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淦文 葉阿忠 孫湘湘 吳競超
[1.福州大學 福州 350108;2.閩江學院 福州 350108;3.斯特靈大學 斯特靈 FK94LA]
當前,我國數字經濟快速增長,核心產業增加值占GDP比重不斷提高,其全面覆蓋經濟、社會和政府治理的能力也不斷增強《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更是提出要加快數字化發展,建設數字中國。可見,數字經濟是未來較長時間實現經濟高質量增長的重要新動能。根據商務部公布的最新數據顯示,2020年,我國實際利用外資達到9 999.8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6.2%,實現了引資總量的歷史突破。此外,在引資結構、引資總量增長幅度、全球占比等方面均得到了顯著提升。吸引外資是構建開放的國內國際雙循環和實現更高水平對外開放的重要抓手。數字經濟發展帶來生產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變革的同時,也成為影響外商直接投資流入的重要因素之一。因此,數字經濟發展是否促進了外商直接投資規模的穩定增長?若該效應存在,那影響該效應發揮的異質性因素又有哪些呢?回答該問題對于評估數字經濟發展的效應,全面提高對外開放水平具有重要的意義。
自數字經濟首次被寫入《2017年國務院政府工作報告》以來,學界對數字經濟的關注也越來越高,研究內容也從數字經濟內涵界定、核算方法逐步擴大到數字經濟產生的經濟效應。縱觀已有的文獻,對數字經濟的內涵及核算方法均未形成一致的觀點,大部分的研究多停留在定性分析,定量分析研究較為缺乏。僅有的定量分析集中討論了數字經濟對高質量發展[1]、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升級[2]、社會生產率[3]等影響,而探討數字經濟與外商直接投資之間關系的研究還相對匱乏。
本文提出了數字經濟發展促進外商直接投資流入的研究假設,構建了城市層面數字經濟發展評價指標體系,測度了數字經濟發展指數,并實證檢驗了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的影響效應及異質性。
與現有研究相比,本文的貢獻主要在以下兩個方面:第一,測度了城市層面的數字經濟發展指數,并分析了數字經濟對外商直接投資的影響,拓展了數字經濟發展的經濟效應的研究范圍。第二,從多個維度,分析了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影響效應的異質性,考察了城市規模、城市特征等異質性,豐富了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影響的實證結果,也為提升數字經濟發展的外商直接投資效應找到政策抓手。
針對數字經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數字經濟的內涵、測算及經濟效應。
1.數字經濟的內涵。數字經濟在加速傳統經濟變革的同時,其內涵與外延不斷動態演進。Tapscott最早提出“數字經濟”,隨后世界各國開始關注數字經濟發展的研究[4]。2016年G20發布《二十國集團數字經濟發展與合作倡議》對數字經濟的概念進行了界定。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2020)》提出,數字經濟是以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以數字技術為核心驅動力,通過現代信息網絡加速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融合的新型經濟形態。與傳統經濟相比,數字經濟在生產力、生產關系及生產要素等方面均發生了實質性變革。由于數字經濟涵蓋的范圍較廣,其內涵界定尚未形成一致的觀點。
