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刀里的愛

文_楊書軍 圖_王 丹

五一節(jié)放假的第一天，我和愛人一起兒回老家看望父母。

到家后，我和父親一起到他開辟的荒地收割油菜和大蒜，然后種上玉米和芝麻。干完活，我走近荒地邊上坑塘里僅剩的一片蘆葦。沒人收割的老蘆葦已經枯死，但是還帶著蘆葦纓子，新的蘆葦已經從地里長出來，生機勃勃。看著這片蘆葦，我想起了父親的蘆葦席刀。今年81歲的父親，在相當長的時間里以編席為生，席刀則是父親最重要的工具。

小時候家里窮，父親僅上了幾年小學就輟學了，作為家里的長子，他很早就幫助爺爺承擔起家里的重擔。從我記事時開始，父親每天都是起早貪黑，用蘆葦編席，這是一個工序很復雜而且非常累的活。每年蘆葦收割以后，把蘆葦稈曬干，然后剝皮，用刀把它們劈開，用石磙碾，再用刀把瓤刮掉，最后編成席，走鄉(xiāng)串戶去賣。

那時，全家人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圍繞著編席而忙活，整理好編席用的材料。因為家里全靠父親編席來維持生計，父親一整天都在忙著編席，別人一天一般編一兩張，而父親卻能夠編三張。由于經常用刀，時間長了，父親用來破蘆葦的刀被磨出了深深的缺口，一個刀的寬度也不過6厘米，而缺口的寬度就有3厘米。每當母親教育我時，都會讓我看看父親的席刀，了解勞作的辛苦，于是我就發(fā)奮努力學習了。

那時父親拉著架子車出去賣席的時候，母親總是為他祈禱一切平安，因為父親出去一次少則兩三天，最長則要六七天。而我最盼望的卻是父親賣席回來買的燒餅或者甘蔗，在我的記憶中，這是最好的美味了。就這樣，我從小學、初中、高中到中專學校畢業(yè)，都是父親通過編席掙錢供應的。由于長期編席，僅用壞的刀就有6把，每一把刀都留下了深深的缺口。

現在農村都用上了竹席和其他更高級的席，父親也停止了編席的工作。但是，父親留下的這6把帶著深深缺口的席刀，卻時時激勵我踏實工作，安心生活。因為席刀里藏著父親的愛，藏著父親對家庭和孩子的希望，體現著父親誠實做人、踏實做事的精神，這些讓我受益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