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貼退坡考問新能源汽車“錢景”

于雪妍　仇藝達

新能源汽車產業在快速的發展同時面臨著多重困惑，透過樣本車企不難管窺行業差強人意的盈利能力。尤其是，政策層面對新能源汽車行業的補貼在不斷退坡。競逐并在這一新興賽道取得優勢，下一步的發力點在哪里？

長城汽車股份有限公司于2001年6月12日成立，它在技術研發上進行著大量的投入，能夠持續地自主創新，是一家十分注重有效研發的民營整車汽車企業。近年來，長城汽車加大了新能源車的拓展力度，在業內具有重要地位，我們不妨“解剖麻雀”以管窺整個行業的盈利能力。總體而言，新能源車企的盈利能力仍未走出“瓶頸期”。

我們選用銷售凈利率、每股凈資產、總資產報酬率、凈資產收益率等基礎的盈利能力指標，來觀察長城汽車的盈利能力。

銷售凈利率呈下降趨勢。2016-2021年，長城汽車的銷售凈利潤率分別為10.72%、5.02%、5.37%、4.76%、5.19%、4.93%，呈下降趨勢。這是因為其營業成本增長率一直高于營業收入增長率。數據顯示，公司2016年-2021年的營業收入增長率分別為?29.61%、2.08%、-2.68%、-2.75%、8.62%、32.04%;同期營業成本增長率則分別為30.77%、10.23%、-0.59%、-2.20%、7.34%、33.71%，運營成本顯著增加。

表1 部分上市車企銷售凈利潤率情況一覽

每股凈資產顯著低于同行。盡管近年來每股凈資產逐年增加，但與同行業相比，長城汽車的每股凈資產較低，股東擁有的每股資產價值較少。這表明上市公司的規模體量、內在價值、財力、盈利能力相對較小，市值支撐較弱。

表2 部分上市車企每股凈資產對比（單位：元）

總資產報酬率持續低迷。總資產報酬率反映了企業對資產的利用效果，長城汽車的總資產報酬率在2017年降幅過半，且以后幾年態勢低迷，表明2016年之后公司在對資產的利用上出現了一些問題。這很有可能是因為，長城汽車在產品研發上投入了大量資金，但未能收獲革命性的創新，收獲相應的新增盈利，從而影響了總資產報酬率。此間，同行業其他主流公司也存在類似問題，可能是行業發展到了瓶頸期。

表3 部分上市車企總資產報酬率情況一覽

凈資產收益率探低回升。長城汽車的凈資產收益率在2016年最高時達到24.73%，但在2017年時大幅下降，直到2020年方有所回升;盡管指標出現波動，但情況好于比亞迪、上汽集團。值得一提的是，2019年新能源汽車的市場補貼大幅下降，長城汽車通過內部核心技術研發，產品結構調整，提升了產品的競爭力。

表4 部分上市車企的凈資產收益率情況對比

此外，我們選擇適用于新能源汽車行業的特殊盈利能力指標——政府資金占研發費用比重和無形資產利潤率，分析影響新能源汽車行業盈利能力的因素。

政府資金占研發費用比重指標體現了政府對企業科研創新的支持程度。數據顯示，政府資金一直是長城汽車研發費用的重要來源，在科研經費總額穩步增長的情況下，政府資金占研發費用比重仍然持增長的趨勢，可見政府支持力度之大。

一個企業的無形資產利潤率越高，說明該企業通過智力資本獲取利潤的能力相比于同類企業越強，創新產品的價值越高。2017年開始，長城汽車的無形資產利潤率大幅下降，并在接下來幾年不斷下滑。

表6 部分上市車企的無形資產利潤率一覽

目前，新能源車行業的發展，面臨三個主要的“路障”。

其一，消費者購買意愿降低。當政府補貼逐漸向市場導向的模式轉變時，對市場占有率水平還不高的企業來說，購買新能源汽車不再享受補貼，產品的價格競爭力削弱，消費者的購買意愿會降低。

其二，充電基礎設施發展滯后。目前充電基礎設施仍難以滿足電動汽車快速發展的需求，布局要么過于集中要么區域缺失，充電企業經營狀況不佳，行業生存遇到很大的瓶頸。此外，充電基礎設施存在著戶外高電壓、大電流、無人看守設施等安全風險，容易產生漏電、起火等安全隱患。

其三，車企研發環境有待改善。由于新能源汽車研發時間長，投入大且回報周期長，一些企業為了眼前的利益，缺乏持續創新的自主性。

新能源汽車行業具有節能環保等特點，符合全球綠色發展主流趨勢，由此擁有巨大的發展前景。在中國，政策層面給予行業發展各種扶持，例如2008年首次出臺針對于新能源汽車的相關政策。在行業發展初期，通過補貼措施等政策面的發力，有力支持了行業的市場開拓，為新能源汽車的發展開啟了關鍵的一步。

然而，一味依賴補貼，新能源車難以行穩致遠。實際上，新能源汽車的補貼正在退坡，并且補貼的門檻也在逐年提高。現行的購買補貼技術指標體系將保持不變，但從2021年開始，新能源汽車補貼減少30%，符合要求的專項補助資金退坡20%。到2022年底，我國新能源汽車補貼政策將正式退出。

多措聚力推動高質量發展

新能源車企的發展目前看還離不開政策面的持續發力，但企業自身的研發強度需要提升，而補貼也應當投入到真正能夠促進企業研發的活動上。具體而言：

一是，提高核心競爭力，降低對補助等外源性的慣性依賴。車企還要依靠自身的力量不斷增強自主創新能力，實現創新成果產業化，在競爭中提升產品的優勢。同時，借助精細化的科學管理降本增效，對沖外部環境沖擊。

二是，完善配套基礎設施建設，匹配新能源汽車的快速發展。相關部門、地方應加快充電基礎設施的規劃布局建設，提前完善好配套的基礎設施，并減少其帶來的安全隱患，確保充電配套設施的規劃與建設能夠齊頭并進。其中，應科學來規劃引導指示裝置，在充電設施附近安裝指引，確保新能源汽車用戶能方便快捷地找到充電設施。

三是，優化政策補助方式與研發環境。不能單一地對企業凈利潤與經營業績進行補貼，應當堅持以市場為導向，促進補助方式多元化。同時，改善企業的研發環境，引導企業向正確的方向發展，合理使用政府補助，優化資源配置。

總之，補貼退坡并非政策扶持的終結，鼓勵企業技術研發的政策初衷并未改變，優化包括補助在內的扶持方式勢在必行。此間，新能源汽車企業應創新自強，降低對政府補助的依賴，同時相關部門應優化資源配置、完善配套基礎設施建設;通過各方協同努力，共同推動新能源汽車行業高質量發展。

作者單位：江蘇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