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石灣陶研究綜述

南新榮

摘 要：自唐代創燒至今，石灣窯已有近千年的歷史積淀，雖不能與官窯相媲美，但也有自己的獨特之處：擅仿擅創、貼近生活、嶺南特色鮮明。近年來，學界對石灣窯的關注越來越多，相關研究也越發全面和深入。筆者經過整理分析，從石灣陶發展歷史、石灣陶鑒賞、石灣窯、石灣陶與其他陶瓷對比、石灣陶的再發展等方面來分類闡述學界的相關研究成果。

關鍵詞：石灣陶;石灣窯;廣鈞

1 前言

中國的陶瓷歷史發展悠久，陶器的產生從新石器時代延續至今，貫穿中國上下發展幾千年，可研究的資料也十分豐富。作為南國陶都的石灣窯，從唐宋創燒到明清的繁盛，它將民窯發展到極盛，生產出獨一無二的石灣陶器。石灣陶沒有官窯陶瓷器的精致華美，卻是民窯陶器里的一枝奇葩，它把日常生活的實用性和藝術美高度統一在一起，它既是物質產品又是精神產品，古樸自然，實用性極強，因而近些年來學術界圍繞著石灣陶的相關研究也不少。無論是對石灣陶的陶瓷工藝、燒造技術、造型類別，還是對石灣陶的發展歷程、外銷歷史，亦或是關于石灣窯的研究論著都層出不窮。經過梳理，筆者將近年來有關石灣陶的研究進行分類綜述，掛一漏萬，敬請諒解。

系統研究石灣陶瓷的論著集中在20世紀90年代，如《石灣陶瓷藝術史》（中山大學出版社，1996年）記錄了從新石器時代到建國后佛山陶瓷藝術的變遷?！斗鹕绞刑沾晒I志》（廣東科技出版社，1991年）也是對石灣陶瓷發展變遷的記述，但較前者更為完整全面。張維持的《廣東石灣陶器》（廣東旅游出版社，1991年）介紹了1991年為止石灣陶業的發展歷程，是了解石灣陶業歷史的重要著作。曾廣億、何熾垣的《中國陶瓷—石灣窯》（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1992年）從窯口發端的社會、人文、習俗、制度、地貌以及窯口所處的地域來闡述石灣窯的發展變化及石灣陶的獨特之處。與其不同的是，林明體的《石灣陶塑藝術》（廣東人民出版社，1999年）不僅記述了石灣陶的發展及藝術特色，而且以美學視角解讀石灣陶并提出影響石灣陶繼續發展的相關問題。另外，申家仁的《嶺南陶瓷史》（廣東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9年）雖不是專門完整介紹石灣陶的專著，但也多有提及石灣陶瓷的特色及發展狀況。進入21世紀，研究石灣陶的著作層出不窮，涉及的范圍更加全面、專題研究也更加深入。鐘汝榮、史鑫編著的《廣東十大民間工藝—石灣陶塑》（嶺南美術出版社，2009年）講述石灣陶塑的歷史發展概況及藝術價值與鑒賞收藏。其《石灣善陶—佛山石灣公仔》（廣東教育出版社，2008年）又是專門介紹石灣公仔的論著。劉孟涵的《石灣公仔》（廣東人民出版社，2006年）梳理了石灣公仔的歷史脈絡，介紹了制作石灣公仔卓越的大家，但關于石灣公仔的工藝特點鮮有闡述。石灣公仔強烈的人文性，也引發了海外人士的極大興趣，十七、八世紀，大量的石灣公仔運抵歐美，為多家博物館和個人所收藏研究，其中美國人施麗姬的博士論文就是《石灣陶器研究》。劉東在《石灣陶塑技藝》（世界圖書出版廣東有限公司，2012年）中梳理了石灣陶的發展歷史、陶藝特色、制作工藝、生產方式及傳承和再發展等方面。筆者贊同文中提到的“石灣陶藝特點與當地民眾的多元崇拜密切相關”，石灣陶藝樸素自然，人物塑像中仙神道佛眾多，這與該地宗教活動、民眾信仰息息相關。周彝馨、呂唐軍的《石灣窯文化研究》（中山大學出版社，2014年）講述了石灣窯體系、石灣窯文化、石灣陶特點及藝術成就等方面，并以時間為縱軸以各地不同的窯址為橫軸和石灣窯做對比研究，涉及范圍較廣，研究相對深入。紀文瑾的《石灣窯研究》（廣東人民出版社，2017年）系統闡述了石灣窯的發展歷程，并對其生產銷售、審美傾向、文化內涵也多有提及，尤其書中還記錄了石灣窯的行業習俗和禁忌、制作石灣陶的傳統工具等，可做一定的參考研究。而《石灣現代陶器》（嶺南美術出版社，1986年）、《石灣藝術陶器》（嶺南美術出版社，1987年）、《石灣窯精粹》（嶺南美術出版社，2002年）、《大巧若拙石灣陶》（知識出版社，2013年）、《陶埏意匠 廣東民間工藝博物館藏明清至民國時期石灣藝術陶》等著作（文物出版社，2019年）圖文并茂，既可作鑒賞收藏，又可作研究資料。

