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華,李 昶
(蘭州理工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蘭州 甘肅 730050)
作為戰略性新興產業,中國裝備制造業自“十三五”規劃起就逐步確立了支撐工業轉型升級中堅力量的地位。據2020 年度統計公報顯示,裝備制造業增加值增長率為6.6%,占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的比重達到33.7%[1]。在高質量發展引領下,裝備制造業由“中國制造”轉向“中國智造”的目標已確立,技術儲備積累將在其中發揮重要推動作用。但目前尚未實現核心技術完全自主可控,仍舊面臨技術創新能力不足等問題,產業正處于從低端向高端過渡的發展階段[2]。提升裝備制造企業的技術創新活力,加速產業轉型升級仍是當前亟待解決的問題。
裝備制造業由大到強的發展態勢成功吸引了全球裝備制造業逐步向中國轉移。與此同時,在產業政策的指引下,國內原有的東部產業集中局面已被打破,呈現出產業自東向西轉移的趨勢,裝備制造業各地區分布的差距正在逐年縮小[3]。但東中西部裝備制造企業的創新發展能力仍有差異,這一差異與制度環境有關。財政補貼在制度環境好的地區對企業創新績效的促進作用更強[4],良好的制度環境可以幫助政府精準選擇補助對象,有效發揮政策工具的杠桿作用,降低企業創新成果外溢的風險;若區域內法律體系和市場機制不夠完善,企業實施創新的積極性將受到影響,不利于企業創新績效的提升[5]。
中國政府高度重視裝備制造業的發展,為此相繼出臺了宏觀經濟導向政策和針對特定企業的扶持政策。各地政府也針對裝備制造企業設立專項補貼并逐年加大財政補貼總量、優化補貼形式,引導裝備制造業向既定方向發展。那么政府的財政補貼能否有效促進裝備制造企業創新績效的提高?財政補貼的創新激勵效果是否存在地區差異?而各地的制度環境能否在財政補貼與企業創新績效之間起到調節作用以及如何更好地發揮作用?基于上述問題,本文利用裝備制造業上市公司2015—2019 年的面板數據開展實證研究,通過實證檢驗結果為政府完善創新激勵相關財政政策提供建議,為裝備制造企業有效利用政府補貼提供參考。
財政補貼是國家對經濟、產業實施政府干預的重要手段之一。由于創新過程風險高并且存在嚴重的信息不對稱以及創新成果的外溢性,面臨市場失靈,因此具有政府干預的必要性(Nelson,1959;Arrow,1962)。公共產品理論認為政府干預市場可以為社會提供公共產品和勞務,促進資源合理配置,調節市場經濟運行,分擔企業創新風險,降低創新成本,提高創新項目的盈利能力,從而帶動企業生態系統共同發展。裝備制造企業往往是技術和勞動雙重密集的企業,而高層次人力資本占比會增加政府實施補貼的可能性(王春元和于井遠,2020)[6]。基于創新結果的政府補貼比事前補貼效率更高,并且直接的財政支持能夠更好地刺激企業的長期創新行為(David 等,2000)[7]。因此,財政補貼對企業創新績效具有“激勵效應”。并且相對于稅收優惠,財政補貼的激勵效應更加明顯(張同斌和高鐵梅,2012)[8]。企業發展既需要內部資源的支持,又需要外部資源的注入,并具有較強的外部性(王曦和楊博旭,2021)[9]。而財政補貼作為企業重要的外部資源,恰好具備這種屬性(Yu 等,2016)[10]。因此對促進企業當前和未來的創新水平具有激勵作用(Czarnitzki等,2007)[11]。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假設1:
假設1:財政補貼對裝備制造企業的創新績效起正向激勵作用。
隨著各地區支持裝備制造業政策的相繼推出以及裝備制造產業園區的建立,裝備制造業原有的東部地區集中局面被打破,產業多地區集聚的格局逐漸形成。同時,東部率先發展地區的裝備制造企業創新發展能力相對更高,原因之一在于東部地區政府的競爭行為更有利于提升區域創新績效(張娜和鄧金錢,2021)[12]。通常情況下,企業創新的動力主要來源于內生動力和外生動力兩個層面,前者主要體現在通過積極發掘并利用自身資源實施創新;后者則表現為通過借助外部力量實施創新。而地方政府往往在區域創新發展中具有重要的引領作用。現有研究表明,中西部地區區域創新績效的提升主要依賴政府的主導作用(張娜和鄧金錢,2021)[12]。