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裝的云朵

江志乙

一只鳥和一朵云是好朋友，它倆常常一塊兒出游。不過，云朵的速度比不上鳥矯健的雙翅。鳥兒如箭一般沖向前，回頭發現云團還落在后面，只好停下來等待，大聲催促。云朵慢吞吞地說：“今天的風兒懶洋洋的，我借不了力?！?/p>

多數時候，云團是白色的，但有時也會變臉。某天下午，鳥兒感到悶熱，在大山頭頂盤旋兩圈，也沒見著老友的蹤影。迎面飄來一團烏云，而且主動和自己打招呼。鳥兒驚呼：“你是掉入王羲之的墨池，弄臟了白衣嗎？”

“哎呀，不是。地表的水蒸發以后，水蒸氣與高空的灰塵結合，凝成細小霧滴，它們會改變我的衣服顏色。這是可能降雨的信號。鳥類幫助人類消滅害蟲，我為動植物提示氣候，咱倆是并肩戰斗的好友?！痹茍F說，“你趕緊回去吧，山那邊已經開始下雨啦?！?/p>

鳥兒依依不舍地告別。沒飛多遠，豆大的雨便追來，差一點淋濕羽毛。

雨過天晴，鳥兒披著朝陽去見小伙伴。云朵又換了一身金色的衣裳，變作霞彩，臉上陽光燦爛。鳥兒問：“這次，你又想告訴人們什么秘密？”

“日出給了我換裝的機會?！痹茍F說，“秘密藏在諺語里：‘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p>

“你在說我不該這么早出門嗎？”

“古人的經驗僅供參考?！?/p>

云霞慢慢變回純白。到了傍晚又穿上霞衣，色彩比早晨更濃，臉蛋紅撲撲的。很多人都抬頭觀賞，還有人描畫它的身姿呢。鳥兒高興地說：“明天準是好天氣！”

回家途中，鳥兒輕聲哼唱：“我的朋友會變裝，既是景觀，又是氣象播報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