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法藝術家趙無極畫作的收藏

翟海月

2021年12月5日，中國臺灣羅芙奧2021年秋季拍賣壓軸巨獻，在“現代與當代藝術”拍賣會上，滿場賓客座無虛席，絲毫未受到疫情影響，在熱烈的人潮競投下，參拍藝術作品接連高價成交，最后圓滿收槌。164件藝術精品成交率達82%，總成交金額逾新臺幣6億（約合人民幣1.383億元）。

其中，旅法抽象藝術大師趙無極（1920-2013）于20世紀60年代所作的磅礴之作《30.11.67》以17590400元成交，為該場拍賣的第二高價。《30.11.67》完成于1967年秋冬之交，當時的趙無極在巴黎已經發展了近20年，可謂是藝術成熟期，其個人藝術風格已然被當時的法國藝術圈熟知和認可。

法國美術史學家索里耶是趙無極的首部傳記的作者，當年他采訪趙無極，問起這位藝術大師對色彩的品位時，趙無極的回答是：“我喜歡所有的顏色！”接著索里耶又問道：“哪些是主色？”趙無極答道：“沒有。我并沒有偏愛的顏色，我對顫動特別有感受力。”

如此簡短的回答，充分說明了這位旅法抽象藝術家的色彩觀和藝術個性。我們大家所認知的色彩要素，并不必然是他藝術世界的主旨，而光的躍動才是他藝術世界的主角和主線。正是他作品里顫動的光與色，確立了自1960年以來，趙無極享譽世界的獨具東方風情的抒情抽象繪畫面貌。

作為一個旅法華人藝術家，趙無極不可能也無法忘記中國人骨子里對中國傳統文化精髓的感知和認同。將東方繪畫的精要，以及在巴黎盧浮宮耳聞目睹的歐洲古典繪畫與法國當代抽象表現主義所帶來的影響融會貫通，造就了趙無極自認為的“并不服膺于一種傳統”，而是“服膺兩種文化傳統”即“東西方文化傳統”。

入門級的大師紙本石版畫

趙無極早期的紙本石版畫傾向以抽象圖像為主。當時，年輕的他在法國巴黎結識了法國當代抽象派畫家彼埃蘇拉吉（Pierre Soulages），并因其抽象藝術作品而有所觸動。

50年代中期，趙無極在欣賞到著名抽象藝術大師保羅·克利（Paul Klee）的作品后更深受啟發，逐漸開始有意識消除自己作品中顯而易見的中西方藝術傳統之間的張力、隔閡與不協調。他在訪談錄里談到抽象大師克利對他的影響時，曾經寫道：“我怎么會竟然不認識這位既熟悉又熱愛中國畫的藝術大師？保羅·克利的這些可愛的抽象小符號，竟然在空白的方寸畫面上，拼湊出如此令人驚嘆的宇宙世界。”

1949年，從來沒有涉獵過版畫的趙無極在法國石版畫大師Edmond Desjobert的巴黎藝術工作室中，創作了他的首批抽象風格石版畫作品。在后來的訪談中，他描述了首次涉獵版畫制作的美妙體驗：“將調制好的顏色潑在白色的透水大石板上，就猶如在中國傳統的宣紙上潑墨，那種感覺真的很美妙。”

“后來，我試了一下，在顏料中混合了大量的水——但這種方法明顯并不明智，效果也不太好。Edmond Desjobert也認為我這樣做會令作品最后的藝術效果欠佳：沒有人成功地通過混合大量的水和石版油墨來制作作品。但是，我卻仍然堅持嘗試新的方法和途徑，但當用我的方法成功印好作品后，Edmond Desjobert也熱衷起這種方法來。”

趙無極以獨辟蹊徑自創的獨特石版畫技巧，創作出這批令人刮目相看的非常成功的早期試驗作品，從而展開了他橫跨了將近50年的抽象版畫創作生涯。

趙無極1998年作的《無極》紙本石版畫，以55200元成交于2022年虎躍新程——北京保利拍賣迎新春（三亞）精品拍賣會，雖然這幅作品尺幅并不大，且因為其門類版畫具有一定可復制性，拍賣價格并不高，但是其依舊保留了十分明顯的趙無極式抽象藝術風格，5萬多元的入門價格，對于普通藝術投資者來說，資金壓力也相對較輕。

抽象水彩作品的估值與潛力

趙無極存世藝術作品的具體數量，沒有一個拍賣行能有確切的估計。我們知道，趙無極是一位多才多藝的藝術家，在很多門類諸如版畫、油畫、水彩、水墨、陶瓷都有大量作品存世。除了部分作品在藏家手里，也有用于人情往來的各種作為饋贈的藝術作品，且不便統計。

目前，從總體上看，粗略估計，趙無極歷年送拍的整體體量為2300多件，而版畫作品占到了其流通作品總數的65%，其次為油畫作品約為22%，紙本水墨與水彩約11%，最少的陶瓷雜項僅占0.19% ——基本在拍賣市場就比較稀缺和罕見了。

一般說來，趙無極水彩作品的價格，比他的紙本石版畫藝術作品的價格要高出一大截，比如像《花瓶與杯》（32cm×49cm），便以21.8萬美元約170萬港元成交。趙無極 1985年作的《無題》（水彩紙本）2021年以104832美元成交于“2021年保利拍賣與富藝斯聯合呈獻20世紀及當代藝術和設計日間拍賣會”。

從藝術評論家的角度來說，趙無極的水彩藝術作品，從其藝術觀念和技法上來說，其核心還是類似于油畫藝術創作，只不過借用了水彩而非油彩這一媒介。藝術投資和藏家們既然認可了趙無極的抽象油畫，也往往會中意其抽象水彩更加輕松和玲瓏的藝術表現方法。只可惜趙無極的水彩一般尺幅較小，需要注意的是，趙無極的一些中小幅的作品，價格已經被藏家們推高到了80萬-100萬港元的價位，從短期來看，上升空間已經十分有限，需要注意規避風險，而目前仍處于較低價位的抽象水彩作品，可以格外留意其投資機會。

趙無極的作品，80年代主要在歐洲（主要是法國）和北美藏家之間內部交易。在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因東南亞經濟的騰飛和藝術品收藏市場的崛起，趙無極的部分作品輾轉至中國臺灣藏家手里。90年代中期，又慢慢輾轉至香港藏家手里。而到了90年代后期，又以香港為中心，進一步慢慢輻射到了新加坡、馬來西亞等藏家手里。趙無極的作品被中國大陸藏家接受，也是慢慢到了2010年、2011年后才逐步開始的。但不管怎樣，特別是最近幾年，藝術拍賣市場上高價成交的趙無極作品，絕大多數來自歐洲、北美。

根據相關資料統計，亞洲地區的趙無極作品，有60%以上在中國臺灣藏家手里，有趣的是，他們一般很少出手趙無極的作品，因此在亞洲區域，其作品流轉率并不算太不高。C0F5DD02-91C9-4258-940A-355E2A4F667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