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上的中國制造

張子淵

中國制造 疫情中的爆發點

世界杯是足球的盛宴，比賽用球由中國制造已經不是第一次。南非、巴西和俄羅斯世界杯的足球都是“Made in China”。

本屆世界杯的官方用球名為“AlRihla”，在阿拉伯語中意為“旅程”，由阿迪達斯公司贊助，設計靈感來源于卡塔爾的傳統文化，部分元素取材于卡塔爾國旗、標志性建筑和船只。國際足聯公布了這款足球為世界杯官方用球后，最忙碌的恐怕就是中國制造商。

浙江義烏升騰體育用品公司拿到了生產世界杯紀念品足球的授權。公司負責人吳君勇說，工廠從2020年起一直生產體育用品。他把生產流程拍成視頻傳到網上，吸引客戶的注意。工廠一開始制作了6000只足球，質量得到了客戶的認可。這次世界杯前，經客戶介紹，該廠拿到了世界杯紀念品足球的授權，生產近100萬只足球。

“旅程”采用20塊皮的設計，表面紋理提高了足球飛行的準確性和穩定性，將成為世界杯歷史上空中飛行速度最快的用球。同時，考慮到環保因素，“旅程”還成為世界杯歷史上第一款完全使用水性油墨和膠水制作的足球。

吳君勇說，為世界杯生產足球的工廠特別慎重，對質量要求很高。首先是對原材料嚴格把關，其次每個足球經過機器縫制后，都要再經過手工縫制定型，再試氣12小時，保證不會漏氣。這里生產的足球90%被送到卡塔爾。因為接到世界杯的訂單，公司利潤上漲了幾個百分點，挽回了疫情期間的很多損失。

除了足球之外，卡塔爾世界杯很多產品都跟中國有關，尤其是中國義烏，世界杯開始前，這里已經在做準備。類似的情況在上屆已經出現，2018年俄羅斯世界杯有約300萬對啦啦棒、30萬個球迷扇、20萬支手搖旗和20萬頂帽子是從中國發貨到俄羅斯。

目前，義烏為卡塔爾世界杯生產的相關產品包括球迷服、圍巾、喇叭、獎牌以及世界杯吉祥物等特許紀念品。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的創始人溫從見說，今年三四月，他們開始接到跟世界杯有關的訂單，六七月達到高峰，最高的單筆訂單是墨西哥球迷訂制的10萬件球迷服。

這段時間，凡承接世界杯有關用品的中國商家，銷售量都超過了平日的數倍。世界杯讓遠在中國的制造業回暖。

決賽場地 展現中國建筑實力

在卡塔爾世界杯的所有中國制造中，最引人注目的還是盧賽爾體育場。這座體育場是卡塔爾世界杯的主體育場，將承辦包括決賽在內的多場比賽。

中國為世界杯舉辦國承建體育場不是第一次了，巴西、俄羅斯和南非世界杯都有中國的建筑公司建的體育場，但承建決賽球場還是第一次。盧賽爾體育場由英國福斯特建筑事務所設計團隊設計，中國鐵建股份有限公司和卡塔爾HBK施工總承包公司聯合施工。共有7000多名中外工人參與建設，其中包括800多名中國的建筑工人和200多名中國的技術人員。

盧賽爾體育場建造歷時2118天，是卡塔爾最大的體育場，建筑面積19.5萬平方米，可容納8萬人。這座體育場是目前全球最大跨度的雙層索網屋面單體建筑，是全球規模最大、系統最復雜、設計標準最高、技術最先進、國際化程度最高的世界杯主賽場，整體外觀造型呈碗狀，屋面呈馬鞍形，采用波浪形膜結構。

球場外幕墻為金色雙曲面鋁板，設計靈感來自于卡塔爾傳統文化中的椰棗碗和琺瑯燈籠的原型。中方總工程師李白透露，這樣的雙曲面外幕墻，對建造技術提出了新要求。外幕墻總面積約6萬平方米，由近4萬個小三角單元組成4200多個吊裝單元，每個小三角單元尺寸都有所差異。保證幕墻結構和主體鋼結構良好結合，是一項難度不小的復雜工程。

在建造過程中，李白和中方團隊要克服很多困難，最現實的就是卡塔爾的高溫。在建造體育場頂棚屋面時，工人需要多次從地面爬上屋面。雖然有電梯可以先上到一半的高度，但還有一半的高度需要爬樓梯。焊工在屋頂戴著手套電焊，沒一會兒，手套里就能倒出汗水來。

對于承建世界杯主體育場，李白的語氣中帶著自豪：“我們通過項目的成功，讓世界認識到中國人建造復雜工程的能力。”

外援+裁判 中國足球與世界杯的接觸

除了中國制造的物品外，中國足球也參加了世界杯，只是這種參加有些尷尬。

以球員身份參加世界杯的都是中超外援。山東泰山的韓國球員孫準浩入選韓國隊集訓名單。在近幾場熱身賽中，孫準浩的表現可圈可點。韓國媒體認為，孫準浩幾乎鎖定了一個名額。

兩名喀麥隆外援也有可能參加世界杯。巴索戈最近雖然落選喀麥隆國家隊，但此前長期是國家隊主力，論實力還是有機會獲得名額的。瓦卡索目前被深圳隊租借到比利時聯賽，仍歸屬深圳，也有望搭上末班車。

中超外援參加世界杯始于1998年。當時，北京國安的岡波斯成為中國職業聯賽首位參加世界杯決賽階段比賽的現役球員。一時間，不少中國球迷還把巴拉圭當成了自己的主隊。不時有外援進入決賽圈，給中國球迷多了一個看世界杯的理由。上屆世界杯，中超金元橫行，有9名中超外援入圍決賽圈。泡沫消失后，中超參加世界杯的外援大幅減少，且大多是弱隊的邊緣球員。

除了外援，真正能夠踏上世界杯賽場的中國人是一直被球迷質疑的裁判。為備戰本屆世界杯，中國足協的國際級裁判馬寧、曹奕、施翔于11月啟程前往卡塔爾。只要三人在國際足聯的世界杯執法訓練和學習中通過考核，就會成為本屆世界杯賽場僅有的三名中國人。

中國裁判在國際上頗受認可，20年前就曾經執法韓日世界杯。如今，馬寧有望再次代表中國裁判執法世界杯，并且以裁判組的方式出征。

中國足協裁判部部長劉鐵軍說，此次以裁判組的方式到世界杯執法，是國際足聯對中國裁判水平的肯定，證明他們的能力和水平已經達到亞洲頂級、世界一流，“近些年中國足球裁判員公信力較低，但是他們通過默默的努力和拼搏證明了自己”。

在世界杯的舞臺上，中國的制造業、建筑業乃至中國裁判都不只一次出現。中國人有能力按照要求完成任務，但是，中國足球一再缺席世界杯。曾經在中超執教的法甲最佳教練熱內西奧曾說，中國球員的執行力非常好，他們的技術和身體也不錯，但缺乏嘗試的勇氣和創造力。曾執教中國隊的阿里·漢也說過同樣的話，“中國球員的技術和身體已經沒有什么可教的了，但在比賽中始終無法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出來，令人費解”。

中國足球技不如人的根源在哪里？或許從世界杯賽場上的中國制造可以看出端倪。也許太執著于執行，缺乏判斷和嘗試的能力。畢竟，比賽不是設定好的設計圖紙或者法律法規。

中國制造走紅世界杯當然是好事，更希望中國球員登上世界杯的賽場，實現中國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