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父子的瓜，還能再大點嗎？

陶愷

2010年6月29日，埃隆·馬斯克攜未婚妻塔魯拉·萊利與雙胞胎兒子澤維爾（右二）、格里芬（左三）參加納斯達克市場的開幕式

8月上旬，埃隆·馬斯克三天內從特斯拉股票中套現近70億美元。

但馬斯克最近的心情可能不好，除了收購推特“變卦”的官司，7月24日《華爾街日報》文章直指他作為谷歌創始人謝爾蓋·布林的親密好友，插足了布林與其妻子妮可·沙納漢的婚姻，與沙納漢維持不正當的關系，并最終導致了布林夫婦離婚。

文章繪聲繪色地描述著這令人一言難盡的狗血友誼：傷心的布林既結束了婚姻，也放棄了與馬斯克的友情，即便馬斯克下跪道歉，也難以挽回友誼的破裂……

而若是把日歷再向前翻上幾日，7月15日的八卦新聞里也能找到馬斯克的名字——確切地說，主角是馬斯克的父親埃羅爾·馬斯克，他與小自己41歲的繼女生了他們的第二個孩子。坊間嘩然，馬斯克隔空指責，而老馬斯克似乎洋洋得意……

為什么圍繞在這位先進汽車制造掌門人、私人太空運營者、世界首富名字周圍的，總是這些令人驚掉下巴的花邊新聞？

硅谷版伯牙子期

根據《華爾街日報》文章中的時間點，馬斯克插足好友婚姻，是在2021年末的巴塞爾藝術展期間。根據當時各路媒體對馬斯克及布林夫婦的報道，這似乎是個合情合理的“時機”：

馬斯克剛與前女友分手，兩人代孕的孩子又剛剛出生，說是“回歸單身”也可以，“共同撫育新生嬰兒”不可避免地交集見面似乎也行，分手了又仿佛沒分手;布林夫婦那邊，因為對孩子的照護問題摩擦頻頻升級，12月15日開始正式分居，“感情不好”寫在了臉上。

這種時刻，馬斯克與沙納漢若在本就是好友的基礎上忽然擦出火花，似乎也順理成章。

除了時間上的巧合讓傳言可信了幾分，馬斯克和布林夫婦之間過往密切的知己關系，也令這個傳聞事件頗具戲劇效果。

和馬斯克一樣，謝爾蓋·布林也是富豪，是谷歌的聯合創始人之一，擁有940億美元的個人資產。兩人不僅是在富豪榜單上“巔峰相遇”，也曾共度微時，互相懂得和支撐。在馬斯克與特斯拉陷入困境的許多個關口，布林都曾仗義伸手接濟馬斯克：讓他來自家留宿，做心理按摩;直接轉賬50多萬美元，將困窘的特斯拉拉出泥潭……馬斯克也將布林視為知己，贈送特斯拉的紀念車型給布林。

財富的輪轉背后，是兩人對彼此事業理念、追求的深度認同。布林不僅對馬斯克的事業進行個人投資，甚至連自己去世后能為馬斯克事業做到的支持都早早想好，想要將自己的財產都捐給馬斯克——在他看來，馬斯克的事業對人類的未來充滿意義，也會讓自己的財富脫離“錢”本身的內涵，擁有更廣闊的生命力。

在馬斯克與特斯拉陷入困境的許多個關口，布林都曾仗義伸手接濟馬斯克。

2019年11月3日，美國加州，谷歌聯合創始人謝爾蓋·布林和妻子妮可·沙納漢一同參加活動

如此這般“伯牙子期”的友誼，似乎隨著馬斯克的插足徹底被打破了。根據坊間傳言，馬斯克“單膝下跪”向布林道歉，但布林似乎“不打算原諒”，只是平淡表示“知道了”，拒絕和馬斯克直接聯絡。所謂的“遺產贈予”自然遑論，布林似乎還通知了自己的財務要將現有為馬斯克投資的部分也全部收回。

沒有孩子，就不算插足？

消息點燃輿論場后，馬斯克第一時間辟謠，稱和布林“昨天還一起參加聚會”，跟布林的妻子沙納漢更是不熟，“三年只見過兩次，每次都是大型聚會”，還將矛頭對準了《華爾街日報》，指責這是一次對自己及特斯拉蓄謀已久并且持續的抹黑，目的就是拉低特斯拉的市場價值。

一片爭議中，有一名網友的評論倒是引起很多人的“會心一笑”：“馬斯克不承認（插足）沙納漢，可能是因為他們兩個沒有孩子吧。”

這句調侃讓大家憶起了關于馬斯克的種種花邊之中，涉及頻率最高的一個詞：孩子。

僅僅看2022年上半年，圍繞在這位首富周圍的訊息大致是：今年6月，馬斯克的雙胞胎大兒子宣布跟他斷絕父子關系，并提交了更改姓名、性別、出生證明的申請;7月初，馬斯克忽然被曝出擁有一對新的雙胞胎，孩子的母親是馬斯克腦機接口公司Neuralink的高管，是他的下屬;7月中旬，馬斯克的父親跟自己的繼女，也是馬斯克法律意義上的妹妹，有了他們的第二個孩子……

