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與茯苓

王志翔

歷代文人墨客都在詩文之中留下了對本草的熱愛。大自然神奇造化，每一味草藥都是一個音符，一抹顏色，一片天地。杜甫的《江村》曰：“清江一曲抱村流，長夏江村事事幽。自去自來堂上燕，相親相近水中鷗。老妻畫紙為棋局，稚子敲針作釣鉤。但有故人供祿米，微軀此外更何求。”詩文中“多病所須唯藥物，微軀此外更何求”，見證了亂世對這個千古詩圣身心的摧殘，也見證了杜甫晚年謀生與養生不離本草的生活狀態。

安史之亂發生以后，杜甫一度流徙于華州、秦州。那段時間生活更加艱苦，經常受到斷炊的威脅。如杜甫在《秦州雜詩二十首》中云：“東柯好崖谷，不與眾峰群。落日邀雙鳥，晴天養片云。野人矜絕險，水竹會平分。采藥吾將老，兒童未遣聞。”又曰：“唐堯真自圣，野老復何知。曬藥能無婦，應門幸有兒。”此時，杜甫官場失意，迫使其與家人賣藥為生。不知道這其中經歷了多少艱辛，然杜甫卻在苦中尋樂。那幽靜的東柯崖谷，高山聳立，彩云追逐，山間中藥隱藏其中，杜甫采藥賣藥全憑此山此谷。雖然君不問人不知，但有妻兒幫忙晾曬，無限春景中一家人和樂融融，又夫復何求。然好景不長，春暖夏熱，暑去寒來，天氣涼了，萬物凋零，藥材少了，天寒地凍，那埋藏于古松下的茯苓，也如寒冰一般在地下靜靜地“潛伏”起來。可是，當地有個楊員外得知山中有茯苓，欲得之，境遇甚寒的杜甫剛想挪出步子出去采卻又收了回來，只好提筆感嘆：“寄語楊員外，山寒少茯苓。”

關于茯苓的藥材來源，的確如詩文所言，生長于古松之下。茯苓，松樹根部之精華所在，感土木之氣而成，為多孔菌科植物茯苓的干燥菌核，寄生于松科植物赤松或馬尾松等樹根上。茯苓味甘淡，性平，無毒。甘能補中，淡能利濕，故茯苓為滲濕扶脾、利水補中之要藥。茯苓假土之精氣、松之余氣而成，得地濃之精，為脾家之要藥，對飯后頭困身重等脾胃虛弱癥狀的人，可多使用甘淡補脾之茯苓。茯苓是藥食同源之品，在北京諸多特產中，就有茯苓餅的身影，其原料主要就是茯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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