此外，學界主要圍繞石灣窯的創燒及發展、石灣陶瓷的類別、造型、釉彩、特色等方面進行了專題研究。

2關于石灣陶發展歷史的研究

關于石灣陶的創燒年代和衰落問題，是21世紀前研究的重點。學術界目前以石灣窯創燒于唐代為準。陳智亮在《廣東石灣古窯址調查》（《考古》，1978年第3期）中解釋了石灣窯創建始自明代的誤解，而曾廣億，張維持的《略論石灣窯研究中的幾個問題》（《學術研究》，1983年第3期）指出石灣陶瓷的創始年代至遲在唐代，并糾正了一些文獻資料對石灣窯、陽江窯和廣彩的混淆和錯誤認識。林乃燊等人的《石灣陶瓷的源流、特色和歷史地位》（中山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80年第3期）通過考古發掘資料來論述石灣窯的創燒發展歷程及各個時代石灣陶瓷的特點，特別提出仿鈞瓷和顏色釉瓷的獨特魅力。申家仁的《略論宋元時期石灣陶瓷藝術的發展》（《佛山大學學報》，1995年第3期）通過考古發掘、遺址遺物調查，對比分析了唐宋兩朝石灣陶瓷的器物類型、裝飾藝術及制作工藝，提出石灣陶獨特的藝術風格形成于宋元時期。周伯軍《試論宋元民窯對佛山石灣陶藝的影響》（《美術大觀》， 2006年第11期）認為佛山沿海的地理位置及中原移民的制陶技術遷移對石灣陶藝的形成有重大影響。方方《石灣陶藝發展歷史溯源》（《科學之友》，2014年第3期）整合了各階段石灣陶的發展特點。黎麗明的《明清時期廣東石灣的陶業與社會》（《文博學刊》，2020年第2期）及黃啟臣的《明清時期佛山石灣的陶瓷業》（《嶺南文史》，2018年第2期）都是對明清時期廣東石灣的陶業及社會歷史情況的總述。