2.由于統計口徑及內涵界定差異的問題,數字經濟的測算方法也尚未形成一致的觀點。目前,已有的核算方法主要有兩類:一類是綜合評價法,即根據數字經濟發展的內涵、特征及現有的數據,構建評價指標體系,采用主成分分析法等進行測度,最終獲得數字經濟發展水平。余姍等構建了數字經濟的綜合測度體系,并運用全局主成分分析法進行測算[5]。寧朝山構建了數字基礎設施、數字產業發展和數字生活應用等3個維度指標體系,采用綜合評價法測算了省域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6]。楊慧梅和江璐構建了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指標體系,主要涉及了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兩大指標[3]。另一類是直接測算法,即確定數字經濟的核算范圍,直接測度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張艷萍等采用制造業數字化投入作為數字經濟發展的度量指標[2]。許憲春和張美慧[7]、金星曄等[8]構建了核算框架,確定了核算范圍,并利用現有數據測算了中國數字經濟增加值等。
3.數字經濟產生的經濟效應。在測算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基礎上,部分研究評估了數字經濟產生的影響效應。楊慧梅和江璐認為,數字經濟發展顯著提升了全要素生產率[3]。張艷萍等發現,數字經濟發展均顯著正向影響制造業全球價值鏈的廣度和高度[2]。趙濤等提出數字經濟提升了城市高質量發展水平,且促進大眾創業是其中的重要影響機制[1]。余姍等檢驗了數字經濟與制造業高質量走出去的關系,發現數字經濟提升了出口技術復雜度,且產生的空間溢出效應推動了出口貿易高質量發展[5]。杜傳忠和張遠分析了數字經濟發展影響企業生產率的效應與機制,提出數字經濟發展對企業生產率的影響呈現為倒U型[9]。
外商直接投資是實現更高層次對外開放的重要內容。對外商直接投資影響因素的研究一直是學界關注的重點。已有文獻圍繞生產要素、經濟規模與集聚因素、匯率、地理因素和制度因素等展開。從經濟因素來看,勞動力成本、人力資本等均影響外商直接投資的選擇[10~11]。冼國明和楊長志提出,市場規模、教育水平等均顯著正向影響外商直接投資的流入[12]。李浩等發現,區域經濟一體化有利于促進外商直接投資的流入[13]。韋朕韜和孫晉云認為,高鐵開通促進要素流動,進而加快外商直接投資流入[14]。呂朝鳳和毛霞發現,地方金融發展能顯著外商直接投資的流入[15]。從制度因素來說,政治穩定、腐敗水平和法律法規等都是影響外商直接投資流入的因素[16]。黃亮雄等發現,商事制度改革的實施有利于吸引外商直接投資流入[17]。羅舟和胡尊國提出,自貿試驗區政策的實施有利于促進城市外商直接投資的增加[18]。此外,還有部分研究關注了營商環境對外商直接投資的影響[19]。
在可獲取的文獻范圍,直接研究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影響的文獻較少。與研究主題較為相關的是聶飛分析了國家“智慧城市”試點建設對外商直接投資的影響,并發現以信息和通信技術為載體的智慧城市建設有利于吸引外商直接投資[20]。
由上述文獻可知,數字經濟作為一種新的經濟形態,其對生產要素、規模經濟、技術創新等均產生廣泛的影響,而現有的研究尚未回答數字經濟發展對吸引外商直接投資的流入會產生怎么樣的影響。
數字經濟作為一種重構經濟發展的新經濟形態,打破了其他經濟范式的發展瓶頸,易形成規模經濟、范圍經濟、集聚經濟等,這些都蘊含著數字經濟發展吸引外商直接投資流入的內在機理。
1.數字經濟降低了企業各類成本。一方面,數字信息技術降低了國際投資中的信息成本和搜尋成本;另一方面,數字經濟通過規模經濟、范圍經濟降低了生產成本,實現生產成本邊際遞減效應。成本是外商直接投資流入的重要影響因素,各類成本的降低有利于提升外資吸引力。
2.數字經濟發展緩解了信息不對稱帶來的資源誤置,提升了勞動力、資本、技術等要素的配置效率,直接驅動了生產率的提升。同時,數字經濟發展還通過技術創新提升管理效率和生產率。而生產率的改善有利于吸引外商直接投資的流入。
3.數字經濟發展通過信息技術降低了交通運輸成本,進一步實現向多中心集聚,有利于形成集聚經濟。產業集聚效應的發揮也有利于提升地區外商直接投資的吸引力。
本文提出假設:數字經濟發展有利于促進外商直接投資的流入。
根據本文聚焦的研究問題,構建如下基本模型:

