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初衷的自我探索

余余

金曲獎為何專寵蔡健雅？

2022年7月2日，第33屆金曲獎圓滿落幕。當晚頒獎典禮上，蔡健雅憑借專輯《DEPART》一舉囊括“年度專輯”“最佳華語專輯”“最佳演唱錄音專輯”“最佳華語女歌手（俗稱金曲歌后）”四項大獎，成為最大贏家。蔡健雅還創造了新紀錄——獲得“金曲歌后”次數最多的女歌手，在此之前，她和張惠妹均三次獲得此獎項。

金曲獎為何專寵蔡健雅？

1990年開始舉辦的金曲獎算得上是每年華語音樂的風向標，細數歷屆金曲獎“最佳華語女歌手”，個個都是“天后”級別的人物，最早有蔡琴、陳淑樺、葉倩文、齊豫等老牌實力唱將，后有張惠妹、王菲、孫燕姿、蔡依林等“流行天后”，最近十年內又涌現出田馥甄、徐佳瑩、艾怡良等新生代歌手。

順著歷年來金曲獎獲獎人群捋一捋，不難發現，它早些年傾向港臺歌手，后來才擴展到內地，但一直不喜歡太西化的歌手，更注重華語特色。而且，金曲獎一直偏愛有創新性音樂內核的歌手。

蔡健雅的風格不完全照搬西方音樂，抒情歌居多，還是華語聽眾最愛的苦情歌，十分地道。她出道的時候，恰逢金曲獎開始吸納整個華語地區的音樂力量，她能獲獎，一定程度上搭上了金曲獎走出臺灣、走向整個華語世界的改革“列車”。

“金曲獎就像一個歷史悠久、裝修講究、有點溫馨的中轉車站，清楚地告訴了我下一站的方向。”崔健曾在獲得金曲獎“最佳華語男歌手”時留下這樣的獲獎感言。這句話跟蔡健雅無關，卻暗合了她的事業軌跡：是金曲獎告訴了她“下一站的方向”。

蔡健雅曾三次獲得“金曲歌后”，三度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2006年，她憑借專輯《雙棲動物》第一次獲得“金曲歌后”，變火的同時，也體會到了什么是商業歌曲，深感被營銷數字框在了一個盒子里。拿獎后不久，她回到新加坡結束了所有合約，讓一切歸零。

遠離了音樂的蔡健雅去了印度，開始真正意義上的創作。她寫詞作曲，擔當專輯制作人，制作完成了專輯《Goodbye & Hello》。她在歌里唱道：“我不回頭一步一步往前走，我找回了我的自由。”這張專輯讓蔡健雅再次問鼎“金曲歌后”，并斬獲“最佳專輯制作人”獎項。

如果說專輯《Goodbye & Hello》是蔡健雅由內向外的正式輸出，那專輯《說到愛》就是她真正意義上的自我挑戰。在專輯制作過程中，她的健康出現問題，加上父親過世，曾讓她一度崩潰。在人生最彷徨的時刻，她創作出的專輯卻更加充滿愛與正能量，歌曲明朗清新，又帶著都市里咖啡般熨帖人心的精巧，這是最能打動金曲獎評委的一點。這張專輯最終斬獲金曲獎六項大獎。

反觀今年金曲獎最佳華語女歌手和男歌手入圍者，還出現一個有趣現象：他們都是唱作歌手。“唱作”無疑是21世紀之后華語樂壇的“顯學”，給華語樂壇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營造了歌手“得唱功和創作能力者得天下”的趨勢。

專輯《DEPART》可謂將“唱作”發揮到了極致。蔡健雅的唱功不用質疑，她還包辦了專輯譜曲創作，并邀請到著名作詞人葛大為、小寒、周耀輝等人為專輯填詞。其間，為了讓大家更了解歌曲背后的含義，她親自跟每位作詞人溝通專輯主體和創作理念，讓整張專輯有著完美契合的詞曲搭配，從而奠定了斬獲金曲獎的根基。

重回初衷的自我探索

專輯《DEPART》對于蔡健雅來說，更像是重回初衷的自我探索。這張專輯寫于疫情下，許多人和蔡健雅一樣，盡管時不時被限制出行，卻在這段時間里學會了和自己獨處。

作為專輯主打歌，《Bluebirds》承接起了整張專輯的概念：人們向往天堂一般的圣地，生活現狀里的是非紛擾卻在試圖動搖初心。通過歌聲，蔡健雅傳遞一個理念：何不就像追求平靜極善的青鳥，懷抱純念朝那片天空振翅高飛。

在歌曲《Bluebirds》創作中，蔡健雅選擇樂器吉他和曼陀鈴撐起整首歌的基調，并邀請到世界級配樂大師Ricky Ho為歌曲譜曲，演奏部分由保加利亞國家廣播交響樂團進行演出，整首歌磅礴厚實，聽者如同青鳥在天地間肆意翱翔，快意自在。

“快粉碎，快成灰，我的世界在崩潰，倒不回，要不回，就被摧毀。”《Breakdown》這首歌全由交響樂編制而成，難度很高，算得上是華語音樂里的上乘之作。“Breakdown”意為“崩解毀壞”，蔡健雅利用極端的聲線對應戲劇化的音樂起伏，成就了歌曲饒富畫面的聽覺效果，歌曲也告訴我們：只要有無堅不摧的信念，就能戰勝任何惡劣環境。

在專輯中，蔡健雅首次歌唱大地母親。在歌曲《Into The Wild》中，她唱“向天學云海，向地學青苔，我向天地學同在”，這首歌主題磅礴宏大，曲風充滿靈性，一直唱情歌的蔡健雅鮮少嘗試。它的創作起源于蔡健雅看到的一部關于大自然的紀錄片，看完后她如同醍醐灌頂，體悟到原來世界的每一刻都在給人們上課與例證，要人們從中學習并學會謙卑。蔡健雅說：“隨時抱以敬畏之心與自然相處，才是長久之計。”

蔡健雅也在歌中唱“小事情”。“沉重肩膀，卸下一切變輕盈，心找回安寧”，小時候我們看見的那些“巨大無比”的事物，回頭望都是些小事情。歌曲《那些小事情》將過往的點滴在心中匯聚成無可替代的回憶，也告訴聽眾：我們總感嘆過去如何，把握當下每個美好時刻才是彌足珍貴的幸福的小事情。

縱觀整張專輯，蔡健雅唱腔隨意，歌聲冷靜內斂，音樂有一種感動人的溫度。正如蔡健雅所說：“專輯《DEPART》記錄了我對兩年疫情最濃厚的哲思和情緒，這份情緒在今天似乎有些模糊甚至陌生，只是一陣鈍痛。這張專輯提醒我曾經經歷的人和事，但再聽時，我已經改變。”

透過專輯回看蔡健雅，她在不斷創新，也有自己的把控，維持著自己的格調，沒有曲高和寡，也不會任性到去唱超出大眾接受度的另類音樂。她的音樂介于兩者之間，有變化，有突破，但是不過度，緊貼大眾，也許這才是最打動金曲獎評委的原因。

（編輯 邢多多 1048572239@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