眾所周知，石灣陶主要囊括了仙神道佛、鳥獸蟲魚、器皿擺件、山公瓦脊等類別，它題材廣泛，造型多變，融合了當地民眾現實樸素的價值觀念和自然純真的審美趣味，具有鮮明的嶺南文化特色。學者們以整個社會歷史的經濟、人文等大背景為依托，從社會學、人類學角度論述石灣陶瓷的發展。劉東的《石灣地理環境與陶瓷文化》（《佛山陶瓷》，2003年第9期）指出石灣窯興起以及發展興盛與其地理環境（河涌遍布、陶土豐富、交通便利）關系密切。其另一文《石灣陶藝的嶺南風情》（《佛山陶瓷》，2004年第10期）指出石灣陶藝的嶺南風情體現在兩方面：一是題材廣泛且源自嶺南人民真實的生活寫照，二是藝術風格與表現形式再現了嶺南當地的人文風貌。張溫帙《“千年之燒”啟示錄—石灣南風古灶陶瓷文化歷史變遷實錄》（《中國陶藝家》，2007年第2期）提出石灣陶藝在面對時代進步與現代化中的挑戰。劉東的《師法自然，源于生活—談石灣陶藝》（《佛山陶瓷》，2007年第4期）從作品及陶藝大師的創作實踐分析，說明石灣陶藝緊密結合現代生活、適應了現代人審美需求而發展。黃松堅《源遠流長，奇葩璀璨—漫話石灣陶塑藝術》（《陶塑藝術》，2008年第1期）簡述了石灣陶瓷的發展歷程，對石灣陶藝大師尤其是當今陶塑藝術家代表作品及其創作特點作了介紹，但是對石灣陶塑藝術說明甚少。其另一文《發揚傳統，刻意創新—石灣陶雕之實踐與探索》（《中國陶瓷》，1989年第5期）通過例舉石灣大師的陶塑作品來說明石灣陶塑在傳承傳統工藝的基礎上也有自身的創新之處。李小艷的《論宗教文化與石灣陶藝發展的關系》（《佛山陶瓷》，2008年第9期）認為一方面為迎合宗教生活需要產生了各類宗教題材的產品，另一方面石灣陶也滿足了宗教文化活動的需求，即相互影響，相互促進。吳斌、李玲玲《談石灣陶藝的地域性》（《中國陶瓷》，2010年第1期）從陶藝材料、陶藝的民間性及動態演變過程來分析石灣陶藝的地域特點，認為石灣陶藝的地域性和民間性相輔相成。常碩的《民間文化下的石灣陶塑》（《雕塑》， 2014年第6期）從石灣陶塑的不同題材說明石灣陶的產生發展都源自民間，蘊含著豐富的民間文化精神，是人文風俗與地域文化特征的縮影。譚靜靜《石灣陶塑藝術的民窯風范》（《中國陶瓷》，2015年第7期）提出作為民窯，石灣陶主要為普通百姓而生產，產品造型、質量沒有特別要求，少了官窯的束縛，反而制作不拘一格，既仿又創，頗具特色。黃健聰《論石灣人物陶塑體現的民俗文化》（《佛山陶瓷》，2015年第7期）認為石灣陶塑創作題材和人物形象都是宗教活動和嶺南民俗生活的體現，提出石灣陶塑發揚光大不僅要傳承傳統文化，還需提煉與創新。何琦琪《淺析石灣陶塑的傳統和發展》（《佛山陶瓷》，2015 年第 5 期）論述了石灣陶塑的傳承模式、發展現狀，并對其長遠發展提出建議。黃志偉的《石灣陶藝與傳統美學》（《雕塑》，2001年第4期）從傳統文化及藝術美學的角度闡釋了石灣陶塑藝術對中國古代美學的傳承和發展。 另，筆者十分贊同李燕娟《石灣日用陶器對藝術陶瓷的影響》（《佛山陶瓷》，2016年第11期）中的觀點，無論官窯或是民窯，其藝術陶瓷的產生都是在滿足了日常用器的基礎上才誕生出的新品類，在制作技術、器物造型上都是一種傳承和創新。馮雷的碩士論文《明清時期佛山地區陶瓷業研究》（2006年）總述了明清時期佛山地區陶瓷業的發展情況，包括制作技術、品類造型、生產模式等。陳笑倩的碩士論文《佛山石灣陶塑的傳承與發展》（2017年）介紹了石灣陶塑技藝的社會變遷、藝術演變、發展現狀，通過采訪調研石灣陶塑國家級傳承人，結合當下經濟、文化、藝術等領域的發展現狀，對石灣陶塑的傳承方式及存在問題進行闡述，并提出建議。石銀霞的碩士論文《石灣陶塑的貼塑技藝再創造》（2018年）圍繞石灣陶的制作手法之一—貼塑來探究這一技藝的特征、現狀及繼承與再創造。73EC884A-57BD-4FC4-9B0F-ADC8929D5FAE