不僅財政補貼對企業創新的引導具有區域差異,激勵效果同樣存在地區差異,財政補貼對中部地區企業研發創新的激勵效果最佳,東部地區次之,西部地區的激勵效果較弱(郭娟娟等,2020)[13],原因在于東部地區的企業發展程度高,對政府補貼的依賴程度低;與之相比,中部地區企業對政府補貼的依賴程度較高;而西部地區相對落后,消費市場和地域限制成為制約企業研發創新資金來源的主導因素,財政補貼的激勵效果被弱化①本文所指東部地區包括遼寧、北京、天津、上海、河北、山東、江蘇、浙江、福建、廣東、廣西、海南12 個省、市、自治區;中部地區包括黑龍江、吉林、山西、內蒙古、安徽、河南、湖北、湖南、江西9 個省、自治區;西部地區包括重慶、四川、云南、貴州、西藏、陜西、甘肅、青海、寧夏、新疆10 個省、市、自治區。。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假設2:
假設2:財政補貼對裝備制造企業創新績效的激勵作用具有地區異質性。
制度環境是一系列與政治、經濟、文化有關的法律法規以及習俗的總稱。作為影響企業發展的重要宏觀因素,制度環境會對企業實施技術創新產生影響。現有研究普遍認為區域內企業的發展具有同群效應,即與該區域制度環境的優良有關。其原因可以部分歸結為法律規則及其執行質量(Porta 等,1997)[14]。良好的制度環境可以盡可能避免企業的“尋租行為”,降低因信息不對稱產生的逆向選擇和道德風險(薛陽和胡麗娜,2020)[5]。由于企業的技術創新成果可獲得有效的保護,因而企業可以更多憑借自身實力獲取財政補貼,從而進一步提升財政補貼對企業技術創新的激勵效果(邵傳林,2015)[4];而不完善的制度環境可能導致企業信息披露不全面、市場要素扭曲、企業通過市場機制獲得創新資源的成本提高,甚至導致企業為獲取財政補貼的“尋租行為”。又由于知識產權保護薄弱,企業的研發收益面臨較高的風險沖擊(葛立宇,2018)[15],終將削弱企業的創新動力和財政補貼的創新激勵效果。研究表明,在經濟轉型背景下,地方制度環境變化會顯著影響企業創新與產能的關系(馮長春等,2020)[16],并且制度環境的改善能夠有效促進企業創新產出(楊帆和王滿倉,2020)[17]。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假設3:
假設3:財政補貼對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因制度環境的不同而存在差異,即制度環境在財政補貼和企業創新績效之間起調節作用。
本文選取2015—2019 年A 股上市的裝備制造企業作為研究樣本。由于裝備制造業是各種技術裝備制造產業的總稱,在數據庫中并沒有確切分類,所以本文依據國民經濟行業劃分在Wind 數據庫中手工篩選得到裝備制造企業樣本數據。為保證數據的可行性,剔除了連續虧損和經營狀況波動較大的ST、*ST 公司和主要數據缺失嚴重以及未連續披露企業獲得財政補貼的公司樣本,最終形成了包含566 家裝備制造業上市公司數據、2 829 個樣本觀測值的非平衡面板數據。財政補貼、企業創新績效和其他控制變量數據均來源于CSMAR 數據庫,制度環境數據來源于中國市場化指數數據庫。所有數據均使用Excel 和Stata 15.1 軟件進行分析。
1.財政補貼。本文選取財政補貼作為解釋變量,由于不同企業所接受的財政補貼額度存在較大差異,因此參考武咸云等(2016)[18]的做法選用財政補貼強度,即政府補助金額占企業總資產的比重衡量不同裝備制造企業所接受的政府支持力度。
2.企業創新績效。企業創新績效為本文的被解釋變量,在現有文獻中企業創新績效一般從創新投入和產出兩個角度選擇不同指標來評價。由于發明專利技術要求較高,被普遍認為可以反映企業真正的創新能力及創新績效,因此本文將發明專利申請數量的對數作為衡量企業技術創新績效的指標。
3.制度環境。制度環境是本文的調節變量,選用中國市場化指數數據庫中的各省份市場化指數測度企業所在地的制度環境。
4.控制變量。本文主要控制以下相關變量:為增加企業間的可比性,需要控制盈利能力、企業規模以及資產負債率三個變量;因為市場競爭越激烈,企業就越有必要進行研發投資,對企業的技術創新要求也會更高,同時,市場競爭程度越高,企業所需要花費的銷售費用也就越高,因此本文借鑒李亞杰(2019)[19]的做法,采用銷售費用與營業收入的比值來衡量裝備制造業企業的市場競爭程度;又根據裝備制造業需要大量資金支持、投入勞動力多的產業特點設立資本密集程度和勞動密集程度變量。為統一數據度量,將所有變量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相關變量如表1 所示。

