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勞量表(FS-14)的應用研究進展

唐雪林，官 計，張 艷，黃迎春

隨著社會的快速發展，人們生活節奏加快、疾病等原因，有疲勞感的人群日漸增多。研究發現，醫護人員[1]、教師[2]、飛行員[3]、軍人[4]、大學生[5]和各疾病人群[6-8]都有不同程度的疲勞。疲勞可造成勞動力的損失和各種意外事件的高發[9]，與某些致死性疾病的關系密切[10]，給家庭和社會帶來沉重的負擔，因此疲勞不僅是醫學概念，更是容易被忽視卻日益嚴重的社會問題。目前各領域對疲勞有多種看法，神經心理學認為疲勞是完成智力活動或精神活動的能力下降[11]；中醫稱疲勞為“懈怠”“勞倦”“疲乏”，屬“虛勞”“虛損”之癥，認為疲勞是身體虛弱的表現[12]；本文認為疲勞是指身體能量缺乏與活力減退，常伴隨焦慮、抑郁等心理問題，但體格檢查和實驗室檢查常無特征性改變。疲勞具有多維度、非特異和主觀性的特點，判斷和量化較為困難，多依據量表的測量結果。目前疲勞量表(Fatigue Scale-14，FS-14)應用最廣泛，是測量疲勞最常用的量表之一。本文將對FS-14的起源與發展、信效度研究、判斷標準、應用情況及各疲勞量表的優缺點進行綜述，旨為研究者選擇合適的疲勞量表提供參考，能準確評估各人群疲勞并干預，減少因疲勞而造成的不良事件。

1 FS-14的介紹

FS-14是由英國King′s College Hospital心理醫學研究室Chalder等[13]于1992年研制，目的用于測量正常人群中疲勞的程度。FS-14分軀體疲勞(8個條目)和腦力疲勞(6個條目)2個維度，共14個條目。評分方式采用2分制評分法，答“否”得0分，答“是”得1分，第10條、第13條、第14條反向計分，總分為0～14分，得分越高代表疲勞程度越重。FS-14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88～0.90，其中軀體疲勞維度為0.845，腦力疲勞維度為0.821，靈敏度75.5%，特異性74.5%，內部一致性、靈敏度、特異性均較好，量表可靠性高。

1.1 FS-14的發展和信效度研究 1993年，Chalder等[13]將FS-14精簡為11個條目的查德疲勞問卷(Chalder Fatigue Questionnaire，CFQ-11)，Cronbach′s α系數為0.88。但FS-14、CFQ-11兩個版本均在世界各地廣泛使用，且多個國家對其進行了本土化修訂，有波蘭[14]、挪威[15]、韓國[16]、中國[17]、日本[18]、巴西[19]等國版本。2001年，王天芳等[17]首次將FS-14引入我國，經文化調適后在130例慢性疲勞綜合征病人和65名健康人群中進行了對比，得出慢性疲勞綜合征病人FS-14得分為(10.74±2.70)分，而健康者的FS-14疲勞得分為(5.50±3.09)分，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說明量表能區分我國人群的疲勞，適應性良好。2016年，Jing等[20]將FS-14與CFQ-11版本相比較，發現FS-14更適合我國語言表達方式，符合國人情緒表達更為含蓄的特點，因此FS-14在我國運用更為廣泛，在后續各人群的運用研究中也顯示了良好的信效度。楊婉鳳等[21]將FS-14應用于我國慢性乙型肝炎病人中，測得Cronbach′s α系數為0.701；李玉珍等[22]將其應用到汽車裝配作業工人中，測得Cronbach′s α系數為0.809，軀體疲勞和腦力疲勞的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0.800和0.677。Tian等[1]將其應用于我國醫生群體中，測得Cronbach′s α系數為0.844。Song等[23]將其應用于麻醉師群體，測得Cronbach′s α系數為0.73，說明FS-14在我國的認可度高，同時也說明了疲勞現狀在我國各人群中的普遍性。

1.2 FS-14的應用人群 FS-14適用于各類人群的疲勞測定，具有普適性。目前已應用人群包括普通人群、疲勞性亞健康人群和各疾病人群等，目的用于職業性疲勞的評估、社區疲勞人群的流行病學篩查及醫院內疾病人群伴隨疲勞癥狀的識別，具體應用人群見表1。

表1 FS-14應用人群情況

1.3 FS-14的判斷標準 各研究者評判疲勞的標準并不統一。張毅[38]關于青年慢性疲勞的研究中，設定FS-14>5分為疲勞，FS-14≤3分為非疲勞；李冠儒[39]對2 823名健康人群疲勞現狀的研究中，視FS-14>3分為疲勞；張雅靜等[40]在其研究中提出將FS-14≥3分作為疲勞性亞健康的主要判定標準之一；《亞健康中醫臨床指南》[41]擬定疲勞性亞健康為FS-14≥3分，且以疲勞為主訴，疲勞持續時間≥3個月；也有研究將FS-14≥7分作為診斷慢性疲勞綜合征的標準[42]；巴西的研究者將FS-14≥4分判定為疲勞[36]。筆者認為FS-14≥3分判斷為疲勞較為合理，符合大多數研究者采用的標準，在與文獻進行對比分析時更具有可比性和參考價值。