3關于石灣陶瓷鑒賞的研究

陶瓷鑒賞方面歷來為業界所重視，隨著鑒寶、國家寶藏等綜藝節目的宣傳推廣，各類文物、工藝品愈發受到大眾的關注，這其中就包含具有鮮明市井特征的石灣陶，不僅是專業人士的研究對象，也得到了普羅大眾的青睞。

3.1針對釉彩、裝飾、造型等方面的研究

蔡德輝的《石灣陶瓷與花盆》（《廣東園林》，1983年第2期）追溯了石灣陶的創燒，介紹了石灣陶盆的類型、裝飾及釉彩，并分析了石灣陶盆的優勢。黃松堅《石灣瓦脊公仔的技藝特色及其發展》（《雕塑》 1997年第4期）認為石灣公仔生動形象、純真自然，并分析了其技藝特點，對進一步發展創新提出建議。劉東的《石灣窯窯變釉的科學美與藝術美》（《佛山陶瓷》，2002年第3期）簡析了石灣窯變釉的歷史形成原因及現狀，認為石灣窯變釉形成是因為擅仿擅創。耿愛先的《管窺石灣陶瓷藝術》（《佛山科學技術學院學報 》，2003年第4期）從題材選擇、人物造型、設色上釉等方面來說明石灣陶瓷的審美追求及裝飾藝術，文中貫穿于工藝制作歷史中的“致用利人”觀十分可取。霍秀銀《淺論石灣“山公”的藝術特色》（《佛山陶瓷》，2011年第4期）認為特有的地域文化、貼近生活的素材及精細的創作使得石灣“山公”特色鮮明、極具藝術魅力。黃靜《靈動質樸的石灣陶器》（《瓷韻》，2011年第3期）從日用品到建筑構件來介紹明清時期石灣陶器的種類，特別提出石灣陶器的仿鈞釉、“雨灑藍”使其更具象更生動。程學華《在創作中談石灣公仔的傳神》（《佛山陶瓷》，2012年第7期）從陶藝工作者的角度出發，提出如何繼承和發展石灣公仔之“傳神”。唐家民的《淺析鐵釉、窯變釉在石灣陶藝中的應用》（《佛山陶瓷》，2012年第7期）分析了鐵釉、窯變釉在石灣陶藝中的應用和創新。梁子倩的《石灣陶塑脊飾人物造型地域特色及時代特色分析》（《藝海》， 2013年第9期）橫向上總結了嶺南古建上的石灣陶塑脊飾人物造型特點，縱向上對比分析了石灣陶塑脊飾隨時代發展之變化。吳曉力，曹學群主編的《石灣陶 甲天下》（西泠印社出版社，2013年6月）羅列了明清至當代的石灣人物塑像、動物造型及藝術器皿。葉丹洋的《廣東石灣窯枕》（《收藏》，2013年15期）對少有關注的石灣陶枕做了介紹，其中“番鬼”枕真實的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狀況。王榕茂的《窯變釉、顏色釉的發展及其在石灣陶瓷的應用》（《山東陶瓷》，2015年第4期）簡述了窯變釉和顏色釉的歷史發展流變，分析了石灣窯擅仿擅創的特色。其另一文《淺析石灣陶藝的裝飾藝術》（《山東陶瓷》，2013年8月）是對石灣傳統、復項及異質結合的裝飾技法的介紹。劉妹《石灣陶塑瓦脊的人文藝術品格探析》（《陶瓷》，2020年第12期）及《石灣陶塑脊飾的文化藝術特征探究》（中國陶瓷藝術大展暨第十屆全國陶瓷藝術與設計創新評比優秀論文集，2015年）從題材、造型、釉彩等方面分析了石灣瓦脊具有獨特地域屬性的文化內涵和人文氣息。薛冰《石灣瓦脊的工藝美學價值和人文情懷》（《佛山陶瓷》，2020年第10期）介紹了石灣瓦脊的題材內容，提出瓦脊上的鰲魚、海神、媽祖等形象是當地海洋文化的體現。瓦脊本為建筑的一部分，除了使屋頂更加安全還有美觀之效，在滿足其基本功用的基礎上又傳達了當地人民對生活中風調雨順、平安順意的樸素愿望。鄧偉簡的《中國陶瓷瑰寶佛山“石灣公仔”的“石灣釉”研究》（《天工》，2021 年第 6 期）分析了“石灣公仔”釉彩的來源、色澤及在陶塑造型上的運用。