表1 變量與釋義
構建固定效應模型,分別用于檢驗財政補貼對裝備制造企業的創新績效是否會產生積極影響(模型1),以及制度環境在財政補貼與企業創新績效之間是否具有調節效應(模型2)。模型構建如下。

其中:i,t分別代表裝備制造企業個體和年份,β是回歸系數,ε是模型隨機誤差項。
本文共收集566 家裝備制造業上市公司的數據,以研究在各地區不同的制度環境下,財政補貼對裝備制造業上市公司創新績效的激勵效應是否存在地區差異。企業創新績效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2 所示。由表2 可知,裝備制造業上市公司仍主要集中于東部地區,說明在各地區分布差距逐年縮小的背景下,東部地區的裝備制造企業在規模和實力方面仍具有比較優勢。各地區企業的創新績效均值較為接近,其中中部地區為2.317,略高于其他地區;而創新績效最大值和最小值之間的差距較大,說明裝備制造業上市公司在專利產出及研發成果轉化方面均具有較大差距,并且東部地區企業間的專利產出差距最為明顯;專利產出最為先進的企業仍在東部地區,西部地區企業的專利產出與中東部地區相比仍存在一定差距。

表2 創新績效分地區描述性統計
考慮到裝備制造企業的資本密集型行業特征,本文以政府補助金額占企業總資產的比重,即政府補貼強度衡量政府對不同地區裝備制造企業的支持力度。從表3 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可以看出,中部地區政府對裝備制造企業的補貼強度最高,平均達到0.875%,其次為東部地區,達到0.749%,而西部地區政府補貼的強度最低,僅為0.549%。此外,企業間享受政府補貼強度的差異非常明顯,并且存在未享受政府補貼、甚至退返政府補貼的情況。

表3 政府補貼分地區描述性統計
本文以各省份市場化指數測度裝備制造企業所在地的制度環境。表4 的描述性統計結果顯示了東中西部地區的制度環境存在明顯的地區異質性。總體來看,該變量的平均值為8.708,最大值為9.970,最小值為2.530;從均值的情況看,東部地區最高,達到9.314,西部地區最低,僅為6.253,說明不同地區的裝備制造業上市公司確實面臨著不同的制度環境;此外,西部地區該指標的標準差最大,說明西部各省份的制度環境差異高于中東部地區。

表4 制度環境分地區描述性統計
其余控制變量的描述統計結果如表5 所示。由表5 可知,566 家裝備制造業上市公司主要在盈利狀況、公司規模和市場競爭等方面存在差異,其中市場競爭程度的差異最大,這與裝備制造業上市公司所處的具體行業和地區競爭環境有關。

表5 控制變量描述性統計
表6 反映了所有變量之間的Pearson 相關系數。其中,企業創新績效與財政補貼的相關系數為0.141,且通過10%水平上的顯著性檢驗,表明企業創新績效與財政補貼之間顯著正相關,即財政補貼可以促進企業創新績效提升,假設1 得到了初步驗證。此外,企業創新績效與盈利能力、資產負債率、企業規模、市場競爭等控制變量也通過了10%水平上的顯著性檢驗,上述變量與企業創新績效之間呈顯著正相關關系,而勞動密集程度則與企業創新績效呈顯著的負相關關系。除企業創新績效與企業規模的相關系數為0.530 以外,其余變量相關系數均小于0.5,說明變量間不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性。對此,本文又計算了膨脹因子系數也均小于10,表明變量間不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性。

