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看“閑書”

梁惠娣

閑暇的時候，我喜歡翻看一些名家的傳記，從中可知名人的很多趣事。其中，名家看“閑書”的故事令我印象深刻。

寫出流傳千古的《聊齋志異》的清代著名文學家蒲松齡，誕生于一個漸趨敗落的地主家庭里，由于家境清寒，請不起先生，他的父親蒲槃就親自教他們弟兄四人讀書。少年時的蒲松齡聰明好學，學過的文章能倒背如流，在兄弟之中最受父親鐘愛。他在完成規定的學習任務后，常常偷看父親書房里的書，尤其喜歡讀志怪小說。有一次，蒲松齡在書房里入迷地看《搜神記》時，父親忽然推門進來，見蒲松齡看“閑書”非常惱火：“為何不用功學習，卻看這些閑書？”蒲松齡吞吞吐吐地說：“你讓背的書我都背過了。”父親板著臉說：“背來我聽！”松齡眼睛一眨，露出調皮的神氣，接著便流利地背了出來。父親聽后，非常詫異。

蒲松齡少年苦讀，博涉經史，學業日有長進，詩文俱佳。他讀了大量的志怪小說，這為他后來《聊齋志異》的創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茅盾是我國現代著名的作家，他在少年時代就十分愛看“閑書”。一次放學回家，他在放雜物的房間找到一部刻印的《西游記》。盡管這部書是木板刻印的，有的字跡已模糊，他還是愛不釋手。

茅盾讀高中以后，讀“閑書”的興趣更濃了。《三國演義》《水滸》《儒林外史》《聊齋志異》等，他都抽課余時間，廣泛涉獵。茅盾少年時代看“閑書”的經歷，與他后來成為著名作家是有著密切關聯的。

國學大師季羨林小時候也非常愛看“閑書”。他在念小學的時候，最愛看的“閑書”是《三國演義》《濟公傳》《水滸傳》《東周列國志》《說唐》《封神榜》之類，讀得最多的是《彭公案》《施公案》《三俠五義》《小五義》這樣的俠義公案小說。他的叔父禁止他看“閑書”，他便施出障眼法偷著看，道具就是蓋墊。蓋墊是北方人包包子、蒸饅頭、晾面條、蓋面缸用的編織品，家家都有。季先生在1986年回憶說：“我書桌下面有一個盛白面的大缸，上面蓋著一個用高粱稈編成的蓋墊。我坐在桌旁，桌上擺著《四書》，我看的卻是《彭公案》。有一次，冷不防叔父走了進來，我就連忙掀起蓋墊，把閑書往里一丟，嘴巴里念起‘子曰‘詩云來。”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小時候更是個愛看“閑書”的人。莫言說，小時候，看“閑書”成為他的最大樂趣。父親反對他看“閑書”，大概是怕他中了書里的流毒，變成壞人，還怕他因看“閑書”耽誤了割草、放羊。由于父親反對，他看“閑書”就像搞秘密活動一樣。后來，他的班主任家訪時說，其實可以讓他適當看一些“閑書”，父親才不再強烈反對。他偷看的第一本“閑書”是繪有許多精美插圖的神魔小說《封神演義》。后來莫言又用各種方式，把周圍幾個村子里流傳的《三國演義》《水滸傳》《儒林外史》之類，全弄到手看了。

莫言曾躲在草垛中看《青春之歌》而忘記了割草喂羊，曾為了看《破曉記》而被馬蜂蜇，曾因站在掛著煤油燈的門檻上看借來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結果頭發被燒著了……莫言如饑似渴地看“閑書”的經歷，是他成功的基石。

名家看“閑書”的故事，折射出他們對知識的渴求，他們的精神，值得我們學習。

編輯|郭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