3.2個案研究

黃衛文《論明清石灣窯“貢陶”—以清宮舊藏石灣窯器為中心》（《故官博物院院刊》，2005年第1期）結合原始檔案，從工藝、造型及釉彩特色等方面解讀了清宮中的幾件石灣陶。馮素閣的《粵海名陶—廣東石灣窯藝術陶器鑒賞》（《收藏界》，2006年第1期）從石灣藝術陶器的五大類別出發，分別例舉賞析相關代表作品。黃曉蕙的《漫話石灣陶塑日月神》（《收藏家》，2006年9期）中通過賞析以日月神像為造型的瓦脊人物來反映嶺南民眾對日月的信仰和崇拜。梁亞廣的《石灣陶塑脊飾作品《穆桂英下山》的色彩特征》（《藝?！罚?013年第12期）也是對具體瓦脊人物故事的研究，但著力點在釉彩用色方面。筆者很贊同“從觀眾角度使用色彩”這一觀點，瓦脊高高在上，如何吸引觀眾，飽和度較高的、對比強烈的色彩必是首選。殷忞在《館藏石灣窯宗教人物陶塑探析》（《文物天地》，2016年第12期）中通過整理研究廣東省博物館藏石灣窯宗教人物陶塑，對其宗教題材、藝術風格及工藝特色進行初步探討。田軍的《故宮藏石灣窯瓷塑羅漢群像》（《文物》，2006年第9期），鄔久益的《石灣陶塑棄官尋母》（《檢察風云》，？2007年10期）也都是對具體作品的介紹與賞析。

4關于石灣窯的研究

陳玲玲《對佛山石灣窯業的研究及其他》（《陶瓷研究》，1987年第2期）認為此前對石灣藝術陶研究占比最大，尤以人物雕塑為重，而對于石灣陶的生產銷售、石灣陶的發展創新等方面還需更廣泛更專業的研究。學者黃曉蕙對石灣窯做了多方面研究，《廣東佛山石灣窯的形成、發展及繁盛成因探析》（《四川文物》，2005年第6期）結合考古發掘并對照史料提出石灣窯形成于唐宋時期，在明清發展繁榮，探討了石灣窯在窯變釉和仿制歷代名窯產品中取得的成就，并創制出題材豐富、生動傳神的石灣公仔?！斗鹕狡媸鸥G及相關的幾個問題》（《南方文物》，2016年第2期）通過佛山博物館藏佛山奇石古窯出土的陶瓷殘片來討論奇石窯的燒造時間和產品外銷問題。《古代石灣窯的歷史分期》（《文物天地》，2017年第11期）對石灣窯各個歷史發展階段進行了論述?！墩摴糯癁掣G的歷史變遷及產品特色》（《佛山科學技術學院學報》，2018年3月）以時間順序梳理出石灣窯的發展變化及每個時代最具代表性的窯址、陶瓷及特點，并列舉日用陶、藝術陶和園林建筑陶的特色、代表器型及名家名店。黃修林、張景輝《談“石灣的陶瓷古窯”》（《古陶瓷研究》，2004年第5期）從考古發掘所得分析了石灣窯從新石器時代到明清時期的窯口發展變化。劉東的《石灣窯的變遷》（《佛山陶瓷》，2005年第7期）介紹了石灣陶窯在唐末由饅頭窯向龍窯過度，宋至今采用斜坡式龍窯，而現存同慶灶、高灶及南風灶三座古窯。李艷娟《石灣龍窯保護初探》（《佛山科學技術學院學報》，2011年第4期）論述石灣窯僅存的三座龍窯的發展演變及歷史藝術社會科學價值，并對現存困境提出了保護建議。筆者十分贊同“利用就是最好的保護”這一觀點，但龍窯開發使用時間已久，在利用之前，應先進行全面的檢查，在定期保護維修的基礎上繼續燒造陶瓷。王建玲《石灣窯新發現及其意義》（《佛山科學技術學院學報》，2011年第2期）對2009年新發現的雞仔崗遺存做了介紹，提出新發現的陶器是新中國成立以來在石灣地界集中出土數量最多、時間跨度最大、種類最全的考古發現，填補了石灣陶唐宋至明清之間日用陶器生產的空白。孟涵《陶塑藝術的奇葩—廣東石灣窯》（《陶瓷研究》，2013年第2期）概述了石灣陶窯燒造歷史，并對石灣陶藝做了簡單介紹。 周彝馨、呂唐軍的《民窯之辯—石灣窯文化解析》（《陶瓷學報》，2013年6月第2期）從歷史淵源、陶瓷類型、制作特點、題材裝飾等為石灣正名，認為石灣陶因民窯、陶器的特性而長期得不到重視，但并不能掩蓋石灣窯在中國陶窯中的獨樹一幟。73EC884A-57BD-4FC4-9B0F-ADC8929D5FAE