式中,下標j代表城市,t代表年份。fdijt表示j城市t年份實際利用外資總額,digejt表示j城市t年份數字經濟發展水平,Xjt代表一系列城市層面的控制變量,η代表控制變量的影響系數,α0表示常數項,α1表示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的影響。當α1顯著大于0,則表明數字經濟發展顯著提高了外商直接投資水平;如果α1顯著小于0,則表明數字經濟發展顯著降低了外商直接投資水平;如果α1不顯著,則表明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沒有顯著影響。此外,模型還控制了μj城市固定效應、δt時間固定效應,εjt代表誤差項。
1.外商直接投資
本文借鑒羅舟和胡尊國的研究,采用城市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額的對數進行度量[18]。
2.數字經濟發展測度
現有文獻大多基于省份層面構建多維度指標體系對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進行測度,而基于城市層面測度數字經濟發展的研究則較少。為此,考慮到數據可獲得性,本文借鑒趙濤等的方法,構建包括互聯網發展和數字金融普惠兩個維度的評價體系,利用主成分分析法對城市層面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進行測度,如表1所示[1]。其中,數字普惠金融指數來自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編制的省級數字普惠金融指數①。

表1 城市層面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測度指標體系
3.控制變量
為了更準確地檢驗數字經濟發展與外商直接投資間的關系,控制由于遺漏變量對回歸檢驗結果產生的影響,本文對其他影響外商直接投資的因素加以控制。選取以下控制變量:(1)經濟發展狀況,采用人均GDP的對數來測量;(2)教育投入,采用教育支出與GDP的比值來測量;(3)貨運量,采用貨物運輸總量的對數來衡量;(4)城市人口,采用各個城市年平均人口的對數進行衡量;(5)金融發展水平,采用年末金融機構存款余額與GDP的比值來測量。
本文的研究對象主要針對2011~2018年中國241個地級市,并構建了1 446個城市-年份的面板數據。本文的樣本數據均來自《中國城市統計年鑒》。表2報告了本文涉及的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

表2 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本文對實證回歸模型(1)進行回歸檢驗,表3報告了數字經濟發展影響外商直接投資的基準回歸結果。由表3可知,第(1)列結果顯示,在不加入控制變量、不控制省份與年份交互效應的情況下,數字經濟發展(dige)的回歸系數為正,且通過10%統計顯著水平檢驗。第(2)列結果顯示,在控制時間固定效應和城市固定效應的情況下,數字經濟發展(dige)的回歸系數為正,且通過5%統計顯著水平檢驗。因此,數字經濟發展與外商直接投資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也就是說,數字經濟發展有利于吸引外商直接投資。本文將第(2)列結果作為基準回歸結果。

表3 數字經濟發展與外商直接投資的回歸結果
為解決實證結果面臨內生問題,加強基準回歸結果的穩健性,本文進一步控制省份固定效應、省份與年份交互效應以應對數字經濟廣泛發展可能帶來宏觀系統性環境的變化,回歸結果如表3第(3)列所示。由此可知,在控制省份固定效應、省份與年份交互效應后,數字經濟發展與外商直接投資正相關的關系仍顯著成立,即本文的基準回歸結果也具有穩健性。
我國數字經濟發展在區域上呈現異質性,表現出“東強西弱”的格局,即東部地區在數字經濟發展上具有明顯優勢。考慮到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的影響可能存在區域異質性,因此,本文進一步討論了區域異質性。采用分類回歸對數字經濟發展與外商直接投資關系的區域異質性進行檢驗,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第(1)列結果顯示,東部地區數字經濟發展的回歸系數為正,且通過10%統計水平檢驗。第(2)~(3)列結果顯示,中部地區、西部地區的數字經濟發展回歸系數不顯著,即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的促進效應在中西部地區不顯著。綜上,在考慮區域差異后,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的促進效應在東部地區更為顯著。

表4 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影響區域異質性的回歸結果
基準回歸結果表明,數字經濟發展有利于吸引外商直接投資,那么對于不同規模的城市,數字經濟發展的促進效應是否存在差異?從城市規模來看,大規模的城市具有經濟集聚效應,在資源配置和利用上也具有明顯優勢,能有效地吸引外商直接投資。為此,本文對不同規模城市的數字經濟發展效應進行檢驗。城市規模異質性的回歸檢驗結果如表5所示②。第(1)~(2)列結果顯示,在人口規模大于500萬的城市,數字經濟發展的回歸系數為正,且在5%統計水平下顯著。第(3)~(4)列結果顯示,在人口規模小于500萬的城市,數字經濟發展的回歸系數不顯著。綜上所述,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影響效應存在城市規模的異質性。

表5 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影響城市規模異質性的回歸結果
數字經濟發展需要大量高素質、強技能的人力資本投入。人力資本水平較高的城市能為數字經濟發展提供充足的智力支持。鑒于此,本文對人力資本特征進行異質性分析。具體而言,采用大學生人數與人口數量比值的均值作為標準,將全部樣本劃分為人力資本較高城市和人力資本較低城市。表6報告了人力資本水平異質性的回歸結果。第(1)~(2)列結果顯示,在人力資本水平較高的城市,數字經濟發展的回歸系數為正,且在5%統計水平下顯著。第(3)~(4)列結果顯示,在人力資本水平較低的城市,數字經濟發展的回歸系數不顯著。綜上所述,人力資本水平對數字經濟發展具有積極的支持作用,能夠提高數字經濟發展的外商直接投資促進效應。數字經濟發展對人力資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釋放數字經濟發展的外商直接投資促進效應必須要加強人力資本建設。

