅斯進口的石油中有一半以上是未加工完的油料。來自俄羅斯的未加工完的油料有相當大的一部分被歸類為Mazut-100燃料油（簡稱M-100）。M-100主要用于補充煉油廠的加工原料，其品質類似于較重的、含硫量相對較高的原油。

2021年，美國從俄羅斯進口的原油占從俄羅斯石油總進口量的29%，占比僅次于未加工完的油料，份額為第二大。以數量計，美國從俄羅斯進口石油第三大份額是車用汽油，包括車用汽油成品和調合成分，占比為9%。

美國從俄羅斯進口的石油中，第四大份額是渣油，2021年占比4%。2021年，美國從俄羅斯進口的渣油中，有一半以上的硫含量超過1%。在美國，渣油通常作為船用燃料使用，但含硫量較高的渣油不符合美國船用燃料油的規格。不過，高硫渣油可以用作煉油原料，類似于M-100這一類未加工完的油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