5石灣陶與其它陶瓷的對比研究

趙青云、于德云的《鈞窯系的形成和石灣窯仿鈞的成就》（《中國古陶瓷研究：第四輯》，紫禁城出版社，1997年）是對石灣仿鈞的創新之處的介紹，仿是基礎，創才是關鍵。余國富《德化、石灣及景德鎮陶瓷雕塑藝術之比較》（《雕塑》，2006年第6期）分別從材質、樣式、題材、雕刻技法及制作上論述景德鎮、石灣及德化陶瓷的藝術特色，認為景德鎮陶瓷造形簡潔大方，而石灣陶自然質樸，德化瓷粗獷豪放。熊青珍的《梅州大埔陶瓷與佛山石灣窯陶藝的比較》（《中國陶瓷》，2006年第 11期）、《粵東客家民間陶瓷造型和嶺南民間陶瓷造型的比較研究—對大埔民間陶瓷造型與石灣民間陶瓷造型的分析》（《中國陶瓷》，2011年第9期）兩篇文章都是石灣陶與本地陶瓷的對比研究，作者認為之所以形成粵東、嶺南兩地特色鮮明的陶瓷類型，與當地的地理資源、人文環境密切相關。黃靜《淺談廣鈞的風格與特點》（《文物》，2011年第2期）從器形、胎體、釉彩三方面來比較石灣仿鈞器與鈞窯瓷器，相較于鈞器，廣鈞器形更加豐富多樣、題材更貼近生活，胎體為陶，釉彩透明度更強，而且開創了 “翠毛釉”、“雨灑藍”等新釉色。黃衛文在《清宮舊藏"宜興掛釉"與廣鈞器》（《收藏》，2013年第21期）中指出清宮藏中江蘇宜興窯與廣東石灣窯并無“宜鈞”或“廣鈞”的記載，只因釉彩類似鈞窯器，后人才有此叫法。黃曉蕙《鈞釉與石灣窯仿鈞釉及相關問題探討》（《佛山科學技術學院學報》，2013年第3期）提出石灣窯變釉是在繼承鈞窯的基礎上進一步創新發展的，其胎土、燒造技術、釉料成分、釉彩變化都有不同，“翠毛釉”、“雨灑藍”就是石灣窯的代表。曾慧婕《地域性陶瓷文化差異—以景德鎮和石灣為例》（《美與時代：城市》，2016年第4期）從地理資源、歷史因素及社會文化三方面來探討景德鎮與石灣陶藝的不同。

