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人遐想的政壇兄弟檔

錢克錦

“兄終弟及”在阿拉伯國家比較常見。阿聯酋總統哈利法5月中旬病逝后，同父異母的弟弟、儲君穆罕默德·本·扎耶德·阿勒納哈揚繼位。他們的父親，是得到英國支持的阿聯酋首任總統老扎耶德。

哈利法在位十多年，因為身體不佳，很多時候也是由弟弟攝政，所以弟弟順利繼位毫不意外。阿聯酋副總統兼總理、迪拜酋長穆罕默德·本·拉希德·阿勒馬克圖姆，也宣誓效忠新總統。這個阿勒馬克圖姆，實際上也是從自己兄長手中繼承了如今這幾個頭銜。

盡管現代政治觀念在全球大大普及，但家族政治勢力仍不容小覷。這種現象不僅在世襲制國家流行，也存在于其他類型的國家。像革命兄弟菲德爾·卡斯特羅和勞爾·卡斯特羅，就先后在古巴執政。

除了相繼當政，還有兄弟兩人同時就任首腦的。比如波蘭前總統萊赫·卡欽斯基在任期間，就任命他的雙胞胎哥哥為波蘭總理。萊赫任總統時，曾力主北約和歐盟盡早遏制莫斯科。2010年4月，他乘機去俄羅斯參加卡廷森林事件70周年紀念活動，大霧中飛機墜毀在斯摩棱斯克，他不幸罹難。他的哥哥目前在波蘭政府內任副總理。

在同一屆政府內分別擔任總統和總理的，還曾有斯里蘭卡的拉賈帕克薩兄弟。斯里蘭卡現任總統戈塔巴雅·拉賈帕克薩，在2019年任命他的哥哥馬欣達·拉賈帕克薩為總理。馬欣達以前長期擔任總統，那時戈塔巴雅被任命為國防部長。近來，斯里蘭卡因為經濟衰敗、民眾生活困難而處于亂局中，馬欣達已辭任總理避風頭。

兄弟倆不是連續擔任政府首腦，而是相隔一段時間的，更為常見。比如，巴基斯坦現任總理夏巴茲·謝里夫，他的哥哥納瓦茲·謝里夫就擔任過幾屆總理，后來受到腐敗指控，流亡國外，再后來回國服刑，又借治病獲保釋，目前滯留在英國。夏巴茲似乎沒有受此影響，在伊姆蘭·汗前不久被逼下臺后，成為勢力龐大的謝里夫家族的又一名總理。

上面這些例子，大家只要看其姓名便可知道他們是政壇兄弟，而日本政壇有一對先后擔任首相的兄弟，就有一定的“迷惑性”。那便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岸信介和佐藤榮作。岸信介的父親，被過繼給姓佐藤的一家做婿養子，但岸信介自己后來恢復了本姓，而他的親哥哥佐藤榮作則一直保持佐藤姓氏。后來，岸信介的外孫安倍晉三又長期擔任首相。所以盡管三人分別姓岸、佐藤和安倍，人們還是稱他們為“一門三宰相”。

有政壇兄弟，也有政壇兄妹。泰國的他信以巨富之身投入政治，對泰國傳統的政治勢力如王室、軍方和曼谷的中產階級形成威脅，被政變趕走，但他信的妹妹英拉又當選總理。傳統勢力則繼續用非常手段，迫使英拉也滯留海外。

當然，盤點全球政壇兄弟檔，看個熱鬧看個傳奇之外，還可思考在傳統政治向現代政治過渡時，政治家族究竟能起什么樣的作用？在實行普選的國家，依然有那么多的政治家族不斷涌現出一時的才俊，究竟是現代政治看重家族品牌，還是政治家族真的擁有良好的政治基因和天賦，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又或是有制度設計的原因？我們還可以問：這種現象是可接受的常態，還是一種偶然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