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發展 互信互融 俄烏戰爭對兩岸的啟示

丁鯤華

冷戰結束迄今大致平靜的歐洲，因 2月24日俄羅斯和烏克蘭爆發戰爭而被打亂，也為國際政治和經濟投下一顆震撼彈。還記得美國前國務卿季辛吉2014年曾說過：「烏克蘭如果要生存，就絕不能成為任何一方的前哨。」然而過去幾年間，以美國為首的北約組織積極東擴，並支持原蘇聯各協約國內的反政府運動，從前蘇聯分離出來的烏克蘭也在西方陣營撩撥下，不斷表達加入北約和歐盟的意願，這種種動作都讓強勢且具有濃厚民族情結的普京總統如芒刺在背，終於2月24日在烏克蘭頓巴斯地區發起「特別軍事行動」，烏克蘭人民雖奮勇抵抗，但因強弱懸殊，難敵大勢，戰後將面對國家被迫中立，軍隊被解除、領土被分割而內亂不斷的命運。

戰爭的本質就是毀滅，所以西方智者說：「戰爭一開始，就是惡魔的劇本」，不由人力主宰，而戰敗的結局除了死傷無數、家園破敗、親人流散之外，還得吞下經濟倒退、文明灰飛煙滅的苦果，絕非短期可以恢復。一步錯，步步錯；勢已至此，回想烏克蘭曾有的輝煌以及流離失所的下一代，我們只能深深嘆息。

俄烏戰爭看在臺灣和民眾眼中猶如一記當頭棒喝。照說位於歐洲東部與俄羅斯接壤的烏克蘭，無論在地緣、政治或經濟上都和歐盟有密不可分的聯繫，也是美國用以掌控俄羅斯的戰略棋子，傳統上美國及歐盟對其重視程度遠勝臺灣。此次俄烏之戰初期，烏克蘭大聲呼救，各方紛紛譴責俄羅斯，然而西方各國為避免戰火波及，除了口頭聲援並提供部分物資與軍火外，經濟制裁緩不濟急，烏克蘭苦候不到原先期待的歐美軍事結盟與實質協助，國土隨戰火延燒一寸寸淪為戰場，民眾只能攜家帶眷四處奔逃，生死無依。

美國至今在亞洲的韓國、日本均仍大量駐軍，並擁有不受在地國管轄的特殊權利，卻經常假民主之名暗中助力各國反政府組織，甚至介入挑撥彼此的衝突。臺灣的臺獨勢力多年來即一直以美國為靠山，堅信一旦臺海有事，臺灣會得到美國及其所謂盟友的全力援助，因此俄烏一戰所演示的國際現實和各國領導人的政治盤算，讓許多臺獨支持者特別感到震驚與失望。

美國總統拜登為表示重視臺灣，三月初曾派遣特使團來臺安撫，前國務卿蓬佩奧隨後也抵臺傳達「美國和臺灣具有全面性的關係利益；無論政治、經濟、安全、美國會在政策、軍事情報及物資上支持臺灣」的信息，但烏克蘭真實的炮火血淚卻讓大家認清，未來臺海如果生變，一切後果臺灣必須自己承擔，即使緊跟美國、採購更多軍火，也無法保障身家性命安全。更多學者專家因而警醒，並開始質疑「擁美、親日、反中、漸獨」的政策路線。畢竟美國以韓戰、越戰的歷史教訓，絕無可能再捲入亞洲的實體戰爭；臺灣若要避免寶島淪為戰場、子弟成為炮灰，就要更加小心謹慎，維持臺海和平。

絕大多數臺灣人不願意放棄現有的社會制度和生活方式。事實上，臺灣民眾對於「九二共識」乃至「一個中國」或「一中各表」的內涵既不了解也沒興趣，反倒是幾年前香港「抗中事件」喧騰一時，臺灣人因不了解香港回歸後的時空背景變化，而對「一國兩制」有更大的疑慮和排斥。兩岸經歷波波折折，無論臺灣或大陸民眾同樣反戰、厭戰，動武並非上策，然而大陸一再宣示臺灣問題是國家領土與主權之爭，關係國家核心利益，面對「臺灣若宣佈獨立，兩岸必有一戰」的結局，臺灣執政者必須以更開放而理性的態度，思考對臺灣土地與人民更有利的選項。

如果和平統一能延續臺灣現有制度，臺灣是否同意重回「一個中國、共同發展」的主軸？如何研擬出能讓臺灣民眾充分認同的頂層設計與執行架構，並且給予合理保障，消弭疑慮？總之，戰爭之下，除了軍火商，絕無贏家；和平互融才是兩岸長久終戰之策。

俄烏之戰對兩岸軍事而言也有重要的啟示作用。說來殘酷，拜社群媒體高度發展之賜，我們親眼目睹兩方交火在我們眼前實時、動態呈現，無論是戰事的推進與權衡、雙方戰略與戰術的優劣利弊、世界各國對俄羅斯發動制裁的攻守應對、以及媒體、輿論和心理戰術的運用，感受比人類歷史上任何一次戰爭都更具體而深刻。兵者，大兇也，如果不能以談代打，未來臺海之戰究竟如何始終？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不忍想象，此刻，除了為陷於戰火的人民祈禱，期望戰事早日結束，大家回復正常生活，我們更希望俄烏戰爭所呈現的慘酷面貌能為瀕於戰爭邊緣的兩岸開啟一扇機會之窗，讓大家重新思考和平的可貴，願意放下所有框架和心結，建立溝通與互信，並且窮盡一切努力讓人民遠離戰爭的恐懼，讓中華民族可以繼續和平發展，安定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