6關于石灣陶再發展的思考

一些學者結合當下大力保護且推進發展文化遺產的語境，提出石灣陶行業存在的問題和如何進一步發展的具體舉措。如申家仁《論當代石灣陶藝的發展》（《佛山科學技術學院學報》，1996年第3期），陳珊等《手工技藝類非物質文化遺產開發與利用—以廣東石灣陶塑技藝為例》（《文化遺產》，2010年第4期）的文章都是對石灣陶藝如何在現代社會進一步發展的思考。曾翠玲的《傳統“石灣公仔”的當代性轉換》（《中國陶瓷》，2005年第2期）分析了石灣公仔的精神內涵及文化地位，在此基礎上探索傳統石灣陶藝在當下環境中的轉變發展。楊登甲、張庚子的《古窯新火石灣陶》（《中華手工》，2012年第7期》）以黃松堅、劉澤棉大師的創作為例，說明當下石灣陶發展的新契機，在秉承傳統燒造技藝的基礎上又因時因地而有所創新。呂品田《石灣陶藝的傳承與發展》（《藝術評論》，2013年第10期）從石灣陶塑發展特點出發，提出石灣陶藝的傳承與發展不但需要陶藝工作者們繼續發揚貼近現實生活的創作，還需要政府的鼓勵支持與保護。陳偉搏等人的《石灣古代陶瓷燈具特征與現代應用和研究》（《科技展望》，2015年第26期）對石灣古陶瓷燈具的起源、使用方式、演變模式作以分析，認為石灣陶燈具有廣鈞特色，裝飾造型體現嶺南文化特色。并提出對現代燈具設計的啟示—可采用仿生思維，通過環保材料設計，達到與自然和諧共生。廖云芳的碩士論文《石灣陶塑藝術再創造—以人物題材為例》（2018年）結合當下的文化語境談石灣陶塑人物再創造的新視野、新路徑、新方法。李麗華的《佛山“石灣公仔”文化產業發展研究》（《湖北開放職業學院學報》，2021年第8期）針對“石灣公仔”創新發展中存在的問題提出解決方法，即保護知識產權，吸引和培養專業人才，搭建“石灣公仔”公共服務平臺。司雨、王娟？《粵港澳大灣區非遺文化產業發展策略—以石灣陶瓷產業為例》（《現代商貿工業》，2021年第10期）通過分析石灣陶的優勢和短板，提出石灣陶瓷的創新發展及產業化運營對策。

7其它方面的研究

專門研究石灣陶藝大師的文章目前僅就一篇，即束維維的碩士論文《石灣劉勝記家族陶塑風格形成與演變及其影響因素研究》（2018年），文章解析了劉勝記家族的陶塑風格，包括其形成、發展和演變，并針對其傳承及長期發展規劃提出合理化建議。其它基本在介紹石灣陶藝釉彩、造型、題材、裝飾技法等的基礎上，來介紹一些石灣陶藝大師的生平或是個人陶藝制作風格。余逢的《劉傳大師與石灣陶藝》（《學術研究》，1988年第1期）就是石灣陶藝大師劉傳學習制作陶瓷，并最終成為陶塑藝術家的歷程。梅文鼎在《石灣的傳統陶藝和現代陶藝》（《陶瓷》，1990年第5期）中列舉了石灣陶塑的造型題材及制作大家，并淺析今后石灣陶藝的發展方向。朱裕平的《清末民初的石灣陶塑》（《上海工藝美術》，1999年第2期）一一列舉了清末民初具有代表性的石灣陶藝大家。張碧娟《淺談石灣陶藝的傳統與現代融合—以曾力曾鵬作品為例》（《佛山陶瓷》，2021年第2期）從傳統與現代融合的角度探討兩位陶藝大師對石灣陶塑技藝傳承發展的貢獻。黃炳、蔡波的《石灣陶器藝術當代中國工藝美術大師作品選》（嶺南美術出版社，2001年）介紹了劉傳、莊稼、劉澤棉等七位陶藝家的作品，具體以動植物雕塑、文房陳設、建筑裝飾為主。

