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藝術介入機場空間的方式

蘇 昊

華東建筑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 上海 200002

機場作為現代城市交通樞紐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其發展在基礎服務、功能、設施日益成熟和健全的前提下，已將人文理念與藝術創作滲透其中。并以其連續性、方向性、滲透性的公共空間屬性，一方面滿足于人們基本的通行需求，另一方面，則更加聚焦到機場的美學屬性營造和文化傳播功能上來，多樣形式的人文藝術介入機場空間，促使機場在“以人為本”的城站一體化、發展背景下，形成全方位、多元化的發展之態[1]。

以國內機場建設為背景，從線性的角度出發，大致可將機場空間分為站前廣場、出入口空間、集散大廳、聯系通道空間與離站空間五大類，而人文藝術的介入方式，與這五類空間所呈現出的不同特點密切關聯。以國際機場發展趨勢為參考，在機場文化傳播功能與美學屬性目標指引下，憑借機場建筑本身、藝術品的設置、人文藝術表演以及現代科技四個維度，從公共藝術、文博展覽、沉浸式商業、文化娛樂、宗教信仰、藝術收藏六種形式來看，能夠實現人文藝術對機場空間的介入。

1 人文藝術介入機場空間的四個維度

機場作為一座城市、一個國家的門戶形象，關乎于所有初來于此的第一印象，承載著文化傳播的重任；越來越多的機場在建設初期就將人文機場建設作為目標之一，更加注重依附于機場建筑造型、機場內部空間、現代多元媒介以及人的參與來實現人文藝術的介入， 這恰巧構成了本章方法論研究地四個維度，由外而內地通過建筑造型、藝術品地設置、科學技術地運用以及人文藝術活動表演實現人文藝術與機場空間的交融。

2 機場建筑

機場建筑體作為第一個維度，著重體現在航站樓的造型與結構方面，更加富有藝術感，更加具備美學屬性，更加能給人們帶來美好的感受。隨著機場功能流程逐漸完善，規模增大以及建筑技術的發展，設計師逐漸將視線轉移到建筑的構型以及造型語言上來，促使建筑的構型呈現多樣化的發展趨勢，大跨結構的大屋頂、大面積玻璃幕墻、參數化幕墻開始得以廣泛運用，體量也逐漸增大，在美的前提下更注重“門戶性”、“標志性”的形象打造，同時能夠突出城市文化主題，體現文化風貌，傳承文化精神，更具備地域性、適地性特征。由扎哈設計，北建院和民航院聯合承擔的北京大興機場無論是結構還是建筑本身，皆是以美為先，充分體現了現代機場的建設對人文藝術的重視程度。參數化技術的運用使得機場整體的鋼結構在組合分布上更貼合美學思想，尤其體現在“C型柱”以及“中央天窗”上，優美的曲線結合充足的透光，如光影協奏曲般打動著來往乘客；從空中鳥瞰永定河北岸的大興機場，宛如一只巨大的蝴蝶，建筑藝術的美感油然而升，如今早已成為北京乃至全世界最具代表性國際機場，也是建筑史上的偉大奇跡[2]。

新加坡樟宜機場航站樓建筑在結構造型上的美也同樣具備代表性，整個建筑本身是一個環形物，整體都用玻璃覆蓋，將結構的組合序列之美暴露在乘客視野中，同時也加深了建筑本身與生態自然的融合度，本身就是意見精美的藝術品，成為新加坡“花園城市”的一道靚麗風景。

蓋達爾·阿利耶夫國際機場的新航站樓位于阿塞拜疆首都巴庫，有全球知名的伊斯坦布爾建筑事務所Autoban工作室設計，具備著里程碑的意義。Autoban憑借多年的設計和實踐經驗，采用了大量的木材，配合石材和紡織品，將“繭”的概念注入在機場內外空間，不同的“繭”狀建筑結合不同功能的空間，基于乘客溫暖舒適的乘機體驗，同時也實現了建筑美與功能美的平衡，并在潛移默化中帶給了旅客人文藝術的感性體驗。

3 藝術品的設置

藝術品的挪用和設置作為人文藝術介入機場空間的第二個維度，旨在將依附于物質媒介下的各類藝術形態置入機場的物理空間，并與之產生聯系。機場所具備的復合型空間場所，無論是站前廣場、出入口空間、集散大廳、聯系通道空間還是離站空間，其公共性為藝術品面向大眾提供了可行基礎，更使得機場作為主體的人文藝術傳播獲得更多途徑與條件。