在這些關于孩子的輪轉和狂撒狗血的倫理劇情中，“插足好友婚姻”連同戲劇化的下跪道歉，忽然顯得那樣易于接受、無足輕重。

馬斯克及其父親對孩子的癡迷令人咋舌。老馬斯克如今有7個被承認的孩子，據他自己說，“外面”可能還有6個，他們的母親都不一樣。在1980年代的約翰內斯堡，老馬斯克每晚都和不同的女人出去，所以“孩子遍地”可能也并不是令人難以接受的結果。

針對這次父親與繼女有了第二個孩子的丑聞，盡管從小與這個妹妹一起長大的馬斯克表示“失控狂怒”，但老馬斯克顯然對此洋洋得意。在媒體面前，他“深情”回憶自己與繼女這段孽緣的緣起，還表示“仍有許多感情”，不排除“未來她可能還會回到我身邊”。

而馬斯克這邊，目前已知的孩子數量已經到了10個。和他的父親一樣，這些孩子的母親各不相同，且多數是以試管嬰兒、代孕等人工干預的方式擁有的雙胞胎男孩——性別及數量的篩選，可見馬斯克對“孩子”的偏好。最近曝出的這對雙胞胎出生的時間，又比他跟前女友的女兒出生的時間僅僅早了幾周——這顯然昭示著兩段關系的重疊，但孩子的媽媽們似乎不介意。

悲劇循環

無論是和繼女擁有畸形關系的老馬斯克，還是“能生則生”不在乎親密關系真誠與否的馬斯克，父子倆在各種公開場合都曾表達過對生育、留下后代這件事的極端崇拜。

老馬斯克信奉的是，“我們在地球上唯一的目的就是繁衍后代。如果我能再要一個孩子，我會的。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不這樣做”;馬斯克則認為，突破天際抵達宇宙或是完善技術風馳電掣，都是錦上添花的研究，人類真正面臨的最大風險，是“低出生率”。

特斯拉汽車公司首席執行官埃隆·馬斯克

埃隆·馬斯克的父親埃羅爾·馬斯克

父子倆在各種公開場合都曾表達過對生育、留下后代這件事的極端崇拜。

馬斯克還“語重心長”地告誡大家：“這世界上很多人，包括有些聰明人都認為地球上的人太多了，人口增長是失控的。完全相反，如果大家不生更多的孩子，人類文明就會崩潰的！記住我的話。”

馬斯克和父親的關系完全算不上親密。在一些僅有的、提到父親的訪談中，馬斯克經常是憤怒的。“你不知道有多糟糕。幾乎所有你能想到的罪行，他都做過。幾乎所有你能想到的惡事，他都做過。嗯……太可怕了，你簡直不敢相信。”他會這樣描述父親給自己帶來的毀滅性的童年。

但吊詭的是，拼命想與父親劃清界限的馬斯克，在瘋狂繁衍后代這件事上，與父親達成了空前的一致。以多變的關系、任意使用的技術手段、刷下限的禮義廉恥……父子倆在“生孩子”這件事上，獲得了某種舊時皇帝的權威感，完成了極度的自戀：精挑細選后擁有滿意基因、個數甚至性別的孩子，一些對自己的情感或才華欣賞依賴的女性。

馬斯克最新雙胞胎兒子的媽媽，曾在社交網站上這樣表達過對馬斯克的追捧：“沒有人是完美的，但我從沒見過有誰像馬斯克那樣為了人類光明的未來而背負著個人的痛苦，而且幾十年如一日地堅持。我的意見是，沒有人比他更值得我尊敬和欽佩。”聽起來還真是令人感動。

馬斯克及其父親，或許正在背負“繁衍后代”“拯救世界”的痛苦？

推翻他們粉飾的謊言，或許只需要看看他們如何對待自己的孩子們。老馬斯克留給馬斯克的童年陰影不必贅述，即便如今已經行將就木，也不忘用刷下限的行為，在孩子們的心上再割一刀。

馬斯克多次表示，嬰兒只不過是“吃飯拉屎的機器”，他將育兒、陪伴的責任全部甩給媽媽們，情感上吝嗇付出，金錢上也想盡辦法逃避支付撫養費。他一邊刻薄對待自己的孩子，一邊尋覓新歡，繼續以人類的名義“拯救世界”……

成為馬斯克的兒子，會怎樣？

今年6月，馬斯克大兒子澤維爾·馬斯克剛過完18歲生日，就趕緊向當地法院提交申請，要求改變性別、名字，最重要的是要和馬斯克斷絕關系。“他不再與我同住或希望與我有任何關系，不是我以任何方式或形式的親生父親。”

他像馬斯克對老馬斯克一樣，憎恨多過了愛意。這是家庭關系的悲劇循環。慶幸的是，即將成為薇薇安·詹娜·威爾遜的她，或許能夠擺脫對繁衍的崇拜，擁有更端正的人生吧。

責任編輯何任遠 hry@nfcma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