作為南國陶都精品，石灣陶歷史悠久，且產品遠銷海內外，早在唐宋時期，仿燒龍泉窯產品的石灣青瓷就銷往東非，進入清朝中期，石灣陶除了擅仿擅創外，更具生活又有嶺南特色，為外銷工藝品中增添了濃郁的市井文化氣息。鄒華的《古代廣東石灣窯的外銷陶器》（《景德鎮陶瓷》，1983年第1期），黃衛紅的《廣東石灣窯的生產與外銷》（http：//www.foshanmuseum.com/learning/detail.html？id=9464，2008年），黃曉蕙等《古石灣窯產品的外銷及相關問題探討》（http：//www.foshanmuseum.com/learning/detail.html？id=9514，2008年）都是對石灣外銷的相關研究。除了日用陶瓷，藝術陶塑、建筑園林陶瓷、手工業用陶器等也不斷輸出國外，尤其是園林建筑陶瓷，很受東南亞人民的歡迎，制陶技藝也隨之傳入當地。李燕娟《廣東石灣窯制陶技藝在越南的傳播與影響》（《文物天地》，2019年第2期）認為出現在越南一些地區的石灣陶不單單是出口產品，還有一些為本地人制作，說明廣東不但輸出陶器，更輸出制陶技藝。73EC884A-57BD-4FC4-9B0F-ADC8929D5FAE

毛萍的《明清石灣陶藝與中國繪畫》（《佛山大學學報》 1994年第5期）對明清石灣陶藝與中國繪畫關系進行了探討，認為石灣窯歷來以其人物、動物陶塑而著稱，因而在吸收中國人物、花鳥畫風格方面，石灣窯最為突出。鄧艷寧的《石灣古代制陶業行會及行規》（《佛山陶瓷》，2010年第7期），劉東的《石灣的陶業行會》（《佛山陶瓷》，2002年第9期）都是關于石灣陶業行會的專門研究。宋良璧《歷代署名款的石灣藝術陶瓷》，（《收藏家》，1998年第6期）羅列了海內外帶有銘款的石灣陶瓷，指出清以前銘款多在器皿上，清末至民國，則多出現在人物和動物上。邱雪琳的《石灣公仔及其英譯研究》（《中國陶瓷工業》，2015年8月）從歷史發展、工藝材質及代表作品來例舉石灣公仔的英譯。周伯軍《試談粵劇對佛山石灣陶藝的影響》（《藝術教育》，2007年第1期）指出因為粵劇，石灣陶的題材才更加多元、造型才更加豐富，尤其是以粵劇為藍本而制的“瓦脊公仔”，成為嶺南傳統文化的代表。劉顯明、彭成的《石灣陶塑創作淺析與體會》（《神州民俗》，2010年第5期）分析了石灣公仔的制作技法，以作品“十八圣手觀音”來闡釋石灣陶塑創作與時代主題息息相關。伍思穎的碩士論文《石灣陶塑胎毛技藝再創造研究》（2019年）研究分析了制作石灣動物陶塑中獨樹一幟的胎毛技法。

8余論

綜上，囿于田野調查和文獻資料，學界關于石灣陶外銷的研究較為欠缺，相信在“一帶一路”倡議下，國際間的交流合作更加密切，海洋考古和文化研究也會更加深入，對于石灣陶的外銷歷史也會越來越明晰。此外，石灣向來以陶器著稱，但是否也存在一些瓷器或類瓷器，如仿鈞和仿建窯、景德鎮窯口的瓷器，大多為使用當地陶土制作的陶器，而以臨近地區如肇慶、清遠、中山等地的瓷土制作的器物是否可稱為石灣瓷呢？石灣藝術陶塑始于何時？其發展脈絡是否由 “瓦脊公仔”而始？石灣仿鈞是否開啟了民窯仿制名窯釉色的先河？石灣窯、廣窯的概念、范圍及區別等等都還需要進一步考證研究。

諸多研究只是新的開啟，而不是最終的結論，還有待更多的研究學者結合田野調查、考古資料、館藏文物或民間傳世品能有更多的論斷，更加準確的、多角度的提出并解釋好一些新穎的有開創性的觀點。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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