表6 Pearson 相關系數
本文采用Stata15.1 對數據進行回歸分析,通過Hausman 檢驗發現檢驗結果拒絕原假設,適合模型為面板數據的固定效應模型。本文的回歸分析結果如表7 所示。模型(1)首先檢驗了全部地區財政補貼對裝備制造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得到財政補貼與企業創新績效的回歸系數為0.288,且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正,證明財政補貼可以有效促進裝備制造企業提升創新績效,假設1 得到驗證;為了驗證財政補貼對裝備制造企業的創新激勵是否存在地區差異,本文分東中西部地區分別做固定效應回歸,發現財政補貼能夠提升東部、中部地區裝備制造企業的創新績效,并且中部地區的激勵效果略優于東部地區,說明東部及中部地區政府能夠利用財政補貼有效發揮創新引導作用,激發了企業的創新活力,顯著提升了裝備制造企業的創新績效。而西部地區財政補貼對裝備制造企業的創新激勵效果并不顯著,進而說明財政補貼對裝備制造企業的創新激勵存在地區差異,假設2 得到驗證;模型(2)在模型(1)的基礎上加入了制度環境以及政府補貼與制度環境的交互項進行了全樣本回歸,得到制度環境、政府補貼與制度環境的交互項與企業創新績效的回歸系數分別為0.055 和5.311,并且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正,假設3 得到驗證,說明裝備制造企業面臨的制度環境對財政補貼和企業創新績效存在調節效應,制度環境會影響財政補貼對企業創新績效的激勵效果,即制度環境越好,財政補貼對企業創新績效的激勵效應越強。

表7 財政補貼、創新績效與制度環境的回歸結果
此外,對于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也基本符合當前實際。第一,企業規模與創新績效的回歸系數顯著為正,即無論在哪一地區,裝備制造業上市公司的規模越大,其創新績效就越好。第二,就盈利能力而言,全樣本以及東部地區樣本均得出與企業創新績效的回歸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的結果。盈利能力與企業創新績效的關聯性強,一方面說明企業能夠通過盈利創造內源資金為創新提供資金支持;另一方面也說明企業創新能夠有效轉化為經濟效益,實現企業創新的根本目的,從而進入良性循環。但目前這一結果尚未在中西部地區的樣本中得以體現,說明中西部企業需要進一步提升盈利能力,才能擺脫外部融資約束,從根本上提升企業創新績效。第三,全樣本以及東西部地區的勞動密集程度與企業創新績效之間也體現出顯著為正的結果,但在中部地區并不具有顯著性,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企業創新績效提升并不完全依靠人力要素驅動。第四,資產負債率、市場競爭以及資本密集程度與企業創新績效的關系并不顯著。
前文的基準回歸驗證了本文提出的三個假設,但該結論可能會受估計方法或變量選擇的影響而改變,從而導致研究結果產生偏差,因此本文選擇最小二乘法和替換變量的方式進行穩健性檢驗。考慮到財政補貼與裝備制造企業的研發投入規模具有雙向因果關系,因此將被解釋變量專利申請數替換為企業研發投入強度,即企業研發投入金額/營業收入,運用OLS 回歸進行穩健性檢驗。穩健性檢驗結果與前文的結果基本保持一致,說明前文分析可靠,本文研究結果具有穩健性。
企業技術創新可以劃分為研發投入、研發產出以及成果轉化三個階段,財政補貼可以針對其中任一階段實施。為驗證財政補貼在哪一個階段實施更具有激勵效應,本文將研發投入強度(企業研發投入金額/營業收入)作為被解釋變量,提前一期的財政補貼強度(政府補助/企業總資產)作為解釋變量,用來衡量在研發投入階段政府對企業技術創新實施財政補貼(即事前補助)的效果。而將專利申請數量作為研發產出和成果轉化階段的被解釋變量,對應當期的財政補貼強度作為解釋變量以衡量研發產出時(即事中補助)的效果;將財政補貼強度滯后一期作為成果轉化階段(即事后補助)的解釋變量,分別對566 家裝備制造業上市公司進行回歸檢驗。針對事前補助和事后補助得到檢驗結果,如表8、表9 所示。

