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夢”視域下的大學語文教育路徑

內容摘要：大學語文課程如何通過教學，幫助學生理解偉大復興的中國夢，以理想為基點，凝聚深層的文化認同；使中國夢與學生心底的理想，形成深刻的共振：中國夢·我的夢！這需要秉持課程思政理念，結合學科特色，形成基于審美理想的教育路徑探索：廓清教學理念，樹完美之域，明確通向自由理想的美育之徑；整合課程資源，完善教學路徑，建芝蘭之室，實施生命陶養的情境教學。

關鍵詞：大學語文 中國夢 文化認同 審美理想 課程思政

習近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百年“中國夢”從理想推向現實，從民族走向世界。在“中國夢”的宏觀視域之下，大學語文何為？

一.“中國夢”視域下大學語文課程思政使命的初步反思

全球化、信息化，拉開了社會發展的飛躍式步調；然而，也不可避免地撕裂時代語境，留給大學生一個碎片化的淺閱讀空間。筆者通過《大學語文》課程的年級比對，發現學生的閱讀能力與人文素養，呈現出弱化的趨勢。社會的進步與這種弱化趨勢，形成焦灼的反差：新時代的大學生能否理解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能否承擔起時代大任？

習近平總書記在2014年3月18日，于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之中，提出綜合教育理念——課程思政。此舉正是站在可持續發展的戰略高度與文化傳承的歷史高度，將“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貫徹于“三全育人”的體系之中，形成強大的協同效應。

大學語文，工具性與人文性的屬性，決定其在整個課程思政的綜合體系中，占據獨特的地位；其與中華文化之間關聯著最為深刻而綿長的血脈。大學語文向“文史哲”不分家的先秦溯源，從軸心時代延展開文化傳承的妙音：從禮樂陶養、詩教傳承到人文化成，文本的品讀，即成文化的傳承；朗朗書聲、咀華含英，情境的構建，即為文化認同的生成。因此筆者者面向文化認同，展開大學語文課程思政使命的初步反思，即如何通過教學幫助學生理解偉大復興的中國夢，以理想為基點凝聚深層的文化認同；使中國夢與學生心底的理想，形成深刻的共振：中國夢·我的夢！

二.“中國夢”視域下的大學語文教育路徑淺析

“中國夢·我的夢”這一時代命題，揭示出以理想凝聚文化認同的深微理路。筆者以此理路為指引，結合學科特色，而形成基于審美理想的教育路徑探索。具體而言，分為以下兩個層次：

1.完美之域：通向自由理想的美育之徑

中國夢的生發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華夏兒女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的指引下，于時空開闔的歷時語境，寫下騰飛的史詩——“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偉大飛躍”！[1]由此可見，馬克思所開創的社會主義理論，在中華大地的皇天后土之間，煥發出勃勃生機。習近平總書記于黨的十九大報告之中明確“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因此理想命題應向馬克思主義理論探源。馬克思主義在誕生之初，就將理想的光輝照向“人自由而全面的發展”。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之成功，正是因為一代代共產黨人帶領華夏兒女，在文化認同的軌跡之中，不斷凝聚中國力量，方化育出萬千氣象。因此筆者將馬克思“人自由而全面的發展”的理想，放置于中華美育的歷史土壤之中，找尋文化認同的基點。追根溯源，王國維“完全之人物”于近代中國美育的開篇，已然暗示出理想的共鳴。