但FS-14存在沒有對疲勞的嚴重程度進行等級分類的不足，需要實施干預的疲勞截點值也不明確，不利于使用者對各人群疲勞的橫向比較和干預措施的制定，也是研究者需要繼續發展和改進FS-14的難點。

2 FS-14的應用效果分析

2.1 測量疲勞的可靠工具 FS-14用于抑郁癥[33]病人疲勞的測定時，得出抑郁與疲勞密切相關，重度抑郁癥疲勞發生率92.9%；用FS-14測出卵巢早衰病人[36]疲勞較重，睡眠質量差的病人更疲勞；血液透析病人疲勞發生率為79.33%，且以軀體性疲勞為主；亞健康人群的疲勞程度高于健康人群[39]；在職業疲勞的評估中，腦力腦動者是疲勞的高危人群等。FS-14也用于其他疲勞量表效標關聯效度的評價，如王耀巍[43]用FS-14驗證特發性疲勞病人數字化疲勞評定量表的診斷能力；Chiu等[44]用FS-14評價腦外傷中文版心理疲勞量表(Chinese Mental Fatigue Scale，CMFS)的同時效度。因此，FS-14的可靠性得到了研究者的廣泛認可。

2.2 評價疲勞干預效果的有效指標 FS-14被各國研究者作為疲勞干預效果評價的指標。在我國，對疲勞的干預主要使用中醫治療，如拔罐[45]、針灸[32]、推拿[7]、刮痧[46]、中藥等；中藥聯合針刺療法改善疲勞的效果優于單純湯藥；針刺推拿聯合運動訓練、針刺聯合穴位埋線、穴位埋線配合隔姜灸等中醫聯合型疲勞干預措施效果更優。國外比較認可的兩種疲勞干預措施是認知行為療法與運動療法[47]，另外心理療法中的積極期望[48]與瀑布森林療法[49]也有效。總之，無論是使用中醫還是西醫干預疲勞，研究者均默認FS-14為評價工具，而統一的疲勞評價標準有助于研究者對各干預措施改善疲勞的效果進行橫向比較，對疲勞病人提供個性化的干預措施有益。

2.3 有簡單、方便、應用廣泛的特點，同時也存在局限性 FS-14的條目簡單，使用方便，能高效、準確識別疲勞個體，特別是對普通人群疲勞的快速篩查，讓FS-14獨具特色，這是其他疲勞量表所不具備的優點。其他疲勞量表信效度雖較好，但多應用于特定的疾病人群，導致使用范圍較窄，認可度低。各疲勞量表優缺點的詳細對比分析見表2。

表2 各疲勞量表特點對比分析

但FS-14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如FS-14不適合測量腦卒中病人的疲勞狀況[50]，是因為條目“你的肌肉力量減弱了嗎”不僅代表疲勞的特征，還可能是腦卒中的后遺癥；且腦卒中后的認知障礙也會影響FS-14對腦力疲勞維度的評估，導致總疲勞得分偏高而引起偏倚。同時，FS-14不能判斷抑郁人群的疲勞[51]，是因為條目“你對過去感興趣的事情還感興趣嗎”中的“興趣喪失”是抑郁癥的癥狀，因此FS-14易將腦力疲勞和抑郁癥狀混淆而造成測量的不準確。

3 小結

總之，疲勞日益成為影響人們健康水平、成為亞健康狀態的重要原因之一，人們受到因疲勞而引發的失眠、疼痛、注意力減退等癥狀的折磨，不僅影響其生活質量和工作效率，降低其家庭收入，還直接或間接造成巨大的社會生產力損失。世界各國紛紛開展對疲勞的研究，制定了評估各種人群疲勞狀況的工具，且各具特色，經對比后發現FS-14條目全面，適合對各人群疲勞的早期診斷。但由于時代在改變，疲勞的特點也在發生改變，如疲勞類型由體力疲勞逐漸向腦力疲勞轉變；隨著研究的進展，人們對疲勞的認識更加深入，有學者認為，疲勞除了體力疲勞、腦力疲勞還存在情感疲勞等；FS-14也缺乏統一的判斷標準，無法對疲勞類型及嚴重程度進行明確區分。因此，建議在FS-14的基礎上，進一步開發和完善全面且多內涵的普適性疲勞測量工具，從而準確全面地評估各人群疲勞，及時對疲勞人群進行干預治療，減少人們因疲勞而發生的不良事件，促進人們健康水平，保障社會安全、穩步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