表8 財政補貼事前補助回歸結果

表9 財政補貼事后補助回歸結果
基于表8、表9 的回歸結果可以發現,財政補貼的事前和事后補助對于裝備制造企業創新績效的激勵效應無論在哪個地區都不顯著。其中,研發投入階段的企業研發投入強度主要受公司規模和負債水平影響,而財政補貼的事后補助效果仍然會被制度環境所影響。結合前文的研究結果可以發現,針對專利產出的事中財政補貼具有更好的創新激勵效果。
本文基于2015—2019 年A 股上市的566 家裝備制造企業的面板數據,研究了財政補貼對企業創新績效的激勵作用,并對財政補貼的地區異質性、制度環境對財政補貼的調節作用以及財政補貼的時機做出進一步的探討,得到如下研究結論:
第一,財政補貼會對裝備制造企業的創新績效產生正向激勵作用。目前,內外部資源供給不足的現狀制約了部分裝備制造企業的創新主動性。各地政府通過財政補貼扶持企業創新,有利于緩解企業面臨的融資約束,從而促進裝備制造企業創新績效的提升。通過對財政補貼時機的進一步研究發現,財政補貼能夠對裝備制造企業當期的創新產出產生有效的激勵,但并不能對后續的研發投入和已有的創新成果轉化起到很好的激勵作用。
第二,財政補貼對東中西部地區裝備制造企業的創新激勵存在一定差異。從實證結果可以看出,中部地區的財政補貼創新激勵效果最優,說明《促進中部地區崛起“十三五”規劃》(2016)確立的將中部地區建設成為全國重要先進制造業中心的目標已顯露成效。而受地緣等因素的影響,西部地區承接東部地區產業及技術轉移相對較少,產業集聚程度有限,接受政府補貼強度較低,企業自身實力相對不足,由此制約了企業創新績效提升的速度,導致裝備制造業地區發展不平衡的問題依然存在。
第三,制度環境對財政補貼和裝備制造企業的創新績效具有正向調節作用,且制度環境的調節作用在裝備制造企業的研發產出階段更為顯著。這充分說明以專利申請為代表的研發產出需要良好的制度環境加以保護。同時,“以創新成果為導向”的財政補貼在良好的制度環境下才能更為充分地發揮創新激勵作用。
基于上述研究結論,本文提出如下建議:
第一,由于財政補貼對裝備制造企業的創新績效具有正向激勵作用,并且在專利產出階段的激勵效應最為顯著。因此,建議各地政府應在制定財政補貼相關政策前充分調研,掌握企業創新的實施情況,制定“成果導向”的適度補貼政策以提升財政資金的創新激勵效果。針對西部地區財政補貼不能顯著提升裝備制造企業創新績效的現狀,建議西部省份出臺優惠政策加大從東部地區轉移產業的力度,以充分發揮產業集聚效應,并考慮適當提高財政補貼力度,優化制度環境,促進西部地區裝備制造業的持續發展。
第二,按照本文實證研究得到的企業創新績效與企業規模、盈利能力相關的結論,建議中西部地區的裝備制造企業進一步通過拓展市場、降低成本等手段提高盈利能力;通過吸引投資等手段擴大企業規模,不斷提高創新意識、持續增強創新能力;通過加強外部合作構建裝備制造產業鏈,鞏固裝備制造業的戰略地位。
第三,不論是研發投入、專利產出還是創新成果轉化中的任何階段,都需要各地政府營造良好的制度環境為裝備制造企業提供保障。因此各地政府需要完善知識產權保護相關法律環境,加強市場監管,完善市場機制,降低企業創新面臨的潛在風險,激發企業創新活力。企業也要重視制度環境和宏觀經濟環境對技術創新的推動作用,充分識別、積極利用政府為企業創新提供的機遇與條件,從而實現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