王國維站在古今連貫、中西交匯的節點，于真、善、美所交相輝映的理想殿堂之中，提出“三者并行而得漸達真善美之理想，又加以身體之訓練，斯得為完全之人物，而教育之能事畢矣。”[2]的宗旨。教育于此，并非面向一個斷代的時間缺口，徒發應激式的呼喊，如洋務運動“師夷長技以制夷”；而是經過東西方文明的陶鑄，沉淀為育人的完形理想。具體形成教育路徑，王國維則重點提出“美育”：“要之，美育者一面使人之感情發達，以達完美之域；一面又為德育與智育之手段，此又教育者所不可不留意也。”[2]可見美育的第一個維度是美，即創設感情豐沛的“完美之域”。當學理的思考投注于“美”，其獨特的超越性，便凸顯出來：“獨美之為物，使人忘一己之利害而入高尚純潔之域，此最純粹之快樂也。”[2]審美的超越性，伴隨中華美育的實踐而逐漸清晰，出落成探問終極存在的理想之徑，蔡元培提出“欲由現象世界而引以到達于實體世界之觀念，不可不用美感之教育。”[3]可見，審美具有超越利害、超越現象的文化力量，煥發出強大的美育能量。正如席勒所言“正是通過美，人們才可以達到自由”[4]。由此可見，“自由”與“全面”經由“美”達成了內在的統一：美即與真、善一道印刻下人類理想的注腳，共同成就主體理想的完整性，從而標注主體生命理想全面的伸張；進而鋪就現象之上，指向存在的升華之路，一路打破所有的功利限制，釋放出自由理想。吸納“全面”與“自由”的理想，統合成一方美育空間，這便是“完美之域”。置身“完美之域”，主體打破現象限制，可以秉持自由之意志而舒展生命活動。然而自由的架構之內，主體如何丈量宇宙人生、承擔家國天下？

因此，“完美之域”還需經歷第二個維度的熔鑄。第二個維度為“育”，即教育的手段。王國維在廓清理念，樹立“完美之域”的基礎上，進一步明確教育手段。雖然他在近代美育實踐初創的樸素之氣感染下，將美育定位為實現德育與智育的手段，而不具有完全的獨立性。但是他已然認識到美育的重要性——促使外化的“灌輸式”的德育與智育，內化為主體主動生發的文化認同。蔡元培在美育實踐的遞進之中，立于家國天下，于大寫人生的行止之間思考，得出結論：智育指向“計較利害，考察因果”[3]4；然而完整的人生、完美的教育還需“不顧禍福，不計生死，以熱烈之感情奔赴之；凡與人同樂舍己為群之德，屬于此類，賴美育之助者也。所以美育者，與智育相輔而行，以圖德育之完成者。”[5]由此可見，美育與智育相輔相成。同時美育具有智育不可企及的功用。將兩者的功用置于當下偉大復興的中國夢之背景下，中華民族能夠在一次次時代的浪潮中挺立起來，需要智育的啟蒙，需要思想家考察因果，總結歷史規律，繼往開來；更需要美育的開悟，需要仁人志士，舍己為人、甘灑熱血。筆者任教的《大學語文》課程開設于醫學院校護理專業，在疫情全球聯動、多點頻發的時代困境之中，更需要醫護人員具備忘我的人文素養，放下個人的利益得失，為祖國乃至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安危而“不顧禍福，不計生死，以熱烈之感情奔赴之”。筆者認為驅動主體不計得失的這種熱烈感情，便是以審美理想為基礎的對“中國夢·我的夢”這一時代命題的深層文化認同。培育審美理想，養成文化認同是大學語文的應有之意：諦聽神話，這里有“夸父逐日”“精衛填海”……領略“風騷”，銘刻著屈子的上下求索，昭示著李白的乘風破浪，佇立著杜甫的廣廈千萬，吸納著蘇軾的千里嬋娟……因此，大學語文課程思政的使命更是責無旁貸：需要廓清教學理念，樹完美之域，明確通向自由理想的美育之徑。