表6 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影響人力資本異質性的回歸結果
信息基礎設施建設是發展數字經濟的基石。數字經濟發展需要依靠人工智能、5G等數字化信息基礎設施。信息基礎設施建設能夠保障數字經濟發展釋放紅利,最大限度地吸引外商直接投資。鑒于此,本文對信息基礎設施的特征進行異質性分析。具體而言,通過采用互聯網寬帶接入用戶數與人口數量比值的均值作為標準,將全部樣本劃分為信息基礎設施較好城市和信息基礎設施較弱城市。表7報告了信息基礎設施建設水平異質性的回歸結果。由表7可知,在信息基礎設施建設較好的城市,數字經濟發展的回歸系數在1%統計水平下為正,即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影響在信息基礎設施建設較好的城市顯著成立;在信息基礎設施建設較弱的城市,數字經濟發展的回歸系數不顯著。因此,數字經濟發展釋放的外商投資效應依賴于信息基礎設施建設,只有為數字經濟發展提供充分的信息基礎設施保障,其促進外商直接投資的作用才能更好地發揮。

表7 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影響信息基礎設施異質性的回歸結果
采用更換核心被解釋變量度量指標的方式進行穩健性檢驗,即采用外商直接投資與GDP的比值(外商投資利用率)來度量被解釋變量,回歸結果如表8第(1)~(2)列所示。結果顯示,無論是否控制時間固定效應,核心解釋變量即數字經濟發展的回歸系數均顯著為正。由此可見,改變被解釋變量度量方法后,基準回歸結論依然顯著。

表8 穩健性檢驗結果
為克服回歸模型的內生性問題,采用工具變量法進行穩健性檢驗,即引入一個隨時間變化的變量來構造面板工具變量。具體而言,構造城市海拔與國際互連網用戶數的交乘項,并再次進行回歸檢驗。表8第(3)列報告了工具變量法的穩健性結果。結果顯示,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的促進效應仍然顯著。上述結果表明,與基準回歸結果相比,穩健性結果未發生顯著改變,即數字經濟發展促進外商直接投資流入的結論具有一定的穩健性。
外商直接投資的流入提升了地區經濟國際化水平,加快了產業轉型升級。數字經濟作為一種新的社會經濟發展形態,既是推進形成雙循環發展新格局的新動能,也是擴大高水平對外開放的重要抓手。本文基于2011~2018年全國241個地級市的面板數據,測度了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并實證檢驗了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流入的影響效應及異質性。研究發現,數字經濟發展顯著提升了外商直接投資的流入,且通過了一系列穩健性檢驗。分區域檢驗發現,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的促進效應在東部地區更為顯著。城市規模異質性結果顯示,大規模城市的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的正向效應顯著。此外,城市特征異質性結果表明,人力資本水平和信息基礎設施建設的提高可顯著提升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的促進效應。
根據上述研究結論,從以下三個方面提出政策建議。(1)數字經濟發展能有效吸引外商直接投資的流入。因此,要加快發展數字經濟,推動實體經濟數字化轉型升級,引導企業利用工業互聯網、大數據等技術實現數字化改造。加快突破數字經濟領域核心關鍵技術,持續完善數字經濟發展的政策體系。深化與各國數字經濟領域的開放合作,積極向外推廣數字經濟產品、服務和技術等,創造良好的數字經濟營商環境,優化負面清單管理制度,吸引更多的外商直接投資流入。(2)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的影響存在區域異質性,對中西部地區的促進效應不顯著。由于各個地區的資源稟賦、區位優勢、經濟發展、產業結構等存在顯著差異,我國數字經濟發展呈現區域不平衡的特征。數字經濟發展可能由于數字鴻溝導致區域經濟發展差距的進一步擴大。為改善區域間的數字經濟發展的不平衡,要提高中西部地區數字經濟發展的政策扶持力度,鼓勵研發機構、大型互聯網企業向中西部地區提供技術、產品等支持,將東部地區的數字經濟發展經驗和成功模式向中西部地區推廣,強化各個區域間數字經濟產業對接。(3)數字經濟發展對外商直接投資的促進效應在人力資本水平、信息基礎設施建設較高的城市更為顯著。為提高數字經濟的引資效應,首先要加快人才建設的頂層設計,構建素質高、結構優的人才隊伍,強化“產學研用”深度融合,培養高層次的數字人才,利用多層次的平臺建設集聚人才;其次,要完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加快傳統基礎設施的智能化和數字化改造,加快5G、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型基礎設施建設,提升基礎設施服務數字經濟發展的能力。
注釋:
① 郭峰,王靖一,王芳,等.《測度中國數字普惠金融發展:指數編制與空間特征》.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工作論文,2019。
② 根據國務院發布的城市規模劃分標準,本文以人口500萬為劃分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