加拿大溫哥華機場作為該項舉措的代表性機場，通過藝術品的置入深入人心，成為加拿大表現最出色的機場之一。作品《Welcome Figures》作為機場之心，以紅杉木為材料，依據努特卡族人在村莊前放置的迎賓雕像而創作，每座雕塑都雙臂抬起，掌心朝上，望向大海，寓意對世界各地游客的歡迎；作品《Celebrating Flight》是藝術家唐·約曼斯為了歌頌人類創造了機器，使人們得以飛躍鄉土，以紅杉，帆布，丙烯顏料，LED燈，玻璃纖維為材料，制作的一根雕繪的柱子，柱頂為造物主烏鴉，柱底是一個人，結合了西北海岸的圖像、象征歐洲文化的凱爾特結和象征亞洲文化的中文字“天”、“地”、“榮”、“文”，融合了海達形式、跨文化背景和現代的指代，是一件極富戲劇性與敘事性的作品[3]。

圖1 加拿大溫哥華機場藝術品

縱觀溫哥華機場內部的藝術品，幾乎每一件的背后都有一段寓意深刻的背景故事，藝術家通過戲劇性、敘事性的表現手法，隱喻或直接的表達著某種情感與希望，在大道視覺沖擊效果的同時使得所有駐足于此的游客產生心靈上的共鳴。

圖2 紐約拉瓜迪亞機場內藝術品

紐約拉瓜迪亞機場的新候機樓在建設初期就十分重視藝術家的介入，通過與藝術家的合作在機場內部空間進行適當的藝術品的設置，不僅能夠提升機場空間品質，而且能夠鼓舞人心，反映紐約的活力與創新，并且增強了乘客的體驗感。如藝術家杰普·海因的70個鏡子氣球，隨機分布在航站樓的各個角落，是人們在行進的過程中享受它帶來的驚喜和神奇。此外由藝術家莎拉·塞創作的裝置通過數以百計的圖像組合形成球體，設置在航站樓大廳，通過照片顏色的變化讓人們能夠陷入到對時間或永久或短暫的沉思，充滿戲劇色彩。

4 科技的利用

現代科學技術的利用，使人文藝術介入機場空間的方式來到第三維度，即在媒材技術層面對藝術美的體現，該方式相比較前兩種方式更加注重人的全方位的感官體驗，更加深入至地面鋪裝、墻面、吊頂等空間內部細節方面。

圖3 作品《天空極限》

由藝術家邁克爾·海登設計的作品《天空極限》作為機場科技藝術的代表，于1987年在芝加哥奧黑而機場安裝，通過數千個線性英尺的“霓虹燈”貫穿于美國聯航的B＆C大廳，由3臺固態計算機控制，有大約由80種不同色調，人們在穿行的過程中能夠體會到顏色的冷暖變化，配合鏡面的天花板，成功的將擠壓感的空間擴大，同時也增強了燈帶效果；兩側棱角分明的色塊是藝術家刻意而為之，目的是能夠將色彩的色相、冷暖變化體現得更加分明。《公共藝術評論》周年紀念版將該作品描述為：“象征主義和活力體現在公共照明藝術的具體例子中。成千上萬疲憊的旅行者在奧黑爾機場的B航站樓和C航站樓之間旅行時體驗了邁克爾·海登的《天空極限》，海登的藝術將穿越地下的漫長通道變成了生動的體驗。隧道實現了額外的尺寸，空間和我一樣移動。霓虹燈序列控制，顏色和電子音樂宣布了電子之旅，使原本平常的體驗活躍起來。一個人在人行道上的運動成為藝術品的一部分。”

在布魯塞爾扎芬特姆機場內，一組科技裝置被設置在旅客前往行李提取大廳的通道空間頂部，該裝置長100，結合了中低分辨率的LED燈條和全景視頻面板，并以特殊圖案排列，將表面連接成為一個巨大的展示畫布，如畫卷般不間斷地循環播放藝術影像，一方面，為乘客提供給基本地乘機信息，另一方面，使乘客在枯燥地通行地過程中，感受到藝術影像帶來的視覺沖擊。機場空間也因此科技裝置地存在，增添了人文藝術氣息，增強了乘客的體驗感。

圖4 布魯塞爾扎芬特姆機場科技裝置

5 藝術表演

機場通過藝術表演的形式來傳承、傳播文化，是人文藝術介入機場空間得第四維度。通過藝術表演，一方面能讓乘客在待機、換機的空閑時間獲得多樣化的體驗，另一方面對于本土文化的輸出，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

仁川機作為韓國最大的民用機場，對于通過表演進行文化輸出的方式尤其重視，并成為該機場一大特色。“王室出行”、“守門將交替儀式”等代表韓國傳統文化的節目每天都會在仁川機場上演，演員們身著傳統服飾，演繹古代經典片段，跳著傳統的扇子舞、假面舞，無不吸引著游客的目光。此外還包括傳統文化體驗館以及韓國之家，成為游客體驗傳統文化的重要空間。

相信隨著社會人文素養的提高，科技材料的進步，不論是機場這樣的城市重要交通樞紐空間，亦或其他城市公共空間，都將迎來與人文、藝術更緊密的融入與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