首先，廓清教學理念。21世紀的時代語境中，大學語文課程標準已然將其與素質教育緊密關聯。在我國已然初步進入小康社會的新時代，教育不能刻板地面向“滿足人民的精神需要”展開普及性，甚至應試化的基本行為，而流于程式。十九大報告在中國社會宏觀圖景之中探問當下“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求與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矛盾更替的事實，指向教學理念的廓清。關注時代語境所囊括的更高層次的標準，將教學實踐推向與時俱進的浪潮。關注“美好”，關注人民更高層次的精神訴求；關注多元化發展的學生主體，在因材施教，啟發教學的路徑之中，引導學生從身邊實踐出發，從自我感悟出發，理解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傳統的灌輸式教育，生硬刻板，甚至容易誘發學生的叛逆心理。因此需要關注美育，關注課程思政，廓清教學理念。其次，樹完美之域。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為新時代的學子，提供了綻放青春的舞臺。大學語文教師更應當在時代飛躍式發展，所延展的生動畫卷之中，在立體、多元的文化資源之中，吸納“全面”與“自由”的理想，創設美育空間。筑夢青春，筑夢希望，為學生理想的發展，提供生長空間、課堂情境。最后，明確通向自由理想的美育之徑。2022年冬奧會的追光，將天才少女谷愛凌的成長，綻放于大眾視野。青年學子對于天才少女的追捧，標志著新時代的教育需求。這觸發筆者反思教育方式的擅變，其必然走向一條通向自由理想的美育之徑。教育激活學生的感知，生發對于理想的熱愛，由熱愛而全力以赴，由熱愛而所向披靡、勢不可擋。教育“雙減”政策的出臺，表明基礎教育階段，已然將打破應試教育的藩籬定為宗旨。“不能輸在起跑線上”，是過去掙扎于溫飽線的一代人急迫而畸形的呼喊。在全面邁進小康社會的新時代，應當打破曾經落后的現實，加筑于教育的鎖鏈。大學語文教師更應當充分尊重學生主體生命自由的成長，在宇宙人生的廣度之間，助力學生文化認同的主動養成，而非傳統灌輸。在家國天下的高度之上，成就學生自由探索夢想的翅膀，進而展望其以熱愛奔赴偉大復興之中國夢的未來。

2.芝蘭之室：生命陶養的情境教學

從小學、中學、大學的時間鏈條看，大學語文引導學生站在學歷的高度回望語文，思考文化。因此大學語文不應當拘泥于“字、詞、句、段、語、修、邏、文”的知識框架；更不應當照本宣科，流于傳統的教學模式。從選修與必修，考試與考查的課程性質區分，大學語文具有選修課的靈動；考查的方式又疏解了考試的壓力。課程性質賦予大學語文靈動的發揮空間。這一空間應當指向宇宙人生、家國天下的縱深，從而凝聚深層的文化認同，共筑偉大復興的中國夢。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既要重視顯性教育，也要重視潛移默化的隱性教育，實現入芝蘭之室久而自芳的效果。”[5]因此大學語文應該注重潛移默化的隱性教育，采取陶養的方式。鑒于此，需要在廓清教學理念，明確通向自由理想的美育之徑的基礎上，面向時代需求，融合課程思政理念，采用線上、線下綜合教學手段，創設情境與學生形成良好互動，在潛移默化中，陶養偉大復興之中國夢的文化認同。

蔡元培先生在《美育與人生》中強調“感情推動力的薄弱。要轉弱而為強，轉薄而為厚，有待于陶養。”[5]此論斷為大學語文任重而道遠的陶養之路，埋下伏筆。因此需整合課程資源，完善教學路徑，建芝蘭之室，實施生命陶養的情境教學，包括：教學理念的廓清，教學資源的整合，教學內容的調整，教學模式的更新，教學方法的提升，教學評價的創新，教學活動、文化活動的開展等。這里簡述為以下三個層次：

其一，資源整合方面。大學語文人文性的屬性，恰是以上下五千的中華文化資源為支撐。面對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的中華文明，需要進行資源整合。第一，研教材、品學生，進行專題整合。我校沿用張新穎主編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13年版《大學語文》教材，筆者在學習何二元教授主編的新版教參之基礎上，結合學生特點，將教學內容整合為六個專題：專題一，踏歌而來；專題二，大道流衍；專題三，理想人格；專題四，高山景行，心向往之；專題五，靈魂際遇；專題六，六經注我（交流實踐活動）。第二，品風物，受美育；關注地方文化，融入特色資源。筆者在《善美韶城的舜韶美育傳統探究》一文中，總結如下：“善美韶城具有深厚的舜韶美育傳統。舜韶文化之初，‘鳳凰來儀的德治風貌，召喚出治國安邦的美政想象；中和之美的人格訴求，伴隨歷史演進與民眾生息，塑造出了盡善盡美的美育傳奇。善美韶城，沿革舜韶美育傳統所點化出的城市之靈，亦將在新時代的語境中實現形象的飛升。”[6]筆者在教學活動中，引導學生發掘舜韶文化的靈動征象；與學生共同參加“徒步丹霞”等活動，并進一步從韶石、韶樂、韶關所發散而出的審美意象之中，解讀其審美召喚結構，形成對“盡善盡美”的舜韶文化的認同；對“韶關·善美之城”的文化認同；乃至和諧社會的認同、偉大復興的中國之認同。

其二，情景構建方面。醫學院校，生源多為理科生。理科生注重實際，關注學理性而相對忽視感性思維的發散。所以在教學情境的建構中，筆者以李健吾之印象批評為理論支撐，鼓勵學生發散感性思維，形成審美感知的自我經驗。筆者在《李健吾印象批評中的審美理想探微》一文中，表明：“李健吾從學術的框架之中，解放了批評主體的人生，從而還原其人生本真的靈動。以此為基點，形成了其對于批評主體自我經驗的鼓勵。”[7]因此應尊重學生由自我經驗生發而出的多元表達，在文本融通、師生交流的“靈魂奇遇”中實現情境的構建。

其三，評價與反思方面。課程性質賦予大學語文靈動的發揮空間，因此考查除了聚焦結果性評價之外，更應關注形成性評價，鼓勵學生參與文本感知活動、交流表達活動。誠然，多元評價體系對教學活動的展開具有強大的驅動作用。由此，學生能夠在大學語文陶養式教育所營造的芝蘭之室中，形成自我經驗，反思宇宙人生、家國天下，從而凝聚文化認同，共筑偉大復興的中國夢。

綜上所述，從“中國夢”到“我的夢”，訴求以崇高理想關聯出深層的文化認同。培育學生的崇高理想，是大學語文課程思政的應有之意。因此需結合學科特色，通過資源整合，情境構建，評價與反思三大層面，完善基于審美理想的教育路徑探索。鼓勵學生在其間形成自我經驗、獲得生命的陶養；在生命的“完美之域”，獲得審美理想的升華，從而在家國天下的廣闊架構中，形成理想的疊印，凝聚深層的文化認同。

參考文獻

[1]沈壯海，王易.思想道德與法治，高等教育出版社，2021：2.

[2]王國維著；周錫山評校.王國維文學美學論著集，上海三聯書店，2018（10）：104.

[3]蔡元培著.蔡元培美學文選，北京大學出版社，1983：4-5.

[4]席勒著，徐恒醇譯.美育書簡，北京：中國文聯出版公司，1984：39.

[5]習近平.把思想政治工作貫穿教育教學全過程 開創我國高等教育新局面，人民日報，2016-12-9.

[6]王慧瑩.善美韶城的舜韶美育傳統探究，芒種，2018（07）：43.

[7]王慧瑩.李健吾印象批評中的審美理想探微，中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1（05）：48.

基金項目：韶關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舜韶文化記憶：韶關歷史文化名城建設中的美育滲透研究》（編號Z2017004）；韶關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身份認同身份認同理論在韶文化品牌形象塑造中的價值研究與傳播應用》（編號J2020007）。

（作者單位：韶關學院醫學院社會科學部）